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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寄北(44)

作者:微辣不是麻辣 时间:2020-01-20 08:13 标签:年下 HE 双向暗恋 都市 虐恋

  坐下的那一刻,周寄北发出一声舒服地喟叹,季琼宇推着他在餐桌边停驻,转身就进了厨房。周寄北追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从橱柜里翻出一个餐盘,然后在桌子旁边来回忙碌,没一会就折回了身。他端着盘子朝着周寄北一步一步地走去,圆盘中放置着一块三角蛋糕,蛋糕外圈包着一层塑料纸,上头还沾着奶油。
  季琼宇在周寄北面前小心翼翼地蹲下,蛋糕上插着一根黄色的蜡烛,半根蜡烛被嵌入蛋糕里,烛火呈团,亮得簇簇。季琼宇将蛋糕拿近,烛火映进周寄北的的眼睛,衬得他双仁发亮。
  眸子里的季琼宇趋于柔化,周寄北自下至上打量他,他轻托起季琼宇的脸,他眼睫微颤,眉目中深情不减,他抬手,先是伸出指尖触碰季琼宇的眉毛,从眉头到眉峰一并描绘,手指渐渐下滑,游离至他的下嘴唇。指甲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的唇形,季琼宇眼皮发抖,目光与周寄北相触,犹如陨石地球相撞,爆出的星火点子都溅伤了彼此。
  “十年了,认识你都十年了。”周寄北目光不移半寸,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周寄北发现季琼宇眼角的细纹在随着岁月的增长而深,而初见时的模样忽然恍惚重叠在眼前,而爱意叠了又叠,始终挥散不去。
  “所以,十周年快乐。”季琼宇又将蛋糕往前送了送,他下/蹲的姿势显得瘦弱,周寄北看着他的眼睛,张嘴将蜡烛吹灭。
  “呼。”蜡烛在一瞬间被熄灭,烟自蜡烛芯往上飘,黄色的蜡烛体在蛋糕里晃了晃。季琼宇抬手将蜡烛从蛋糕上拿起来,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勺送到周寄北嘴里。 周寄北望着季琼宇的眼睛,将蛋糕吞进嘴里,他细细地吞,舌/尖/舔过蛋糕碎,他忽而瞪大眼睛欣喜地说:“这是.....”
  蛋糕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那一款,是s市的本地品牌。以前放了学总是周叔来接,到了家,等到季琼宇,有时候就能等到那块蛋糕。
  自从他到了澳门,就再也没有吃过了。有时候午夜梦回,他会想起,连带想起关于季琼宇的一切,想起季家,想起王嫂,想起一楼底下的那间房间。
  桌上的水晶球、长而宽的床、始终靠在角落的拐杖......他闭上眼睛都能描绘地出。
  “......”周寄北将蛋糕喂给季琼宇,季琼宇就着他的手吃下去,银勺残留着周寄北含过的味道,有些热度,又有点湿润。季琼宇的眼睛敛出一股光,似海中漩涡,它转得飞速,甚至操纵着周寄北的身体。
  蛋糕渐溶,唇/齿/相/依,而最后半块在口/腔里融化,带着香浓的芝士味,甚至颇有催/情/的味道。
  “咣当!”银勺从两指间掉落下来,勺柄对着周寄北的脚尖,他的目光渐暗渐浓,手肘搭在轮椅扶手上,十指交叉,微压的下巴,带着睥睨的意味。
  “......”声音连带着银丝从嘴角渗落,呼吸不过眨眼间就被剥夺。周寄北的身体微倾,左手带着欲望不明的劲儿,季琼宇的脖子被卡着,膝盖因长时间蹲麻而发抖,周寄北的吻开始从上下唇挪移,挪到耳后,热气开始湿润,舌尖一起乱跑,从耳垂卷到耳廓,水声黏齁,足够让季琼宇跪倒。
  “唔.....”呻吟声细碎又低沉,像是酒窖里安放许久的老酒,浓厚而入味。这种感官过于刺激,从神经感官破入至彼此的手臂、指尖、下身、到脚趾。季琼宇不得不下跪,背脊弓曲,像是臣服。他感觉外衣正被解开,不同往日地,周寄北今天的手势有些粗暴,他撕扯外衣的速度,像是饿了三天的人。他饥肠辘辘,迫不及待要填饱肚子。
  季琼宇上身赤裸,周寄北的手像过了火的电流,一路随手随燃,好像每一寸皮肤都滚烫,都能燃成了一簇火。
  手指渐游,刮过乳头,而乳头刺痛,坚硬又发烫。季琼宇趴在周寄北的膝头,他的脸埋在臂间,他面目赤红,而跪地的姿势似乎是在迎合。
  “......”皮带渐渐被抽走,而拉链似乎也承受不住了,他拉下的瞬间,就已经在掌心涨开,裤子被半褪而下,移在大腿根,季琼宇的大腿根透露着粉色,血管明明青蓝,但还是滚烫,周寄北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觉得大腿根上都烙着他的名字。
  墙纸透着磨砂的光泽,灯光下泛着半亮的光泽,俩人的身影交叠始终,而光影如影随形,又渐趋小。
  周寄北一口一口地喂,季琼宇不拒绝,一口跟着一口地咽。四目相对,两人不自觉地抱在了一起。
  蛋糕渐溶,唇/齿/相/依,而最后半块在口/腔里融化,带着香浓的芝士味,甚至颇有催/情/的味道。墙纸透着磨砂的光泽,灯光下泛着半亮的光泽,俩人的身影交叠始终,而光影如影随形,又渐趋小。
  “下个月,我爸七十岁生日,我们一起回去吧。”季琼宇摸着周寄北的脸,周寄北的脸在他掌心里蹭,他低头亲了亲季琼宇的掌心,表情慵懒。
  周寄北忽而一怔,他扣着季琼宇的脖子,手指有意无意地拨弄,忽而停留在锁骨处,他摸了一下才说:“....回s市?”
  “嗯。”
  那个城市和农村一样多雨,经常下夜雨,下了雨,才有了他。
  回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说:
  白天搞个车?


第58章
  天色渐黑,空中出现断层,星光点点亮亮,迎接着即将降落的波音737,滑轮高翘,声音发出叫嚣,光亮甚闪,跑道渐近,周寄北侧头往外看,云层下掩着的建筑亦越来越近。
  季琼宇耐心地等人全走了才站起来,他取下背包,朝周寄北伸出手。周寄北抓紧了他也站起来,季琼宇将手心反握,手指相裹,他摩挲一下,似亲昵体贴,他摩挲第二下,似至死不渝。
  机场的人不少,季琼宇搂紧周寄北的肩,半搀半抱地带着他往前走。周寄北倚着季琼宇,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像那晚裹在他脖子里的围巾,柔软、温暖、贴肤。周寄北目不转睛,他盯着那侧颈上渐凸的青筋,呈蓝紫,他忽而感到饥肠辘辘,于是凑近,张嘴便咬。
  “周寄北!”季琼宇猛地一缩脖子,鸡皮疙瘩瞬起,被咬过的地方顿时发红,带着黏腻的湿/润留在脖子处。季琼宇下意识地去捂脖子。脸色像被蘸了番茄酱,血红血红,引得脖子也发烫,耳尖似被炭火烤过。
  周寄北露出得逞的笑,他半弯着眼,瞳仁聚拢着狡黠的光,他像只小狐狸,灵活乱窜,尾巴仿佛小扫把,有意无意地扫过季琼宇,而每处他都意有所指,季琼宇哪里能招架,一招一式都抵挡不了。
  周寄北伸出手从后搂住季琼宇的腰,手指如同水蛇,不一会就游离至背脊中线。虽隔衣料,但仍然能翻山越岭,抵达山顶。季琼宇感觉血管逐步软化,有一把火将皮肉神经一并融化,他甚至想呻/吟,莫名地想要颤/抖。
  “兔崽子!当心我揍你!”季琼宇咬牙切齿,眼底都因容忍而红。天顶灯光一并投射而下,似乎都将季琼宇照出水光来。
  周寄北又哧哧地笑,他本一身素黑,气场应当凌厉,可此时满脸调笑,与这一切都不匹配。两人就快走到门口,周寄北转了下拐杖,忽而背靠玻璃门,他抬颚,眼皮稍掀。
  “四年没回来了。”
  周寄北还记得四年前的自己,一身狼狈地坐在轮椅上,除了手里捏着的破手机,口袋里揣着薄薄的几百元便是他仅有的。他仍旧记得半夜昏黄长灯下的长途汽车站,随处可见的蛇皮袋、睡得东倒西歪,仿佛喊也喊不醒的人。
  东边好像有一个服务窗口,售票员不太耐烦,他就夹在那中间稀里糊涂地买了票,捏着那张半个巴掌大的车票,绝尘而去。
  周寄北垂眼,眼睫遮掩一涌而上的情绪。他转身抬手推开门,随着那吱吱一声,携着冷风卷过,他踏出了半步。
  “轰隆隆!”天上劈过几响,带着刺眼的光亮,和转瞬即逝的叫嚣。周寄北和季琼宇一起抬头,肩上顿落水花小小,天又震动几分,雨忽倾盆而落,声音稀里哗啦,前面还是试探性的雨滴,眨眼间就磅礴如柱。
  季琼宇扣紧周寄北,将他拉近了,以防被淋。周寄北顺势后退,他盯着这突如其来的疾风骤雨,心里那点心思也跟着活泛。
  “你带我回来的那时候,也下大雨。”季琼宇扶着周寄北让他在一旁的长椅里坐下,他习惯性地攥紧周寄北的手,掌心像着了火地摩擦,试图让他热乎些。
  季琼宇本低着头,闻言动作一滞,他抬头,眼前的瓢泼大雨与十年前如出一辙。季琼宇这几年一直觉得自己老了,记性也变得不好。什么事儿都得用手机备忘录记下来,要不然过五分钟就忘得一干二净。
  而独独,他记得周寄北,记着关于他的每件事,好像点点滴滴都像自然界的雨,落了就感觉地到。
  他犹记得,从农村回s市是没有直飞航班的。他不得不带着周寄北坐着轿车赶到县城中心,再一波几折,才能坐上飞机。季琼宇那会极其害怕,嘴唇甚至无力支撑他讲话的力气。他的心被那次残忍的车祸一碾而碎,他连眼睛都不敢闭,一闭上就是侧翻的大巴、触目惊心的魄力碎渣、以及周寄北痛苦求助的眼神。
  周寄北那会也是头一次坐飞机,他被季琼宇抱上飞机,身体陷入高级质感的皮沙发内,稍稍后仰,全身即刻放松。可他坐如针毡。
  空姐问他喝些什么,他盯着餐车架上列着的饮料,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盒、他从不曾见过、听过的所有,他不知所措。
  季琼宇眼尾瞥见他紧绞着的双手,心就被狠狠地撕了数片,鲜血淋漓。他根本不敢多看周寄北,转过头压着嗓子请空姐倒来一杯热牛奶。
  而传递牛奶的过程里,他们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在蹭过彼此的温度后,周寄北双手紧握杯身,他瞪着眼,眼睫因强忍而发抖,他以极慢极慢的速度将牛奶挪到自己的跟前,生怕洒出一点。
  季琼宇在那一刻捏紧了拳,竭力克制,才没有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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