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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光(32)

作者:平生好剑 时间:2018-11-13 23:34 标签:娱乐圈 情有独钟

  群里一直是元元和副导演站明夏,化妆师跟官博管理员站夏明,虽然祝夏比傅泽明矮,不过他上大学后差一点就长到一米八,只比傅泽明矮五公分,化妆师和官博管理员觉得年下健气矮子攻完全没问题!然后她们被元元的新照片重重一击。
  ⚪:祝夏照片.jpg弟弟的新照片~@渣浪至尊VIP @我是一只粉刷匠 @人性被方戎吃了
  渣浪至尊VIP:我一个五百米加急冲刺抱起弟弟就跑
  我是一只粉刷匠:卧槽 卧槽 卧槽 卧槽
  我是一只粉刷匠:阿渣,你的图片是不是还没刷出来
  渣浪至尊VIP:我现在网烂,怎,怎么了
  人性被方戎吃了:这个弟弟???带感!我磕爆!
  渣浪至尊VIP:卧槽 卧槽 卧槽 卧槽
  ⚪:看来刷出来了~~~///(^v^)\\\~~~
  渣浪至尊VIP:文嘉仪对我们弟弟做了什么?晴天霹雳.jpg
  人性被方戎吃了:弟弟瘦了好多也白了好多,应该是角色需要?我真的好吃他白皮的感觉!
  渣浪至尊VIP:弟弟白皮……怎么……那么……受【×
  我是一只粉刷匠:呜呜呜哇妈妈不要他这样!
  ⚪:是电影需要啦,电影拍完前不可能让他黑回去,文导拍电影你们知道的,最好也就是明年夏天杀青。
  渣浪至尊VIP:不,我要这么想,其实白皮也还是蛮,蛮攻的,放大照片看眼神,眼神很攻啊!【垂死挣扎
  ⚪:等一等。
  ⚪:傅泽明、祝夏并肩出机场.ipg
  人性被方戎吃了:这个体型差我死了_(:з)∠)_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张咱们哥哥和以前感觉也不太一样,以前照片没见过他主动搭弟弟肩,这张好像是第一次?
  渣浪至尊VIP: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站互攻。【放弃挣扎
  我是一只粉刷匠:喂喂喂!你再挣扎一下啊!
  元元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船靠上青条石砌成的小码头,大家跟着昨天来接机的工作人员从石梯进镇。群罗镇是古徽州的水陆码头,曾经也是沟通南北、贩货东西的要地,规模当然不会小,只是镇子里现在只剩十几户人家,大多数屋宅店铺都破败荒废。
  《吹玻璃》三分之二的剧情都要在镇子里拍摄,要用到不少场景,剧组租镇子其实花费不高,大头开销是修补那些店铺老宅。文嘉仪现在还在北京,在群罗镇主持事务的是副导演,他一年前就带人过来做修复和置景工作,到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反正电影里沈家的铺子和住房还有吴家的宅子都是拍摄没问题,住人也没问题,只是空调没有暖气也没有。
  进镇子之后,副导演亲自来领路送他们去住所,是剧本里“吴小曦”家祖宅,镇子里最好的房子,剧组里现在一大半工作人员都住在那里。


第十三章
  “吴小曦”家是座三进大宅,占地一千八百多平米,住全剧组的工作人员也不成问题。但徽州很潮,古建筑的天井又都修得很大,阳光难以照进房间,所以无论哪间房,都会有一股散不去的木头发霉的味道,位置不好的房间就更潮,宅子能住人的卧室要减去三成。
  剧组对演员还是很照顾,把几间好屋子留给演员住,祝夏和傅泽明被分到了二进后厅楼上的西厢和东厢,推门往对面一瞧就是对方的窗户。
  昨天到今天一直在换乘各种交通工具,祝夏也累,入夜就上床睡觉。
  演员们到群罗的第二天,副导演安排了一个工作人员做导游,带几个演员熟悉镇子和周边,第三天就随演员们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
  祝夏跟傅泽明去看了两天剧组修祠堂,又去紫阳山上的书院走了一圈,在十七孔桥上遇到过王莱和林韵,又回镇子里到处逛。这里风景虽然好,但太偏了没有游客来,仅剩的十几户居民都是故土难离的老年人。元元是业余摄影爱好者,从箱子里翻出相机跟着老板和祝夏到处走,边逛边拍照。
  十一月是秋收季,镇里的老人们开始打柿子、晒辣椒、挂玉米棒子,祝夏和傅泽明闲着没事做,就去帮忙干农活。
  今天是个晴天,祝夏和傅泽明一人拿一个小竹箩爬上房顶晒山茱萸和山楂,元元在房下的天井里陪这家的奶奶聊天。阳光实在太舒服,祝夏被晒得犯懒,放完竹萝不想下去,干脆在屋顶上坐下,傅泽明也坐着一起晒太阳。
  屋顶上视野极佳,因为地势平坦,一眼望过去,远处的山峦田地河流,近处的马头墙院落天井都尽收眼底。
  两人在房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祝夏现在没戴隔音耳机,文嘉仪前两天打电话来,让他减少每天戴耳机的时间,训练自己听到也像听不到。傅泽明就仍用对待和听力障碍者的方式跟祝夏交流,每句话都说得很慢,也配合打了手语。
  “我现在又有点拿不准,‘周雪生’是不是喜欢‘吴小曦’。”祝夏说。
  傅泽明问:“为什么?”
  祝夏减重期间严格控制饮食,现在开机在即,文嘉仪对他的饮食稍稍放松,允许他吃点小零食。他还没吃过生山楂,最近难免犯馋,回答之前没忍住拿了竹萝里一个山楂吃,立刻被酸地流出英雄泪,表情扭曲,半天说不出话。
  傅泽明真是服了他,翻翻自己衣服兜,翻出一个大枣递给祝夏。这个枣是他们帮另一家挂玉米,那家七岁的小孙女拿给傅泽明的,小孩儿总是很喜欢他。
  祝夏吃完枣子缓过劲,他本来还想拿个山茱萸吃,现在不敢手贱了,老老实实把话题续下去:“这个地方发生个芝麻大点的事儿人人都知道,我之前想‘周雪生’会喜欢‘吴小曦’,是因为‘吴小曦’最有耐心和他说话,读唇语也许是经常跟‘吴小曦’对话学会的,那他们起码应该能常呆在一起。”
  傅泽明知道他什么意思了。这几天他们干活时会和老人闲聊,发现他们大多是一个姓,不是一个姓的也沾亲带故,说起别人家的事情熟的跟自己家的一样。徽州旧式民居是家家相连户户可通的样式,谁家有风吹草动,第二天全镇皆知。
  傅泽明想了想,说:“‘吴小曦’和‘周雪生’常见的会面,是她来沈家找‘沈真’或‘沈越’,但这样就不会把太多注意力给‘周雪生’。”
  祝夏“嗯”了声,说:“我本来想,他们可能私下关系好,找地方聊聊天一起说说‘沈越’坏话啥的,但看现在这个环境,镇子就这么大,还全都是熟人,‘吴小曦’家在镇子上又有头有脸,她和‘周雪生’私下见面被人撞上,有嘴也说不清,像‘吴小曦’这么胆小的人,为‘沈真’都不敢出格,更不可能为‘周雪生’做到这个地步。”
  傅泽明拿起竹箩里的一枚山茱萸捏了捏,又丢回去,说:“不是‘吴小曦’,就是‘沈真’或者‘沈越’,让‘周雪生’喜欢‘沈越’?”
  祝夏愣了一下,以他的直男思维,之前根本不把“沈越”放进备选名录,现在被傅泽明这么一提,竟然也觉得很有道理,这本来就是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既然没有规定“周雪生”必须喜欢女人,那他当然可以喜欢“沈越”。他越想越通,喃喃自语道:“‘周雪生’当学徒之后就住在沈家,那相处最多的人是‘沈真’或‘沈越’,‘沈真’一门心思扑在‘吴小曦’身上,那男孩子跟男孩子好歹更能玩到一起……合情合理!”
  傅泽明眼里带着揶揄的笑意,问:“那决定喜欢我?”
  祝夏想了想林韵,不熟,想了想王莱,太凶,叹道:“喜欢你还比较容易。”
  两个人又分析了一会儿“沈越”,为“周雪生”喜欢他找依据,假设“周雪生”天生就喜欢男人,那依据简直太好找。虽然“沈越”脾气坏,但他又不欺负“周雪生”,长得也很英俊,演员还是傅泽明,两个角色又算竹马竹马,那日久生情不奇怪。只是这样祝夏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周雪生”要学读唇语,可能性很多,但又都不够有说服力。
  按文嘉仪的吩咐,电影拍完之前祝夏都得保持做个小白脸,晒了这会儿太阳也晒够了,两人准备下房顶。老屋后有一棵乌桕树,枝叶与屋顶齐高,树叶经过霜打,已经变为漂亮的红色,祝夏往下爬时在树边停了两分钟,摘了一片叶子。
  元元在下面一边系玉米一边陪老奶奶聊天,老人说的虽然是普通话,但带着极重的徽州口音,两个人聊了半天鸡同鸭讲,老人说三句话她只能蒙对一句。
  她正腹诽屋顶上那两个人是不是要在上面过年,转脸终于看见他们爬下梯子。元元蓄足火力,准备吐槽他们在屋顶的偷懒行为,然后看到祝夏把一片红色的叶子递给傅泽明,说:“这片好看。”傅泽明伸手去接。
  元元闭上嘴,迅速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单反按下快门。破旧院落的一角,斑驳的白色马头墙,地上落了许多红叶。
  她没有期望过他们相爱,她只是在给自己寻找快乐。但在这个瞬间,可能是错觉,她按下快门,觉自己捉到了爱情。


第十四章
  既然判定“周雪生”喜欢“沈越”,那祝夏这回不仅能演一个残疾人,还能演一个同性恋,而且还是暗恋。
  他长这么大真没暗恋过谁,毕竟他六年级就会给小姑娘送糖,每次喜欢上谁都特主动,恋爱进程只有恋爱和失恋两个阶段,暗恋跟他的风格实在不搭。祝夏可以理解暗恋,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表达出爱慕,所以放弃争取这个人,但他理解不了漫长的暗恋。
  在没有回应的情况下,爱慕一个人三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明明世界上有这么多选择,一辈子可以去喜欢很多人,为什么偏偏奢求不可能的那个?
  假设“周雪生”真的喜欢“沈越”,他明知道“沈越”是直男,却仍然从情窦初开的年纪爱慕对方至今,祝夏想不明白这种感情。
  相比之下,演同性恋简单多了,反正就是去爱人,人和人会性向不同,但爱情都是多巴胺,这点没有不同。说起来,他虽然喜欢女孩子,但被怀疑是基佬也不是一次两次,大学同学怀疑他暗恋傅泽明,高中时因为他跟郑艺博玩得好,也老有同学开他们的玩笑。有个女同学用三千块赌他们不敢接吻,郑艺博那几天穷得叮当响,竟然真的为了三千放弃节操,祝夏也不是玩不起,就是觉得郑艺博的脸不符合他的审美,把冲过来求打啵的死党按倒在地。换成傅泽明应该就没问题,傅泽明实在长得没话说,他前阵子鬼迷心窍还想亲他哥。
  所以‘周雪生’最难表现的部分,还是那份毫无希望的暗恋。
  祝夏先跟傅泽明商量。
  傅泽明思考之后,说:“也可以解释,‘周雪生’的性格内向,不主动接触陌生人,群罗镇非常封闭,所以‘周雪生’交际圈很窄,他喜欢的是同性,但他见过的同性里比‘沈越’出色的太少了。”
  “也有道理……”祝夏还是皱着眉,“不过‘沈越’高中就去市里念了,每年就回来两次,大学之后更是几年才回来一次,就算再喜欢,这么一直见不着感情也该淡了吧。”
  傅泽明可以回答“每个人的恋爱观不同”,但这句废话对祝夏理解人物没有帮助。
  演员们诠释人物各有方法,但分一下大类的也就是常说的三种——方法派、表现派、体验派。傅泽明自己倾向于表现派,擅长拆分、设计、模仿、拿捏尺度。祝夏则从第一部 电影开始就本能地贴近体验派。体验派着重自我,用“我”去理解人物、感知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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