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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照流光(兄弟年上宠文)(49)

作者:小西雀天 时间:2017-09-10 22:19 标签:甜文 兄弟 宠文 年上 武侠

  李鹤前有虎后有狼,心道无双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脚一踏地冲天而起,在掠过刘青山头顶时翩然转身,一招出云破月当空斩下!
  纪明尘与刘青山同时举剑相迎。
  铮得一声,三剑相交。云中阁二人立刻抖腕反转真煌、将血,三剑擦身而过,发出清越的长吟。
  子衿心道不对。刘青山的对剑风格他不晓得,可是以纪明尘的姓格,绝对不会在交剑的时候退让,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乔灵钧。“除非李鹤的剑很重。真煌和将血都是轻剑,吃不住他的重量。”这样想着,便不由得细细打量李鹤的剑了。明明也不是重剑制式,比真煌长不少倒是真的,只是也更为细窄,给人的观感是很容易折断,看不出有太大的分量。
  纪明尘、刘青山二人察觉到了李鹤的剑重,便齐齐撤剑,双双打出一个向上的挑击。李鹤人在半空中,动作却丝毫不见慌乱地提剑横封。三人剑意激扬,齐齐被对方的劲道所击退,掠后数丈。待李鹤将要落地时,一旁提剑观战的李逸芝已然忍不住叫了声好。
  原来,背后乔灵均已经天问插地,默念颂词,地面上一丈见方的“地缚灵阵”业已成形!
  座上众剑修不禁冷汗津津,心道:难道纪明尘和刘青山从一开始,就并非想要杀伤,而是想要将李鹤击飞?!他们非常清楚只要用双流封李鹤去路,李鹤便只能浮空躲招,二人又在他身后,李鹤毫无疑问会在半空中转换身位对敌,失去背后的视野!两人再诱使他以剑劲相拼,借他泄劲时身位飘后,将他顺势送入乔灵钧的阵中——方才乔灵均就在两人身后布阵!
  这一套配合实在称得上天衣无缝。从让李鹤先手开始,少年的所有应对都被纪、刘两人猜中了!李鹤之前被两人相挡、之后又被两人相引,完全被卡在一个看不到乔灵钧的视觉死角!此时眼看就要被他们四两拨千斤地送入了陷阱之中!
  乔灵钧抽出天问急急后退,阵中翻江倒海、泥泞不堪!李鹤还未落地,地上已有不少泥手拼命往他鞋子上抓去!这地缚灵阵通常是来对付魔物的,看着不大,却深不见底!一旦陷入其中,便会动弹不得。虽然乔天师从来不拿来对付人,但众人光是看着,就觉得极其恶心。
  不想李鹤不慌不忙以剑插地,整个人身形一转,笔直倒立在剑上!那柄细白长剑没入地缚灵阵中,顷刻间漫出四条地龙,以他为中心飞快地拱土爬行,却是冲着云中四剑去的!
  “他的剑灵是什么东西?!”一直在旁看戏的李逸芝望着那破土而出的巨大地龙瞠目结舌,下一瞬间就被卷住腰飞到了半空中,“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轰地一声被摔到了玉龙山壁上,趴在“游”字间,仿佛一只壁虎。
  乔灵均一蹙眉:李鹤的剑灵属土!品阶还相当之高!
  李鹤既能御土,地缚灵阵就对他毫无用处,泥手四下逃窜,原本能困得人动弹不得的泥泞也化作坚实平地。
  乔灵均这边可就狼狈了。他就地一滚躲过地龙攻击,快速在天问上画了个符文。地龙冲他咆哮而来,乔灵均举剑相迎,只听见“咔”得一声!
  整条地龙从剑击之处开始冰冻,转瞬之间,变成了一条闪闪发光的透明冰龙,停在了他眼前!
  再然后,剑尖处漫出一条细纹,然后是三条、四条,咔咔传遍了整条龙身!地龙分崩离析,碎成了一地被冰冻的土渣子!
  “好!”席上众剑修平生第一次见乔天师出手,不由得大开眼见!他们从小就听说乔家天师剑是一把无定型之剑,天师写什么符,剑灵就放什么招,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齐齐喊道:“不好!”
  乔灵均抬头,眼里倒映出了李鹤从天而降的身影!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顾着他了,纪明尘和刘青山躲地龙尚且不及,他却是避无可避!
  李鹤知道乔天师不擅剑技,撤剑出掌一把打在他胸口,将他打出三丈之外,随即从容地抱剑一比:“得罪了。”
  “是把好剑,叫什么名字?”乔灵均呕了口血,捡起被打落的天问,撑着剑勉强站了起来。
  李鹤弹了弹清亮的剑刃:“鹤声。”
  “你的剑灵不可能是灵鸟。”纪明尘终于斩碎地龙,狼狈来到他身后。他修真煌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来了。
  李鹤哈哈一笑:“的确不是,是东岳泰山。”
  此言一出,满座喧哗。
  泰山山神名东岳,是存在于传说典籍中的上神。不要说见过的人寥寥,大部分人信它有没有都难说。而这个李鹤,却堂而皇之地说他将上神请作了剑灵,这实在是……
  令人无话可说!
  众人心中嘀咕:云天四剑还想打嬴却天呢,光是遇上李鹤这种对手,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子衿亦是知道情形不容乐观,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地低头问纪玉:“叔叔,当年你杀林事心,究竟为何?”
  纪玉恍恍惚惚说着“报应”,充耳不闻。
  子衿路过清晚镇时打听到,林事心死的那晚,清晚镇上沿河十多户人家惨遭屠戮。这些人总不会是纪玉杀的,所以这才追问隐情。
  然而纪玉疯疯癫癫,显然已是被一连串的打击击溃了心智。子衿见祭剑台下的纪明尘和刘青山辛苦对阵李鹤,一时间心急如焚。这个少年实在深不可测,现下两人身负重伤,又没有乔灵均的支援,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子衿想到这里,一把抓住了纪玉,将他从宋铭身上拖起来:“叔叔!因果有报,事已至此,追悔莫及!只是我等还在为你挣一个公道,你若是什么都不说,不要说你死不瞑目,我们也死不瞑目!今天就算不为了我们,你也想想宋诗,他废了一条胳膊,你想他废得毫无意义么!”
  纪玉被他猛地一喝,眼中清醒了几分,颤抖着抓紧了他的肩膀:“对……对……御剑门要找诗儿报仇,我却是死不瞑目的……”
  “你与林事心究竟什么关系?!”子衿逼问。
  “他是我的故人……”纪玉谈到林事心,眉目都低垂下来了,神情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遗憾和哀伤,“也是第一个站出来愿意为我复仇的人……”
  嬴却天沉下了脸,这倒确实是他师兄会做的事。
  “只是林事心不知道我的仇人已经死了,他要对付的只是一个孩子……而我也恨他废错了人。”纪玉谈及那一场阴差阳错,心中百感交集,神情凄恻,“他来清晚镇找我的那日,我们起了争执。他怨我,我怨他,割席断袍,从此恩怨一笔勾销。”
  “你什么东西,敢大言不惭说对他有恩!”嬴却天怒道。
  纪玉幽幽望着他:“我尚在云中阁时,曾经救过他一命,不然他早就死在你们御剑门手中了。”
  嬴却天脸色一白。
  他与大师兄情同手足,却不料他有一日突然离开师门,不知所踪。师父告诉他,大师兄是因为追随心爱的女子游历江湖,他半信半疑。后来他隐隐听见一些风声,说事实上是大师兄走火入魔、自绝于江湖,师父还派人追杀他,不过却从来不肯轻信。此时不由得出言呵斥:“荒谬!”
  子衿柔声道:“叔叔,你继续说,接下去发生了什么。”
  “……我当晚就病倒在客栈里,一病七天。林事心他也没有走……他虽然看不起我的为人,却还是为我寻医问药,每日煎好了药放在门前……”纪玉说到这里,眼中落下两行清泪,“等到第八天,我好转一些,收拾了行李,打算回玉龙台。可我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背后尖叫连连,河埠头火光冲天……他们都在喊杀人啦,杀人啦——我回到河边,却看到林事心他走火入魔、大开杀戒……”
  “什么走火入魔、大开杀戒,这分明是你强辩之词!”
  纪玉痛斥道:“你师兄练的什么武功你自己心里清楚!他受剑灵反噬,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我不信你嬴宗主武功盖世,会什么都不知道!”
  嬴却天面露痛色。的确,他的大师兄在御剑门上就有走火入魔的征象,而且最早是反映在眼中的。他目力极差,下山之时已经无法射箭了。
  他这一沉默,却是坐实了纪玉所言不虚。
  纪玉说到此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以为我愿意杀他么!林事心是你的兄弟,可他不是我的兄弟么?!我亲哥哥要我死,我大师兄流落在外生死不明,我身边只他一个患难之交,我做什么要杀他啊!”他眼前浮起那一晚清晚镇上的火光,疯跑过他面前的旅人,以及那些跪在他脚边伏地跪拜的乡民绝望的眼神——“剑仙!你是个剑仙吧!仙人呐,有个大魔头在杀人啊!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小儿子吧!”
  “若我这一生,曾做过一件事……像个剑修,那就是那天晚上,我对着我的兄弟,掏出了雀蓝机皇!”纪玉笔直跪在嬴却天面前,一字一顿道,“嬴却天,我欠了许许多多命债,谁都可以来找我报仇,可唯独你御剑门不行,我不欠你们的!”
  “住口!”嬴却天目眦欲裂,“谁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人都死绝了,随你胡言乱语!说不定我师兄走火入魔,就是你下的手!”
  “他伤子衿是腊八,他到清晚镇与我绝交是腊月十一,他发作却是腊月十八!那天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着,如何害他走火入魔!”
  “清晚镇上尚有人证,可以请来对口供。”子衿说道。
  嬴却天的神色阴戾逼人:“所以?!我只要知道杀我师兄的人是他就够了!这件事与你无关,让开!”
  子衿脸色怒而生白:“不要说我跟他都姓纪,就是你今日不论是非曲直强行报仇,我也不能善罢甘休!枯流剑主当日若不死,清晚镇上还要死多少人?!”
  “贩夫走卒,死了便死了,我师兄却是天纵之才!”嬴却天吼道。
  子衿亦是咆哮:“你师兄的姓命是姓命,那些人的姓命,就不是姓命了么?!如果一个剑修路见不平拔剑相助都是错的,那这世上还有谁敢做剑修!我们修剑又是为了什么?!”
  这时候,半空中李鹤吃了纪明尘和刘青山一人一掌,剑落人飞。
  他被打落在地,抹了口血站起来,朝对面两人施施然一抱拳:“晚辈不才,谢前辈指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刚才那一场斗剑,云中阁的剑快,李鹤的剑却不但快而且重,水天花月俱神宗的武功路数在他手里吃不到好,就等着看少侠杀败剑仙这种传奇。结果,李鹤他打着打着突然收招,硬生生接了他们一掌!
  嬴却天斜眼看他:“真打不过假打不过?”
  李鹤收剑入鞘:“真打不过。师父,我们输了,算了吧。”
  不想嬴却天抽出他的鹤声就是空天一斩!
  纪明尘和刘青山两人原本就身负重伤,已到了强弩之末。此时艰难取胜,不疑有他,被嬴却天一道剑风便掀飞了出去。刘青山倒还勉强能撑着剑站稳,纪明尘却直接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被打落。子衿又气又急地叫了一声哥哥,乔灵均赶紧扶着纪明尘的脖颈将他横放在膝上。他的额头烫的吓人,上半身的伤口血肉模糊,让人不忍卒睹,连嘴唇都苍白无色,显然刚才那一场斗剑已是耗尽了他的最后一点力气。
  嬴却天冷笑,眼神在李鹤身上停落一瞬,又转向远处:“我要杀谁,这天下有谁拦得了么?!”
  子衿咣当拔剑!
  嬴却天挑眉:“哦,就凭你?废人一个!”
  “就算我是废人,拦不住你,但我总要叫你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敢拦你!”
  纪玉低着头,白发四散着:“阿檀,你没必要为我做到如此。”
  子衿与他温和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当年确实是父亲错得离谱,我们为人子女,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再者,就算你与我毫无瓜葛,让我撞见这种事,我也不能不管!”说到最后,眼锋转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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