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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任(24)

作者:春日负暄 时间:2019-01-01 12:40 标签:相爱相杀 年上 都市爱情


  “你这是为爱走钢索啊......”

  陈昂差点被他逗笑了,看了看时间,匆匆挂了电话,从地铁里挤出来,掐着点打开徐蘅的直播。

  踏入四月,空气中已经有了春的湿润气息,洋紫荆开得密密匝匝,昨夜有雨,人行道上散落了紫红色的花瓣,风一吹,又有好几篇落在行人的肩头上,缱绻温柔,像一封封刚刚写好的情书。

  43

  四月,东京的樱花已经开得很盛了,徐蘅每天出门上课,都要从立在人行道两旁的樱花树下走过,抬眼看去,一片粉云连绵,没有浓烈的香味,颜色也不夺目,但总是引人驻足。

  好像是因为春天的原因,徐蘅整个人都比刚来日本的时候鲜活了,心情好极,吃嘛嘛香,脸都圆了一点。邹禾却总是唉声叹气的,徐蘅问他怎么了,他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看着窗外开得正好的樱花,说到:“春天啊......”

  “春天怎么了?”

  邹禾新烫染了浅栗色的卷毛,眨了眨眼:“春天啊,交配的季节......”

  徐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发烫。邹禾还在自顾自地伤春,他长得眉目精致,但却没有侵略性,眼睛圆圆,鼻梁挺直鼻头却线条圆润,棱角不分明却看着舒服,做事情不急不缓,一副养尊处优吃穿不愁的人间富贵花模样,示好的男男女女排了长龙,他嘴上喊着要这样那样却一个都没搭理。

  前座的同学略带不满地回头看他们一眼,徐蘅连忙在桌子底下轻踹了邹禾一脚,没搭他的话,匆匆忙忙地往笔记本上记笔记。

  陈昂最近很忙,虽然他坚持每天都和徐蘅通电话,但徐蘅仍然知道他很忙,两个人突然谈起了学生时代的远距离柏拉图恋爱,说是恋爱都有点勉强,不过是每日的琐碎问候,仅仅是聊几句,徐蘅就感到满心的欢喜。

  他知道陈昂最近都在为画廊的沙龙四处忙碌,陈昂特意开了视频,给他看布置好的画廊。

  “晚一点才开始,待会儿忙起来就没空了,趁没开始给你看看。”

  陈昂是主办人,穿了正式却不死板的休闲西装,烟灰色的衬衫,上面的细领带还没系好,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顶扣也松着,徐蘅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镜头就挪开了,陈昂边走边给他介绍。

  “这些画都是新搞来的,现在能签到代理的都是些不出名的画家,但胜在价格不贵。这幅是何岸画的,画的一般,也不知道在法国学了些啥......”

  从陈昂嘴巴里根本听不到何岸的好话,徐蘅也不在意,认真地听着看着,他留意到,整个画廊的装饰都以清淡舒服为主,作点缀的花只有大捧大捧的绣球,一支支插在透明的直口花瓶里。

  徐蘅拿着手机趴在床上,说道:“好好看啊。”

  陈昂警惕地挪开镜头,说道:“好看吗,我觉得不好看。”

  徐蘅托着下巴,故意说道:“好看啊。”

  陈昂调转镜头,对着自己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我比较好看。”

  徐蘅非要跟他抬杠:“我觉得我比较好看。”

  谁知道,陈昂毫不犹豫地说道:“赞成。”

  徐蘅挠挠下巴,想笑又忍住了,嘴角拼命往下拉,眼睛却微微眯起来。

  陈昂:“你想来看看吗,画廊......”

  这还是两人重新联系上之后第一次提这个问题,陈昂的语气里有呼之欲出的期待和不安,他还不知道徐蘅要在日本待多久。

  “想看。”徐蘅说道。

  陈昂正待回答,后面有人叫他,他匆忙地说道:“我先去忙,晚点联系你。”

  徐蘅:“好的。”

  等到挂断了视频通话,徐蘅还保持着趴在床上面对着手机的姿势,手机黑屏后,他的脸在屏幕上清晰可见,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意。邹禾正窝在窗边的沙发上打游戏,刚才一直识趣地一声不吭,这时候忍不住了,大声说道:“我觉得我比较好看。”

  徐蘅像哄孩子似的:“好看好看,你最好看。饿吗,吃宵夜去。”

  邹禾翘着腿,拖着声音说道:“饱了,狗粮真好吃,汪汪汪。”

  徐蘅拿他没办法,又实在想不出什么词还回去,只能抄起一个空矿泉水瓶扔他:“不吃就回家去。”

  邹禾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这就滚,单身狗回去冷被空床好可怜。”

  徐蘅又看了会儿书,洗了澡,还搞了卫生,隔一会儿就看一下手机,快到日本时间凌晨的时候,徐蘅都打了几个哈欠,陈昂才忙完。徐蘅躺在床上接的电话,困的不行,说的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陈昂倒是精神得很,兴奋又激动。

  “人来的不少,画卖掉了三分之一,算是开了个好头,还谈了几个合作。”

  徐蘅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眼皮打架,说出来的话都是软绵绵的,但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高兴。

  “好棒啊,但你不要太累,早点休息......”

  陈昂:“你要睡了吗?”

  徐蘅明明很困,但还是迷迷糊糊地睁眼说瞎话:“没睡呢,还不困。”

  陈昂:“那看看你。”

  徐蘅揉揉眼睛,手机拿支架支在枕头边,趴着开了视频。陈昂刚从画廊里回家,衬衫还穿着,领带已经摘了,用发胶抓过的头发也松散下来,额角上有一道发白的浅痕。

  陈昂正在解腕上的表,动作顿了顿,惊奇地问道:“你有新纹身?”

  徐蘅侧躺着,从他的角度能看到睡衣的宽领口歪着,锁骨下面漏出了一点点彩色的图案,看不真切。徐蘅马上走了困意,拽了拽睡衣,目光乱飘,说道:“啊,是啊,前不久,嗯,刚弄的......”

  陈昂压低声音,说道:“看看。”

  徐蘅仅剩的一点困都飞走了,被窝突然变得热了起来,手心沁出一点汗,把睡衣领口往下拽了一点。纹身真的会上瘾,加上新的这个,徐蘅身上已经有四个纹身了。只见他锁骨下面的那一小片胸膛,正好是心脏的位置,有一朵蓝色绣球,图案不大,他只拉了拉又重新盖住了。

  那图案会蔓延到胸前,陈昂心里猜到。

  一直悬在心里的画廊沙龙完满地告一段落,在这样连空气都湿润的春夜里,陈昂的心头越发地燥动起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再看看。”

  徐蘅的心砰砰跳。

  “没什么好看的......”

  陈昂窝在沙发里,撒娇似的拉长声音:“好看啊。”

  简直一番不可收拾,陈昂的脑海里马上鲜活地回忆起徐蘅后背大腿上的纹身,免不得又要想到他白`皙的皮肤,还有在床上的样子。他拉了拉已经松开的衬衣领口,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沙哑,眼神专注,连眨眼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徐蘅被他勾`引得嗓子眼发干,脚趾头都蜷紧起来,浑身发烫。

  “嘶——”陈昂猛地抽了口气。

  徐蘅:“怎么了。”

  陈昂无辜地说道:“硬了。”

  徐蘅:“......”

  陈昂:“真的,不信给你看看。”

  徐蘅:“我信我信!”

  陈昂忍俊不禁,笑得眉毛都扬了起来,他额角那道浅白色的疤痕格外显眼,徐蘅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皱着眉:“留疤了。”

  陈昂伸手摸了摸,说道:“没事儿。”

  徐蘅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陈昂见到他这样子,心里酸酸涩涩的,连忙转移话题,说道:“真的硬了。”

  “哦。”徐蘅说道,“那我挂了,你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陈昂忙道:“别啊,你别挂,就这样。”

  徐蘅脸上烫得很,侧过头把脸埋在枕头里,露出来的耳朵也是红的,藏在凌乱的头发下的脖子也染上了红。陈昂原本只有几分意动,但看到徐蘅一副“你想干啥就干啥”的模样,下半身越发精神了,包裹在西装裤里,绷得难受。

  徐蘅的脸埋了起来,什么也看不到,但耳朵没堵,该听的都听到了,听到了陈昂窸窸窣窣解裤子的声音,然后是陈昂急促的粗喘,一声一声的,仿佛真的有热气喷到徐蘅的耳朵上,一阵阵地痒。

  他仗着被子的掩护,手偷偷伸到身下,探进裤子里,小幅度地上下套弄起来,眼角的余光瞥见屏幕那头的陈昂,这么冷的天,脖子上也沁出汗来,从镜头的角度看不到他的下半身,只看到他快速动着的手,小臂上的肌肉紧紧绷着。

  徐蘅弓着腰,闷哼一声,很快地就射了出来,满手都是黏黏糊糊的。

  陈昂原本还想多坚持一会儿,但听到徐蘅的鼻音,没忍住,也射了自己一手,敞着裤裆,坏心眼地给徐蘅看自己手上的东西,一脸餍足。

  “看。”

  看你个头。

  徐蘅空出干净的那只手,一下就把视频通话给挂断了。

  陈昂心情大好,哼着歌儿拉好裤子,把手洗了,没一会儿,徐蘅居然又发了微信过来,一张图片,上面是粉色的樱花,一句话,问他:“现在是东京的樱花最漂亮的时候......”

  陈昂想了想,回道:“一起看樱花吧。”

  徐蘅上课的地方离葛西临海公园也就十几分钟车程,如果上课时中间有较长的空隙,他和邹禾都会过去逛逛,公园占地面积大,显得人少。阳光好的时候,坐在观景台里吃点东西,隔着大片的玻璃看出去,能看到一片嫩粉的樱花道,摩天轮沉默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更远处是平静的大海,泛着闪烁的银光。

  四月已经走到中旬了,虽然樱花仍旧在枝头密密匝匝,但风一吹,就会落下不少。

  陈昂说要来,但却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徐蘅心里却奇异地一点也不着急。

  那天,徐蘅正和邹禾背靠背坐在观景台上,挨着玻璃,一人啃着一个饭团玩手机,已近黄昏。徐蘅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在手机上和陈昂聊着闲话。

  邹禾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往外看,不知道看到什么,浑身一激灵,扒着玻璃定定地盯着。

  徐蘅被他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邹禾手一撑地,站了起来,整个表情都是木的,匆匆说道:“见到一个朋友,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就急急忙忙地走出去了,徐蘅不解,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看出去,都是拖家带口来逛公园的,看天色将晚也都准备打道回府了,看来看去,也没看到邹禾到底往哪里走去,他叹了口气,收回目光。

  徐蘅手机响了,是陈昂。

  徐蘅靠着玻璃站着,接通了电话,那头的陈昂好像长途跋涉了一段路,呼吸急促,徐蘅的心跳随着他的呼吸声一点点加快。

  陈昂:“樱花、樱花很美......”

  徐蘅愣愣地应道:“嗯。”

  陈昂声音里带着笑:“你往外看。”

  徐蘅摊开手掌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整个天地都笼罩在夕阳的余晖里,连嫩粉的樱花都镶了一道金边,来往的游人在樱花道上缓缓走着,嬉笑玩耍,但中间有个人一动不动,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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