言情文男配又攻了男主角(146)
直至对方从卫生间出来,程非悸才看见眼睛,他眼眶是红的,眼皮是肿的,像是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并因皮肤白皙的缘故看起来更明显,无故透露出点可怜,在和程非悸目光交接的一瞬间就快速抽离,一点观察时间都不留给程非悸。
这是哭了,程非悸站在床头浑浑噩噩地想。
密密麻麻地刺痛来临,不是一瞬间的剧痛,而是数不清的细小针尖在戳破皮肉,程非悸喉结滚动艰涩吞咽下浓烈的、墨色的情绪,“去吃饭。”
“哦。”祁末满声音哑哑地去了客厅。
祁末满吃饭总是很快,尽管他并不是大口大口地吞咽,吃过饭他跳下木质餐椅,时间还早正准备回屋再躺一小会儿,程非悸在他身后叫了一声:“祁小满。”
祁末满回过头,冰凉按在他肿胀的眼眶下。
他条件反射闭下眼,感受用布袋包裹着冰块带来的舒缓感。
程非悸身子微微弯着,干净舒爽的气息迎面过来,祁末满垂在裤缝的手指颤了几下,他突然就想离程非悸远一点,因为程非悸不想和他做那种事,但他又想做,于是祁末满抬起手握在布袋上说:“我自己来。”
程非悸愣了下,后知后觉地松开手:“敷五分钟。”
祁末满点点头,于是程非悸撤走了手。
掌心不比眼皮,对冷意要敏感得多,即使有布袋包着,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冰块也是能把人冰得牙痒痒的程度。
祁末满手按在上方,感觉不太舒服,但他没有说,融化的水透过布袋传到掌心,好像血液流速都慢下不少。
程非悸在一旁看得有点难受,想伸手但以祁末满倔猫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五分钟一到他立马接过冰袋。
融化的水覆盖在眼眶、额头,有的较大水珠甚至是顺着眼角滑下来,看起来像是又哭了。
程非悸抽出几张卫生纸盖在祁末满眼上,动作很轻很轻地擦拭,纸巾一点点洇湿至全部,程非悸扔进垃圾桶道:“好了。”
敷过冰块,祁末满眼皮明显好了不少,从公寓走到军部没花上多长时间,研究所与预备役训练场分属东西两地,相距甚远,在东门停下时祁末满道:“我中午自己吃饭。”
程非悸不可避免地又怔住了:“怎么了?”
祁末满摇头不说话了。
程非悸也不再勉强,只好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预备役的训练程度对祁末满而言太过轻松,一上午体力消耗不了多少,中午吃饭时还不饿。
祁末满话少,虽没到不合群的程度但也不会主动和人交流,中午打完饭寻了个位置开始吃饭,食堂的饭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但祁末满吃了口却皱起了眉头,这里的饭没有程非悸做的好吃。
但对比他在末日审判的饭菜已经好了太多。
有了对比,祁末满顿时觉得饭菜十分可口,一个人吃了没几口,脚步声与铁盘放在桌上的磕碰声倏然同时响起,抬起头看见是幽娢与瞿嘉澍。
祁末满记得程非悸教过的,乖乖地问了好:“娢姐好,瞿队好。”
幽娢心都要能萌化了,坐到餐椅上问:“今天怎么没和程非悸一起吃饭?他太忙了?”
祁末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程非悸忙不忙从来不和他说,对他的工作内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和阻断药有关。
幽娢见祁末满久久没回话,抱着开玩笑的心情道:“吵架闹别扭了?”
瞿嘉澍觉得幽娢这话说的太没谱了,没忍住笑了声,“程非悸都多大的人了,和他弟吵什么架?”
幽娢瞪了瞿嘉澍眼,瞿嘉澍立马闭嘴。
幽娢本是随口一说,如今见祁末满这幅样子倒真像是吵架了,“怎么回事?和娢姐说说,看看娢姐能不能出点主意。”
祁末满对这方面一向是一知半解,时而迟钝得令人费解,时而实诚得令人心慌,幽娢此时既然问了,便答了,“程非悸说他不喜欢我。”
祁末满盯着餐盘皱皱眉,觉得有点不太准确,他努力回想着程非悸昨晚的话,一点一点缕出:“他说他把我当弟弟。”
瞿嘉澍跟着一愣,大脑直接烧到短路冒烟:“什……什么意思?”
他又磕磕绊绊道:“你……你不是程非悸弟弟吗?”
幽娢无语翻了个白眼:“程非悸一个事精,什么时候管过别人事。”
瞿嘉澍:“……”
话糟理不糟。
可他还是有点不相信。
幽娢知道这人在怀疑,但她懒得再解释,继续问祁末满:“程非悸怎么好端端地这么说?”
祁末满依旧有问必答:“我昨晚做了娢姐和瞿队一样的事。”
瞿嘉澍:“……”
幽娢乐了,十分可惜自己没再现场,她真的真的很想看看程非悸是什么表情,想归想,当务之急还有正事,她道:“没关系,你想啊,虽然程非悸说是把你当弟弟,但是!当弟弟也说明他是喜欢你的!而你又喜欢他!所以你们还是可以做的。”
见祁末满有点懵,幽娢抛了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当然,你们还可以做很多很多互相喜欢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但是我不方便告诉你,得让程非悸教你。”
眼看幽娢越说越离谱,瞿嘉澍扒拉几下幽娢胳膊,示意别带坏了小孩,幽娢直接面带笑容在桌下踩了瞿嘉澍几脚。
晚上程非悸提前从研究所那面过来,到预备役训练场等祁末满。
祁末满一个人挎着背包和水杯走出大门,程非悸站在马路一侧远远等他,主城马路宽阔,祁末满走到一半看见程非悸,跨着步子朝他跑来。
对方的眼睛又亮了,从昨夜就蒙上的灰尘不知道何时擦去了,是很鲜活的一幕。
虽不知道这一整天发生了什么,但祁末满不再不开心,总归是好的。
等人跑到他身边,程非悸撸了把祁末满跑乱的头发,“发生什么了,这么开心?”
祁末满脑袋蹭着程非悸掌心摇头,他只是想明白了幽娢说的话。
回去路上,程非悸照例买了个甜筒给祁末满,今天是芒果的,祁末满一路上都没说话,专心吃着,是很喜欢的样子。
回去后甜筒还剩一半没有吃完,程非悸便先去洗漱,洗完漱走到沙发见祁末满刚好吃完,正要招呼去洗漱,谁料祁末满竟然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接着凭借和喵喵一样惊人的弹跳力整个人蹦到他身上。
程非悸惊得瞳孔一缩,害怕祁末满摔下去紧赶慢赶接住他,祁末满立马呈考拉抱树的姿势挂在程非悸身上,两腿夹着程非悸的腰,手也搂着脖颈,眼睛装着光专注又羞涩地看过去。
程非悸手霎时不知道该放在哪,接触到祁末满身下的掌心只觉一片火烧火燎,虽说他松手祁末满掉下去也不痛,但他不想,他也想开口叫祁末满下去,但他好像只能做到喉结滚动。
他避开祁末满目光,移到电视上恰好瞄见电视剧上男女主和他与祁末满是如出一撤的姿势,顿时明了。
程非悸觉得以后有必要叫祁末满少看这些,祁末满忽然叫了他一声:“程非悸。”
程非悸一分心看过去,祁末满趁机探出舌尖,湿漉漉地舔了程非悸唇缝好几下。
他隐约记得做这种事会有水声,可为什么现在没有,祁末满不解地皱起眉:“怎么没有水声?”
程非悸:“……”
程非悸压抑着粗重呼吸声,俯下身把祁末满放到沙发扶手,眸色发暗地看着他:“谁教你的?”
祁末满眼睛转了圈,不能供出幽娢,只好说:“电视。”
“行。”程非悸摸过遥控器一下闭了电视,房间安静了,只剩下程非悸与往日不同的低沉嗓音:“以后规定看电视时间,不许看这种降智肥皂剧。”
祁末满登时看向程非悸,眼里装着显而易见的不满与控诉,跳下沙发扶手,连拖鞋都没穿,光脚走回卧室:“程非悸,你好讨厌啊。”
程非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