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88)
烟花落下,但崭新的一年已然拉开序幕。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一切都亟待展开。钟虞把睡着的蒋兜兜抱上床,又返回外面关灯。
沙发上的手机还亮着,电话竟一直没挂。
心动了一下,他将手机举到耳边,“喂”了声。
手机里便立刻传出道低沉又磁性的声音来:“明明我是第一个说的人。”
钟虞一愣,想起蒋绍言那句卡着点的祝福,又想起蒋绍言说的没关灯:“你在哪儿?”
“往楼下看。”
钟虞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看,那辆车依旧停在原处,车旁多了个人,身高肩阔,竟真是蒋绍言。蒋绍言抬起头,目光灼灼,穿透浓重黑夜朝他望来。
钟虞抓紧了手机。
视线隔空交织,蒋绍言的声音清楚地传了过来:“不想新的一年以和你冷战开始,所以……新年快乐。还有,那句话我是认真的。”
“钟虞,”他说,“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弃。”
第64章 咖啡馆(一更)
钟虞没说话, 心跳却蓦然加快。
他和蒋绍言一个楼上一个楼下,默默对视不知道多久,直到夜空里残留的硝烟散尽, 远处广场人群散去, 才听蒋绍言轻笑了声:“太晚了, 早点睡吧。”
钟虞没动,过一会儿才开口,嗓音发哑:“你先走。”
“你先睡觉。”
“你先走。”
“行吧。”蒋绍言妥协了, “那我走了, 不许再熬夜,乖乖睡觉。”
一顿, 又低声:“跟我说晚安。”
“……晚安。”
钟虞便见蒋绍言似乎是笑了,挂线上车,利落掉头,迅疾地驶入黑夜中。又在原地站了两分钟,确认蒋绍言真的走了,钟虞才关灯,摸黑走回房间里。
直到第二天早上钟虞才收到伊森回复的信息, 却没说去了哪儿, 只说刚落地, 倒时差好困, 他要先睡觉,还在最后比了个爱心。
钟虞看过,没再回。
1号带蒋兜兜逛了博物馆听了音乐会, 晚上把小孩送回家,到楼下没两分钟,便有道高大身影从那灯光辉煌的门厅里走了出来。
单手抄兜, 模样冷酷,仿佛前一晚等在楼下的另有其人,又或者只是那梦境最后的又一场梦而已。相对却无话,钟虞平淡地移开了眼,伸手在撅着嘴的蒋兜兜头上摸了摸,承诺明天忙完就来接他。
说完他便走了,走出老远,快到喷水池的时候没忍住回头,就见那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还立在门厅下,一直目送他没有离去。
他一狠心,还是转头走了。
隔天一早,钟虞穿戴整齐,先去史莱克一行下榻的酒店,到的时候史莱克正跟助理在自助餐厅吃早饭,一手端咖啡,一手拿油条。
史莱克是个胖乎乎的老头,六十多了,幽默和善,看钟虞就像看晚辈,亲切地招呼钟虞一起吃点,把油条往咖啡里一蘸,说very nice~
钟虞对这奇怪的搭配敬谢不敏,说已经吃过,在大堂等他们,心想没看见A&Z的代表,不知派来的是谁。
在大堂沙发坐下不到一分钟,肩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钟虞回头,见到了一张意外的脸。
伊森。
伊森笑容灿烂,同钟虞对视一眼,绕过来走到他面前。
混血浓颜的大帅哥,立体的五官极具视觉冲击,兼之手长脚长,还一身笔挺西装,往那儿一杵十分吸睛,来往的人纷纷朝他看。伊森却仿佛不察,一双深邃碧绿的眼只盯着钟虞,屈膝半蹲在他面前:“你是见我太开心了吗,怎么不说话?”
除却第一眼时的惊讶,钟虞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惯有的严肃淡漠:“你怎么会过来?”
伊森咧嘴,露出两排白牙:“我从律所辞职了,现在回去了公司,跟爸爸说我想来找你,爸爸就让我来了。”
钟虞不意外地点点头,他知道伊森在律所待不久,毕竟是林墨笙唯一的儿子,回归家族企业是迟早的事。
伊森还是半跪,仰头,深邃的眼细细打量钟虞,直接又热切,半晌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瘦了?”
没他在身边钟虞果然不会照顾自己。
钟虞没接这句,正好史莱克吃完油条出来,公文包给助理拎,他努力吸气,又把领带摆正了遮一遮挺出来的肚子。
钟虞起身要过去,伊森手快地抢先拿过他的包,见钟虞看过来,低头凑近,笑着说我今天还给你当助理。
一行四人上了一辆埃尔法商务车,签约是十点,不堵车大概半小时就能到西北集团。史莱克和钟虞坐前排,伊森和史莱克的助理挤在后面,两条长腿委委屈屈地弯着,怀里还紧紧抱着钟虞的公文包。
钟虞没管伊森,和史莱克闲聊。天不太晴,笼着一层雾,叫人的心情也不大爽利。车行一段,远远地,便看到了那如庞然大物般矗立在阴霾雾气中的三栋西北集团高楼。
史莱克的助理打电话联络,说快到了,挂了电话说他们蒋总会到门口亲自迎接,这会儿已经下楼,叫史莱克受宠若惊。
钟虞平静地听,心跳不自觉加快。
司机直接把车开到门口,从外面把车拉来。钟虞弯腰下车,恰好这时楼里走出来几人,步伐若风气场十足,为首的便是蒋绍言。
握手寒暄,蒋绍言礼貌相迎,风度翩翩,轮到钟虞,两人目光不着痕迹相碰,然后默契地像初次见面般生疏又客套地彼此握手。
握一下钟虞便要松开,蒋绍言却突然发力攥住他的手,竟叫他无法抽离。众目睽睽,钟虞挑起一双冷淡摄人的眼。
蒋绍言淡淡一笑,又不轻不重在那纤手上握了握才松,转头操着流利英文请史莱克先去休息室稍候,等到时间,媒体都到场了,就准时签约。
几人便在谭朗带领下去休息室,史莱克一路上不停打量,当得知这只是西北集团其中一栋办公楼,而蒋绍言只有三十出头时,六十多岁的老头夸张地惊呼:“he's really young and rich!”
一电梯的人都笑了,连谭朗都没忍住,唯一没笑的就是钟虞,还有站在他身后的伊森。
来之前伊森就猜到,钟虞迟迟不回纽约肯定是被什么绊住了脚,大概出于情敌之间敏锐的嗅觉,蒋绍言一出现他便心生警惕,刚才握手时那故意的举动也被他收入眼中。
伊森当即怒火中烧,认定这人与曾经遇到的那些觊觎者一样,借握手之名行揩油之实,然而等那人走了他再去看钟虞,却没有在钟虞脸上看见愤怒,只有失神。
就像现在,钟虞虽然没笑,却在不自觉轻轻搓动那交握过的手指。
伊森的心当即一沉。
安诚在岚诚的办事处也派了老陈和助理琳达过来,两人早早到了。伊森很快跟两人熟悉,仗着语言优势,协助琳达和史莱克的助理跟西北集团的人把签约文本、流程等等整个过了一遍,接着走过来问众人需不需要咖啡。
史莱克知道这是安德鲁林的儿子,哪敢使唤,老陈也不好意思,只有钟虞淡定说要一杯黑咖啡,伊森便去了,很快端着杯黑咖啡回来。钟虞喝一口,却不怎么苦,他感到奇怪,以前来西北集团开会时喝的咖啡明明挺苦。
伊森在旁端详他的表情,一笑,有些得意地问:“好喝吗,我在里面加了半包糖。”
“你加糖了?”
“是啊。”伊森说,“我特意观察过,加了半袋糖你喝的时候就不会皱眉头,茱莉亚休产假回来我也这么跟她说,让她给你倒咖啡的时候加半袋糖。”
钟虞恍然大悟,难怪他自己泡咖啡就会觉得苦,喝伊森或者茱莉亚泡的就正好,原来如此。
但其实无伤大雅,他喝咖啡只为提神,苦或者不苦都是一口闷,搁下杯子就投入工作,并不会纠结口感。
琳达见状却说:“伊森,你好细心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这么个热情外向的大帅哥,一屋子的人都看过来。
伊森笑笑,说:“我给Yu当助理,不细心不行,他这个人工作起来很投入,经常忘记吃饭和喝水,都要我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