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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ABO(46)

作者:不斐 时间:2019-09-23 17:31 标签:ABO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双向暗恋

  赶到周一送了清甜上学,江跖返回医院时刚好见谢晚松正在扒橙子,这次买回来的橙子皮厚到能有几厘米,指甲能扣进去都费劲,谢晚松蹙着眉抠来抠去,这才终于抠出一个洞下来,指甲边儿一下子就黄了。
  “我来吧。”江跖在床边坐下,自顾自地从他手心里拿过橙子,原本想着两三下拨静的事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勉强拨了个精光。
  他给谢晚松递过去,谢晚松目光轻飘飘地落下,又很快移走,道:“我不想吃了。”
  江跖已经习惯了他这几天的不给好脸色,见状什么都没说,只默默放回了原处。
  过了一会儿,谢晚松道:“我饿了。”
  江跖下意识要去端桌子上那晚不久前刚刚熬好,尚且温暖的鸡汤,又听见谢晚松略微嫌弃的声音:“我不喝那个。”
  他便从善如流地收回手,眉眼安静沉稳,认真地问:“那你想吃什么?”
  谢晚松翻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张嘴喋喋不休地抱了一串菜名,大多都是一些辣而油的荤菜,放在往日这些东西他没吃多少又要跑去吐,分明又要强人所难。
  江跖皱眉道:“你现在不适宜吃太…”
  谢晚松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说我想吃,你听不懂吗?”
  也不知是孕期火爆脾气的作祟,还是谢晚松对于自己的有意刁难,江跖在原地愣了片刻,最终认输般点了点头,转身亲自出门去买。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发生后,一旦安下了这颗谢晚松不会离开的心,他便彻底放松下来,曾经心底紧绷的弦微微一松,对谢晚松可谓是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江跖又在医院陪了一天一夜,业务尽数抛之脑后,直到周二上午,接到合作伙伴的电话时,才忆起自己手头上还有工作要办。
  他挂断通话,谢晚松正背对着自己闷头睡,他便看了一会儿,叹口气:“我有事要飞躺国外,来回可能得四五天才能回来。”
  谢晚松也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鼻息平稳,毫无半点儿反应。
  江跖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帮着掖了掖背角,这才俯身在他发梢轻轻一吻,将什么物件塞到了枕头下面,道:“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谢晚松随即睁开的眼睛,大概是江跖临行前的一吻起了作用,他竟然真的泛起了困意,裹着自己Alpha清爽的气息,闭眼沉沉的睡去了。
  谢晚松醒了吃吃了睡,到第二天一早几乎已经完全精神。他摸索着从枕头下面将东西掏出来,是之前被江跖藏起来的手机,入目是好几页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其间大多数都是谢依然跟洛有道的。
  只不过最近的那几条显示的都是梁羽彬的名字。
  他回拨过去,对方极快接起了通话,语气急切:“你最近没事吧?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谢晚松张了张口,回了一句没事,随便扯了一个自己手机丢了的谎,对方这才停止了无休止的追问。
  “我这两天去过你家,看你不在就走了。”梁宇彬道,“孩子…还好吗?”
  谢晚松干干地咳了一声,实话道:“双胞胎,不打了。”
  “那就好!”梁羽彬电话对面激动兴奋的声音突然落了下来,轻声道,“你现在有时间跟我见一面吗,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梁羽彬向来办事可靠,说有重要的事情一定不是虚晃,谢晚松同他共事多年,对此深信不疑。
  谢晚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表:“可以,在哪里见?”
  挂断通话前梁羽彬报了一个时间地点。
  谢晚松之前与江跖说好,留在身边养胎可以,但是不能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无论走去哪儿都不需要同他招呼。江跖沉思片刻,然后重重地点头说了一句好,当天就差遣来了五六个保镖,唯恐谢晚松又头脑一热闯出什么祸事。
  谢晚松趁着时间还早,把所有重要的未接通话全部回了一遍,然后换好便衣出了vip室,几个保镖马上例行公事般地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至于让谢晚松闻见他们的气味难受,也能时时刻刻关注他的动向。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过医院,引来路人纷纷侧目让道,还以为打头的是黑道不得了的大人物,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毫不避讳地带着小弟招摇过市。
  谢晚松对于那些或恐惧或崇拜的注视浑然不知,他泰然自若地办完了出院手续,然后踏上了江跖为他出行特别准备的专车,向着指定地点行去。
  谢晚松看了看车窗反光里的自己,隐约能看出一个精致小巧的下颚,原本丰满的羽翼被迫束起,像极了一只被人囚于华丽牢笼的金丝雀。
  他垂下视线,不着痕迹地自嘲一笑。
  谢晚松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梁羽彬已经早早到了,点着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头发相较于之前剪短了些,看起来更为干练。
  他瞪着眼眼睁睁看谢晚松带着几个黑衣人很酷炫地下车,滞留在咖啡厅门交代了些什么,便兀自一人推门而入。
  玻璃门上悬挂的风铃发出了一声脆响。
  安静的室内不少客人都转头望去,有的小姑娘又借着催单的名义偷偷打量了他好几眼。
  哪怕是已经入冬,天气寒冷,他依旧是一身风衣,里面惯于套黑色西装或是白色毛衫,远远看去高挑纤长,气质极佳,完全看不出是怀有身孕的人。
  谢晚松自然而然地在梁羽彬面前入座,忽视掉对方眼底猝不及防地诧异,礼貌地点了点头:“怎么了?”
  梁羽彬愣愣地看着他,牛唇不对马嘴道:“你好像瘦了。”
  谢晚松一怔,下意识摸摸脸,并未察觉到与以往哪里不同。
  梁羽彬突然提了一个袋子上来,里面装了两罐奶粉:“前几天我姐夫出国捎回来不少送亲戚,给你带了一点,想着以后有用。”
  谢晚松垂眉扫过,这个牌子少说也得一两三千,他微笑道谢,并没有拆穿梁宇彬不入流的善意谎言,而是选择欣然接受。
  “他…”梁羽彬神情犹豫,话到嘴边又措辞道,“你跟你的Alpha怎么样?他…他对你好吗,有没有欺负你,他有没有…”
  谢晚松远没想到梁宇彬会问出这些,他略显诧异地抬眸打量他一眼,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敛起笑容,不动声色地与之划清距离,打断道:“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说这个的吧?”
  梁羽彬嗫喏片刻,欲言又止,似乎也为自己多余的关心感到好笑,他收整了一下心情,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径直递到了谢晚松面前。
  “孟云他把自己在谢氏集团的股份转卖了。”
  谢晚松最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来不及回话,匆匆拿过文件细细看过,瞧见了上头的股份转让合同以及下方的签字,分别写着孟云和恒瑞集团的名字。
  一时宛如晴天霹雳,从头凉到脚,谢晚松险些手抖到拿不住合同,就连脑子都乱作一团,颤声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梁羽彬不作答,看向他的目光里隐现疼意。
  孟云接了谢长远的盘,股份占比不容小觑,如果孟云真的将他自己在谢氏集团的股份转卖,意味着他将失去实权,失去公司持有者的身份,公司改名换姓,就连谢晚松都很有可能失去在职身份,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基业全毁,一切从头再来。
  谢长远花了一辈子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江山,没有人会愚蠢到拱手相让这种地步,除非是疯子。
  更何况孟云那么爱谢长远,这怎么可能?
  谢晚松眼前一白,险些晕厥。
  他一巴掌将文件摔在桌子上,几乎暴怒地吼出来:“你怎么敢拿这个骗我!”
  谢晚松的声音在咖啡厅里响的可怕,几乎是话音一落,所有人便好奇地张望过来。
  站在门口的保镖们显然是也听见了动静,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再考虑要不要进来。
  梁羽彬就只是叹气,始终不讲话,谢晚松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拍桌而起,掀起大衣,怒气冲冲地转身出门:“不劳驾您,我亲自去问他。”
  踏出咖啡厅大门的时候,他忽而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儿站不稳脚跟,气得发笑。
  没想到他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一切变化犹如沧海桑田,措手不及。
  原本以为孩子生下来,孟云失子之痛过了,一切恢复正轨,这一手他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
  如果梁宇彬所言是真,那么自己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忍辱负重步步攀爬,又能算是什么?


第70章 曲公子。
  谢家主宅。
  凛冬一至树木便慢慢萧瑟荒芜,曾经绿油油翠汪汪的周边树木,此刻就犹如一副褪色的油画,灰蒙蒙地笼罩着硕大的楼房。
  谢晚松闯进去的时候,孟云正坐在凉亭里喂鱼,身上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远看几乎要融合在这一副失了色的山水画里。
  他对谢晚松的突然造访丝毫不震惊,侧头看着他微微一笑:“晚松来了,最近怎么样?”
  谢晚松站到他面前,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要直直高出孟云半头之高,曾经俊雅无双的美男子最终也没扛住岁月残忍的洗礼,看上去令人可恨又可悲。
  谢晚松开口,喉头干涩地难受:“你把公司卖了?”
  孟云专卖股份的举动与卖掉公司并无大异,他闻言继续抓了一把鱼粮,面不改色道:“是啊,怎么了?”
  他神情自然,眉梢不曾动过一下,就好像这只是一件把鱼卖掉一样简单普通的事情。
  “是小梁告诉你的吧?唉,这孩子,我都嘱咐过他别说别说,果不其然他又…”
  “爸!”谢晚松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孟云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屋:“我怎么不知道?”
  孟云进了屋,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一页纸,轻飘飘地放在桌子上。
  谢晚松近期见到过太多纸质文件,每一份都能带给他彻头彻尾地惊吓与打击,真的要彻底有了阴影,孟云递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躲闪,可还是看清了上面的文字。
  他瞪着那张纸,大脑已然不听从使唤。
  “肺癌诊断书…”他怔怔地跟着念了一遍,“这能治的吧,现在国外医学这么发达,延长几十年不是什么难事…”
  “晚期,来不及救了!”孟云突然大笑一声,断过桌子上泡的大红袍,眯着眼舒舒服服喝了一口,“没几个月活头了。”
  谢晚松脸色苍白,一声不吭。
  他对孟云这人虽然说不上多喜欢,可好歹也是身边一条人命,但凡孟云还在,他就能怀抱着替母亲打抱不平的那一份恨意,总是有着一个攀过的盼头,可突然说要没了,心底却不是那么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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