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公司没了我会倒闭(108)
沈夺:“我随你亵玩。”
董争:“……”
画面感太强,董争这时候没办法比他更不要脸。
董争俯身,从车底板上假意捡起个东西,虚虚地往沈夺脸上一投:“chua。”
沈夺笑着调侃:“这是要嫁的意思?”
董争笑骂:“这是你的脸,掉地上了,我给你捡起来,装回去。”
沈夺:“身份证还在身上吗?”
董争:“还在呢。”
董争以为沈夺会带他去哪家好吃的餐厅,结果这人总是出乎人的意料,直接开到了机场,再七拐八弯,停在一辆小型飞机前。
董争:“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过两天清明,我要给我爸妈和爷爷扫墓。”
沈夺:“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晚了点?”
董争:“不行,我得回去扫墓。”
沈夺拉住他,给他发了个小视频。
视频是沈夺录的,对面是他爸妈的合葬墓碑:“叔叔阿姨,我要带董争去过生日,今年他不能给你们扫墓了,我提前过来替他扫墓,你们不要介意。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
墓碑打扫得很干净,还补了有点褪色的字,鲜花很美,在鲜花中间,有一张列装DZ0910设备的生产流水线的照片,和一份DZ0910设备运行良好的技术鉴定报告和合格证书。
董争忍不住笑出声。
DZ0910的完美句号,是用户亲手划上的,父母一定会开心。
沈夺这个人,未免太全面了点,全面得让人心动。
沈夺把人拽上了飞机:“他们答应了,还说比起给他们扫墓,他们更希望你开心,走吧。”
飞机是小型飞机,只有两个人的座位,以沈夺的身价,略显寒酸。
董争问:“你不应该有个豪华大包机才对吗?”
沈夺:“那个大家伙没劲,没这个好玩。”
董争发现,沈夺这人真的精力旺盛,其实他飞来飞去忙得跟陀螺一样,但闲暇的时间把“玩”这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玩得开怀痛快。
董争:“你会开飞机?”
沈夺:“恐高吗?”
董争摇了摇头:“不恐高,不过你这时候才问是不是没什么诚意?”
沈夺耳机一扣,墨镜一戴:“要上厕所赶紧去,要飞一个半小时。”
董争戴上耳机,扣好安全带:“走。”
沈夺:“上了我的飞机,就相当于把命给我了,还不嫁?”
董争:“再贫我下去了。”
沈夺笑了下,拿出一把跟办公室抽屉钥匙一样的钥匙插进飞机锁眼里。
董争:“……”这飞机钥匙还没买房开发商自带的钥匙气派。
沈夺准备起飞,和塔台对话,跟着塔台的指示,进入跑道,腾空起飞。
沈夺:“你想过为什么你愿意跟着我说走就走吗?”
董争决定说他的话让他无话可说:“总归不是想嫁给你吧?”
沈夺笑笑:“那是因为你潜意识里信任我。”
这是沈夺第二次对他说这句话。
董争笑了笑,不愿意去细想这个问题,他害怕一旦深想,得出他无法承受的答案。
思维一转,董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董争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沈夺。
沈夺眨了眨眼:“帅?”
董争:“你怎么知道我爸妈的坟墓在哪里?你不是说你不调查我吗?”
沈夺当然不会承认猴年马月前他尾随董争到墓地却看到他和肖正乔抱在一起的事。
沈夺揉了下鼻尖:“查肖正乔的时候,多多少少查到点你的。”
飞机颠了一下。
董争连忙扶稳:“算了算了算了,不重要,你好好开,认真开,这可是飞机。”
沈夺:“你知道肖正乔几乎每年都去尼尔号。”
“尼尔号是什么东西?”
沈夺:“你真不懂?他没告诉你?”
董争哼笑了声:“你真以为我们是连体婴呢,他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沈夺:“你们在国外是。”
董争:“……”
沈夺:“你们还经常睡在一起。”
董争:“……”就普通朋友一般住标间,董争都觉得没什么,怎么从沈夺的嘴里说出来就变味儿了呢。
沈夺:“就这关系,他每次回国去尼尔号都不带你,看来是有难可以同当有福不能同享的塑料关系。”
沈夺想挑拨离间的小算盘打得天上的神仙都听到了。
但让沈夺意外的是,董争居然没有追问尼尔号是做什么的。
若他真的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在意肖正乔,那么此时一定会追问尼尔号吧。
沈夺:“尼尔号是豪华巨轮,猎奇外围,擦边球。”
沈夺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留心董争的表情。不料董争不仅没表情,还反问他:“你肯定也去过,不然不会知道这么详细。”
沈夺:“……”
董争一本正经劝人:“你不要乱搞,容易得病,上去的估计都不是正经人。”
沈夺倒是有点搞不清他的脑回路了,他这时候不过问肖正乔,倒是担心起他来了。
奇怪的同时又有一点窃喜,董争的关注点在他身上。
沈夺:“我向来热爱生命洁身自好,董首席要不要看体检报告?”
董争噗嗤一笑,手肘轻轻推了他一下:“好好开,这可是飞机。”
手臂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道,沈夺心里莫名一酥。
偌大的机场变成了一个小方片,高楼大厦都变得很渺小,人类的错综复杂的水泥路都变成了一条条细细窄窄的线,更别说在上面飞驰的汽车了,根本就看不到。
此时真切地感受到人类社会的渺小,只有平时毫不起眼的山川河流、天空白云一直在延绵不绝,宽阔无边。
之前董争也经常坐飞机,但很少窗外景色,不是窗户一拉睡觉,就是拿着笔记本敲敲打打。
沈夺问:“漂亮吗?”
董争点头:“漂亮。”
沈夺:“开心吗?”
董争:“开心。”
沈夺:“让你更开心,要不要。”
董争:“好。”
沈夺没有食言,带着他来到了大草原。
沈夺的朋友很多,他们驱车到草原,他的朋友已经给他准备了一个蒙古包,沈夺能用当地的语言和他们流利交流。
董争从没有见过大草原,没住过蒙古包,也没见过成群的牛羊,也没见过这么雄壮野性的骏马。
每一帧的风景都像加了滤镜。
他吃了烤全羊,骑了骏马,开了越野车,登到高处看蜿蜒曲折的河流,再从滑草场上急速滑下,让疾风肆意妄为地滑过脸颊。
晚上,蒙古包外燃起熊熊篝火,男男女女围着篝火起舞,董争跟着他们欢唱,沈夺穿着蒙古服装弹着马头琴,目光毫不掩饰地跟着他移动。
篝火熄灭了,草原变得静谧,他们躺在草地上看星星,黛色的夜空中繁星点点,天空很低,似乎伸手就能够着,沈夺拿来望远镜,帮他寻找那些地理课本上讲过的星星。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撒欢。
那个孩子童年被困在黑暗中,少年飘在异国他乡,青年四处闯荡,像个机器人一样一板一眼地往前走,直到今天才停下来,一点一点回补这么多年来错过的风景。
这天是清明节,也是他的生日,没有豪华夸张的生日蛋糕,没有浮夸艳丽的花束,也没有精心设计哗众取宠的生日快乐歌,但每一秒都很真实美好。
傍晚,沈夺驱车带着他到了一座山坡上,山坡朝西,视野开阔,可以看太阳慢慢西沉。
两人肩并肩坐着。
董争:“我小的时候,爷爷忙着管理公司,爸妈忙着科研,我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长椅等他们回家,后来辛叔跟我说,不用一直在外面等,太阳下山的时候天边会有晚霞,晚霞出来了,他们才会回来,晚霞一来,他立刻叫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