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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学校的隐形人口我有话要说(42)

作者:地上有河 时间:2018-07-08 09:02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花季雨季

  走的时候,奶奶又给他提了一袋厚外套。书包里装不下,只能提着了。
  本地学生总觉得宿舍就只是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哪怕其实一周要住满五天。宿舍条件再不好,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往常杨晓风是不愿意带太多东西去学校的,他嫌这样挤地铁不方便,奶奶本以为他又要不耐烦地拒绝,谁知他今天只是沉默地点点头,伸手就接了过来走了出去,一手提着猫笼,一手提着包,书包边上插了一个空矿泉水瓶。
  柳岸要去郊区办点事,顺便就把两个孩子送去学校。
  “哇,好可爱的猫猫。”
  “你喜欢,你就抱着吧。”杨晓风心不在焉,随手就把猫笼给递了过去。
  “哪里来的猫啊?”柳依依打开笼子把猫抱了出来,一边挠着猫下巴一边问。
  “这,同学的,放我这儿养一天,我今天给他带回去。”
  “你又骗人了。”柳依依撅了噘嘴,“学校里哪里允许养猫啊。”
  “他……新买的,昨天要提猫他走不开,我就去猫舍给他提回来。”
  “那还是不对啊,他在学校里怎么能让养猫?”
  “他……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有钱任性嘛。”
  柳依依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见他说得有鼻子有脸,眼神坚定目视前方,也不像是在说谎,也只能作罢了,低下头来接着逗猫玩儿。
  其实杨晓风是在发呆。
  杨晓风编了几句话把柳依依糊弄过去了,一会儿在想十三年前自己父母的死亡,一会儿又想到还没给这只猫找好下家,现在是一个头比两个都大。
  “对了,舅舅,有个事问你。”杨晓风突然眼前一亮,自己面前不就有一个知情者吗,“你还记得我爸妈吗?”
  柳岸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车子都没稳住,车头向左边一根车道滑了一下,急得后面的几辆车直按喇叭。
  柳依依听了也不再逗猫了,抬起头来把猫抱在怀里,看看杨晓风又看看柳岸,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插话。
  柳岸把车缓过来以后又开了一小段,这才轻描淡写地反问回去:“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就……前几天梦到我爸妈了,所以想问一问。”
  “真的吗?”柳岸温柔地笑了笑,看向后视镜问道,“果然还是儿子最亲,我有好几年没有梦见小月了,怎么样?她还好吗?”
  “嗯,挺好的吧。”杨晓风意不在此,索性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记得我爸妈是出车祸死的,那肇事车呢?肇事司机呢?他们都怎么样了?”
  柳岸原本称得上温柔的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车里的气氛一下子极其僵硬。
  柳依依抱着猫缩了缩脖子,夹在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之间沉重的气氛里,一时间觉得难受极了,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她觉得车内的温度似乎又降了一些,把手中的猫抱得更紧了一些。
  手中抱着的猫不合时宜地“喵喵”叫了好几声,细声细气地像是在抗议。
  柳依依“嘘”了一声,手指不停地抚摸着猫咪的背脊想把它安抚下来,见那只猫打了个哈欠趴到她的腿上,她这才“哈哈哈”地努力笑了几声:“你们继续,继续啊。”
  “当时没有监控,没能找到肇事车。”柳岸摇了摇头,像是不想再提。
  柳岸想到了十三年前,虽然当时还没有监控,但是警方当年走访了附近的居民,还是有人指出来有一辆没上牌的黑色越野车在那条小路附近出没过,车子开得东倒西歪吓人极了,并且明确指出了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副驾上坐了个年轻女人想要去夺方向盘。
  车前保险杠上带着一摊不明液体,那个居民本来以为是碰上了污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现在回想,应该就是血迹了。
  只是后来去找上门的时候,家大业大的白家根本置之不理,一口咬定那辆车已经报废了,现在查也查不到。
  柳岸红着眼睛质问他们:“那么那个晚上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白家的大家长,白静的父亲白鸿拍了拍桌子,站起来冷笑一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告诉你,我女儿那天就在家里呆着,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我和家里的保姆都能作证,怎么?你到底有没有证据?没有的话就请回吧。”
  白家的那个小保姆唯唯诺诺地上前,低着头搓揉着抹布,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轻声轻气地说道:“我作证,白小姐那天晚上是在家里的,我晚上还给白小姐送过红枣银耳汤。”
  他们在说谎。
  柳岸咬着牙只是不信,还要再问下去,白鸿拿出一个小箱子让小保姆传了过来。
  “柳先生,别再问下去了。你妹妹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她还有个儿子要养吧,这里面有五十万,你拿走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拿走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白家了。”
  “你是想拿钱摆平这件事了?你觉得人命是能拿钱换来的?”
  “八十万。”
  “我不要钱……”柳岸这句话只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白鸿扔出了几张照片,柳岸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几张照片上一个小小的男孩子,酷似柳月的一双眼睛里还透着懵懂无知,是他的外甥。
  还有几张照片,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女孩,那是他的女儿柳依依。
  两个孩子只差了两个月,家又住得近,所以是在一家幼儿园里读书的。
  “年轻人差不多就行了,你外甥才多大,你女儿才多大,他们还得靠着你。还是顾及一下现实吧。”见柳岸说不出话来,白鸿得意地笑了,“小李,你去把我书房里另一个箱子拿来。”
  小保姆应声上楼。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了柳岸和白鸿二人。
  白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实带给他的沉重的压迫感压得柳岸喘不上气。
  “柳先生,人死不能复生。所以你得多为活着的人考虑考虑。”
  白鸿把两只箱子并排摆在柳岸脚边,告诉他:“这里加起来一共一百万,算是我给你妹妹一家的,收好这些,好好去过日子。你要再追究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十三年前的一百万,都能在徐家汇买套两房两厅的房子了。
  看看地上散落的几张照片,和脚边的两箱现金,柳岸动摇了,他承认他内心很想为妹妹和妹夫讨回公道。
  可是真的能成吗?
  他是做律师的,看多了有钱有势的富人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看多了平凡的普通人倾家荡产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柳岸不想也不敢做后一种人,他赌不起。
  现实就是这样可恨,柳岸咬了咬嘴唇,思考了良久,终于颤抖地弯下腰拎起了那两只箱子。
  一百万的现金很沉,分量不仅压在他的手上,也压在了他的心上。
  走出白家大门,华贵的大门在他身后完全合上之前,白鸿大声提醒了一句:“记住了,拿了钱就要做好分内的事。”
  柳岸不记得最后他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走出白家的。他只记得那时候他失魂落魄地抽了好几天烟,最后真的去徐家汇买了套两房两厅,地段朝向都不错,屋主要送孩子出国留学,急着卖房子,开的价格还便宜了不少。房产证写得杨晓风的名字,最后还结余了几万块,他送去给了杨晓风的奶奶。
  柳岸的想法是,说到底这钱是杨晓风的父母拿命换来的,他没本事要别人一命换一命,那么这些钱总要用在杨晓风身上才行。
  他是做律师的,这些事情自然做得清清楚楚,房产证他藏在了衣柜下面,就等着杨晓风准备结婚的时候给送过去了。
  “舅舅?舅舅?”
  杨晓风见柳岸发着愣,方向盘晃了好几次,身后的车一个个按着喇叭超了过去,他也没什么反应。他赶紧出声提醒柳岸回神。
  “嗯?”柳岸这才回道现实中,发现自己的外甥已经拉掉了安全带,半个身子已经凑到了前面。
  柳岸佯装生气,呵斥了他一句:“坐回去,带好安全带,你这样多危险。”
  “哦。”
  杨晓风把安全带重新拉上,还是不死心接着问道:“那么舅舅,我爸妈的事情?”
  “都那么多年了,别想那么多了。”
  柳岸无端端地叹了口气,这样劝着杨晓风。
  杨晓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后视镜里柳岸的脸,平心而论,杨晓风长得更像他的母亲柳月一些,眼角眉梢和柳月像极了,柳岸看着他一双眼睛,恍惚间又看见了自己妹妹年轻时候的样子。

  亲了

  柳岸不再看后视镜,转过头来专心致志地开车,杨晓风知道柳岸可能不会再和他说什么了,靠在椅背上转头看风景。
  告诉公路上能有什么风景好看,一转眼都快到郊区了,周围只有光秃秃的树。
  柳依依吸够了猫,抱着它又送回了笼子里。拿起手机来摆弄了好几下。
  “滋滋”几声,杨晓风的手机就震了起来,他拿起一看,发现是柳依依发过来的消息。
  他不解,抬头看着身边的柳依依,示意她有话赶紧说。
  柳依依指了指柳岸,又指了指手机。示意她不想让柳岸听见。
  杨晓风了然,划开手机看。
  柳依依:你要借车是为了你爸妈的事?
  杨晓风:不完全吧。
  柳依依看了这个也不回话,收了手机靠着头枕就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
  杨晓风笑了出来,暗想自己要也能心那么大就好了。
  车很快就开到了学校。杨晓风没想到纪松泽正靠在校门内侧,见柳岸的车进来了,直接穿过了车门坐到了副驾位上。
  “回来了。”纪松泽回头看了看他。
  杨晓风点点头,看着纪松泽的脸突然就想哭。
  这个双休日发生太多事了。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只会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克制,现在不是带情绪的时候,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可看到纪松泽他就不管不顾了,大概是因为能够完全理解他的处境的人只有纪松泽一个了。
  “嗯?要校庆了?”杨晓付款看了一眼学校四处挂着的红色横幅和大海报,都在写着下周三开校庆庆典。
  柳依依看了一眼,说道:“对啊,你倒是关心一下周围啊,下周就要校庆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就是那天了。
  杨晓风这样想着,抱过猫本想下车,却被柳依依拉住了。
  柳依依满眼不舍地看着猫,像是还想要多留这只猫一会儿,杨晓风挥了挥手,说:“要不你照顾几天?”
  “你不是要拿给别人的吗?”
  “没事,晚几天也不要紧。”
  “那行,我就却之不恭了。”柳依依喜滋滋地抱着猫,打了个电话给室友让她来接应一下这只猫。
  毕竟宿舍里不让养猫。
  杨晓风和柳岸到了一声“再见”,赶紧提着衣服下车,纪松泽先他一步下车,站在一旁的树荫下等着他。
  杨晓风快走几步,勉强露了个笑脸:“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
  纪松泽勾住了他的肩膀,杨晓风反手拍了拍他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轻轻说了一句:“我也想你了。”
  “你怎么了?”纪松泽刚刚在车上就看出他的情绪不对,柔声问他道,“心情不好?”
  二人已经走到了宿舍楼里,见周围已经没有人了。杨晓风也不再假装,眼神越发深沉。
  “到底怎么了?”纪松泽一时之间想不明白,越发着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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