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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活儿不好?(25)

作者:黄花九梨 时间:2021-06-02 10:13 标签:年下 HE 甜宠 狗血 治愈



第22章 希望在右,克制在左,一分为二。
  时灿有多久没看到《Seamas》了?好几年,具体时间记不清了。
  “还好吧?”秦泽汐见时灿一动不动,轻蹭他的肩膀问:“想去看这幅画吗?”时灿漠然抬起头,与秦泽汐对视片刻后便抬脚往前,朝着放有《Seamas》的展厅而去。
  “慢点,着什么急啊。”
  秦泽汐在时灿身后轻呵一声,赶紧跟上,“你……要不要先去看看我的画。”
  时灿没有回头,仿若没听见。
  《Seamas》是十年前的画作,亦是画家“丁乙”的成名作。
  展厅位于三楼,时灿快速来到了楼梯口。
  临到展厅前,他却刻意放缓了脚步。
  往前的每一步都像是一场拉锯战,时灿不知应怀有怎么样的心情去看《Seamas》。
  当年画作初成,在林仰不断完善之后,终是迎来了展出机会,进而卖出好价钱。
  林仰以时灿作为专属模特,创作了不少佳作,其中有好几幅进行公开售卖,其他则成为私人珍藏。
  公开售卖的价格都很可观,而林仰将全部收益都给了时灿。
  时灿原本不想要,他对林仰说,我能养活自己。
  林仰坚持把钱给他,回答道:“你无需被生活折磨。
  折磨你的,是艺术,是我。”
  一语成谶。
  时灿用那些钱投资了蓝离的工作室,还有了些维持生计的理财,衣食无忧。
  可一晃几年过去,时灿没有一天不活在林仰的世界之中,受他折磨。
  《Seamas》位于三楼一侧的小展厅。
  展厅布置成黑白色调,整体风格冷淡阴郁,不透丝毫暖意。
  画作被安置在一面墙的正中间,周围再无其他。
  整个展厅为《Seamas》而布置,可见这幅画在主办方眼中的价值。
  时灿在展厅门口停驻,接着便愣愣盯着《Seamas》。
  画作被保存的很好,与当初完成之时无异。
  时灿曾在这幅画卖出之后问林仰,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看到它。
  林仰说,随缘了。
  时灿又问:不知以后再看到,会是怎样的感觉?林仰淡淡笑了一下,没再接话。
  时灿曾以为,他会期待再次看到《Seamas》,会因这幅画而引发更多思念,会在“久别重逢”的情绪下激动不已。
  可此时,时灿内心翻滚的只有苍白。
  那并非是剧烈情绪消散后的感觉,那仅是苍白本身,是如巨浪滔天般的苍白,吞噬了所有的情绪。
  时间是拉锯战,灼伤心口的每一寸皮肤,留下的是灰烬,是油尽灯枯后的残喘绝望。
  废墟之中,仅剩初见那刻存余的悸动。
  其他,尽是苍白。
  “很美,是不是?”秦泽汐不知何时来到了时灿身边,他同样在展厅门口站定,望着《Seamas》,“我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才十几岁,那时觉得看到了最优雅的死亡。
  低调,克制,冰冷。”
  时灿没有立即接话,片刻之后才慢慢说,“风格与你的画完全不同。”
  “十几岁的时候,我和现在也完全不同。”
  秦泽汐双手插进口袋,视线温柔动人。
  他看着眼前的画,充满了迷恋与崇拜,“当年我在一个展览看到了这幅画,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去那个画展,直到结束。
  我时常在画前面呆好几个小时,怎么都看不够。”
  《Seamas》在完成之初,名为“丁乙”的画家没有什么知名度。
  林仰的经纪人在看过《Seamas》之后很是喜欢,找了关系、安排了展览,这才有了后续画作卖出的缘分。
  几间展览馆来回巡展,时灿陪着林仰去看过很多次。
  时灿藏匿在人群之中,欣赏画作的同时,也悄然观察着他人的反应。
  林仰的艺术高冷且自我,根本不在意旁人的评论。
  可时灿不同,那时的他怕被人认出在画中赤裸身体,可又忍不住想要听到赞美与褒奖。
  他喜欢旁人说这幅画好看,喜欢旁人夸奖画家丁乙,喜欢这种既隐形又被看见的感觉。
  秦泽汐低声细语,对时灿说,亦对自己道:“再看到这幅画,我还是看不够。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东西。”
  时灿回过头,视线扫过秦泽汐的脸颊。
  他在这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光芒,看到了可以支撑生命般的力量。
  那是迷人的冲动,是与这幅画格格不入的存在。
  秦泽汐吞咽口水,笑了一下补充说:“但我现在觉得它缺少了点东西。”
  话音落下,秦泽汐揽住时灿的肩膀将他拉进自己的怀中。
  他用胸膛抵住时灿的后背,双手顺着时灿的手臂上下轻抚。
  “你……干什么。”
  时灿一惊,忽觉无所适从。
  大庭广众之下,周围还有不少人,秦泽汐这是要做什么?“别动。”
  秦泽汐抬起双臂,用拇指和食指在两人面前框出长方形。
  透过指尖的空隙,《Seamas》被牢牢圈在其中,“画作的冰冷基调就像是一个枷锁。”
  时灿安静的呆在秦泽汐怀里,莫名感觉晃神,既安全又温暖。
  秦泽汐的双臂如他口中的“枷锁”一样,禁锢着时灿。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施予庇护的那一方不曾退缩,而被牵制的人亦不忍挣扎。
  忽然,秦泽汐拉开双臂间的距离,指内的“画框”足足扩展为两倍大小,“我现在觉得《Seamas》少了一半,缺失了光。
  代表希望的光可以非常细微,可以只是朦胧的一丝,但应该存在。
  必须存在。”
  时灿猛然一惊,回过神时已经抬头看向了秦泽汐。
  《Seamas》完成之初,画面里的时灿只露出手臂与胸膛,整体呈现过度效果——希望在右,以微光进行演绎。
  克制在左,以冰冷进行诠释。
  时灿爱着那初成品,觉得足够生动,喜悦之情填满了他的心脏。
  奈何,身为画家的林仰很是不满,最终更是将画作一裁为二,左右分开。
  他以左侧的初稿为基石,不断细化,加深那份阴郁冰冷的压抑感,将旧时乱入的光线完全剥离于画面,最终形成了现在的《Seamas》。
  林仰很满意成品《Seamas》,更是问时灿,你喜欢现在的画,还是初成的那副瑕疵品?时灿愣了一下,忘不掉初成品。
  可他还是点头说“现在的好”,满心是对林仰的崇拜,是以为自己不懂艺术,不敢班门弄斧。
  那天,时灿第一次臣服于林仰。
  自此,两人之间开启了一个再无反抗余地的开关,往后的十年只能循着最初的轨迹,一条黑走下去。
  有些时候,时灿觉得自己就是《Seamas》,原本存在着一丝光亮,然后被林仰硬生生裁去,直至今日,难以更改。
  林仰手下的力度充满了征服欲,而他骨子里的执拗又压得时灿喘不过气。
  时灿不反抗,不曾,不敢,不能。
  更加不想。
  “如果对画作进行填充,右半部分加入些许微光,会比现在更加完美。”
  时灿下意识抓住秦泽汐的衣领,他怎么会知道这画最初的样子?作者有话说:喜欢的宝宝记得走过路过留个评论和海星哇?鞠躬感谢!!


第23章 你真的不想看我的画吗。
  时灿抬起头抓着秦泽汐的衣领,远远瞧去像是在对恋人索吻。
  “怎……怎么了?”秦泽汐一怔,双臂顺势搂住时灿,将他抱在怀中,“怎么这么看着我?”时灿直接发问:“你怎么知道这幅画少了一半?”“啊?我……知道是因为……”秦泽汐被问懵了,缓了片刻才解释说,“我记得好多年之前丁乙发过一个微博,里面提到这幅画最开始的构图比现在多了一半。
  他对初成的样子不满意,修改舍弃一半之后,只留下了这部分。”
  “……”时灿与秦泽汐四目相对,思绪则疯狂飘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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