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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厂boss在追漫画(264)

作者:光度水文 时间:2023-09-19 10:11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柯南 少年漫 论坛体

  “你大可以继续往下猜。没准等你真正想起来的时候,我就可以解脱了。”
  *
  其实绝大多数时间,男人的脾气都相当好。因为漠不关心而不在意,因为不在意而惯于忍耐。
  对降谷零刨根问底到近乎尖锐的追究,也能当作没听到一带而过。
  这就使他唯一的情绪波动变得尤为特别,当降谷零问到他的愿望时,男人冰山一角的暴怒。
  降谷零总是控制不住地回想起他那个时候的神情,呼之欲出的仇恨,与一触即发的痛苦。
  他为什么会显得那么不甘?
  这种怒意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吗,还是对无形无色、无法触碰的,无可奈何的某种命运?
  男人并不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自己记忆里的空白段落证明了这一点。
  他可能有亲人、朋友,甚至乃至于有爱人;他曾真实地行走于这世间,所有的羁绊却在某一刻尽数脱落。
  他成了一个看不见的人,没有人记得他,而这“没有人”里,是不是也包含了他所惦念的那一个?
  无凭无据的荒诞猜想,降谷零越想却越觉得,自己可能误打误撞地触碰到了真相。正因如此,男人不甘的情绪才会那么强烈,就像自己没接到赤井秀一的最后一通电话一样。
  降谷零还有柯南的带话聊以慰藉,而他却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降谷零便放下了他突然发火的事。
  他开始继续在记忆里深挖线索,可警校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七八个月,所剩的回忆实在不多。何况还有男人时不时的泼冷水,“这么执着地挖掘这些有什么用,”他说,“你不是快要死了吗?”
  的确如此。从降谷零第一次在病床边看见他,已经过去了三四天时间,死神的脚步降临得如此明显,所有人都能一窥它收割性命的端倪:
  病床上的金发公安,呼吸粗重如风箱,每一次胸膛的起伏都像痛苦地淬着火。
  如果改换成呼吸机,他的生命还能维持更长时间,但那要切开气管,从此不能再说话。降谷零拒绝了医生的这个方案。
  “死了就死了。”他呛咳着笑了一声,“你就当这是一个侦探……临终前,最后小小的求知欲吧。”
  似乎侦探这个词给男人带来了什么触动。他动作稍稍一停,漆黑的瞳孔里,几乎有什么出神的东西。
  于是对降谷零后续杂七杂八的问题,他没有再拒绝。
  即便如此,病房也一天比一天沉默下去。交流的时间越来越少,因为可说的话本就不多:男人像一个秘密的集合体,孤高、冰冷而漠然寡言,侧坐的身姿,像黎明时分雪山的一道剪影,孤寂而高不可攀。
  降谷零疑心自己永远也无法揭开这个秘密,因为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了。
  *
  那是几天后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降谷零躺在病床上时,忽然听到了耳畔渺远的歌声。
  起初的他以为这是隔壁病房飘来的歌剧,随后才意识到,这是独属他一人的幻听。
  无数声线与声部,高高低低的合唱声像教堂里错落摆放的烛枝。声音像来自巍峨耸立的雪山,又像自流云自由漂拂、一望无际的草场,他在恢弘而空灵的音乐中出了神:有时候,降谷零觉得自己值得一个交响乐般盛大而壮美的退场,有时又希望一闭眼了此残生。
  他真的闭上了眼。
  一片平滑的黑暗里,熟悉的白洞再一次浮现出来,灵魂被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吹得飘飞而起,似乎正要脱离身体而去。
  无数变化的画面闪回而过,那是被抛在身后的记忆。
  在人世行走一遭,最后能带走的只有这个,灵魂飘飘然升腾而起时,无数记忆的碎片便就此松落,好像沐浴过一场轮回,洗净为一个洁白的,崭新的灵魂。
  在那闪烁的碎片里,一枚角落里非常不起眼的一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黑衣组织覆灭前的一个夜晚,降谷零曾经拨通过一则电话。
  那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一次注定失败的沟通:对降谷零而言,自己的行动只为应付上司,因为早已抱有预期,交谈的内容便无足轻重。
  琴酒拒绝以后,他没有多少遗憾,并很快地遗忘了这件事。
  琴酒曾经是他的敌人。可在降谷零的后半生里,与之相搏的、无形的敌人更多,以至于他完全淡忘了那个夜晚。
  “你在警校的同期……”
  “你说什么?”降谷零瞬间警惕起来。
  琴酒语焉不详的提问,让他好像又回到了卧底的时候,重新感受到那种刀锋逼至骨髓般、有如实质的威胁。
  ……
  降谷零轻声说:“Gin。”
  他的眼皮已完全闭上,因此也没有看到,唐沢裕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在散落的记忆里,回到那个三十六年前的夜晚。夜色如水般深黑,眺望夜空时,降谷零曾以为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殊不知有形的组织可以溃败,而无形的阴影永垂不朽;之后的朝阳从未升起,只有他徒劳无力地做着无用功,在公安的位置上转圜了三十多年。
  他以微弱的气音喃喃:“他所提到的……同期,”
  “是不是你?”
  刹那间唐沢裕难以自扼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降谷零身边,可那句话并没有继续下去。唐沢裕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抬眼去看一旁心率仪的面板,那上面只剩一条直线。
  ——男人的回答是什么,降谷零没有听见。
  最后的那一刻,灵魂终于脱离了沉重的躯壳,笼罩在记忆上迷雾彻底散去。空洞的轮廓碎裂,剥离的画面纷纷而归,翩舞的蝴蝶般组成一个人影,他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原来你是……”
  原来你叫唐沢裕。
  并不止这短短一句,他还有更多未出口的话。
  降谷零完整地回想起了那段记忆,夕阳照射下的球场,和那堂震惊了一行人的逮捕术课。
  唐沢裕曾是警校的一员,却始终游离于人群之外,他的气场自成一体,降谷零曾对他产生过好奇,但那也只是好奇而已。
  一闪而逝的心情,并不足以让他主动发出邀请。
  友谊并没有开始的契机,便只是平淡地擦肩而过。临终前的他想起一切,真正搁浅在死亡边缘时,降谷零才终于了悟了自己的遗愿:
  如果可以的话。
  ……我希望能认识你。
  ***
  最后的一个人走了。
  世界回归了一种空落落的寂静,唐沢裕平静地倚在窗边,看着一大群白大褂手忙脚乱,集群的乌鸦般扑进来,使劲将病床推进抢救室。
  只是他们的努力注定徒劳,因为降谷零已经死了。
  至此,主角团最后一员,彻底迎来生命的终末。
  当金发的公安还有呼吸时,看着病床上气息虚弱的人,唐沢裕的心底会生出无法自遏的恶意。
  凭什么你能看见我那么久、凭什么你能天南海北地随意闲聊?
  他知道这是一种迁怒,真正的目标,应该是置身其中的、冷酷无常的世界,是玩笑般嘲弄的巨大命运。他不该把负面的情绪倾斜给一无所知的降谷零,尽管有时他情不自禁。
  理性归笼时,唐沢裕会竭力地遗忘掉这个念头。可已经产生的恶意就像毒液,时不时探出头腐蚀理智。
  只有翻动书页,他的心情才会短暂地平静几秒。
  ——“这是凶手!”
  ——“知道了。”
  上面只有一个人的字迹,这是唐沢裕拿铅笔自己补的。他的存在已经被世界完全抹除,这样以书页为载体的对话自然也不会有,即使唐沢裕知道,这件事曾经真切地发生过。
  最初的十几年,他的心态逐渐从愤怒转成麻木。熊熊燃烧的烈焰被大雨浇熄,留下无可奈何的青烟徐徐飘散。
  目睹主角团相继死亡,他的心里并没有任何波动,唐沢裕以为自己能一直面无表情地走下去,可距离完结的时候越近,思念就越是难以自遏;荒芜的心田探出了一棵新草,转瞬间思念漫山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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