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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火(26)

作者:未有雨 时间:2020-03-10 10:04 标签:狗血

  操,言喻双眼涨红,想要撑起身体,但手臂脱力,整个人摔回床上。白幸容就坐在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看着他在床上挣扎,还要微笑着问他:“我说的对吗?”
  不,不对,不是这样。爱……我爱岑明止吗?是的,是这样,言喻爱岑明止,言喻怎么可能不爱岑明止?他想要反驳,白幸容又懂什么……他和岑明止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这么脆弱,轮得到外人来点评?
  但他说不出话,头太痛了,出了汗的掌心贴在额头滚烫的皮肤上,体温似乎又重新升高起来,比昨晚更加厉害。
  “你他妈……”闭嘴,立刻闭嘴。
  白幸容却还不放过他,伸手为他理了理凌乱的被子,把他挣扎中露出来的肩膀盖回去。
  期间他垂着眼,居高临下地对言喻笑:“对了,还没有问你,在日本的时候那个人是谁?江秘书,是吗?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狗屁关系,言喻甚至想不起来他在说谁,江什么?他哪有什么姓江的秘书……
  白幸容俯身,贴在他耳边轻轻道:“你说你们在隔壁上床的时候,岑明止会不会听到?”
  言喻浑身一颤:“你……”
  “我?”白幸容站直身体:“我还没有说完。”
  他抻了抻略微褶皱的袖口,弯着眼笑道:“其实我们在一起的那天晚上,岑明止来过。”
  言喻愣住,谁来过?……岑明止?他来干什么?
  “来的时候你在洗澡。”白幸容说:“没有进门,我问他要不要告诉你,他说不用。那时候我就在想,他也许是要走了。”
  “你知道要让一个已经等了八年的人失望,其实不太容易。”他语气轻缓,心情愉快,每一个字都扎在言喻胸口:“但一旦走到这种地步,也就真的结束了。”
  而后他拿起床头的水杯,踱步去饮水机上接了新的温水,就像照顾普通病人那样,放在言喻手能够到的地方。又转动把手,把言喻的病床升起来:“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他走了,但公司的事情还有我,我会帮你的,放心。”
  言喻的视野晃动,感到自己的身体正被缓慢抬高。缺氧带来的痛苦迅速加剧,他整个人好像被浸在滚烫的水里,吸进去的每一口气都沉闷黏湿,堵塞了狭窄的肺管。
  白幸容把他停在合适的高度,抽了床头的纸巾擦手。他没有洁癖,却在某些时候会爆发严重的强迫症状。
  他把指缝指尖全部擦过,纸巾团成一团,扔进床尾的垃圾桶,说:“我会叫医生来,你好好休息。”
  他闲庭信步,离开了病房,关门的动作那么从容。
  然而门锁发出的轻微响声像溅入油锅里的一滴冷水,还是惊动了言喻脆弱的耳膜。
  言喻坐在床上,浸满冷汗的手捂住了脸。
  惊慌,后悔,疯狂,交织的痛苦里什么都有。
  他要被淹没了。


第31章
  登机的时候岑明止再次收到孟瑶的短信,嘱咐他国内还没有开春,气温不高,要多穿衣服。
  岑明止回复她自己穿了三件,机场也有人接,叫她不用担心。而后跟着人群过了登机通道,飞机驶过新西兰初秋的海面,他拉下挡板,盖住了直射进来的阳光。
  有一些话难开于口,有一些时间川流不休。
  岑明止曾经问孟瑶,为什么人的时间总是越来越快,孟瑶的回答仍在耳边,因为年纪越大,心事也难免积压沉重。
  小孩子的时光简单纯粹,今日读了多少书,明日写了多少作业,烦恼大抵不过这些,所以日又一日,童年漫长可以挥霍。
  然而人生复杂,一旦长大,忧心的事情接踵而至。心里装着的事情太多,再长的时间便也不够用。要养家糊口,也要尊严体面,要求那些求不到的果。努力的时候多了,疲惫的时候也多,于是每分每秒都像被按了快进键,八年也好三年也罢,都转瞬即逝。
  寒假刚刚结束,机场里人山人海,都是返校的学生。岑明止过了海关,取到行李,从旅客出口出来。
  “看到你了,回头。”电话里易晟的声音带着笑意。岑明止举着手机回头望去,果然就见他一身沉稳大衣,人高腿长站在人群中央,那张脸三年不见仍旧英俊,即使岑明止已经记不得具体,也还是瞬间就认出了他。
  他穿过人群,大步流星走过来:“明止,还认得出我吗?”
  岑明止点头,同他客套:“易董,好久不见。”
  “是三年不见。”易晟笑着张开手臂,热情地抱他肩膀,动作很绅士,浅浅一抱就松了手。他看到岑明止的行李箱:“怎么只有这点东西?”
  岑明止解释:“来不及整理,剩下的拜托同事帮忙快递了。”
  “怪我怪我,催着你回国。”易晟笑道:“听说最近海关查得严,旧衣服也容易被税。等会我让他们去打声招呼,别把你的东西扣下了。”
  他这样说着,自然地把岑明止唯一一个行李箱拖了过去。岑明止想要把箱子拉回来,易晟挡开他:“连累你行程匆忙,这点小事就让我代劳吧。”
  岑明止只好作罢,易晟道:“走吧,先送你回家安顿?还是先去吃个午饭?”
  岑明止在飞机上其实已经吃过一点,现在不是很饿。但他看了一眼时间,等他们到达市区必然已经中午,便道:“先吃饭吧,我请易董。”
  “哪能让你请?”易晟扬着嘴角,同他下楼去停车场:“当然是我给你接风。”
  这是2022年2月19日,早晨十点五十分,距离春节已经过去半个月,学生们寒假结束,上班族早已开工,路上没有特别拥挤也不算多么空闲,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周五。
  岑明止乘坐易晟的车返回市区,十几公里外的另一条路上,唐之清的诊所正处于营业时间。
  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唐之清低头,见是岑明止,便抬头对对面的人说:“抱歉,我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对面的人点头:“唐医生随意。”
  唐之清对他歉意一笑,起身去到走廊上,赶在电话挂断前接通:“喂?明止?下飞机了吗?”
  “已经下了。”岑明止说:“在市区里。”
  “那就好。今天有客人不能接你,晚上记得来家里吃饭,瑶瑶念了好几天了。”
  岑明止笑了一声,说好。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虽然仍旧时常联系,但电话短信和真正的见面总归不同。
  唐之清得到准信,挂断电话,站在走廊上又给孟瑶发了一条信息。等他返回办公室。他的客人还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舒适的毛衣,悠闲地喝着茶,见他回来,问道:“是唐医生的朋友吗?”
  “是的。”唐之清忍不住笑意:“是我一个老朋友。”
  “看来是很好的朋友了。”那人说:“唐医生第一次在治疗时间里接电话。”
  “抱歉抱歉。”唐之清道:“他今天从新西兰回国,我们很久没见了,有点激动。”
  对方放杯子的手一顿:“新西兰?”
  “是啊——”唐之清感慨:“一去三年,终于回来了。”
  对方忽然沉默了,像是有些惊讶。但唐之清沉浸在岑明止即将回来的期待中,没有仔细观察,片刻后那人重新笑起来,说:“老友重逢,确实值得庆祝。”
  唐之清不住点头,在他面前重新坐下,回到工作状态里:“说回病情吧。最近感觉怎么样?晚上睡觉还有压迫感吗?”
  “还好。”那人一张好看的脸略微侧过半分,眯起眼看向外头的停车场,有些心不在焉:“比以前好了很多。”
  “那这个星期就不给你开药了。”唐之清在手边的笔电上记录:“你的情况本来就不严重,这两年恢复得不错,继续保持,不要重复想以前的事情,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好,谢谢唐医生。”
  唐之清说客气,又问他几个问题,配合做了一些疏导。到十一点半,治疗时间结束,唐之清起身,送他离开了诊所。
  外头天气晴朗,远没有孟瑶短信里反复强调的寒冷。午餐地点是岑明止选的,一家传统茶餐厅,开在繁华地段,中式的装修已经有些年头,胜在老木头很有韵味。
  菜也由他来点,易晟似乎没有忌口,每样菜都试过去,挨个夸赞,又问岑明止:“连这里的菜名都还记得,看来是以前常来?”
  岑明止说:“离以前的公司不远,经常点这里的外卖。”
  易晟笑道:“你的新公司边上也有几家不错的店,等下个星期你正式入职了,我带你去试试。”
  两个人都神色自然,于是话题一揭而过,服务员过来撤走碗筷,泡上了茶,他们就地谈起工作。
  今天是周五,入职在下周一,但当天下午恰好有一个重大项目的启动会。易晟推过一个文件袋,说:“这个项目会是公司未来几年的重点,这次这么着急催你回来,就是希望你从头跟进。摘要都在这里,周一之前你先看看资料,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岑明止点头,拆开文件袋,仔细阅览。易晟的公司主做建设,这次和官方合作,要开发新城区。整个项目预计持续五年,涉及金额巨大,仅仅是摘要也写得非常详密。岑明止从前在言氏做了不少地产开发,对这一块倒也不算陌生,一页一页地翻,翻过大致后又问了易晟几个问题,易晟都耐心解答。
  他们在茶餐厅坐到接近傍晚,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岑明止在劳动合同上签名,旁边盖着易晟公司的公章,还有易晟的签名,一式两份。
  “缘分真是挺有意思的。”易晟收下属于公司的那份,笑道:“三年前我想挖你没有成,没想到三年后还能跟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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