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追踪(35)

    沈严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那个痕迹，然后站起身来走出浴室，开始四下查看。程晋松跟在沈严的身后，不出声地看着他。
    站在程晋松身后的沈皓忍不住开口：“我们早就找过了。”刚刚一发现这个痕迹，他们就四处寻找过可能造成这个痕迹的东西，然而这房子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可疑的东西。
    面对沈皓有点不耐烦的提醒，沈严却全不在意——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到。他在屋内检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物之后，便转身走出屋子，来到走廊。沈严向走廊两边看了几眼，突然，他的身子一顿。
    沈皓也跟着停住，他的眼睛顺着沈严的目光看去——
    沈严慢慢走到走廊一头的一堆杂物旁边，他盯着这堆杂物看了一下，突然一下子掀开盖在最上方的纸盒子，从下面拎出一把木头椅子！
    众人迅速跑了过来，这椅子显然是旧的，许多沟沟槽槽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然而其座位的部分却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一丝灰尘。沈严拎着这把椅子奔回浴室，小心地将椅子腿放在那个痕迹的头部，然后做了一个拖动椅子的动作——
    ！
    沈皓惊讶地睁大眼——这就是那个划痕的成因！
    与沈皓的惊讶不同，看到沈严的这个推理后，在场的其他人却都皱起了眉头。
    程晋松走到沈严身边，语气中带着凝重：“这结论可不太好……”
    “是啊。”沈严轻轻点了点头：“如果凶手不是有欣赏尸体的癖好的话，那就说明，凶手是坐在这里看着死者一点一点失血而死的……”
   
    第24章 死者
   
    有命案发生，也就意味着众人的休假正式结束。第二天，全体人员都返回警局，投入到侦破工作中。因为被害人身上既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证明其身份的证件，所以，确认死者身份成了首要的任务。偏偏天公也不作美，明明前一天还晴空万里，今天却突然下起大雨来，连带着气温也骤降了好几度。众人就在这大雨的假日中忙碌着，寻找着破案的线索。到下午4点多的时候，终于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警局，重案组接待室。
    “陶佳倩，21岁，S大学大二的学生，也就是照片中的那个女孩儿。” 方礼源隔着窗户指了指正在屋内哭泣的年轻女孩对沈严说。“刚才睿恒带她去认过尸，已经确认死者就是他的男朋友，樊之绪。樊之绪也是S大学的学生，跟陶佳倩同年。他家在外地，我已经联系上了他的父母，他们正在赶过来。”
    沈严点点头，走进会客室中。
    此刻的陶佳倩似乎已经大哭过了，只剩下了低声的啜泣。沈严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对她说：“陶佳倩，我明白你现在心里很难过，可是哭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我们才能尽快抓到凶手，为你男朋友报仇。”
    陶佳倩抽泣着点了点头。
    “樊之绪是你男朋友？”
    “嗯。”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9月29号晚上。”
    “当时你们说过什么？”
    “那天……我俩吵了一架……” 陶佳倩抽泣着说：“他这个人总是粗心大意的，我跟他说什么他也总不上心。那天他又忘了我让他办的事儿了，我一生气，就跟他吵了起来……我说，他要是再这个样子，我就跟他分手……”
    “那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他说他错了，他跟我保证他以后一定改，一定好好对我……”陶佳倩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然后呢？后来你们有没有联系过？”
    陶佳倩点点头：“30号晚上他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我生他气，都没接。后来他就给我发了几条短信。”
    “那些短信你还留着么？”
    “嗯。”陶佳倩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手机。
    沈严接过手机，翻出樊之绪的短信，一开始都是樊之绪道歉、陶佳倩不依不饶的拌嘴内容，直到后来，终于出现了一条有用的信息。
    “樊之绪说会好好准备5号的纪念日，这是怎么回事？”沈严指着一条消息问陶佳倩。
    “10月5号是我的生日，也是我俩在相识两周年纪念日，他说他会为我精心准备一份礼物，让我看到他的诚意……”陶佳倩哭得更加伤心。
    礼物？沈严想起樊之绪手上的那本相册。他看向方礼源，后者将证物相册递到沈严手中。
    “你见过这个么？”
    “这……”陶佳倩有点惊讶地接过相册：“这是我们俩的影集。”他看着装在证物袋中的相册，有点不解地问：“你们怎么会……”
    “樊之绪死的时候，手中握着它。”
    陶佳倩吃惊地张大眼：“什么？……”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要用这相册去做什么，或是见什么人？”
    “没有……”陶佳倩怔忡着摇摇头，接着她慢慢反应了过来：“所以，他是在给我准备礼物时被杀的……给我准备礼物的时候……之绪！……”
    陶佳倩伏在沙发扶手上，嚎啕大哭。
    当天晚上八点钟，樊之绪的父母从外地赶了过来，抱着儿子的尸体放声痛哭，樊母更是几次昏厥过去。众人心下不忍，唯有保证一定尽快破案，抓到杀人凶手。
    10月5日。
    下了一天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然而天气却比前一日更冷了几分。骤降的气温让大家有些措手不及，于是，外出查案的几人全被冻了个够呛。
    “靠，真TM的冷！这天怎么说降温就降温啊？……”程海洋一边搓着胳膊，一边跟秦凯抱怨着走进了重案组办公室。一进屋，立时闻到一股甜香。
    “咖啡！”程海洋高呼一声，立刻来了精神。
    “鼻子不错啊！”方礼源笑着说。他正站在饮水机前，身旁站的是江厉，江厉手中端着一个杯子，正在喝着咖啡。方礼源举起手中纸杯，对刚进屋的两人说：“刚冲好的，快来喝吧。”
    “嘿谢了！”两个馋鬼立刻就蹿了过来，程海洋接过杯子猛喝了一口：“呼！缓和！”
    江厉看着程海洋夸张的表情，笑笑没说话。秦凯则开口：“我早就告诉你今天降温，你丫还穿这么点，活该挨冻。”
    “靠！我哪知道它会这么冷嘛！”程海洋撅撅嘴。他又喝了几口咖啡，然后又看看桌头的咖啡包装，顿时惊呼：“麦斯威尔？好东西啊！礼源你真够意思！”
    “不用谢我，咖啡是头儿买的。他怕大伙儿回来冷，特意让冲的。”礼源说。
    “头儿？”程海洋一愣，秦凯也怔住，两人一起看向沈严的办公室。
    “嘿，”秦凯捅了捅程海洋：“你觉不觉得头儿这人其实挺不错的？”
    程海洋看了秦凯一眼，还没等回答，沈严却提着一个文件夹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办公室，他看了一眼几人，晃动手中的文件夹说：“法证和法医的报告都出来了，5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死者樊之绪的死因是胸部中刀引发的失血过多。”分析会上，最先开口的依旧是蒋睿恒：“从伤口判断，凶手大概没有什么杀人的经验，他的第一刀扎在了肋骨上，第二刀才插了进去，戳伤了死者的大动脉，死者应该很快就失血过多而死了。死者体内有三氯甲烷，所以他是被凶手弄晕后杀害的，这也就能解释了，他身上为什么没有防御伤。另外从尸斑上显示，死者死后并没有动过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