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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刺猬(73)

作者:朝安 时间:2020-03-27 11:01 标签:HE 破镜重圆 年上 情投意合

  他一时间不知所措,犹豫是该去开门还是该提醒房子的主人,考虑了片刻还是起身走到卧室门口说:“外面有人敲门。”
  吴忧经他提醒,一边结束对话一边小跑着去开门,跑到他身边还不忘把他往沙发上赶:“你坐你坐!”
  纪潼便又坐了回去。
  毕竟是别人的家,他也不好四处走动或者乱看。耳听见吴忧跑到玄关拉开门后,声音登时变得惊喜:“你回来啦?”
  门外的人语带温柔笑意:“嗯,东区那家卖ta的今天在营业,我买了两份回来给你和nstance,趁热吃。”
  这声音在过去一年时间只在梦里出现。纪潼刚听完第一句,浑身已骤然僵硬。
  “谢谢。”吴忧跟对方说话时语气甜津津的,“对了,你有朋友来找你。”
  “我朋友?”
  “嗯,在里面,一直是我在招待。”还有些邀功的意思。
  听见两人边说话边往这边走,纪潼急忙起身,双手紧张地扒着裤子,眼睛盯着玄关的方向,直到来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眼前。
  “哥……”他喊了一声。
  玄关的两人收住话锋,目光移向他。
  吴忧最先反应过来,也最先想起来——
  有一天雨后,是个周六,梁予辰在沙发歇午觉,空调开着除湿。他在外面跑了步又淋了雨,溜过来想偷拿冰淇淋,蹑着手经过客厅时,忽然听见梁予辰说了句梦话,里面有潼潼这两个字。


第62章 有星亦有辰
  “哥……”
  半是因为紧张半是激动,纪潼的尾音抖得像风里的风筝,线在梁予辰手里。
  听见声音的上一刻,梁予辰嘴角还是噙着笑的,可在看清来人之后,湖水波纹却就此淡去。
  他没戴眼镜,纯黑色的昵料大衣服帖合身,手中握着双脱下的深棕皮质手套,西裤搭配素面无纹皮鞋,鞋头上还沾了一点雪。
  纪潼痴痴打量着,目光从衣着慢慢移向他的脸,发觉哥哥五官线条冷峻许多,大约是又瘦了的缘故。气质已然是成熟男人的气质,褪去了少年气,也再没有往日见到自己时那抹温柔与促狭。
  但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
  两人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对视,一个紧张僵硬,一个无甚表情。
  纪潼又喊了一声哥,指甲戳着掌心,尽量让自己争气。
  “你怎么在这儿。”梁予辰眉峰蹙起坡度,一开口竟是这样一句。
  “我……”
  他一时紧张答不出来。
  很快梁予辰就从起初的意外里回神,为自己戴好面具。他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又转身去厨房为自己倒水,背对客厅。
  旁边的吴忧张着嘴看看他又看看纪潼,一脸的茫然。
  纪潼脸颊一下子涨得通红,站在那里局促不堪,揪着裤管的指节泛白,嗫嚅:“我来看看你。”
  玻璃杯搁在料理台上,纯净水流进杯中,屋里就这么一点声音,清晰可闻。
  梁予辰没有再往前一步,倒了水也并没有喝,转过身,背抵料理台,就这样远远看着。夕阳从阳台外偷逃进来,未经允许将余晖洒在他脸上,好让纪潼千里迢迢赶来得以看清他的眉眼。
  一切都很陌生,一切也都很疏离。
  梁予辰将领带往西服外套里压了压,也压住某种情绪。
  纪潼全身血液凝固着,心却跳得极快,恨不得当场喘起来。强自镇定了片刻,又鼓足勇气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哥哥面前抬头凝视,右手向前轻轻攥住了西服下摆。
  “哥,我是潼潼。”
  他用唯一擅长的办法寻求原谅,这也是早就用惯了的。
  可惜梁予辰如今已不再买账。他两手分握西服领口两边,将外套抻了一下,轻而易举地抻脱了那只手。
  纪潼的手猝不及防地滑下去。
  梁予辰并不理会,反而侧过身面朝吴忧:“你把他带回来的?”
  吴忧看见他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嘴巴张合了两下,伸食指指了指纪潼:“他说他是你的朋友……外面很冷……”
  “我们不是朋友。”
  他们的关系的确难以用朋友二字界定。纪潼听到这句话,眼眶登时蓄满了泪,兔子一样的两只眼睛垂着不敢抬起,睫毛上全是水。
  吴忧怔愣了一下,小声嘟囔:“可你们认识,我听见他叫你哥。”
  也听见梁予辰梦里喊纪潼的名字。
  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事,蒙受了不白之冤,本该受到表扬,不明白这般撇清态度因何而起。
  “是认识,不过很久没见过了。”梁予辰平淡地叙述着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
  纪潼的眼泪积成黄豆大小,接连几滴往地板上砸去,但强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吴忧耸了耸肩,往厨房走去:“anyway,认识就是你的朋友。”说完将手中的墨西哥卷饼搁到一个盘子里,刚要吃,又抬起头来喊:“潼潼?”
  他想问纪潼要不要吃点香喷喷的墨西哥卷饼。
  纪潼闻言不得不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吴忧。
  吴忧一愣:“你哭啦。”
  纪潼立刻拿毛衣袖子胡乱揉眼睛,一边揉一边摇头,瓮声瓮气地说:“眼睛不太舒服。”
  梁予辰始终没有看他。
  吴忧放下盘子来拉他手腕:“过来吃点东西,我姐姐今天要很晚才会回来,你吃她的。”
  “谢谢,不过我不饿。”纪潼立刻拒绝。
  吃的是梁予辰买给别人的,他怎么好意思吃。
  “真的吗?”吴忧嘴里含着一把叉子,半信半疑地盯着他。
  “真的。”
  “好吧。”吴忧又看向梁予辰,“我吃完要去唱歌了,让他跟你过去吧。”
  “我送你去,晚一点再接你回来。”梁予辰说,“晚上没有要紧事。”
  吴忧立刻挥舞叉子:“那怎么行?你有客人,我自己骑自行车去就行了。”
  “我——”
  纪潼张了张嘴,刚想说自己一个人待在哥哥家里等就可以,却被转过身来的梁予辰打断。
  “出门打车往北三公里有酒店,我这里简陋,就不招呼你了。”
  刚见面几分钟,在外面透了风的身体都还没完全暖和过来,放到以前他们连晚上吃什么都还没商量完,梁予辰就想让他离开。纪潼想不通,呆愣看着梁予辰,满眼是不可置信。
  连吴忧都开始打抱不平:“他是你的朋友,来看你的,你要赶他走?”
  梁予辰却不愿解释,也不问纪潼还有什么事要做,只说:“收拾东西吧,我送你下去。”
  似乎再多跟他待一分一秒都觉得难以忍受。气氛就此僵住,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更冷。
  许久无言后,纪潼转过身去安静穿好衣服、围好围巾,最后背上自己的那个大背囊,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下走到玄关换回自己的鞋,走前仍不忘将哥哥的拖鞋摆整齐。
  手摸到冰凉的铜门把,他回过头,对吴忧说了声谢谢。
  吴忧表情有些遗憾,但却没再挽留。
  他又将视线慢慢移到梁予辰的脸上,心里堵着千言万语,汇到喉间却仅剩一句:“哥,我先走了……你……”
  “你”字后面说不出别的了。也许是多保重,也许是抱抱我,总之一个字也没能再添。
  梁予辰淡淡道:“路上小心。”
  说是送人下去,可连踏出大门都不肯。
  纪潼往外走,背囊太大把他的背全挡住,只露出围了两圈的大围巾,整个人像刺猬搬家,一步步消失在楼梯间。
  门合上以后,吴忧气愤地对梁予辰说:“干什么啊,难得的中国朋友。”
  上了一天班的梁予辰似乎累得很,眼角眉梢尽是疲惫。
  “晚上我不送你了,”他说,“我想休息休息。”
  —
  傍晚六点,吴忧背着吉他下了楼。
  他把自行车从车棚里推出来,刚一跨上去,突然瞥见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身旁的背囊很眼熟。
  急忙蹬过去:“潼潼!”
  纪潼扭过头见是他,也站起身来,两人隔着公园的雕花铁栏对话。
  “你怎么没走,是不是没车?”
  这里的冬天不好打车。
  纪潼皮肤白,眼睛泛红,鼻尖也冻得通红,身上落了些红橡树上掉落的雪,看着像雪人脸上插了根小胡萝卜当鼻子。
  “我一会儿就走。”他含糊其辞。
  “这里这么冷,你快点去找酒店。”吴忧不放心,“要不要我帮你叫车?我手机上有打车的a。”
  “不用了,”纪潼连忙婉拒,“我记过出租车公司的号码。”
  “那好吧,我也该走了。”吴忧犹豫半晌,把着车头说,“takecare”
  纪潼便同他告别,仍旧坐回长椅。
  往前骑了百来米,吴忧心中却总觉得不安,两脚在地上一刹,回头看见纪潼的坐姿一点都没变过。
  他掏出手机给梁予辰发:“你的中国朋友还没有走,就在公园里坐着。”
  就当他多管闲事吧,谁让纪潼是难得的中国朋友。
  现在天冷地滑,去广场上玩的人不如夏天多。不过也正因如此,没人来跟吴忧抢生意。他练了几个月的hoouldyoufeel,现在算是得心应手的看家本事了,拿出来唱总能收到不少小费。
  八点多时他拿出手机来看过一次,梁予辰没回他。
  九点半他骑车回去,本可以直接上楼,但心里总归放心不下,特意又绕到公园附近。这公园晚上没灯,也只有远远两杆路灯勉强照明。栏杆那边昏黑寂冷,白天还火红如焰的老橡树现在看倒有些鬼气森森的。
  他们向来不会晚上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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