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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120)

作者:全是我梦里梦见的 时间:2023-04-26 10:05 标签:强强 穿书 相爱相杀 天之骄子

  抬起手, 轻轻叩响。
  “进来。” 里头很快有回应。
  他推门而入, 放下粥食, 对正端坐椅上、翻阅卷轴的富贵公子先行一礼。
  贾卿言放下书卷,神态不变:“这么快便有结果了?”
  掌柜曲着颈,点了点脑袋。
  贾卿言侧首:“把门关上。”
  听到门关紧的声响,他抬起眼来,正视眼前之人:“那女子的脸,你看见了?”
  “看见了。”掌柜点头如捣蒜,“昨日我向他们房中送了甜糕,门开了道口子,那位女子在屋里没有遮面,我偏头一望,看得一清二楚。”
  “什么模样?”贾卿言问。
  掌柜默了默:“公子要寻的女子,模样生得如何?是美……还是丑?”
  “美。”
  “有多美?”
  “天下第一。”
  掌柜道:“那便不是了。”
  应完,他将目光抬高了一些。身前的桌面,除去平常的笔墨纸砚与书简,还有一把剑,剑鞘锻得精美,可柄端略有生锈。
  他思忖着,开了口:“那、那女子……鼻翼至右脸处,长了一大块模样可怖的红胎记。公子要找的人,听来容貌极美,想必……不会生着一张毁了容的面孔吧?”
  “红胎记?”
  掌柜笃定:“千真万确。纵然我老眼昏花,也难以看岔那么大一块胎记啊!”
  贾卿言低眸,若有所思。
  定北军营被擅闯,被反贼掳去的小皇帝离奇失踪,这时候,距离外郡最近的客栈,忽然冒出一对身份不明的少年夫妻,世上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她的具体模样,你可还记得?”
  “记得。”
  “口述地详细些,我画在纸上。”
  语毕,贾卿言停下笔。
  宣纸上,墨笔迅速勾成的女子轮廓,与他记忆里翻墙也能摔断脚的娇气小皇帝,没有半点相像之处。
  他将宣纸拧成废纸团,滚到一边。
  不是谢宣的人,他没有心情再看第二遍。
  掌柜僵站一会儿,总算寻到时机,连忙宽慰道:“仗要打完了,天气也快暖和起来了,等过些时日,公子寻人,会比现在容易许多。公子住进客栈时,华阳郡已经比最难的时日太平许多,公子爱慕的那位姑娘……肯定不会有事的。”
  贾卿言面上辨不清喜怒,语调淡淡:“我还不曾说这画上女子是否为我所寻之人,掌柜怎么着急安慰上我了?”
  “这……”男子被说得词塞,“我瞧公子的神态,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往日的心上人被不知从何冒出的山贼掳了去。”贾卿言道,“我当然高兴不起来。”
  这话一出,他脑子里紧绷的弦咔嚓断了,舌根打了结,思绪绞作一团乱麻:“这、这么说……这、这这女子是……”
  怎么可能呢!
  方才画上容貌平平无奇的女子,明明是他依照曾见过的那些乡郡女人,东拼西凑出来的。
  他脖子一凉,小腿发了软。
  贾卿言不紧不慢道:“掌柜叫什么名字?”
  男子没敢抬头,自然也不敢接话。
  贾卿言语气不变,解释道:“掌柜与贾某萍水相逢,却能为贾某的家事尽心尽力。如今寻到心中挂念之人,贾某不胜感激,他日回到皇城,定当有重礼答谢。”
  见男子不答,他将字句加重,再问一遍:“掌柜叫什么名字?”
  扑通一声,男子往后急退几步,膝盖重重撞在地面。
  “小的姓、姓刘!单名一个福字……”
  “刘福?”
  后者以眼角瞥他,将这名字,重复了一遍。
  “公子!求、求你饶、饶我一命!我方才的话,通通是胡、胡扯的……”
  贾卿言充耳不闻:“刘掌柜这二日,起身比往日要早许多。”
  “我能招!我都能招!”刘福是惧死之人,他以头撞地,磕得哐哐响,“我不知那姓宁的男子是何人,但、但……他身旁那位是、是……”
  “当今圣上。”
  被抢了嘴边的词,刘福没了声儿,肿胀的额头触着冰凉的木板,股战而栗,洋相出尽。
  再不剩下任何耐心,贾卿言即刻抽剑起身,走到门前,拦截了唯一的退路。
  寒光一闪,剑尖抵着跪趴之人的下颚,逼其抬头。
  “你听命于谁?”
  “我……”
  锋利的剑刃逼近一寸,划破皮肉,鲜血滴落。
  “大人您、您息怒啊!我、我真没听命于谁!只是前段时日,我收到一封信与一笔钱,叫、叫我在客栈里接应,事成后还有奖赏。我无妻无后,孤苦伶仃,当然想多挣几笔钱,用以今后治病养老,这才一时鬼、鬼迷心窍了,我再也不敢了!”
  “谁给你寄的信?”
  “是、是……”
  刘福似有为难,不愿将心中的话全盘托出。
  贾卿言起身,一脚将他踹到桌凳边,剑尖扎向心口处。
  他唯恐小命不保,终于道:“是当今朝堂上的大将军!”
  大将军?
  姓白的这一家子,人还没死,便将阴魂不散这招使得这般出神入化了?
  贾卿言再问:“那个姓宁的又是谁?”
  “我不、不知道啊……”
  “刘掌柜,我奉丞相口谕,前来华阳郡找寻失踪的圣上,若是你执意在此事欺瞒,该当何罪呢?”
  刘福僵着脑袋摇头:“我没有撒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看来有人想借我的刀杀你。”
  “什……”
  “如果局势并非对玄江郡的狗贼有利,你现在已经死了。”
  “玄江郡……”剑刃偏离几寸,刘福总算能喘息几秒,思考间,他忽的瞪大双眼,“与玄江郡有……难道那男子,是、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赵阎王?”
  贾卿言没否认。
  “造孽啊!”刘福面色难看,哀嚎道,“我只想挣口粮食,怎的什么祸害,都朝我这小客栈里聚拢了!”
  “我对你的身世经历不感兴趣,也可以先不计较你现在还在满口谎话。”贾卿言没闲情听一个狡猾的探子叫冤,“皇上还在险境中,此刻我便饶你一命,允你赎罪。”
  他说:“待到皇上脱离危险,到时你可向皇上求情,由皇上来决定是杀你,还是不杀你。刘福,这样的安排,你可有异议?”
  刘福慌忙摇头:“没有!只要大人不杀小人,小的甘愿为大人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贾卿言将剑收回鞘中,坐回原位。
  “客栈外埋伏了兵马,边境又看管森严。你送的那张字条,纵使这些兵马不拦,也飞不出华阳郡。你急着邀功,字条却落不到你忠心追随的大将军的手里,你能向谁讨酬劳?”
  一句话,好似寒冬腊月时,一盆冷水浇下,将刘福淋得浑身僵冷,也将他拉回残忍的现实。
  被兴奋冲昏头脑后,他辗转了一夜,连未来去皇城讨好日子都想到了。
  他只是朝廷捏在手里的最微不足道的一枚小棋子,上头的那些大官员,连他是谁都未必知晓,何谈救他性命呢?
  “如果定北军正常盘查下去,你这块地界,恐怕昨日就已经不安生了。定北王为什么忽然按兵不动?你有想过这个道理吗?”
  刘福讷讷摇头。
  “若非你早早露出马脚,恐怕我还想不明白,”贾卿言眼眸沉了几分,问他,“要是你收到的那只信鸽,曾在定北军驻扎的地界飞过呢?”
  刘福听得心头一阵泛凉,思索间,怔怔摇头:“定北军刚经历过数月恶战,不可能贸然来此,与朝廷作对的。”
  “你低估一条没栓绳的疯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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