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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照流光(兄弟年上宠文)(20)

作者:小西雀天 时间:2017-09-10 22:19 标签:甜文 兄弟 宠文 年上 武侠

  说罢自己打坐练功,竟是开始修炼内力。
  子衿白了他一眼,心说:“神经病啊!把我锁在床上,竟是要一起用功!”又好气又好笑。然而心中却熨帖得很。
  在他都放弃了自己的时候,纪明尘没有放弃他。
  他也从来没有看轻过自己,做出践踏他自尊的事。
  不久,纪明尘听到他凑到耳边,轻声说:“谢谢哥哥。”轻轻软软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爱娇。
  纪明尘攥紧了手指。
  七日后,子衿第一次魂魄出窍。
  他站在床前,看着自己和纪明尘肩并肩盘坐在床上,心叹果然是亲兄弟啊,连打坐的姿势、表情都一般无二,乐不可支。他绕着自己转了三圈,心叹“老子长得真俊啊”,然后凑到纪明尘身前喊他:“纪明尘!纪明尘!”
  纪明尘依旧闭着眼睛顾自运功,不理睬他。
  “好绝情啊!我的魂魄站在你面前,你都认不出我。”子衿玩心呼起,伸手一弹他的额头。
  纪明尘猛地睁开了眼睛。
  扑面一阵风来,子衿轻飘飘被扇到一丈开外,感觉头晕晕的:“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灵压?”大能高手,正气充沛,不管生灵死灵都不易靠近。
  “好凶啊!看来以后碰见你,要有多远离多远了!”子衿笑道。
  纪明尘自然是听不见的,眼光却定定地看着他的方向。子衿低头看看自己,难道他现在不是透明的么?正当他怀疑他这个哥哥什么时候开了天眼,纪明尘的目光滑向左右,最后推了推自己的身体:“阿檀。”
  他的身体现在就是具空壳,一摇就直挺挺栽倒下去。纪明尘将他搂进怀里,叫了两声,用手指探了探他的呼吸,然后抬头四下一扫:“你在哪里?听到就赶紧回来。”
  子衿乖乖附体。纪明尘还在东张西望,他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看哪儿呢,我在这里。”
  四目相对,他才觉得此时的姿势相当暧昧。他枕在纪明尘的腿上,手还捏着他的下巴,纪明尘眼中漆黑如夜。
  “我……”纪明尘才说了一个字,怀里的人又一次眼珠朝上,只剩眼白。
  纪明尘:“……”
  子衿的魂魄冲出门外。
  刚才不妙,很不妙!纪明尘似乎要说些什么难以追回的话,所以他下意识就跑了。
  来到室外,他很快就被前所未有的体验所震惊。他的五感无限扩张,他能感觉到头顶明月朦胧,清风流过身体,螽斯振翅、地鼠奔行都是如此明晰,一时间忘乎所以,在云中阁中飘来荡去。不知怎么飘到了听花院中,宋诗、翁故凡、乔桓以及李逸芝四个正在打牌九,碰来碰去的。原本翁故凡和乔桓是很讨厌宋诗的,但是有李逸芝从中斡旋,倒也不打不相识。何况三个人年纪都还小,打起牌来还管什么“你捅了我师母一刀”、“你师父捅了我一刀”,胡了再说啊!成天闲着没事干,就玩到了一块儿。
  此时子衿甫一进门,乔桓就猛地转过头看着他,脸色惨白。
  “你看得到我啊?”子衿亲亲热热地飘进去,正想拍拍他的肩膀,还没触及就被一道光弧弹开,疼得他大叫一声,翻滚着落到院中。
  “呕——”乔桓弯腰便吐。
  宋诗把牌一推:“清一色,十八台,来来来给钱给钱——输了就输了呗,装什么病啊!又不要你掏钱。”
  乔桓面色惊恐地抱住替他抚背的翁故凡:“师兄!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李逸芝正摸钱给宋诗,闻言一抖:“别……别瞎说!”
  不干净的东西被电得头昏脑涨的,飘回了清秋院里。纪明尘依旧将他摆在腿上,焦急得等着他归来,见他缓缓醒转,却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快到一刻钟了。”手边的沙漏即将漏完。
  子衿扶着脑袋:“我以后要离乔家人远一点,他们真的随身带退煞符。”
  他话音刚落,翁故凡就跑来求见纪明尘。侍从不让进,等闲拦不住他,径自冲进卧房里。见两人又抱在一块儿,赶紧低头,把刚才听花院中的事一说。他们还在习剑,没有出门游历过,不论是斩剑还是除祟,都只有纸上功夫。李先生又不顶事,只好来找师父。
  “已经没事了。”纪明尘轻描淡写道。
  翁故凡心中纳闷,师父怎么像是未卜先知?但是师父说没事,那就肯定没错,满心狐疑地回去。
  后来据说乔桓上吐下泻了大半夜,还连发了三天高烧。子衿啧啧称奇:“小乔这体质,当真和大乔一模一样!大乔当年好歹有我俩,小乔要是下山,能指望谁?翁故凡和宋诗么?我看你还是把他藏好,别让他到处瞎跑了。”
  纪明尘道:“你离他远一些。”
 
 
第十三章 灵梦武笃(二)
  子衿出窍容易,但是附魂于剑,却一直不成功。
  他要附魂,必然选择没有剑灵的普通铁剑。但是铁这个东西,本身就是退灵的。子衿每次碰到铁剑就痛得直发抖。纪明尘反而安慰他不急于一时。他却耽于修道,不肯自拔。屡战屡败,弄得成日里闷闷不乐。纪明尘叹了口气,便拿钥匙解了他的锁链,带他去外头散散心。
  子衿确实也是个不能关的姓子,到外面走了半天,就心情大好了。两人不知不觉又转到听花院。还没进去,就听见里头碰啊、扛啊,不知道以为是哪家的赌坊,生意兴隆。
  三个小的打牌九打得热火朝天。因为李逸芝不在,没有人付钱,脸上贴着厚厚一叠字条,什么大王八、老色胚、死变态。子衿一看这字就十分欣慰:“谁写的?很有我的风骨啊!”
  宋诗得意地撩开眼睛上的两片字条,把“天天倒霉”和“屡战屡败”举高高:“你少臭不要脸了!我是跟着我家孟孙先生练的字,他可比你厉害多了!”
  翁故凡和乔桓见子衿来,俱是欢喜,招招手道:“来来来啊三缺一。”
  待看他身后转出一个面如寒霜的云中君,三人立刻垮了脸,齐齐面色一白。翁故凡、乔桓是吓的,宋诗还是吓的。
  纪明尘问两个小徒:“今天的一百遍练完了没有?”
  翁故凡、乔桓现在都养成了习惯,师父说话不算数了,师母……哦不,师叔才是最后拍板的人。此时齐齐望向子衿。
  子衿却道:“我卧病在床,你们倒好,挨了一顿打骂就跟放假一样。去外面骑马射箭倒也罢了,赌钱是怎么回事?这次是你们师父在理!”
  两个小的总算是心死,灰溜溜地溜下牌桌,去剑室用功了。
  纪明尘回头冷冷地打量着宋诗。
  宋诗不知道他在剑上动了什么手脚。他被真煌所伤,虽然不在要害,但日日疼痛灼烧。所以子衿都能下床了,他还在养病,每日端坐床上,面前一张牌桌,等着四方人来陪他解闷。
  此时见纪明尘又来找他算账,身体往后缩了缩,眼神却依旧嚣张挑衅:“你看我做什么?!刺一剑还没完了?你还想怎样啊!以大欺小就算了,现在还要恃强凌弱!”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跟他这样没大没小。”子衿一拍他的后脑勺,用眼神示意纪明尘先别忙着打孩子,只反问宋诗,“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你没少做么?”他指的是宋诗欺负翁故凡、乔桓的事。
  宋诗道:“我打赢了他们,可没在他们身上扎个窟窿。”
  子衿装模作样捂着胸口:“诶呀,我的心好痛啊!”
  宋诗想起他当日失手误伤子衿,也忍不住有点脸红了。原本纪明尘捅他一刀,他很愤愤不平,可是子衿既不打他、也不骂他,他心里别扭,觉得欠了子衿的情。只是道歉的话,宋小公子万万说不出口,只梗着脖子红着脸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的云中君不是帮你讨回来了么!”
  子衿翘着二郎腿在他床边坐下:“只是比武而已,下手有必要那么狠么?”
  “我一心取胜,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子衿啧了一声:“比武都是切磋为主,谁像你,上来就是杀招。”
  宋诗显得很不耐烦:“赢了就好了呗!”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遇上我还好,你遇上他呢?”子衿一指纪明尘,“被捅的下不来床还不知教训。”宋诗这个争强好胜的姓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教出来的,一点道理都不讲。
  “那我要是有一天比纪明……”宋诗说到此处,看到子衿脸色一寒,心虚地改口道,“……比云中君还厉害了,那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怕别人报复我。”
  子衿哦哟一声:“那你岂不是要上天?你这样蛮横不讲理,什么事都要争胜,把别人统统打跑了,你看小凡和小乔还陪不陪你打牌。”
  宋诗被戳到了痛脚:没人打牌那还得了?!面露惊恐。
  子衿看他那个如临大敌的样子就忍不住失笑:“输赢是一码事,但有些事比输赢还要紧。输了可以再来,知道么?”
  宋诗哼哼唧唧良久:“反正输了我就不高兴。”
  “那你就喊上小凡小乔再多打上几圈。”子衿也不欲多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三言两语哪里能让宋诗转了姓子,一步一步来吧。此时亲昵地用胳膊肘顶了顶他,“来,捅哥哥一刀,快给哥哥道个歉。”
  宋诗确实有这个意思,但他这个人根本激不得,一听就炸毛:“云中君也刺了我一剑,他怎么不对我道歉啊!”
  “云中君做的也不对,我已经说过他了。”子衿笑着去喊纪明尘,“喂,你这个大哥哥也要向宋小公子道歉的。”纪明尘有些地方跟宋诗很像,一样得倔强,一样得不肯服软。
  “可以。”纪明尘一直在旁默不作声,此时见子衿喊他做个了结,便淡淡道,“宋公子若给子衿赔个不是,我也愿意给宋公子赔个不是。”
  宋诗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云中君给他赔礼道歉!向他服软!那不是别人,那可是云中君啊!忙不迭地朝子衿道:“对不起,当日伤了你。”虽然猴急,倒也有几分真情实感在里头。他觉得子衿脾气真好。若是别人无缘无故捅了自己一刀,那自己可不会跟他这样和颜悦色,说不定一辈子都不要理睬他了。
  “不碍事的。只是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子衿笑着摸摸他的头。
  “诶呀你怎么老摸我的头,男人的头是可以随便摸得么……”宋诗眯着眼睛絮絮叨叨,像一只被呼噜得舒服的猫。眼神却黏在纪明尘身上,心中雀跃地要看他低声下气来认错。子衿也催:“宋小公子都改邪归正了,你也讨个好吧,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
  想不到纪明尘看了宋诗半晌,冷冷道:“你再敢碰子衿一根毫毛,我就杀了你,说到做到。”
  子衿懵了。
  手底下的宋诗已经按不住了:“你不是说云中君会向我赔礼道歉的么!他怎么说话不算话!”冲下床就要跟纪明尘拼命。
  “呵呵。”纪明尘自顾自捧起茶盏,呷了口茶。
  一时间听花院里鸡飞狗跳。
  眼见宋诗不依不挠地要闹,把子衿弄得疲惫不堪,纪明尘突然开口问道:“你偷《灵梦武笃》做什么?”声色俱厉,把宋诗吓得不敢动弹。他倒是忘了自己还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不过宋诗人又不蠢,总不会跟他说是我家里人要我偷的,他们玉龙台可丢不起这个脸:“我听说是本厉害的功夫,想借来看看!你不借么?”说得理直气壮。
  纪明尘可不吃他这一套:“你哪里听说的?”
  宋诗瞎扯:“斩剑的时候一个耄耋老者跟我说的!”
  “瞧把你厉害的!我都不晓得家里有这本书——你知道么?”子衿去问纪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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