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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魔方(9)

作者:夏汭生 时间:2019-12-14 11:50 标签:强强 爽文 情有独钟 无限流

  “不知道。”徐迟翻阅起手册,“只是试试。”
  “试试?”周岐头皮发麻,“你这叫毁坏他人私有财产。”
  徐迟弯了弯唇角。
  笑意转瞬即逝,却被周岐捕捉到。
  周岐:“你笑什么?”
  “我笑久病成良医。”徐迟耸肩,“这句话看来有点道理。”
  周岐脑袋灵光,立马反应过来:“怎么着,是不是觉得蹲监狱的懂点法律知识挺违和的?唉,跟你这么说吧,世上最了解刑法的人,一个是警察,另一个就是罪犯。少瞧不起人了,你这就是歧视……”
  “这是一本日记。”徐迟不想打口水仗,适时打断。
  “你转移话题的技术太差劲……”周岐也相当收放自如,“哦,是吗,谁的?”
  “埃米洛德。”
  “上面写了些什么?”
  “你自己不会看?”
  “这他妈都是英文!我要是看得懂我还问你?”
  徐迟狐疑地觑他,似笑非笑:你连希腊语都懂一点,会不懂英文?
  周岐无视他质询的目光,继续装傻充愣:“而且这字迹都是连笔,一长串字母连个标点也没有,看得我头晕,学霸,给翻译翻译。”
  他演得这么费劲,徐迟也无意拆穿:“听好了,我只大概说一下。”
  周岐嗯哼一声,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徐迟的嗓音无波无澜,如外交部官方发言人。尽管他念出的内容与严谨理智的演讲通稿天差地别。
  “内穆尔对裙子的狂热爱好已经抵达我所不能忍受的境地,一天之内,他勒令我必须更换十二件蓬裙,以满足他那变态的观赏欲。天知道这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我甚至开始怀疑,当年他娶我,只是因为我能做出贵妇人们交口称赞的裙子而已。他并不爱我,他的眼里只有该死的裙子!”
  “我的灵感枯竭了,我现在见到布料就恶心,我要改变现状。内穆尔就是个变态,他有恋裙癖。”
  “内穆尔把魔爪伸向了可怜的珍妮,他让小女孩不停地换衣服,直到把她累得直不起腰。天呐,我得快些想办法,不能让女儿重蹈她母亲的厄运。”
  “新来的管家令我感到不适,他跟我一样,有一双绿色的眼睛。他说他曾经是吉普赛部落里的占卜师,并向我保证他有能力解决庄园里的一切问题,包括公爵先生的病症。他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今天我撞见内穆尔在卧室偷穿我的裙子,他的表情迷恋且欢愉,他疯了。我无法与疯子共度一生。我与他大吵一架。”
  “我得把珍妮送出庄园,与这样的父亲生活在一起没有任何好处。”
  念到这里,戛然而止。
  “怎么了?”周岐抬眼问。
  徐迟把羊皮册子翻转过来,那一页上的笔迹潦草狂乱,整张纸上重复着同一句恶毒的诅咒:May God burn you inhellfire!(愿上帝用地狱之火将你焚烧!)
  周岐唔了一声:“那一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彻底改变了公爵夫人心境。”
  “对一位母亲来说,没有比失去孩子更痛苦的事。”徐迟淡淡道,“那一天珍妮死了。”
  周岐:“猜的?”
  “不是。”徐迟摇了摇头,“珍妮自己告诉我的。”


第7章 黑弥撒
  周岐抱住自己:“我怀疑你在讲鬼故事,但我没有证据。”
  徐迟点头:“确实是鬼故事。”
  周岐:“……”
  “还记得任思缈之前说入睡前听到奇怪的歌声吗?”徐迟问。
  “小女孩咯咯笑,说她该死,真该死?”周岐的后背蹿上凉意,帅脸有点僵,“怎么,你也听到了?”
  “应该是穿上裙子就能听到。任思缈只听了前半句。”徐迟指指自己的耳朵,“后半句是变相的提醒:心慌慌,脱光光。爸爸把你们都杀光。”
  话音一落,缝纫店旁的小木马就前后摇摆起来。场面一度瘆人。
  先不管稀碎的唯物主义价值观,周岐绷着下颌,咬肌动了动:“她在暗示裙子有问题,不脱下会没命?”
  徐迟:“嗯。她应该就是第一个遇难者。”
  周岐:“所以,你还在等什么?”
  “?”
  “赶紧把身上的衬裙脱了。”
  徐迟摆手:“不急。”
  周岐瞪起眼睛:“知道了还把这晦气玩意儿穿在身上?兄弟,我佩服你的勇气。”他抱拳致敬,催促,“好了,Bking,脱了脱了,赶紧的。”
  裙子是周岐软磨硬泡逼徐迟穿的,真要出了什么事儿他良心不安,所以这会儿表现得格外关切。
  徐迟解释:“不穿衣服会着凉,我还是个病号。走吧。”
  “去哪儿?”
  “找管家。”
  “找他干嘛?”
  “拜访一下。”
  “行,正好。”周岐活动手腕,“早上的鲱鱼罐头味儿太大,我得上门投诉。”
  一刻钟后。
  阿诺尔的卧室内。
  可怜的管家被迫穿上徐迟的黑色衬裙,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吊在天花板上。
  像是头一次遭遇这种野蛮待遇,被揍后,阿诺尔整个人呆若木鸡,难以置信:“你们,你们竟敢殴打我?”
  周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根雪茄,点燃了叼在嘴里,揉着铁拳,嘴角呼呼溢出白烟:“打的就是你。”
  徐迟换上管家的燕尾服,从更衣间出来,瞧两眼周岐的那副流氓作派,怀疑这小子不光偷东西,可能还涉黑。
  烟圈扑打在管家脸上,他恼羞成怒,挣扎着蹬起后腿:“放开我,公爵夫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公爵夫人?”徐迟低头整理袖口,“埃米洛德不是已经被你们杀死了吗?”
  阿诺尔的脸色变了变:“放屁,公爵夫人正在她的卧房内安睡……啊!”
  一道银光闪过,阿诺尔发出短促的尖叫,但下一秒,嘴巴就被臭袜子堵上。他惊恐扭头,看向稳稳插入身后墙壁的餐刀。随即脸颊上传来刺痛,伤口缓缓渗出血液,啪嗒啪嗒滴在地板上。
  “我要是你,我会选择好好说话。”掷出飞刀的人一手插兜,一手闲散地掸掸烟灰。
  “呜呜呜呜呜!”
  周岐:“听不懂。”
  “呜呜呜呜呜呜!”
  周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呜?”管家在心里骂娘。
  徐迟:“……”
  徐迟嫌弃地拔出袜子。
  阿诺尔呸呸两声:“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徐迟:“裙子的杀人原理。”
  阿诺尔哽住,眼神恨恨地在二人之间徘徊,继而挂上他特有的蜥蜴式冷笑:“你们杀了我吧,杀我就是破坏规则,破坏规则会引来什么后果……想必不需要我多说!来啊!把刀往我脖子上砍啊!”
  “后果……被雷劈死?”周岐又从腰后拔出一把餐刀,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顺了这么多兵器,他拿刀拍了拍管家嚣张痉挛的脸,阴恻恻道,“我不杀你。但我有很多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你要试试吗?从你刚才的反应来看,哪怕是npc,也有痛觉呢。能感觉到痛就好办,让我想想,从哪里下第一刀啊……咦?我不过轻轻碰了碰你□□你叫什么?”
  这人的气场很足,撂狠话的时候还弯着眼睛嬉皮笑脸,举手投足间净是邪气。徐迟瞬间产生一种错觉,比起被吊起来打的管家,严刑逼供的他们更像是真正的反派。
  管家哆嗦得尿裤子。
  五六七八刀后,先前那张蚌壳一样紧闭的嘴巴不出意料被撬开,吐露两个字:“血契。”
  困在庄园的第三天,管家消失不见。
  人们正议论纷纷时,见徐迟明目张胆穿着管家的衣服下楼用餐。人人好奇死了,但又不敢问。只有姜聿壮着胆子上前打探。
  “那什么,你俩,杀人夺衣了?”
  周岐一听就很气愤,撂了刀叉凶神恶煞道:“我看着像那种人吗!”
  姜聿:“……”
  兄台你有点自知之明不行吗?
  周岐斜眼看人:“你那什么眼神?有前科就会去杀人吗?同志,罪犯也享有人权的,你这是明晃晃的身份歧视啊……”
  徐迟现在听到歧视二字就头疼,按着额角赶紧打住:“公爵夫人来了。”
  “公爵夫人”今天的脸色不大好,阴鸷的目光在徐迟与周岐身上来回扫射,他的唇上现出铁锈红的胡茬,小眼珠在眼眶内骨碌转动,不知又在酝酿什么坏水。
  “又到了做弥撒的日子。”她一展笑颜慢悠悠道,“神父已经在教堂等候。各种虔诚的教徒们,圣神的恩赐与你们同在,请随我同来。”
  幸存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姜聿嘀咕:“我一个新时代无宗教信仰的自由人,做屁的弥撒?怕不是什么惊天巨坑?”
  因失眠而神思恍惚一早上的任思缈也有同样的隐忧:“会不会咱一踏进教堂,因为不是真情实感的信众,就被耶稣拿十字架抡死?”
  姜聿:“不瞒你说,我觉得很有可能。”
  人们愁眉苦脸,但不得不执行指令,陆续跟上在前带路的公爵夫人。
  姜聿哀叹一声,抬脚时被人拉住,他扭头询问:“怎么了哥?”
  某人牵起神秘的微笑:“来,有话跟你说。”
  今天天气依旧沉闷,白雾蔽天,庄园里的绿植生长得与人同高,在其间穿行宛如陷入偌大迷宫。任思缈瘆得慌,摒弃前嫌,死死搂住姜聿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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