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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侧写(45)

作者:廿色 时间:2018-10-31 23:26 标签:强强 都市情缘 悬疑推理 天作之合

  而此时,孟氏也任由这些人在大门口声讨自家Boss之一,之前赶走记者的保安这个时候全都没有出面。
  甚至,那名波霸长发帅妞看不过眼想要出来制止,也被别人拦住了。
  “就任由他们这样污蔑组长!”长发帅妞非常气愤,狭长的丹凤眼一挑,不见嗔怒,更像撒娇。
  拦她的高个帅小伙眼皮都没抬一下,“孟家会处理。”说着淡淡瞥了眼女人,“你不要添乱。”
  长发帅妞眉毛挑得简直要飞出去,见人家说完话后便看都不再看她一眼,独自生了会儿闷气,也只得作罢。
  此时在孟氏总部大楼,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穿着职业套裙的孟烟神色冷定,眼中隐隐带有凌厉之色。她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俯瞰自家楼下车水马龙,人小如蚁的景况,神色淡然,默然不语。
  对于那些人的闹剧,她视线淡淡扫过,没有停顿,也没有刻意不看——就那么自然地一扫而过,跟看到楼下那些车,那些树一样眼神不起丝毫波澜。
  在她身后,还是一身西装却能明显看到胸口肌肉鼓出的管家,神态恭敬,视线落在前面站着的人身上暗沉隐忍。他稍稍踏前一步,微微躬身恭敬说道:
  “董事长,要不要我叫人来把他们清理了?省得他们吵到董事长办公。”
  孟烟站着没动,淡淡道:“不必。”
  安东尼微微皱了下眉,“可就这样放任他们在门口闹,不是有损孟氏形象吗?更会让有心人从中做文章,败坏集团和孟的声誉,说我们心虚所以才会不出面反驳,放任他们闹事。”
  孟烟:“认识能因外力轻易改变的人,他们的好感,不要也罢;至于声誉,只要孟氏不倒,谁能动摇?”
  最后一句话声音尤其轻淡,却让人有种大树面对蚍蜉不自量力的撼动时,那种云淡风轻在里头。
  安东尼顿了顿,腰再躬下一点,试探着问:“那孟那里?”
  孟烟神色未变,只说了一句:
  “交给他。”
  ——
  时间回到一周前。
  凶手被抓回去后,因为他本身的精神状态,并不适合常规的审讯。而从他屋子里搜出来的那些人体残骸,包括后来从下水道里面捡出来的碎末残渣,粗略估计受害者人数在十人以上。
  所有受害者里,能够确认身份的,一个是被救下来的林湘湘,一个则是身体被强酸融解解只剩半个脑袋的谢牧。
  给生者予以尊重,给死者予以真相。
  那些被凶手杀掉的人,或许微不足道,或许甚至连生死都没人关心,他们生前或许得不到尊重,但至少死后,可以得到真相。
  史柯自打把凶手抓住后,脸色便一直没有缓过来,不知是看到那间屋里的景象心生不适,还是压着什么事。尤其后来知道,这名多重人格的杀人犯,背后居然还有人操控,庄笙再次落入罪犯手里险些精神崩溃。
  而他们调动几乎整个市的警力,居然还让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跑了……
  “史队,我们把那片区域搜遍了,没有找到人。”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史柯的脸色不免又黑沉了一些。
  “那些人呢?”他没有指名道姓的问,但显然对方知道他说的是谁,顿了顿,语气有几分疑惑地回答道:
  “他们没和我们接触,在那人消失后,他们就走了,连照面都没打一个。”停了下,迟疑地问道,“史柯,国际刑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丹藤市,我们是不是需要查一下?”
  史柯沉默片刻,摇头拒绝,“不用,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或许说,知道是谁把这些人召集到丹藤市的。电话里对面的人还想再多问些什么,史柯随便应了两句便挂断了。
  “许解。”电话刚放下,史柯头也不抬的招了招手,正忙得不可开交的许解屁颠屁颠跑过来。
  “史队,什么事?”
  史柯看他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小子因为他之前特批回去休息,反而逃过一劫,队里大多数人面如菜色时,就他每顿还能胡吃海塞看着特别招人恨。
  忍了忍,史柯没一巴掌糊过去,只是问:“庄博士怎么样了?”
  许解听到这个问题,耳朵可见地耷拉下去,“他被注射太多神经性药剂,需要在医院观察三天才能出院。我上午去了一趟,没见着人,被、被孟组长赶出来了。”
  史柯听完后眉头不皱了,但脸色非常沉郁。他拧眉思索好一会儿,许解站在旁边不敢打扰,身后响起队员们压低了嗓音的窃窃私语。
  “庄博士他不要紧吧?”
  “不知道,听说很严重的,救出来时人都昏迷了。”
  “哎,你说这庄博士是不是犯太岁啊,这才来我们局多长时间,已经是第几回了?”
  “也不能这么说,这次要不是他以身犯险去见幕后者,我们根本就不会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一号人。你想想看,藏在幕后以杀人为乐的犯罪分子多可怕,那都不是简单的犯罪分子,那简直是恐怖分子了。”
  ……
  史柯猛然抬起头,许解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史长,怎么了?”
  史柯也不说话,无声看了他一眼,让许解更加摸不着头脸。动作飞快地抓起扔椅子上的外套,史柯大步朝外走去。
  “史队,去哪里?”
  “医院。”


第52章 往事
  静谧的墓地, 因为昨晚下这雨,散发着泥土的芳香。
  不是扫墓时节,所以整个墓园都很安静,看不到任何人——只除了其中一个,碑前放着一束白色菊花。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的庄笙静静站立在墓碑前,望着照片上帅气男人的笑脸,抿唇沉默着, 眼底浮现淡淡思念。
  孟衍站在庄笙旁边,眼中隐含担忧,他替庄笙拢了拢披在肩膀上的大衣, 将人顺势往自己身边揽过来一点。
  “笙笙,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要站太久。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可以再来看庄叔叔。”
  庄笙看着那张照片, 视线没有挪动一下,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孟衍说话。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开口说道:
  “这么多年没来看过爸爸,我其实已经有些记不得他的模样了,是不是很不孝啊?”他的声音很轻,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在里面, 似乎只是单纯的感慨。
  孟衍眉头微拧,握在庄笙肩膀上的手稍稍加重了力道。
  “笙笙,你不要这样想,当年你年纪还小——何况, 有些事情,忘记比记住更好,相信庄叔叔也是这么想的。”
  “可我记得啊。”轻轻的声音仿佛从嗓子里飘出来,听得孟衍微顿,眉毛微微拧起。
  “你知道的,我从小记忆就很好,妈妈离开我记得,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也都记得——我只是,有些不太能想起爸爸的样子了。”庄笙说着仿佛怕冷似的缩了缩肩膀,孟衍直接将他搂进自己怀里,眼里的心疼浓得化不开。
  怎么可能记得,怎么可以记得呢?
  最后所看到的,那样惨烈的画面,如何能够成为一个敬爱崇拜自己父亲的孩子,被定格在记忆深处的那一刻呢?
  如果真有能擦掉记忆的橡皮擦,孟衍最想擦去的,便是庄笙年幼时所经历的那段过往。
  那孩子后来被他抱回孟家后,虽然不哭不闹,却也显得太安静了些。他醒着的时候,不会跟人提自己父亲,可每当晚上睡着后,总会深陷恶梦,哭着喊“爸爸”,还怎么都叫不醒。
  孟衍抱着他睡了一个多月,开始时小庄笙也是抗拒他的,所以他只敢在孩子睡着后才将他抱进怀里。这个时候,已经睡熟的小庄笙便会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嘴里呢喃着“爸爸”两个字。
  他抱着小庄笙,在这孩子发恶梦哭喊时一遍一遍安抚,几乎用尽他所有的温情和耐心,却一点不嫌烦,直到那个孩子能重新安详睡去。
  还有,妈妈离开时?
  笙笙的母亲在他两岁时抛下父子两人,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真爱,去国远去。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给自己的儿子。在庄父死后,孟家联系到这个女人,告诉她庄父殉职的消息,女人在沉默三秒后,只说了一句话:
  “像那样的男人,果然活不长久。”
  说完便挂掉电话,对自己生下的儿子连问都没问一句,仿佛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生过一个孩子似的。
  孟家之后再也没找过这个女人,孟衍也从来没告诉过庄笙关于他妈妈的事情。
  不过,他本来以为庄笙早就忘掉了那个女人。没想到,庄笙让那个两岁不到的自己,一直住在自己心底,而那些本该腐烂化灰记忆画面,则被他妥善地安放在某个角落。
  不刻意翻看,却也永难忘记。
  ——
  医院里,史柯扑了个空,他掏出手机打孟衍与庄笙的电话,谁的都没人接。史柯急得头上冒汗——他本来没这么急的,只是来医院看望下庄笙,顺便向孟衍询问些东西。
  可在来的路上接到许解从局里打来的电话,那小子急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被他骂了好几下才终于磕磕巴巴把事情说明白,然后史柯也跟着急了起来。
  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联系到孟衍,可他电话都快打爆了还没人接,气得史柯想摔手机。就在史柯急得热锅蚂蚁一样团团转,恨不能发布个全城通缉找人时,那两个自己回来了。
  “孟二哥——”史柯激动地吼了一嗓子,顿时整个医院门口的人全朝他望了过来。
  孟衍横过来一个眼神,打断史柯接下去要说的话。他弯腰将车里的庄笙扶出来,给他披好衣服,低头柔声说道:“笙笙,你先自己上去,我一会儿就来好不好?”
  庄笙不大有精神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木木的,闻言点了点头。他一抬头,看到前面站着个目光灼灼的史柯,愣了下,和他打了个招呼。
  史柯张嘴想说什么,被孟衍用眼色阻止。
  等到庄笙进入医院,身影再看不到,孟衍才收回视线淡淡扫了眼旁边站立不安的史柯,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嫌弃。
  “什么事,说吧。”
  莫名被嫌弃的史柯感到委屈,但一想到自己要说的事情,那点子委屈便不翼而飞了。他正了正神色,严肃地看着孟衍,一字一字说道:
  “孟二哥,有人发出消息,说我们抓错了人。”
  孟衍脚步一顿,斜睨他一眼,“抓错人?”
  史柯神色严肃地点点头,“是,消息直接发在几大论坛,说我们警方办案无能,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只会抓无辜者做替罪羔羊。现在网上闹成一片,很多记者已经跑到警局前蹲守。”
  “嗯,知道了。”
  史柯等了等,见孟衍说完那句话便再无后话,一副准备上楼陪病人的架势,他不禁有点懵。
  “那什么,孟二哥,你不说点什么吗?”
  孟衍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应他所求果然“说了点什么”。
  “不要让这些事情,打扰到笙笙休息。”
  望着孟衍绝然离去的背影,被丢在原地的史柯身形看来有些凄凉。
  孟衍走进病房时,坐在床边的庄笙抬头望过来——药物对他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庄笙现在看起来要比平时迟钝的多,还变得像小时候那样一生病不舒服就不自觉地有些粘人。当然粘的对象,仅限孟衍。
  “怎么了,为什么不睡觉,哪里不舒服吗?”孟衍大踏步走过去,用手背贴着庄笙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并没有觉得烫。
  庄笙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轻轻摇摇头,然后脱掉鞋子慢慢爬到床上去。等到孟衍以为他要睡觉时,庄笙却睁大着眼睛,突然轻声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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