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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8)

作者:明韫 时间:2019-03-01 12:12 标签:甜文 仙侠修真 系统 穿越时空 剑三

  他师尊似早早料到他有此一说,不紧不慢接口道:“紫云真人数十年前已死,留下三个亲传徒弟。每个习得后半本剑谱的三分之一精髓,俱认为自己所习方是正宗,与其他同门水火不相容。”
  卫珩:“……”
  眼见是觅不到后半部剑谱,他索性不钻这个牛角尖,放着打算等自己剑道有成时自行修补,又转而翻看研究另外一本。
  他师尊以极其讨打的语气慢悠悠道:“编写这本剑谱的青雷真人,同样只留了半部剑谱为人所知。剩下半部只传授他亲传弟子。”
  卫珩已经能预知到事情后来的走势。
  果不其然,他师尊微微一笑,自若道:“不同于紫云真人的是,这位青雷真人的弟子更多,光是亲传就足足有五个。”
  “这本也不行。”卫珩师尊见他又挑一本,摇头晃脑叹气道,“你这孩子,怎么尽挑些麻烦货色的。”
  “编写这本剑谱的白霄真人,倒是一没入土,二无徒弟。但人家明明白白有要求,想跟着他学习剑法,须得立下心血誓奉他为唯一师尊,终身不可行伤害背叛之事。”
  卫珩自少时起即是剑道奇才,仙门骄子,顺风顺水修至大乘,未经波折,不知艰难。
  那是少年卫珩人生中破天荒头一次感受到绝望。
  仙门收弟子向来如此。
  徒弟对极少生育的仙门中人来说,不仅仅是需要自己教导的学生,更是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后人,担负自己这一脉兴衰香火的晚辈。
  为了使徒弟服服帖帖,对自己忠心耿耿,能够好生给自己添光加彩,养老送终——
  做师父的,大多教三成,留七成。
  剩下七成再逐一拆开,私下里每个徒弟传授的是这七成中各不相同的部分。
  这样徒弟之间互相猜忌,为了学到新东西人人敬着他捧着他,这个师父位置永远稳如泰山。
  是卫珩很不喜欢的做法。
  一份起于师父手中的传承,落到第一代弟子手里最多保全至五成,一代代相传下去,传到最后,焉知多少弘玄至理,精微法门失传?
  比之上古时期,人才辈出,立地飞升者比比皆是的天下,焉有不没落之理?
  等后来卫珩破境入大乘,手上日月照璧日复一日地声名赫赫,他也走遍仙道,从不吝啬于讲述自己所修道法的精妙之处。
  受他授道之恩,进而增益己身的大修行者多起来,有这份因果在,自然不好拒绝去论道台传道。
  论道台逐渐有成薪火相传之地,天下少年最向往之所的势头。
  起初论道台不设在玄山。
  玄山掌门急红了眼,痛心疾首道:“我知你心里大公无私,也不求你尽把好处往玄山拢,可你这分明是在把玄山道统往外推啊!”
  卫珩不语。
  还是玄和峰主拉住他袖子劝他:“师兄,你若是想论道台好好的,便将论道台设在玄山来。否则世间除了你,谁能护得住这座论道台?”
  卫珩知她说的是实话,转眸看了她几息,轻轻颔首。
  这便是论道台的来由。
  舒遥听完临云鹤煞费唾沫讲述的一番前因后果,看他晶亮双眸中难以抑制的仰慕之情,忽然唇边浮上了些笑意。
  他踢开脚边一颗石子,漫不经心想,若不是自己在魔道摸爬滚打出这些年数,恐怕也会像眼前的少年一般地仰慕着卫珩。
  哦,也不对。
  若不是一开始在魔道蹉跎许久,哪里能知道论道台的可贵,卫珩的好处?
  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毁我青春恶人谷。
  上辈子是打不赢的战场,听不完的笛声。
  这辈子更惨,直接沦落到魔道。
  割不完的敌人头,烧不尽的恶念。
  狗屁的自在逍遥。
  自在逍遥啊。
  舒遥心里念着这四个字,笑出了声。
  他转身抬眉看临云鹤,问道:“你们论道台里剑最好的是谁?”
  临云鹤有一说一地老实回答:“是怀师姐,掌门师伯的亲传大弟子。”
  怀霜涧不仅仅是玄山掌门的亲传大弟子,更是有口皆碑的玄山大师姐,是弟子长老口中一致称许,将来要接过卫珩位置的年轻一辈第一剑。
  接着临云鹤看舒遥拍了拍手,口吻轻描淡写:“好啊,那我找她去打一场,应该不会有人来烦我了吧。”
  他扬眉而笑,眼底的光辉似将烫红霞云揉进了滚滚天上水。
  又像是魔道的那个贪狼使。
  谩骂声和美色一道浓墨重彩地归拢成他身上传奇。
  真是骄狂。
  也真是美。


第9章 我才炼气。
  “劳烦道友先测过修为,再行择课。”
  论道台执事看着舒遥潇洒勾了几笔的选课册子,不由得深深蹙起眉头。
  论道台上,筑基、金丹、元婴,对应的课程大不相同。
  这也属常理之中,境界之差犹如天壤之别。
  若是元婴去听金丹的课,不免昏昏欲睡。
  金丹去听元婴的更糟,好一些的如听天书,不好的心神动摇道途受损。
  执事自然不敢贸贸然去放舒遥去听元婴的课。
  他担忧的是得道尊青眼的少年,心气自该高傲,天资自该纵横。
  就怕舒遥他未到元婴的修为,就有元婴的心气,认为听金丹筑基课程是折辱自己。
  这种自仗根骨来历的少年执事往常见过不少,每每都要花好一番力气请出论道台背后的大人物,方可解决。
  舒遥并未像执事所想那样胡搅蛮缠,反而好脾气地温和问道:“是不是只要我有元婴期的战力,就可入内听课?”
  执事一愣,不想他这样好说话,随即答道:“自然是可以的。”
  只是要麻烦得多。
  恐怕还得和元婴期打上一架。
  他见舒遥弯眉一笑,似攒着浅浅的得意:“麻烦先生代我通传一声,我仰慕怀师姐的石中隐玉剑已久,久闻盛名,今朝但求一战。”
  执事脚下一软。
  活着不好吗?
  道尊弟子来玄山不久,修为深浅,剑术高低,他无从了解。
  但怀霜涧是实打实的元婴,仗着剑修的强悍之处,连化神也敢越境一战。
  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
  倒是临云鹤自以为很了解舒遥的心思。
  连道尊也敢打的神仙师弟,要打,肯定是打年轻一辈最厉害的那个。
  他了如指掌拍了拍执事肩膀,口吻老成:“先生莫怕,舒师弟他,剑术很高,连道尊都,都赞赏有加…”
  临云鹤急忙咽下洗脑已久的“连道尊都敢打”,险险保全卫珩声名。
  执事能做什么呢?
  他只能去通传。
  好在两人来得早,执事去通传时,授课讲道的先生仍没来。
  一室的少年一声,如一壶烧开沸水上不甘寂寞的滚滚气泡。
  有人凉凉道:“不知李兄听说否,当初道尊将李兄拒之门外,如今可是打算收他人为徒了。”
  李姓的少年毫不示弱,双眼一瞪,反唇相讥道:“怎么,莫非是我记错了,洛兄不一样毛遂自荐不成吗?”
  他扬起下巴将课堂看过一圈,笑道:“我说句实话,坐在我们这儿的,连怀师姐在内,当初谁没被道尊拒之门外过?”
  这话题大家有共鸣,少年们一道拍桌,哄堂大笑。
  怀霜涧抬首。
  她抬首那一刹那,照进窗内的阳光兀然冷彻,如剑面映着霜白冰雪淌出的光。
  怀霜涧生得不是不美。
  但她眉角转折有着长剑出鞘的峥嵘气概,眼底落了剑身上一抹光,任是谁见着也不由得望而生畏,忘却轻浮的皮相本身。
  整座课堂都因怀霜涧轻轻一个抬首的动作寂静起来。
  说来很好笑,他们少年即元婴,谁走出去也是自家宗门捧在手掌心上将来要光宗耀祖的人物,寻常化神也轻易瞧不上。
  要知道,化神放在外面去,可是能开宗立派,死后建庙供奉的一方大人物。
  却独独畏惧一个怀霜涧。
  半晌方有少年小声道:“怀师姐,我们可不是说你不好啊。”
  别拔剑了。
  打又打不过,白白挨打还丢脸。
  怀霜涧略感莫名其妙。
  由怀霜涧看来,她不过是听了自己名字,抬头礼貌性等着他们说下去。
  她就事论事一一刻板答道:“不会。”
  “我自幼习剑,仰慕道尊剑道至如今,未被他收入门墙确有遗憾。”
  怀霜涧平平淡淡一句话,出乎意料引得少年多愁善感起来。
  最先开口挑动战火的洛姓少年抹了把眼睛,长长叹气,沧桑道:“谁不是呢?”
  道尊卫珩。
  千余年来最可能破境飞升之人,贯绝人间的天下第一剑。
  谁不是自幼听着他的传说长大的呢?
  如他们这般的绝世天资,雄厚出身,谁不想贪心点,由卫珩亲自传授剑道呢?
  几个眼神交换之间,满座少年悲愤起来:
  “那姓舒的何德何能,先前区区一个无名小卒,竟能被道尊看中?”
  “我不服!”
  “我也不服!论道台规矩简单,交由手中剑来定胜负,我倒要看看是我眼拙,还是姓舒的不过金玉其外一包草!”
  “说得好!拿纸笔来,我要下战帖!若是他能赢我,我自会心服口服,给他磕头道歉!”
  “李兄莫抢我的战帖!”
  怀霜涧更加莫名其妙,心道你们这像是什么话。
  人家凭本事让道尊看中。
  这和你打不打得过有什么关系?
  简直飞来横祸。
  管事进来时,场面群情激愤,唾沫与纸笔一同齐飞。
  他抹了一把冷汗,不敢吭气,小心翼翼将战帖交给怀霜涧,低语道:“怀道友,这是舒道友托我给您带来的战帖。”
  怀霜涧接过,只见潦草一排字迹“闻君手中石中隐玉剑盛名已久,但求一战,舒遥敬上。”
  她情不自禁将舒遥两字念出声。
  少年们目光如疾电,顾不得对怀霜涧的畏惧,齐齐聚于她身上。
  洛姓少年失声道:“舒遥,被道尊看中的那个舒遥?”
  一片静默如死寂。
  李姓少年颤颤巍巍出声:“是我小看这位舒兄了,我道歉。”
  居然敢下怀霜涧的战书,不怕挨打。
  是个人物。
  “我也道歉。”
  “加我一个。”
  屈服于怀霜涧统治之下的少年纷纷出声。
  “啪嗒”一声,是怀霜涧合上战帖,室内重归寂静。
  她波澜不惊看向执事:“劳先生替我转告舒道友,我应战。”
  留给先生的是一间干干净净,一个不留的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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