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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嫁(19)

作者:不认路的扛尸人 时间:2018-07-16 00:56 标签:情有独钟 父子 宠文 年上

  李可非常庆幸,觉得黎容简直是他的福星,愈发地黏黎容,放了寒假还要邀请他来家里玩。
  最近白缘山不在家,白太太便又开始了自己潇洒的阔太太生活,已经一连许多天没回过家。黎容从前是很习惯这种生活的,这次却总觉得倦倦的,有时一个人坐在餐桌上,或者踏进家门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像是心里空得厉害。
  偶尔家里有电话来,他忍不住偷偷凝神去听,等反应过来了,又要生自己的气。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翻来覆去,有时想,这又不是自己的错,谁能总叫他这样儿欺负呢,谁也受不了的呀,有时又想,现在这样算什么呢,好像是自己赶走了他,这是他的房子,要走也不是他走啊。想到最后,便难免急切地盼望着长大,等毕业了,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远离这里。
  只是这样一来,心底多少有点怅然,连黎容自己也说不清。
  外表看上去,他还是很端静的一个少年,偶尔礼貌地微笑一下,但是愈发沉默。厨娘想尽心思给他做吃的,也阻止不了他的身形一点点消瘦,下巴尖尖,很添了几分清冷的味道。
  管家便很积极地鼓励他跟李可出去散散心。
  对于黎容来说,天天待在家里的确有些难熬,被李可缠着一道儿,半推半就地报了学校的寒假绘画班。李可觉得两人的友谊已经升华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得知黎容父母都不在家,于是立刻邀请黎容去他们家做客。
  黎容从来没有去别人家做过客,厨娘知道后忙活了一整天,做了各色便于存放的咸食小吃和甜点,细致地装起来,再加一小瓶自家酿的酒,量都不多,但心意绝对够足。学生之间的交往,礼太重反而不美,带些自家的特色菜给主人家添盘则刚刚好,既能表示亲近,又不失了礼数。要是黎容吃不惯人家家里的饭菜,这些东西也能下饭填肚子。
  李可见了很高兴,当场把所有盒子都拆开来尝尝,还要沾沾酒,被李湛一声吼给吓住了,立刻老老实实地放到橱柜里藏着。
  这是黎容第一次跟李湛正面相见——醉酒的时候不算,一时也是被惊到了,嘴唇抿得紧紧的,挺直了背杵在那里,颇有些尴尬。
  李湛打量他一眼,觉得这副面无表情的神态略有几分白队的味道,也有些犹豫该怎么招呼。
  还是李可回来打破了僵局,他欢欢泼泼的,要带黎容一起去打游戏。
  李湛顺势道:“可可你好好招呼同学,我去给你们做饭。”
  黎容也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麻烦了。”
  两厢都暗自松了口气。
  李可小声跟黎容说话:“你可真聪明,知道自己带菜过来。”他邀请黎容来他家吃饭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让好朋友见识一下,他哥做菜到底有多难吃。
  但他没想到,李湛一想到要让白缘山的儿子吃自己做的饭菜,就觉得别扭,躲在厨房里偷偷叫了外卖。
  吃饭的时候,李可对黎容使着眼色,自己去挟肉松皮蛋。那肉松是黎容从家里带过来的,厨娘自己做的,松软如絮,入口即化,配上皮蛋一起吃,简直完美。
  黎容觉得自己是太无聊了,才会被李可怂恿得想见这种世面。他每天听李可念叨自己哥哥做菜有多难吃,虽然觉得一定有夸张的成分,但还是忍不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结果一尝,味道还可以啊,哪有李可说的那么夸张。
  李可看黎容的脸色,不信邪,自己也吃了一口,立刻爆了他哥哥的短:“哥!这是什么?”
  李湛答:“手撕包菜,你不认识啊?”
  “这是手撕包菜,但它是人吃的手撕包菜,不是你做的手撕包菜!”
  李湛在桌子底下伸脚去踹李可:“你是不是欠揍?”
  李可早有所知地躲开,大声叫:“你是不是我亲哥!”
  黎容坐在一边,整个人都惊呆了。


第二十三章
  01+02
  黎容从小在白家里,白缘山是最重规矩的——至少明面儿上是这样,他似乎天生自带一股子冷硬的气息,让人一靠近就局促,就束手束脚。有时他只是隔得远远的朝人看一眼,不咸不淡,却能叫被目光扫到的那个人心惊胆战,总疑心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事,愈发谨言慎行。但他其实很懒得对些许细微小事发话的,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黎容跟在白缘山身边,瞧得多,便知晓他们不过是庸人自扰,转而轮到他自己身上时,却也免不了心慌。
  白缘山极少真正开口教训他,大多数情况下,黎容做错了事,白缘山能提点一句就已经算是上了心。倘若他真的立意要给黎容一些敲打,过程通常不太近人情,并且势必要有个结果,威烈昭昭,叫黎容铭刻于骨。大概正因为这样,黎容暗自比照着白缘山的行事风格,自觉将自己约束得很好。
  而李湛对李可则完全不同。
  李可一边吃饭一边叽叽喳喳跟黎容说话,李湛就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碗,说:“你给我把饭吞进去了再说话行不行?”语气不善,表情凶狠。
  黎容悄悄儿抿紧了唇,李可却并不特别忌惮他,安静不到三分钟,故态复萌,李湛除了一脸凶狠的无奈,也再没有旁的表示。
  李可专挑黎容带来的肉松吃,还嫌不过瘾,问他哥怎么没把其他的也摆出来。
  李湛虎着脸:“吃完了饭再吃零食,李可——”
  李可已经转进厨房里,捧了小食盒儿出来,顺道往他哥嘴里塞一条麻辣牛肉,笑眯眯地说:“这个下饭。”
  厨娘做的麻辣牛肉是正宗的川味,香辣劲道,李湛只好先嚼嘴里的牛肉。
  黎容从没吃过这样儿心惊胆战的一顿饭,他总担忧着这两兄弟吃着吃着就打起来,但他们看起来好像习以为常,反而透着股异样的和平感。
  这种感觉很不一样,他瞧了半天,终于看出端倪——李可认错太快了,态度良好,就是坚决不改,赖皮得可以,李湛似乎拿他也没招。
  等只有黎容和李可两个人的时候,黎容就对李可说:“我看你也不是很怕你哥哥嘛。”因为李可不止一次地提到他哥暴打他这一点,黎容总以为李可是很怕李湛的。
  李可瘫在自己床上晒肚皮,一边轻轻地拍,还一边跟肚皮有商有量的,叫它争口气,赶紧想办法腾腾地方。正专心致志地劝服自己肚皮,李可扭脸的力气都没了,跟黎容说:“他是我亲哥,又不是后爸生的,天天跟在我屁股后边儿就为了找机会打我一顿。当然啦,他要是真打我,我还是很怕的。你不知道,他以前当兵的,打起人来简直要命啊。”
  黎容半垂着脑袋坐在李可小书桌边上,静静听他说了好一会儿,寻空儿拿指节敲敲桌子,冷声说:“不是要我教你作业吗,你要在床上躺到什么时候?”
  李可惨叫一声:“有时候真觉得你比我哥还要命!”
  转眼要到除夕。
  厨娘正觉得为难,她家里早没什么亲眷,一向是跟白家这边一起过年节的,今年却收到了家里的信儿。管家叫她回去看看,多少年没见了,总归还是亲戚。厨娘却无法放心,问:“先生说什么时候回来过年了吗?”
  管家不语。
  厨娘喃喃,那不行,太太也不着家,先生也不着家,就小容一个人,没人照顾他吃饭怎么行。
  他们商量的时候,黎容正巧路过听了一耳朵,便大大方方露了面儿:“你不放心我,我倒要不放心你呢。”
  管家跟厨娘两个都看着黎容,黎容说:“管家说得对,多少年没见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依我看,叫管家跟你一起回去。”
  厨娘没想到黎容说出这样一番话,立刻红了眼眶:“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还没跟你们说,李可邀我去他家住几天,我正想要不要答应呢,这下正好。”黎容微微弯了些嘴角,又挑高了眉眼,做出个俏皮的样子来,“你们待在家里,我也不在,还不如好好出去玩玩儿呢。一年到头都待在家里,有什么好待的。”
  这话真不像黎容说出来的话,他跟李可交好,看起来的确是开朗了不少。
  管家跟厨娘对视一眼,厨娘满脸为难:“大过年的,怎么好去人家家里做客呢。”管家却十分欣慰:“小容长大了,我看挺好,就照他说的办吧。”
  除夕前一天,管家亲自把黎容送到李家楼下,黎容进了楼道,看管家车走了,他才慢慢下来,一个人背着硕大的背包走回去。
  这时候感觉整座城市都空了一半,到处红艳艳的,透着股热闹喜庆的劲儿,却没什么人。黎容很少像这样在街上走,倒觉得有点儿兴致,看见路边堆了厚厚的雪,表面光洁,还没像别处一样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他就走过去,一步踩一个脚印,小心翼翼的,怕摔着了,又有些高兴。
  等他到家里已经很晚了,从大门进去,还要穿过一片前坪,黎容走了这么多路,这几步却让他觉得累得不行。他拿钥匙开了门,背包往地上一扔,径直上楼去歇觉。
  这座宅子一直很冷清,但从来没有这么冷清过。黎容想,挺好的,有助于睡眠。
  其实他早就累得不需要什么助睡的东西了。
  醒来时天都暗了,黎容下意识去拨内线,响了两声没人接,他恍然地拿手去按自己的额角,挂了电话,起身去楼下找吃的。
  厨娘临走时清理过厨房,黎容找了半天,才找出几根鱼肉肠,拿在手里转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撕开包装,第一反应是找剪刀,一时记不起在哪,就顺手拿了一把小巧的菜刀去割。他低着头,挡住了头顶的光线,昏昏暗暗的,一个不小心就割了自己的手。那刀锋太利了,过了好一会儿血才慢慢从刀口里渗出来,黎容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好放下鱼肉肠,先去外头找医药箱。
  黎容找不到医药箱也不知道先止血,血珠子从厨房到客厅撒了一路,滴在瓷白的地砖上,看着格外吓人。
  正混乱着,从外头落地窗闪过车灯的光,一瞬即逝,黎容吓了一跳,就近抓住了旁边的电话,准备一有动静就拨快捷键。
  这种时候,有一点儿声响都显得格外清晰,黎容听见有人开锁的声音,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手一紧,指头上的血就糊了半个电话筒。
  其实他但凡冷静一点儿,就该猜到发生了什么。但之前的事情已经搅得他有些不安生,此刻他又饿又慌,见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进来,手一抖,就拨了通话键。
  空寂的房间里立刻响起电话铃声。
  白缘山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按掉,皱着眉瞧黎容,又瞧地板上甚为显眼的血迹,略略扫过一圈,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到黎容身上,沉沉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03
  “我……我找医药箱。”黎容跟着白缘山的视线扫了一圈,更加狼狈,投降一样把电话扔开,又觉得血糊糊的放在那不太好,抽了纸巾去擦。他急欲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好自然地避开白缘山,因此擦得格外认真。
  白缘山轻易地找出医药箱,径自走到黎容面前去抓他的手来看,黎容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被他的身影笼罩住了,强忍住不安立在那儿不动。
  “没伤着骨头。”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伤口。白缘山像个专业的外科医生似的,态度冷静,处理手法干净利落,一点儿情绪都瞧不出来。或许是他太专注于手指头上的伤,黎容心里头有些惴惴不安,小声嘟囔道:“用个创可贴就行了。”
  白缘山给他缠好纱布,瞧了瞧,说:“这样好得快。”然后才松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眼神,平淡清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却无端让人觉得比方才亲近了些,像终于从某个疏离且高高在上的角色中退出来,落到了相对踏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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