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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未遂(10)

作者:金陵十四钗 时间:2018-03-15 08:54 标签:破镜重圆

“没醉,但是想醉,”我冲着那大叔龇牙乱笑,笑得既好看又淫邪,我说我爱的人从没爱过我,我没疯,但是快了。​



第24章

跟唐奕川分手之后,我就相当识相地搬出了他的住处。我离开那天唐奕川没回家,不知是成心躲避还是公务繁忙。行李箱搁在门口,我突发奇想地想看看我们复合那天被唐奕川反复把玩的那只戒盒,可惜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找着,倒看见他收藏在柜子里的一些奖章与证书。
不得不说,比起名满天下、毁誉参半的我大哥傅云宪,唐奕川更像是“厚德明法、格物致公”的法律人,从检十来年,除了替洪锐的亲弟弟洪翎伪造过身份,意图潜伏在我哥身边收集他的违法证据,他基本圣洁如岭上新雪,多次立功,无一错案,什么全国五四青年奖章、全国优秀公诉人、市“五一”劳动奖章,大大小小的荣誉难计其数,再狡猾难缠的罪犯都在他眼前无处遁形。
这些荣誉的最下方压着一本红皮书,那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全体法律人的共同认知与最高信仰。
我取出宪法翻开一页,看见里头夹着一张我与唐奕川的合影。
十来年前的旧照,记忆中是殷妲强迫我们拍的,照片上的我笑得十分开怀,一向寡言少笑的唐奕川也显得眉眼脉脉,那时的我们尚未涉足滚滚红尘,也还没历经沧桑世事,两颗心挨得很近,又青涩又快乐。
轻轻叹一口气,我将那张照片取出,放入胸前口袋,然后阖上宪法,将它放归原位。

这里又得说回周扬。邹莹提出离婚之后,周扬这小子倒也没多加为难,爽快签了离婚协议,又打发走了意图诈孕骗婚的小三,就天天泡在健身房里练腹肌。短短数个月竟让他成功甩脱原有的肚腩,可见洗心革面的决心十分强烈。
周扬打算再次追回邹莹,然而邹莹从来不喜拖泥带水,一旦彻底心寒就再无可挽回。她未免周扬死缠烂打,直接办理了投资移民。准备出国之前,她约我这个老同学见一面。
地方是邹莹选的,挺雅致,我与她对面而坐,知道她与周扬今生缘分已尽,忍不住为他俩惋惜:“老孟说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周扬这小子是管束不了他的兽性,但他人性的那部分是真的爱你。”
邹莹搅动杯中咖啡,冲我一笑:“别劝了,你应该记得,我的决定别人是劝不住的。”
我回忆一下,确实,大学那会儿她就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其果断、刚强与一股子倔劲儿,统统愧煞我等男儿。
邹莹说:“别说我和周扬了,你呢,你和唐奕川呢?”
“我和唐奕川?”我试着忍住心疼,插科打诨,“法庭上,他是控方,我是辩方,法庭下,他是公务员,我是纳税人,我们的关系对立又统一,我还得给他唱一首‘爱的供养’。”
邹莹被我逗笑了,说听你这口气是move on了啊,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我没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只说我一直不知道你们居然走得那么近。
“毕业以后一直没怎么联系,也是三年前一次偶然机会才遇上的,那次我们的福利院与检察二分院开展党建合作,我发现他的状态很不好。他那时在吃一种易上瘾的止疼药,”邹莹两道秀眉皱紧,用手握了这么一下,“一次要吃这么一大把,跟吃糖一样,不就水就吞下去。”
尽管已经知道唐奕川那段时间很不好过,听见邹莹这话,我还是狠吃一惊,问她:“怎么回事?”
“我问过他,他说他一见阳光就头疼,去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心因性的,后来我逼着他把药戒了。”邹莹停顿,看我片刻,“说到这个倒想问问你,你觉得他这心因性头疼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心里一咯噔,这才想起三年前我哥与唐奕川摊牌,安排我在电话里听他们的对话,听见唐奕川亲口承认自己与洪锐的关系。在此之前我缠了唐奕川整整十年,却在那一刻心灰意冷到了极点,我彻底了断与唐奕川的所有过往,直到这次纵火案我们才重新有了联系。
邹莹叹口气,“阿川这人性格就这样,什么事都喜欢埋心里,扛肩上,你该不会认为他答应你的分手要求是因为不爱你?”
我摇摇头,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怕因胡悦的案子遭人报复从而连累我,但说到底,他的危险,我的危险,都是他自找的。
“所以你就选择’眼不见为净’了?”
“也是,也不是。”我叹了口气,“但从知道他承办这个案子开始,每一天我都过得心惊胆战,疑心每一个我看见的人会去伤害他,只有确认他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才能稍感安心。这种念头是会把人折磨疯的,我离疯已经不太远了。”
邹莹笑笑,巧了,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见我不解,邹莹说我逼阿川戒那止疼药的时候,他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戒断反应,昏迷前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他要你在他的视线里平安无事,即使他不得不在你的视线外。
这话听着很绕,好像一早有人蓄意谋害我似的,我疑惑更甚,算算日子,他俩联系上的时候还没胡悦的案子呢。
“我离家时发现一样东西是你的,我把那东西装在戒盒里还给了唐奕川,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原来分手那天我心如死灰地扔了瓶盖,周扬深知这玩意来之不易,又悄悄替我捡了回来,他回去跟老婆提了一句就忘了,直到这次他们准备离婚分家,才从犄角旮旯里找了出来。
“也不全是为了这个案子,我们之间的问题一言难尽,很多时候我自己都搞不明白。”邹莹的话并未给我带来安慰,反倒令我更不痛快,我潦草地祝她在国外一切顺利,便招来服务员结账。
临走时我对邹莹说,三个人的爱情挤得慌,我俩可能真的情深缘浅,罢了吧。



第25章

花了几天收拾心情,越收拾越狼藉,只能寄情于工作,我回到靖仁所,没想到今天我哥也在。
许苏的办公室里,我哥郑重其事地交代了我一个任务,让我过两天去机场接一个人,洪锐的亲弟弟,洪翎。
洪翎这小子也是奇人,改了个名字叫许霖,成功潜伏在了我哥身边,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正因为处处模仿许苏,我哥一开始就不怎么信任他。事情败露之后,他甚至不惜自断一根手指要与我哥同归于尽,虽最终未能遂愿,倒也勇气可嘉。
现在想想,多半也是唐奕川的主意。
我不太乐意我哥指派给我的这个任务。这些年我哥为赎当年罪过,一直接济着许霖,然而冤各有头,傅云宪的亏欠是傅云宪的,与我傅玉致何干。我这人一生只欠风流债,其它方面不愿占人便宜却也从不吃亏,唯独对于洪锐,我怀的是菩萨心肠,干的是赔本买卖。大学那会儿我曾被他指使黑社会以多凌寡痛揍一顿,导致肋骨断了两根、肺叶戳穿险些丧命、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若不是看在唐奕川的面子上没跟这小子计较,他丫的早被绳之以刑法第234条,日日在号子里吃糠咽菜以泪洗面了,凭什么现在我还得去关照他的弟弟。
据我所知,自打被我哥救了一命,许霖就彻底叛变了革命,还对我哥生出异样好感,任它萌芽,茂盛,最终又止于朦胧未明,恰到好处。
这也是我无法理解唐奕川的原因之一,人亲弟弟都能说放下就放下,恨时抡圆了胳膊就上,爱时就尘归尘土归土,你一个外人到底在较哪门子劲。
这会儿许苏正在会议室里接待一个案子的当事人家属,我心里不满,神色挑衅,对我哥说,你这么照顾你的这位爱慕者,就不怕许苏知道以后跟你闹么?
“怕什么!”我哥点着一根烟,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无理取闹,就打他屁股。”
话音刚刚落地,许苏就从外头晃了进来,笑盈盈地问:“哥俩在聊什么呐?”
“在聊许——”
“在聊星业资本的徐总,有个VR项目看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参与,过两天我还得去一趟深圳,”我哥及时将我打断,沉沉斜我一眼,“老二你出去吧。”
“对对对,徐鹏眼光不错,算是业内头一拨盯上VR行业这块肥肉的投资人……”我憋不住笑,趁露馅前赶紧往门外退,曾经的刑辩第一人如今俨然已成妻管严,尽管我哥只肯认他这是宠,不是怕,但在我看来差不多,都很没出息。
“才回来又要出差吗?”我还没离开办公室,许苏已经跟树袋熊似的挂我哥身上去了,两人嘴对嘴地亲,亲得黏糊又绵密,我听见许苏边亲边撒娇:那你每天都得想我。
我一阵恶寒,本来已经离开了办公室,又折回来。推门而入,故意大声对许苏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作天作地的样子,至少不恶心。
没想到这厮面露得色,不恼反笑,跟我装腔作势大摆领导派头:“傅律师,别自己分手了就眼红别人快活。”
一句话正中我的痛脚,要不是我哥坐镇在旁,我一准揍他。

处理完案头积压的一堆工作,窗外已是夜幕沉沉,离开靖仁所,我独自开车在外头转悠,没想回自己的住处。
我住的地方比唐奕川的高端不少,一套400平米的大平层,紧邻市中心商业区,跟我哥那套温榆金庭的豪宅单价相近,楼盘开得挺早,但一直没有售罄。我本来一口气买下这房子也够呛,亏得跟开放商相熟,这才以极给力的折扣拿了一套。
我们复合那阵子,唐奕川也在我家短暂住过两天。不比我哥天生对精致生活穷讲究,乐得为伊洗手做羹汤,唐奕川虽会做饭,做得也还不错,但他对吃的想象力十分贫瘠,如果不是我时常心血来潮地要他下厨,他能一天三顿光靠泡面就打发了。
唐奕川不乐意住我的地方,我问过他为什么,他淡淡说地方太大,怕回头时看不见你。
这话他说得一本正经,唬得我险些上当。
奇怪的是,就是在他那套八九十平的两居室里,他依然嫌房子太大,所以我们的活动范围基本局限于卧室,再精确点说,就是床上。快活是快活,就是长此以往,我俩都得肾亏。
如此这般一回忆,我几乎恸倒在地,愈发没心情回家了。
今天天气还不错,有明月当头,有微风拂面,我开着车满城乱逛,没找到解闷的去处,最终决定还是去喝一杯。

不知哪个王八蛋泄露天机,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分了手,我刚踏进L&T,还没靠近吧台,Timmy就冲我招了招手,说马上给你调一杯“相爱未遂”,让你一醉解千愁。
他的眼神充满怜悯,惹得我非常不爽,挨着吧台坐下后,我就没好气地问他:“谁跟你说我有愁了?”
他耸耸肩膀,说没人跟我说,你一进门,我就打你脸上看出来了。听他的意思是,我与唐奕川热恋那阵子活脱脱就是只燃烧的孔雀,要多招展多招展,要多亮堂多亮堂,现在呢?孔雀变瘟鸡,看不出来的才是眼瞎。

急性酒精中毒过的人,再饮酒时理当谨慎,我只喝一杯“相爱未遂”就换了兑了苏打水的威士忌,一个人坐在吧台边自斟自饮,长吁短叹,期间好几个帅哥端着酒杯上来搭讪,任尔等竞相撩骚,我一概置之不理。
“别介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唐奕川。”Timmy拿最老土的句子安慰我,未遂,最终提了一个建议,说过两天他就撇下酒吧里的工作,带我出国旅行,替我疗情伤。
孤男寡男一起旅游,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性暗示,多半是酒精作用,听见Timmy说了这话,一股奇异的热力在体内撺掇,我放下酒杯,抬了头,认认真真注视着他。
Timmy确实很漂亮。还是那种特别招人怜惜的漂亮。
他也认真看着我,一双淡色的眸子湿漉漉的,像凝结的情人泪。
我与他对视一晌,忽地一笑,说捡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晚就合适。

我拽着Timmy的手腕走出L&T,满酒吧的大1小0们都意识到我们要去打炮,纷纷起哄。Timmy毫无疑问是L&T的镇吧之花,一个还挺英俊的男人紧紧握拳,一路冲我怒目而视,眼珠都快掉出眼眶。我记得他只要有空就一定会来L&T捧场,365天几乎全年无休,实则醉翁之意在Timmy,我对他的痴情感到抱歉,心说兄弟对不住,今晚鄙人就要捷足先登了。
来到酒吧外头,长长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我跟Timmy决定找代驾回家前,先去我的保时捷里震一震。
还没上车,Timmy就不动了,他发出一声微小的惊呼:唐奕川!
我循着Timmy目光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就看见了那辆黑色奥迪。这里虽是热热闹闹的酒吧一条街,但这条街又长又阔,L&T处在一个相当偏僻的位置,四周绿化掩映,唐处长的车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奥迪熄了火,唐奕川推门下车,朝我与Timmy走来。戴着眼镜,他像峭壁一般移动过来,那么挺拔,那么出众。
Timmy看见唐奕川后莫名着慌,一下就停在原地不动了。不怪他腿软,唐奕川一戴眼镜就显得煞气很重,令人望而生寒。
以前我踏出这条著名的酒吧街就没清醒的时候,眼下不算大醉,眼前景物分外熟悉,一些模糊的记忆也随之清晰起来。
这些年,他一直在暗处注视着我。
我一时五味杂陈,见唐奕川即将来到身前,附在Timmy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的腰借我搂一下。
面对唐奕川,Timmy显得很怵,被我搂着的腰窝都在发颤,但他够义气,硬是咬牙替我把面子挣下了,他笑着问唐检什么吩咐,我跟玉致要赶回家办事儿呢。
唐奕川一贯神色冷淡,说你们忙,我找另一位老板就行。
我揽着Timmy与唐奕川擦肩而过,唐奕川似乎抬了一下手臂,他冰冷的指尖从我手腕上轻轻划过,激起一串细微的、令人心悸的电流。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我想可能是我喝高了。

总算坐回车上,Timmy看来还是很期待今晚发生些什么,他深情凝视着我,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手指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动。
我与Timmy眼下都是单身,彼此慰藉一下似乎未尝不可,我清楚知道,只需拿出几分体贴,少许温存,这事儿铁定就成了。
然而我还是把Timmy的手从我的裤链上移开,我无比坦诚地向他认错,说我硬不了,我们还是背法条吧。



第26章

那晚我与Timmy什么也没发生,床没上成,法条也没背,因为说完最后一句我就满意地厥了过去。酒精中毒过一回之后,我的酒量每况愈差,一沾就倒,一倒就乱梦一宿,梦里全是唐奕川。
所谓不思量,自难忘。

近两年有句话在互联网上十分流行,叫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我哥凝望深渊已久,除了许苏这心坎上的小疙瘩还是肉长的,余下的心肝脾胃肾,无一不冷硬如铁。他听见这话肯定要嗤之一笑,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但对于唐奕川,或许真是冥冥之中洪锐显灵,要给他这负重前行的十年一个交代。
我托熟人打听胡悦案的进展,知道一审开庭在即,唐奕川与胡石银的黄金律师团已经庭前沟通、刀来剑往几回了。
听说庭前会议上胡石银的律师团相当下作,抛来大量与案件关联不大的事实材料,意图乱棍打死老师傅,但唐奕川完全不受干扰,他态度强硬,所有与审判相关的程序性问题都兵来将挡,寸步不让。我哥的辩护思路本就无懈可击,再加上屡获“十佳公诉人”殊荣的唐检察官,珠联璧合,没理由不打得胡石银的黄金律师团屁滚尿流。据我判断,这案子一时半刻完不了,即便中院判了胡悦重刑,胡家还会上诉,还得二审,国家打黑重拳之下,胡石银与他背后那些涉案高官应该暂时还不敢拿唐奕川开刀,但唐奕川这么锋芒毕露,就有了点找死的意味。
我很担心唐奕川目前的精神状态,无论是伸张正义,还是为旧爱伸冤,都犯不上用上这种玉石俱焚的态度。连孔子都说过“可卷而怀之”,说明君子这种人设,又不会因为你通权达变就立足不稳了。
好的是他没必要再为我的安危而束手束脚了,我想这未尝不是一种成全。
我不知道。

不再揪心于唐奕川与胡悦案,我完成对我哥的承诺,去机场接了许霖。我请他在人均过千的餐厅吃了顿饭,他居然担心太贵,不好意思地连连称谢。这个96年的小朋友,以前瞧着成熟老道,满腹心机,没想到洗去满心仇恨之后,还是挺可爱的。
连着几天我都以导游的身份陪许霖在S市里转悠,观瞻一番这座日新月异的国际大都市,顺便去拜访一下相熟事务所的所主任,看看能不能给这小朋友安排一份工作。干这些还得瞒着许苏,生怕他因为这点小事记了我的仇,以后变着法儿地在我哥跟前炸刺。
听许霖说他这次回国一来是日本那边他法硕已经毕业,还是打算回国工作,二来是要听审。胡悦案一审开庭在即,这几个人的关系乱成一团麻,反正作为当年那位受害人的家属,他当然是要回国听审的。
许霖问我:“我哥……唐检,他好不好?”
我有点诧异:“这些年你们没联系过?”
“没联系过,从我离开君汉那天开始,他就再没联系过我。”许霖神色一黯,停顿片刻,又问,“师父……傅爷现在好不好?”
小朋友也不容易,对于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却连一个称呼都得小心翼翼地反复斟酌。
我盯着许霖看了片刻,问他,还惦记着我大哥呢?
许霖有些着慌:“没有没有,都是陈年旧事了……”
我问他,那你干嘛非回国工作,还非得在本市执业?
“真不是……”许霖摇摇头,“主要是我爸他年事已高,需要人照顾……”
这话一下炸我一个激灵。
洪兆龙几年前就减刑成功,出狱了。出狱以后胡石银曾派人找过他,估摸也是怕对方躲在暗处伺机报复他,但没想到这姓洪的也是千年王八成的精,下身已经瘫痪,都硬生生瞒过了胡石银的眼目,没让他把自己给掘出来。还是胡石银出国以后锲而不舍地继续打听,才有了一点他的消息。
没想到他这两年就在S市,跟我身处同一片钢筋水泥之间。
我突然起了一个念头,很随机,很无厘头,但滋长得很快,而且一旦成形就不可更改。我对许霖说,我想见见你爸。

连着几日相处,我断定一个事实,许霖比许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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