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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番外(强推)(23)

作者:巫哲 时间:2018-07-21 20:07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经典

  也许是环境不同,程恪是做不到像江予夺这么坦诚的,他从小到大甚至都没在家里光过膀子,除了特定的场合,他无法接受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并不熟悉的人面前。
  江予夺慢慢走到他面前停下,程恪的视野里顿时就只剩了他的内裤,赶紧往后靠了靠,看着他:“干嘛?”
  “喵,”江予夺从他腿上把喵兜了起来,“我要抱着睡觉的。”
  程恪没说话,看着他抱着猫进了卧室,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江予夺没关卧室门,直接就躺到了床上,这大概也是习惯吧,程恪站了起来,打算去洗漱一下睡觉。
  进了浴室他才反应过来江予夺之前的话,两条毛巾,一个漱口杯子里戳着一把牙刷。
  他只得又退了出来,卧室的灯已经关了,他小声冲那边叫了一声:“江予夺?”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
  “你刚说我洗漱用什么?”程恪问。
  “用我的。”江予夺说。
  “你的毛巾?”程恪吃惊地问。
  “嗯,左边那条是洗脸的。”江予夺说。
  “你的牙刷?”程恪继续吃惊。
  “不是我说,少爷,”江予夺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就别想着刷牙了吧?”
  程恪回了浴室,想着洗个脸然后拿纸巾擦干就行了。
  这种情况下,能洗个热水脸也可以了。
  但水龙头上两个开关他都开了一遍,还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有热水出来,这种情况下,他实在已经不想再去问江予夺为什么了,于是用凉水洗了个脸。
  回到客厅的时候酒劲都洗没了,神清气爽有种可以现在就出去晨跑的错觉。
  他躺到沙发上,发现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卧室,因为没关门,他能一眼就看到床,以及床上的人。
  程恪叹了口气,又坐了起来,换了一头躺下。
  “铺盖在椅子上。”江予夺在卧室里说了一句。
  “哦,”程恪这才看到旁边椅子上放着被子和枕头,“谢谢。”
  “……不客气。”江予夺说。
  程恪把枕头和被子扯了过来,枕头大小还挺合适,正好能放到沙发上,但被子就有点儿困难了,怎么扯都会滑到地上。
  最后程恪把被子塞了一半到身下,凹凸不平地强行睡了上去。
  折腾完了之后,他也没什么睡意了,虽然感觉很疲惫。
  屋里很静,这个时间,配合上外面的月光,尤其安静,睡不着的人在这种情境之下,就容易思维万千。
  程恪闭上眼睛。
  今天其实还可以,跟许丁喝酒的时候他说了不少话,以前没觉得,现在才发现许丁是个很合适的倾听者。
  不会随便发表意见,不会指点他的对错,不会评判他的行为,更不会跟着起劲一块儿骂,只是听。
  但他说了些什么,现在却有些记不清了。
  也许说了小时候的事,说了长大后的事,说了父母,也说了弟弟,毕竟他的生活如此单调,就连朋友也都是小风一吹就散,能说的也就是这些了。
  也许还有郁闷,有不满。
  有吗?
  也许只有茫然吧。
  关于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看明白,一切他都听见了,却什么也没听懂。
  所以最后他只有茫然。
  如果没有离开家,他可能也就是在一场暴吵之后,继续过着以前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的日子,现在说的这些想的这些,都不会有吧。
  活了二十七年,最后把什么都过没了,就连最平庸最废物的生活都容不下他了。
  江予夺缩在被子里,把手机靠在喵的肚皮上看小说,一直看到小说要收费了,他才点了退出,看了一眼时间。
  两点了,估计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他把手机塞到枕头下边,把脑袋探出了被子,吸了一口有些凉意的空气,再把喵也掏出来放在了枕头上,但喵不太情愿,又钻回了被子里。
  “你身上有猫味儿知道么,还有毛,”江予夺掀开被子小声说,“我刚憋里头糊我一鼻子毛……”
  喵没有理他,抱着尾巴团好就直接睡了。
  “你……”江予夺还想教训它,客厅里传来了很低的声音。
  他先是猛地一惊,手都摸到枕头下面的刀了才想起来沙发上睡着程恪。
  他停下动作,又听了听,听到了程恪似乎是吸了吸鼻子的声音。
  感冒了?
  不能啊,被子挺厚的,他盖着热才扔给程恪的。
  正琢磨着,程恪又吸了吸鼻子,这回他听得很清楚,还听到了程恪从纸筒里拿纸的声音。
  “你别把鼻涕蹭我被子上了啊。”江予夺说。
  外面程恪的动静消失了,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又吸了吸鼻子:“没有。”
  江予夺只是随口说一句,他失着眠,实在无聊,但完全没想过程恪会回答,这会儿就算是要擤鼻涕是醒着的,正常人一般也都迷迷糊糊未必能听到他说话。
  而且这句话鼻音很重,如果是感冒,得是非常严重了……
  江予夺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了客厅里。
  客厅拉着窗帘,很黑,只能看到程恪裹成了个筒躺在沙发上。
  “你是不是感冒了?”他问了一句。
  “我操!”程恪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怎么出来了?”
  “我怕你病死在我这儿,”江予夺说,“是不是冷啊?客厅的暖气不行,你要是冷……就床上睡。”
  程恪转头看着他。
  他看不清程恪的表情,不过能猜得出,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睡沙发。”
  “我没感冒。”程恪说。
  “没感冒你说话这动静?”江予夺说。
  “我就是……”程恪犹豫了一下,“有点儿感冒了。”
  江予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灯亮起来的瞬间程恪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操你大爷,关了!”
  江予夺看着他愣了愣,不过还是把灯又关掉了,半天才开了口:“你哭了?”
  “我哭你他妈流沙包了!”程恪有些不耐烦,“睡你的觉。”
  “你对我的流沙包有什么意见?”江予夺问。
  “我他妈!”程恪非常怒,抓着被子一掀,估计是要跳下沙发。
  江予夺退了一步,他现在虽然能拆夹板了,但以程恪的武力值,只要动了手,他立马就得继续再夹一个月。
  不过程恪没能从沙发上跳下来揍他,大概是被子卷得太完美,他掀了两下都没能把被子掀开。
  最后只能在沙发上滚了半圈,才把被身体压着的被子扯了出来。
  “你睡蜡烛包呢。”江予夺没忍住笑。
  “操,”程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站了一会儿又坐下了,低头也笑出了声,“你这被子太大了,怎么盖都碰到地板。”
  “地板还能跟你抢被子啊?”江予夺说,“碰到地板怎么了。”
  “怕弄脏了。”程恪说。
  “本来也不是干净被子,上回陈庆还盖了呢。”江予夺说。
  “……我现在突然不想盖它了。”程恪抬起头看着他。
  “你也没脱衣服,管它脏不脏呢。”江予夺叹了口气。
  “也是。”程恪笑了笑。
  两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程恪轻声问了一句:“你听到我哭了?”
  “没有,”江予夺说,“我猜的,开灯了才看出来。”
  程恪没说话,在身上摸了摸,拿了根烟出来叼着:“给个火。”
  江予夺拿了桌上的打火机扔给他。
  程恪按了一下打火机,在跳动的火光中愣了一会儿才点了烟:“你见过比我还废物的人吗?”
  “多了。”江予夺说。
  “……你这个回答有点儿让我继续不下去了。”程恪笑了笑。
  “没见过,”江予夺换了个答案,“你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废物的。”
  “你是不是也失眠?”程恪抽了口烟,“聊聊?”


第15章
  江予夺经历过无数失眠的夜晚,基本都是自己一个人睁着眼在黑暗里或坐或躺,偶尔也会叫上几个人,陪他找个地儿喝酒。
  不过这样的时候很少,失眠并不是简单的睡不着觉,还会有各种痛苦,困,头疼,莫名其妙地浑身发麻发疼,所以度过失眠之夜更好的方式是独处。
  他还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经历,跟人这么坐在家里,在一个失眠的深夜里聊天。
  而且这还是个跟他完全不在一条路上的人,一个来路不明的,他一会儿觉得可以相信,一会儿又疑点重重的,废物大少爷。
  有什么可聊的呢?
  实在想不出来什么话题。
  “有酒吗?”程恪问。
  “你要喝什么酒?”江予夺问。
  “……你连杯子都只有一个,”程恪说,“这种情况下,酒还能有得挑吗?”
  江予夺没说话,叼着烟走到窗边的柜子跟前儿,拉开了柜门,回头看着他:“过来挑吧。”
  程恪愣了愣,起身走到了柜子前,看着满满排列着的快能有一面墙了的各种酒,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我喝什么都用那一个杯子,”江予夺靠着墙,“喝酒又不是喝杯子。”
  “哦。”程恪点点头。
  “不过没什么特别好的酒,”江予夺说,“都是逢年过节我那些小兄弟拿来的。”
  “我对酒没研究,是不是好酒我也喝不出来,”程恪借着窗帘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到一个白色的瓷瓶,瓶身上没有贴任何东西,看上去有点儿年头了,他有些好奇地拿了下来,“这是什么?能开一下灯吗?”
  “你哭完了?”江予夺问。
  程恪没说话,特别想反手一瓶子把江予夺砸个三长两短失忆什么的。
  江予夺过去把灯打开了,屋里一下亮了起来。
  程恪看清了手里拿的这个瓶子的确就是个普通的白瓷瓶,封口的地方捆着一小块棉布,都有些发灰了。
  他闻了闻,转头看着江予夺:“就这个吧,闻着很……”
  之前一直没什么感觉,现在猛地一转头看到在明亮的灯光下只穿着一条内裤的江予夺,他顿时有些不知道该看哪儿了。
  “还是……关掉灯吧。”他说。
  “遛我呢?”江予夺看着他。
  “你穿上点儿衣服也行,”程恪说,“你不冷吗?”
  “不冷,”江予夺又慢吞吞地过去把灯关掉了,“这天儿我洗凉水都没问题。”
  灯关掉之后,程恪一下放松了,把酒放到桌上:“这个酒,是自己酿的吗?”
  “陈庆拿来的,”江予夺去了趟厨房,拿了两个碗出来,“他妈怀孕的时候,他爸想要个闺女,认定怀的就是个闺女,就埋了坛酒,说他18岁的时候挖出来喝,女儿红。”
  程恪笑了:“那也不错,埋了十几年的酒。”
  “没,生出来一看是这么个玩意儿,当天就给挖出来了,”江予夺又从冰箱里拿了一个密封盒出来,“放厨房里,跟咸菜坛子搁一块儿,不过也放了十几年了。”
  “你喝过吗?”程恪问。
  “喝过,上月拿过来我俩就喝了。”江予夺打开酒瓶子,把两个碗倒满了,推了一个碗到程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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