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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110)

作者:绯瑟 时间:2020-04-20 09:43 标签:强强 灵魂转换 欢喜冤家 江湖恩怨

  这回轮到李藏风皱眉了。
  “你若发病,至少得有两个人看着,梁挽一个人只怕是摁不住你。”
  ……你咋说得我一发病就和绿巨人似的?那天晚上我到底给你留了什么心理阴影啊?
  我说:“不如我和阿渡梁挽都留下,你一个人进城去,代阿渡和刘公子道个别,再把我的鸟儿也领过来?”
  咱们三个虽然属于老(梁挽)弱(暂缺)病(我)残(阿渡),但可以结合长处互相照顾,这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而且论财力,李藏风第一,什么好东西都可以一箩筐一箩筐地买。
  论身份,他也方便做许多事,比如买个假路引,给梁挽再安排一个身份什么的。
  结果李藏风沉默了一会儿,我看他那纠结来纠结去的眉头,我是很想给他当场抚平的,他本人也想驳我的话,但是想来想去他也没想出什么能反驳的,那他就没办法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们仨就乐呵呵地去水娘娘庙等着他了,反正李藏风这个人是财神爷,资源丰富情报迅速,有他在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儿,我们仨耐心等着便是。
  这一晚上我们进了水娘娘庙,这地方果然是够破够萧条的,整个庙就剩下个骨架了,水娘娘的神像也是残缺得不行,缺脸少鼻子的,看着和克苏鲁系的古神似的。这地方好在没有什么死人也没什么血迹,就一个挡雨的所在。
  李藏风把一条被撕成两半的被子留了给我们,我就把一半给了梁挽,另一半给了阿渡,我自己在身上堆了些杂草,猫着身子睡了。
  可到了半夜,这庙里就不太平了。
  不是说会闹鬼,但是它闹阿渡。
  我睡着睡着,这仔子就闷声不响地挪到了我的身边,他开始摇我了。
  摇了一下,没摇动,我睡得正香就开始嘟囔了:“你别烦我,睡着呢……”
  再摇了一下,还是没动,那阿渡就叹了口气,说:“我疼的受不了……你再不起来,我只能把那梁挽的脖子给抹了……”
  我马上“蹭”地一声站起来,发现梁挽好似还睡着,眼前只有阿渡这个猫仔子在跟前眼巴巴地瞅着我呢,那我想起了白天答应过他什么,我就轻手轻脚地拉着他出去了。
  一到外头,咱俩摸了摸身上的火石,把一些捡来的柴火给点了,勉强当做照明火,这下便可隐约看清彼此的神情。昏昏暗暗的火光夹杂不明不白的月光,我只能看清阿渡脸上如有汗水,他似是真的疼狠了。
  我就拍拍他的肩,道:“你一察觉自己的杀心,就叫我起来,做得不错,再接再厉。”
  阿渡道:“打之前我有些问题想问你,这里也没有别人,希望你能老实回答。”
  我想了想:“那取决于你问的老不老实。”
  这个答案就很妙,体现了我高超的耍赖技巧,以及阿渡不好好说人话的性格。他得问人话,我才能答人话。
  阿渡笑道:“好啊,我先问你……你到底是不是老七?”
  一来就是个重磅问题,我左右四顾,眼见老母亲在庙里睡得正香,应该不存在被偷听的风险,那我就对阿渡说了。
  “李藏风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没有猜全对,但也猜对了些。”
  阿渡似早料到我不会全盘托出,也没惊讶也没恼,又问:“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要去杀曹几何?”
  这个我倒是可以点头。
  阿渡又说:“我有句话,你听了怕是得揍我。”
  你啥时候怕被我揍了?你是怕被我戳胳肢窝吧?
  我说:“你是想说以我现在的状态去刺杀他,我是必死无疑?”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觉得心里一酸。
  因为在很相似的环境里,老八也曾经说过很相似的话。
  现在他不在了,在我的面前是另一个爱调皮捣蛋的仔。
  阿渡说:“我倒不是觉得你实力不足,只是看你白日里出手的模样,你似乎总在刻意压制着什么……”
  连着对话走向都和老八当初的劝诫一模一样,我更心酸了,凉凉地开口说:“当时我是为了抓人,所以特意没下死手。你也不必担心,杀人我还是能杀的。”
  阿渡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能杀人我知道,但是你能杀朋友么?”
  我疑心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阿渡道:“我听说天魔崖上,你拼死护住了李藏风和薛灵灭,想必你是把李藏风当朋友,也是把薛灵灭当朋友的。”
  我说:“你认为我去刺杀的时候,曹几何会让薛灵灭来对付我?”
  阿渡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哑然失笑:“薛灵灭为人重恩重义,他欠我一命,怎会杀我?”
  阿渡道:“但他会阻挠你,会让你的刀剑无法落在曹几何身上。你和他斗起来,会消耗体力,磨损内力,而曹几何身边的人不止有他,还有别人。”
  我仿佛明白了什么,继续道:“我若在他身上消耗了内力,消磨了时间,曹几何就能逃走。其他人也会趁机来围攻,我不但杀不了曹几何,连性命也难留下?”
  阿渡冷笑道:“或许薛灵灭念着你的恩义,又舍不得曹几何对他的恩情,他先杀了你再自杀,那也算不坏了义气。”
  我提醒他:“老薛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挑着他在的时候去刺杀曹几何。”
  阿渡道:“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你能杀得了朋友么?”
  他一句话像问入人心,问的我胸口闷痛,似想起了一些不愿想起的东西。
  “我不会去杀朋友,除非这朋友是个假朋友。”
  阿渡道:“这么说也不错,反正我现在还不是你的真朋友,你可以先把我当做假朋友。”
  我心口一凉:“你说什么?”
  阿渡笑道:“你抱着这么柔软的心思去杀曹几何,多半也得死在他的算计里,或是落在他手里,与其到时受尽折磨而死,你还是死在我手里比较好。”
  他笑容剧变,三分之一秒内冷到了极致,手已摸向了腰间。
  一道清凌凌的白光在月下骤然暴起,与白日丝毫无二!
  不,这次是更快、更猛,从刺向咽喉处猛然一折,改成刺向我眉心!
  不是演戏!
  不是假装!
  他是真的要杀我!


第113章 痛下杀手或去放过
  我叫方即云,眼前那白光是越来越亮,眼看着就要削到我的眉。
  我忽的向后急退,一个后翻,避开了那剑锋。同时脚下向后一摆,像一种无形的气浪在托着我下盘,我乘风而后撤,一手向一边张开,一手化为五指急张,抓向那剑锋!
  擒贼先擒王。
  杀人先杀剑。
  看看是七哥的钢筋铁骨硬,还是这软绵绵的剑丝儿硬!
  阿渡似知晓我动作,一个点足人向前冲,那剑锋从我的眉心方向上摆,鱼儿摆尾般向上一弯,直接就向着我的头顶上方去了。
  我五指上扬,他却沉腕三分,一个抖震,原本保持向上的剑锋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向下压制,凭空就弯曲下刺,目标是我额头正中央!
  这仔子真想弑父啊!
  我一咬牙,仰个头往后倒,脚顺风上踢,以钢铁脚趾刺向那他的手腕,这一踢若中,他钢做的手也得废成一滩肉!
  阿渡当然不肯被踢,半空中猛挺腰身,向后一撤,人未落地,柔软剑尖却先戳了地。软剑的头几乎折成了一百八十度,却是硬是不断,而借着这弹戳之力,他竟又向上仰翻,迅速折回,再刺我一剑!
  他像把自己的身躯化成了一根可以任意跳动的曲线!想刺就刺!想折就折!
  我一咬牙,抽出贴在大腿内侧从不离身的“金睛刃”。
  “砰”的一声,短刃拍开了他的软剑剑锋,他却再度下沉、前冲,人是冲到了我的背后,剑上往后一递,那剑尖却冲着我背部刺去!
  我连忙一抽手抽出了背后的“分水刺”,手指飞速转动,直刺他手肘部,他若再敢出手,手肘必失!
  阿渡果然收手,一个前滚翻身,再度站起,看着我这一手持刃,一手拿刺,眼里光亮得像雪原里的野火,身上的杀气更是烧之不尽,取之不完。
  我提醒他:“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阿渡笑道:“收手?不是才刚开始么?”
  我怒叱道:“你再不住手我就收不住手!到时拼个你死我活,梁挽怎么办?”
  阿渡忽的收了笑容:“他睡着以后我点过他睡穴,他是暂时醒不过来的。”
  我一惊,他竟是早有准备?这是真心打算打到底了?
  阿渡用右手抹了抹剑锋,遮盖住了顶端,一边又继续道:“我之前就说过,我俩要是打一块儿,随便打打不伤性命可不行,你难道以为我是说笑的?”
  他当时的确是以说笑的态度说这句话,再加上他一向不太正经的性格,以至于我竟以为他是真在说笑,如今方知不是。
  他是认真的,他是存了心思要把这场战斗打成决斗。
  那我就不明白了,他一个戒断期的病号,手都受着伤呢,我一个身负大仇不能死在这儿的人,咱俩玩什么决斗?那是李藏风的路线,他和李藏风抢什么?
  阿渡不等我再细想,一剑再刺,这次比刚刚的更为凶悍。
  他刚刚是一个目标清晰明朗,刺我喉咙改成刺我眉心,如今却是短短一瞬间出了十三剑!
  先刺我肩膀,再改道刺我胸口,转而刺我腹部,之后再折、再回,来来回回上下游走,竟是毫无规律可言!
  如此种种,仿佛软剑是一条绕在他指尖的银线,随心所欲而折,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这时我才知道,为何他是用这样的武器。
  直剑要改方换向,腕部得用劲力,幅度更明显,眼力好点儿的人就能预测。而软剑变向有时甚至用不着腕部,掌心下沉挪动指尖都能做到轻微变向,便有无穷无尽的变化,路线更是难以猜透。连预测都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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