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公司没了我会倒闭(98)
沈夺带上手套开始剥虾。
某些人连牛排都懒得切,何况虾呢。
沈夺把剥好的虾肉摆到董争面前,董争也不客气开始吃,虾肉鲜嫩多汁,鲜而不腥,董争的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禁眉开眼笑:“好吃。”
沈夺看着他餍足的样子,笑了笑,本想笑话他多吃点才补钙,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董争:“今天工厂二楼食堂不供餐,他们只能在一楼吃,二楼是有招待吗?”
沈夺一脸不知情的样子:“可能吧。”
董争虽然过的糙,但吃相还是很斯文的,他慢条斯理地吃,快吃饱了才发现沈夺没怎么吃,光给他剥虾了。
董争有点过意不去:“你别剥了,剩下我来给你剥,你好好吃饭。”
沈夺抬了抬眉:“你会?”
董争:“小瞧人了吧,剥虾谁不会呢。”
但谁能想到在沈夺手里看着没多大只的虾那么大一只呢,壳还很硬,董争找不到使劲的地方,却被虾脊刺到手指,痛得他撒手。
董少爷觉得没面子:“这手套也太薄了,应该换个厚点的,才不会刺到手。”
沈夺很配合地点了点头:“该配个不锈钢的手套。”
董争:“……”
董争调整了下姿势,重新抓起虾,小心翼翼地拎着,三百六十度转了两圈,看清虾刺的位置后才下手。
这下不会被刺到手了,但虾壳太硬,董争用力一掰,又被掰下的一角划到手了。
沈夺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人可以笨拙到这种地步,他看不下去了:“算了吧。”
董争的好胜心被激起来了:“不能这么算了。”
几吨的机器他都能搞得定,不到五两的虾还能难道他不成?
他很想上网搜怎么快速剥虾的视频,但自知丢不起这个脸,只好硬着头皮上。
沈夺:“之前你都是怎么吃虾的?”
董争一时嘴快:“都是肖正乔……”
肖正乔家虽然在北方,但靠海吃海,吃海鲜是一把好手,向来都是他代劳。
董争默默闭嘴,这时候不提这个人也罢。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沈夺,沈夺本来和颜悦色,闻言脸色肉眼可见地凉了下来。
董争连忙转移话题:“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剥。”
于是,董工又开始研究最佳的下手位置。
机器是种结构,虾也有自己的结构,董工凭着聪明才智,终于找到了剥虾不伤手的方法。
一番折腾之后,虾是剥下来了,就是虾肉有点惨不忍睹,无法下嘴。
董争看着自己都吃不下的虾肉,扔到了一边:“这只不算,下一只更好。”
沈夺本不想让他再折腾,但想到他这是帮自己剥虾,倒是很有耐心地看着他笨拙的动作。
硬件软件机械传动伺服控制样样精通的董工,在牺牲了大概五六只虾之后,终于剥下了一整只完整的虾肉。
董争很有成就感地把虾肉递到沈夺面前,炫耀道:“怎么样?不错吧?”
沈夺很配合:“董首席果然天赋异禀,一学就会。”
董争得意洋洋地抬了抬眉:“来,吃吧。”
沈夺:“十分荣幸能吃到董少爷亲手剥的虾。”
董争依然眉开眼笑举着虾,沈夺微微起身,身子往前探,偏过头,垂着眼眸看着他指尖的虾,张嘴,一口咬住了虾肉。
温软的嘴唇碰到了他的指尖,由于咬合力的原因,他的嘴唇似乎轻轻吮吸了下他的指尖。
那种软而麻的触感很奇异很陌生,明明一触即离,却让他本能地怔在原地。
董争莫名其妙想到除夕那天晚上,王希光将年度推到墙角之后,王希光也是这样,身子往前探,偏着头吻住了年度的唇。
董争被自己过于丰富的联想能力臊得老脸一热,慌忙别开眼睛,收回手下意识挠了下鬓角,才发现自己还带着手套,手套上沾着料汁,此时鬓角也沾上了料汁。
董争:“……”毁灭吧。
他以为沈夺会用手接过去,亦或是用筷子夹,谁能想到他直接上嘴呢。
上嘴也就罢了,为什么嘴唇要碰上他的手指呢,还啜了一下。
而始作俑者假装看不到,慢条斯理地嚼着虾肉,连连称赞:“好吃,再剥一个。”
董争没好气地脱下手套:“仅此一只,剩下自己剥。”
沈夺啧了声,无声笑笑:“这都顶不住,以后怎么办?”
董争:“?”
什么顶不住?什么以后?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沈夺拆了一片湿纸巾,抬手伸过来。
董争下意识地躲开。
沈夺顿了顿,没理会他,抓着纸巾的手径直探向他的鬓角。
董争连忙抓住他的手,他本想抓着纸巾,没料到一时着急,抓到了沈夺的手指。
而沈夺一直看着他,手一转,直接将他的手包进了掌心。
董争:“我自己来。”
沈夺抓着他的手,带着他的手一起蹭了蹭他的鬓角:“我来。”
湿纸巾触碰的地方明明是冰冷的,但董争却没来由地觉得滚烫难耐。
两人呼吸都很轻,都在极力克制。
沈夺擦完鬓角之后没有松开手,而是往下擦他的嘴角,接而蹭他的嘴唇。
董争抬眼,沈夺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唇,随着湿纸巾一遍一遍蹭,他粉色的唇变得通红,沈夺的眼神也越来越沉,呼吸越来越浅。
沈夺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从他的唇上移开,看着他的眼睛。
董争眨了眨眼睛,觉得嘴唇有点干,沈夺的眼神很复杂,董争看不懂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沈夺问:“之前都是肖正乔帮你剥的虾?”
这个人在董争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董争好像在任何场合、任何时候都会想到他。
宇思科技已经被肖正乔弄得稀碎,董争明明有让宇思科技翻天覆地的本领,却选择任其挥霍。
他不查董争,但查肖正乔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查到他们之间的事。
沈夺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奉献型人格,也跟这种人格一点边也沾不上,他想得到,想占有,想那个姓肖的赶紧卷铺盖挪窝,好让他拎包入住。
沈夺盯着你的眼睛继续问:“还有谁帮你剥过虾?好好想想。”
董争眨了下眼睛,老实回答:“我爸爸,我妈妈,我爷爷,还有,你。”
沈夺扔掉手中的纸巾,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指腹,来回在董争唇边摩挲。
沈夺又凑近一些,两人一拳之隔。
董争想往后,沈夺摁住他。
董争别过头:“沈夺,我们靠太近了,不合适……”
沈夺打断他的话:“那你给肖正乔剥过虾吗?”
董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沈夺跟肖正乔过不去了,也不知道沈夺这奇怪的好胜心从哪里来,但两人现在这样的姿势真的很暧昧很尴尬,董争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董争挣扎着,以几乎妥协求饶的口吻说:“没有,我只给你一个人剥过,行了吗,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吗?”
沈夺自知自己是个得寸进尺的人,别人给一点好,他就想要更多。
但此时某些人已经竖起所有的屏障,整个人处于警戒防备的状态,若他再进一步,恐怕会给某些人造成心理阴影。
算了,来日方长。
沈夺盯着他的唇,喉结滚动,接而慢慢松手。
董争如获大赦,一直往后退,退到他认为的安全距离。
沈夺盯着他:“我是个得寸进尺的人。”
董争嗤笑一声:“看出来了。”
沈夺:“第二次了。”
董争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
但莫名其妙就莫名其妙吧,总归比尴尬好:“第二次什么?”
沈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董争被他搅得心烦意乱,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沈夺预判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