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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式离婚(20)

作者:若鸯君 时间:2018-07-12 14:28 标签:娱乐圈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楚茗缓慢地坐起来,起先还有些昏昏沉沉的,隔了一会才缓了过来。
  他道:“你没回去吗?”
  伊志:“嗯,不过我有休息,现在也不困。”
  过了一夜胃疼也缓解了,楚茗再次向伊志道谢,两个人在房间里吃完早餐,又一同赶赴了剧组。
  上午的拍摄十分顺利,不论是伊志还是其他演员都发挥出色。中午提前半小时休息时楚茗发现自己又忘带了手机,只好让汪莉帮他回酒店拿。
  “哎,你知道最近那个……”
  两个剧组的女生刚刚领了盒饭,一边嘻嘻哈哈地聊着天一边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白盛老板和人同居的事情被曝光啦,同居对象又是上次那个明星,是叫什么,季泽对吗?”
  这两个名字猝不及防地闯进楚茗耳中,令他的身形为之一顿。
  “对对对,季泽,我之前很喜欢他的!不会吧,他真是白总的心上人啊?”
  “上次宴会白总不也带着他吗?这次更是,直接被拍到和人在外地约会了,我看微博上他们两人可甜了,真是高调虐狗。”
  “哪里哪里,有图吗?快给我看看。”
  “你看,微博上都放了照片呢……”
  两个女生渐渐走远,楚茗却还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汪莉回到剧组后一眼看见了他,一路小跑过去,把手机递到了他面前。
  “楚导,我给你把手机拿回来了!”
  “……谢谢。”
  楚茗微微笑了下,按下了开机键。
  汪莉又道:“对了楚导,你知道白盛老板上热搜那件事吗?他被狗仔拍到和季泽同居,听说是两个人一起进了一个小区,结果一夜未出呢。”
  她说这话时楚茗已经点开了微博,热搜首页赫然飘着“白轶  季泽深夜同居”的话题,被转发得最多的就是一段昨天拍摄的视频。
  深夜的高档小区里,一辆车子停在单元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里出来,在车边等了一会,等到了车里的另一个青年,与他并肩进了单元楼——不久后单元楼某层灯光亮起,大概过了一小时才暗下来。此后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他们两人也没从里面出来过。
  楚茗静静地看着这段视频,视频里的两人身形模糊,看不清正脸,却能看出他们的举止自然而亲密,就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一对处于热恋期,一起出门,一起回家的恋人。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空气冷涩而锐利,割得喉咙微微的疼。
  很快楚茗接到了孟游的电话,对方在那头咋咋呼呼地和他聊天,对热搜只字不提。他知道孟游是怕他看见热搜,想来转移注意力。也没有说破,顺着对方的话头聊了一会,等电话结束后,发现热搜已经被压下去了。
  这背后肯定有白浮星的动作,楚茗没有犹豫,直接找上了他。
  白浮星一接到他的电话就知道事情露馅了,立刻道:“嫂子你别信网上那些东西!视频是伪造的,那里面的人不是哥,哥也根本没有和那个谁同居过!公司很快会澄清这个,你——”
  楚茗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但他的确和季泽在一起,对吗?”
  “没有,绝对没有!”
  白浮星道,“哥的性格我最清楚,他早就认准了你,绝对不会放手的!”
  楚茗闻言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得晦涩而勉强。
  “我知道了,”
  他道,“谢谢你,挂了。”
  白浮星:“嫂——”
  他还想说些什么,楚茗却没有再听下去,提前挂断了电话。
  “楚导?”
  剧组另一边的伊志走了过来,道,“不舒服吗,你的脸色不太好。”
  “没事,”
  楚茗淡淡道,“休息一下……等会继续拍摄。”
  然而老天像是故意要和他开玩笑,下午的拍摄计划被一个意外打断了——
  他接到医院通知,楚爷爷的病情再度恶化,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严重,现在已经被推入了急救室。
  秋风吹起街边落叶,天气在不知不觉中转凉。等楚茗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医院时,天色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灰暗。
  急救室前红灯亮起,走廊上清清冷冷的。楚茗几次想要闯进急救室的门,又生生把自己逼了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也从一开始的黄昏日暮到完全黑暗,冰冷的夜色笼罩四方,急救室的红灯却始终没有灭过。
  手术中途护士出来过一趟,让他签了个合同后就又急匆匆地回去了。楚茗签字时手指还在发颤,等合同签完,他像是失去了一切力气那样跌坐在过道的椅子上,手掌覆着眼睛,垂首不语。
  一片寂静中,他突然想起了那天病房里白轶给他的一个拥抱——那算是他这么多年来,得到的最温情的安慰了。
  楚茗无声地吸了一口气,仰首靠在冷冰冰的墙面上。
  突然的他再次捂住了胃部——几小时的奔波和滴水未进,再加上心理压力的三重作用下,昨天折磨了他一夜的痛感再度涌来,几乎是在短短几秒间,就让他疼得无法喘.息。
  疼……好疼。
  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绞成了一团,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楚茗痛苦地弯下腰,发出一声无助的呜咽。
  疼痛如烈火烧灼,余光中他瞥见了从衣兜里露出一角的手机,像是溺水之人见到救命稻草那样,他的眼中划过亮光,指尖颤抖着,拨通了白轶的电话。
  嘟……嘟……
  短短数十秒却像过了几小时那样漫长,楚茗深深地埋下头,攥紧了手机。
  只要……只要有人跟他说一句话就好……
  他不想再一个人……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嘟……嘟。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边终于被接通了。
  楚茗猛的抬头:“白……”
  “喂?”
  一道温润淡雅的男声响起,带着微微的笑意。
  楚茗顿住了。
  那是季泽的声音。
  “喂?是谁?”
  季泽仿佛一无所觉地发问,楚茗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怔怔地僵在原地,隐约听见那边有人沉声说了句什么,距离很近,似乎就慵懒地贴在季泽耳边。
  季泽立刻道:“哦没事,打错了,你躺着,再睡一会。”
  说完又笑了一下:“昨天晚上你太过分了,真是的……”
  嘟。
  电话挂断了。
  “……”
  楚茗无声无息地待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忘了言语。
  手术室门被推开,有急促的脚步声向他逼近,一个尖锐的声音刺进他的耳膜,扎得人鲜血淋漓。
  “楚先生!我们尽力了……”
  “抱歉……请节哀顺变。”
  啪嗒。
  手机砸在光滑的地面,裂开一条狭长而深的痕迹……再无修复的可能。


第23章 破碎
  咔擦。
  打火机在阳光下闪烁几点光芒, 柏汤靠在车门边,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攀至云顶。墓园上空的晴朗天气转眼阴沉, 数分钟后, 细雨飘扬而下。
  雨势渐大,水流汇成一条条细流涌向四面八方, 掠过一座座无声的冰冷墓碑。朦胧如织的雨雾中, 一个人踏着水流撑伞走来, 黑色的伞顶沉沉压下, 遮住他大半面容。
  柏汤踩灭了烟, 伸手拦住了他:“楚茗。”
  “……”
  楚茗微微抬起了头,轻声道:“是你啊。”
  “是我,你这一阵子总在剧组,连我这个老板探班都不见了。”
  柏汤温声道,“现在电影拍完了,怎么样,有没有时间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
  楚茗摇了摇头:“没有,抱歉。”
  柏汤望着他疏离中透着拒绝的侧脸, 良久不语。
  入秋的天气转凉, 楚茗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驼色风衣, 苍白的下颌埋入羊绒围巾里, 他的十指冰凉,眉骨的曲线纤薄脆弱,琉璃般一碰即碎。
  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柏汤眉头皱起, 握住了他寒凉如冰的指尖:“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楚茗抽出自己的手,道:“嗯,谢谢。”
  墓园的路不长,柏汤陪他走了一段,看着他停在一座新墓前,弯腰擦掉遗照上的水迹,又扶正了碑底的一束花。
  “花是你送的吗?”
  柏汤:“是,来得匆忙,只有这一束花。”
  楚茗:“很漂亮,谢谢。”
  雨珠纷纷扬扬落下,在伞面上坠成珠链,又在泥地上砸出深色的痕迹。
  柏汤本想送楚茗回去,被他拒绝了。雨越下越大,他独自走出一段长长的距离,在一个街角等了一会,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从偏远的郊区驶回繁华的城市,冰冷的钢铁丛林沉没在雨水之中,灰暗而模糊不清。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小区前,楚茗撑伞下车,冰冷的指尖沾到了雨滴,他呼出一口气,慢慢向家里走去。
  叮。
  电梯运行到八楼,几个箱子挡在过道中间。一直空置着的对屋大门半开,看样子是搬来了新住户。
  楚茗绕过挡路的箱子,用钥匙开了大门。正当他把湿淋淋的雨伞收起挂在玄关时,一道脚步声逐渐靠近,有人在他家门口停了下来。
  “这么巧,你也住在这里啊。”
  那人微微笑着,很自然地迈进了他的玄关。
  楚茗回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季泽。
  “哦,是你啊。”
  “……”
  季泽探究的目光从他的眉眼间细细地扫过,似乎是想找出一丝异样。然而他失败了,因为从始至终楚茗的神色都是淡淡的,不悲不喜,就像是在看待一个陌生人。
  他挑了下眉,又道:“看到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吗?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对了,白轶今天和我一起回来了,待会还要过来陪我呢。”
  楚茗:“嗯。”
  “……”
  季泽脸上笑意不减,道,“不过来看看我和他的新家吗?”
  楚茗:“不了,请出去,我要休息了。”
  “好吧,不打扰你了。”
  季泽道,“反正等我和他搬过来以后,我们也会经常碰到的。”
  他笑吟吟地说完,抬手一拉——给楚茗关上了大门。
  嘭。
  大门合上,屋子里安静无声。楚茗转身走到客厅那边,从冰箱里取了一份面条和两个鸡蛋,给自己简单地下了一碗面。
  面条热气氤氲,他坐在餐桌边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面,又起身去洗碗。洗完碗后没有事干,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书。
  雨点有节奏地敲击在落地窗上,演奏出一支抒情小调。没多久楚茗的书就从手中掉到了地板上,他靠着沙发,阖眼睡着了。
  梦里依然在下雨,大雨瓢泼,雷声震震,一道惊雷划彻长空,将灰暗的天幕一分为二。
  楚茗被雷声惊醒,睁眼时天色黑沉如夜,客厅仿佛被蒙上一层黑纱,黯淡无光。
  现在才下午四点,狂风裹挟着暴雨一阵又一阵地拍在窗上。他走过去拉上了窗帘,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想了想,可能是留在外面的锁孔里了。
  楚茗推开大门的同时对面的门也被打开,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从里面走出,他像是刚刚发了一通大火,周身尽是凌厉得令人心惊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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