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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血相亲(3)

作者:月半丁丁 时间:2018-12-21 11:48 标签:兄弟 日常

  肯德基价格比华莱士贵多了。我把菜单拿给他看,他歪歪头,坐在高高座位上,在纸上用手指画数字,边看边算。
  三分钟后他果断说:“华莱士!华莱士就好了!”
  高三只有假期这段时间能勉强打工,而这些钱还要用在平时生活费上,我弟的学杂费也要我交,就算我想带他吃一次能让他跟同学显摆的也没办法。
  不过我又凑过去,在他耳边告诉他:“不过我当员工有福利,说不定什么时候剩下了,能给你留一点。”
  他两眼放光。
  我手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他也跟我“嘘”,万分严肃说:“好的哥哥。”
  
  经理是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平时总笑眯眯的,也好说话。我带着我弟蹭了几天福利,晚上带点儿店里剩下的回去吃,我弟幸福得都快飘起来了。
  每天吃得满嘴是油,被我嘲笑是个脏小孩。
  能够吃好吃的,当脏小孩也开心。他才不在意呢,乐呵呵地扑过来,用油兮兮嘴巴亲我脸。我嫌弃地推开他,他又仰着脸要我给他擦,擦得嘴巴那块的皮肤红红的,然后再次爬上来亲我脸。
  爱亲就亲呗,反正从小到大都亲过这么多次了,能咋地。
  
  他天天跟在我后头跑,但在店里坐着,写完作业他就没事做了,难免会无聊。
  有时候我太忙,他会趁我不注意,溜出去外头四处乱逛,再自以为瞒天过海地跑回来。被我教训过两次之后,他还是没学乖。
  打工的第十五天,他生日到了。我在后台找女同事询问该送什么礼物给小孩子,十分钟后,出来一看,他人又插翅膀飞了。

7.
  
  肯德基在一个小商圈,附近的店面很多,小王八蛋偷跑的话,一般都是到花店去玩,或者到超市里闲逛。
  但我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他。
  给我找到了我这次肯定要揍他,不揍不长记性。
  我休息时间就十来分钟,快要结束了,我还没找到他,心中忍不住把他骂了七八遍。这小兔崽子也不会体谅一下我,妈的跑哪去了,今晚他没鸡腿吃,我要让他看着我吃,馋死他活该。
  二十分钟在跑遍周围所有店面之后,我开始后悔我平时怎么不给他多放点社会新闻。他还那么小,又那么笨,遇到坏人了肯定拿个鸡腿一勾就走了!
  旷工也得把他找回来,再十分钟,找不到他的话我马上就去报警。
  急得快死的时候我总算在半公里外的广场上发现他的身影。我在这儿找得快要活魂升天,他在那儿逍遥快活,半点也没有紧张,坐在喷泉边,笑得满脸灿烂。音乐喷泉唱着欢快的歌,水花在空中飞溅,他穿着笨重的厚厚外套,戴着兜帽,脸仰得很高,一边看一边挥手。
  在他身边有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微微弯着腰,笑眯眯地对他说话。走得近了,我还能听见我弟兴高采烈地声音:“叔叔你看,这个喷泉是不是特别好看!”
  在这和谐的一幕中,我不和谐地破口大骂:“好看个屁!”
  我弟大惊失色。
  我一把把他抓过来,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小王八蛋跟我回去!”
  气死我了!现在是个人肯定都想揍他两下!我抓着他的衣服,粗鲁地拽着他转身就走,还粗声粗气地质问:“你胆子大了啊?敢背着我偷跑了啊?”
  我弟被我抓包,完全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可怜兮兮叫了两声哥哥,竟然还无助地回头,看那个西装男人。
  我停下脚步,蹲下来,两手捧着他的脸:“那人是谁?有没有给你吃东西??你吃了没有??”
  小王八蛋睁着大眼睛,脸上为数不多的肉被我弄得堆在一块,艰难地说:“是个好人叔叔……没给我吃东西……”
  这还差不多。我松了一口气,又说:“跟我回去!”
  “那,那我跟叔叔说声再见……”小王八蛋念念不忘地回头。
  西装男人皱着眉头赶过来,我皮笑肉不笑看他一眼,把我弟护在身后:“不好意思,我要带人回去了。”
  我弟探出个脑袋,又被我按回去。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上前一步,说:“你好,我有事情要跟你弟弟谈。”
  我脑中警报一下子拉响。莫名其妙,一个刚和我弟认识的路人,有什么要“谈”的?怕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我又后退两步,快声说:“没什么好谈的,我还赶时间,下次再见!”
  
  我抓着我弟跑回肯德基,小王八蛋体力不支,跑个五六百米就呼呼喘气叫苦,趴在桌上像只小狗看着我。我误了工,连忙去跟经理道歉,都来不及教训他,只得警告他几声好好坐着,回去再跟他算帐。
  我弟委屈地说:“我只是出去看看……这里又没什么好玩的呀……”
  “那你明天呆家里,或者去陈叔家玩,不要跟我出来。”我说。
  他更加不乐意了,抓着自己的衣角,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我忙了一会儿回来,竟然看到那个西装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又坐到了他身边。
  我日,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小王八蛋实在是个傻子,竟然趴在桌上,苦着一张脸和那个男人说话,从嘴型我还能看出来,他说了几句“哥哥讨厌”。男人安慰般地摸摸他的头,说了几句,又拿出一颗糖递给他。
  在我弟把那颗糖接下来的时候,我火冒三丈,抹布一扔,挽着袖子出去。
  “这位先生,你老是纠缠我弟弟干什么?”我把糖抢回来,强硬地重新放回男人手里,“他蛀牙了,不能多吃,还给你吧。”
  男人不悦地盯着我,显然我坏了他的好事。
  这他妈,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穿西装打领带,还戴个银边眼镜,也不像什么缺钱的人。跟着个小屁孩四处跑,目的肯定不单纯。
  别是个什么恋童癖变态!
  我把我弟从椅子上扯下来,又一次藏到身后,小傻子运动神经太差,反应速度太慢,没站稳,“哎呦”痛叫了一声。我没空理他,只是瞪着对面的男人:“你再不离开,我要报警了。”
  男人摇摇头,从领口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我没接。接了估计也看不懂。
  他说:“你好,我是升云集团董事长秘书,这是我的名片。事出突然,可能你们并没有准备,但请你耐心听我说完。你的弟弟是我们副董事长的儿子,我们决定接他回去,董事长让我先来看看他的情况。”
  人来人往的肯德基里,四周顾客喧闹,声音嘈杂。
  十秒钟之后,我推着我弟往后台走。我嫌弃地看他一眼,没忍住说了声:“神经病。”
8.
  那人没再挣扎,好像终于知道自己说的疯话有多神经,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我一眼。
  等他走了我才放下心来,嘀咕着“这年头的骗子骗人都用到这手段了”,转身看我弟。
  我弟睁着一双奶狗一样的眼睛看我。
  “哥哥,脚疼。”他带着哭腔说,“刚才扭到了。”
  
  他都扭到脚了我难道还能再揍他吗,连屁股都不能打了,只好我的过错和他的过错一起抵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下班时我背他回家,总算得了空,问他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他老老实实回答,那是下午他在花店门口玩的时候遇到的叔叔,叔叔是外地人,请自己帮忙带路看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然后你就跟他走了!”我恨铁不成钢,“你这蠢东西!”
  我弟据理力争:“我没有跟他走呀,是他跟我走的……”
  “有差别吗?”
  “有的呀!”我弟很理直气壮,“他不认识路,我才认识!明明是我比较厉害!”
  他根本没意识到我在气什么,我决定明天去找小学老师要点防人贩子宣传片,每天晚上睡前给他放,他要是不认真看,我就给他放恐怖片,吓死他。
  
  到家楼底的时候我发现不对。
  灯是亮着的,别是我爸回来了。
  好事不成双,坏事扎堆来,烦死了!
  我立马放下我弟,把提着的纸袋给他,拍着他的脸说:“快,先把鸡腿吃掉,别留给他!”
  他同样如临大敌,飞速拆开。这家伙长那么小只,但以前饿惯了,现在吃东西跟禽兽进食似的,一咬就是一大块肉下来,腮帮子整个鼓起。
  然后他把被凌辱得残破不堪的鸡腿往我这儿递一递,艰辛地说:“哥哥……也次……”
  这时候还要分给我,我一点也不感动。
  我好气又好笑,拍他脑袋:“你吃这么难看,我才不要。快点吃完上去,不想在这儿吹风了。”
  三分钟我带着满嘴油的我弟上楼,我推开门时他还在擦嘴,像只偷油吃完销赃的小老鼠,叽里咕噜地说:“哥哥我要洗手……”
  
  我往客厅一看,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让我做梦我都不会想到我家会像现在这样,客厅那儿站着三四个彪形大汉,被围在中间的是坐在沙发上的我爸,还有白天的那个西装男人。
  操,什么情况?!
  我一瞬间想原路返回,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肯定不是好事,先逃了再说!
  但他们已经看过来了。我僵着脸,把我弟挡着,缓慢往卫生间挪,接着一把把他推进去:“认真洗,洗久一点!”
  
  西装男人对我露出笑容:“你好,又见面了。”
  真不想见面。
  
  我瞪着眼睛看向我爸:“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我爸表情冷漠,“你们走吧,我不会签手续的。”
  我见鬼一样盯着他们,也没人来给我解释一下目前的状况。
  西装男人淡然自若,低头翻阅手中的文件:“ 八年前的十月三日至次年一月二十四日,每隔三日,你的妻子就会与我们的副董事长在悦程酒店见面。我们已经通过酒店方面,调到了所有的过往记录,我们有足够理由怀疑你的次子非你亲生。今日我已将他的头发交付进行DNA检测,结果很快就能出来,希望您先好好阅读这份监护权转让文件以及我们开出的补偿,再做考虑不迟。”
  
  白天这人说那话我只当他发疯。在我的脑中,他的话连一分可能性都没有。
  我足足愣了好久,西装男又说了好几句,我似乎都听进去了,又好像根本没听清。我求证般地看向我爸,他一言不发,眼神嘲讽。
  妈妈生产的那段时间我记得很清楚,她临产期我正好在放寒假,我爸不回家,每天都是我照顾的她。她长得漂亮,脾气并不算太好,但是和我爸比起来,就跟天仙一样。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咒骂我爸配不上她,也说她瞎了眼才嫁给这么个男人。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我懂事以来他们的关系就没好过,起初是天天吵架,后来更是干脆冷战,你们看,连老婆临产都不会回家看一看,这样的两个人结婚生子干什么,不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我记得她曾经和我爸吵架时牙尖嘴利的模样,但在最后那段时间,她却沉默寡言,从来没有附和过我的骂声。
  她拼了命给我剩下一个弟弟。小地方的产房不算很正规,我在一旁陪同,听见她在哭,声音微弱,身体太虚,承受不住生产这项损耗元气的活动。
  我弟却哭得响亮无比,几乎要震天,击穿我的耳膜。
  我看着他们,恍惚感觉,仿佛是她的生命力全部通过子宫,传给了这个新的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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