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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婚介所(14)

作者:鱼之水 时间:2019-01-12 00:21 标签:强强 灵异神怪 年下 励志人生

  陆淮卿取出一盒铜钱递给颜绘,“挂在门上,遇到对付不了的东西不要逞强。”
  颜绘打开盒子,凤眼睁大,“这不是我家唔……”
  陆淮卿吓得一抬头,抄起一块蛋糕堵住颜绘的嘴,“你别乱说话。”
  蛋糕好吃。颜绘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放下盒子开始专心吃蛋糕,脾气特别好。
  温瑢都要无语了,低声道:“不许欺负颜绘。”这姑娘也太好哄,一块蛋糕就够了。
  陆淮卿偷偷瞪一眼颜绘,颜绘当做没看见。
  “颜绘,”温瑢道,“我和陆淮卿先回去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还要顺道去看看周鸿殊,周鸿殊的鬼仙修炼已经有了初步成效,温瑢要去收回俞音家里的那一枚铜钱,顺便看看周鸿殊的修炼已经具体到了哪一步。
  小姑娘连忙咽下蛋糕道:“我也想一起去啊。”
  温瑢柔声道:“好吧,把帽子戴上,别晒太阳。”
  颜绘翻出自己的帽子口罩,遮得严严实实之后才跟着温瑢一起出去。
  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俞音没有出门而是等着两人。
  大白天屋内拉着帘子,一点光都不透。只有茶几上点着一盏小小的灯,周鸿殊毕竟还没修成,不能暴露在阳光下,不过好在灯光对他的伤害小了很多。
  “温大师,陆大师。”俞音高兴道。
  颜绘好奇地从温瑢肩膀上冒出一个头,盯着从厨房端着饮料出来的周鸿殊,感受了与她相同的气息——这是一个正在修炼的鬼仙。
  周鸿殊的外表看上去和活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但如果靠近,那种阴冷的气息还是会伤到普通人,俞音手腕上的镯子有吸收贮存阴气的功效,所以她与周鸿殊只要不太过亲近,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还是没问题的。
  修炼得越久,阴气收敛得越好,成了真正的鬼仙,就如颜绘一般,有了实体,行动与活人无异。
  温瑢下意识拍拍颜绘的头,颜绘缩回去,乖巧坐在沙发上不乱动了。
  俞音拿着放铜钱的盒子走过来,还有两个实在的红包笑道:“谢谢两位大师,鸿殊现在已经能长时间保持正常形态了。而且也不像以前那么怕光,可以在室内走动。这是一点心意,请两位大师一定要收下。”三言两语完全不足以传达她的感激,所以她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古人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用钱的。
  俞音坚持认为,钱,是最贴心的礼物。也许不是心头好,但能买到心头好啊!
  ↑真相了。
  温瑢当然不会拒绝,事实上他给周鸿殊的那本笔记就是无价之宝了——鬼仙修炼的典籍,价值连城。
  红包里包着两张薄薄的纸,温瑢拿到手心里就有数了,是支票。温瑢愉快地收下,家里养着一只金贵的凤凰,钱这种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
  俞音脸上露出笑意,温瑢又指点了周鸿殊修炼上的问题。
  不过他到底不是走这条路子的,太过细致的问题他也回答不出来。比如周鸿殊刚刚的“阴阳抱合”他就没听过,这根本不是他笔记上的。
  颜绘插嘴道:“所谓阴阳抱合,是指阴阳本为一体,至阴亦是至阳。鬼魂属于阴物但非至阴,你不要作死地跑出去晒太阳,会被晒化的我跟你说。”
  周鸿殊连连点头。
  温瑢听着微微皱起眉,脑子里像是被这句话点醒了什么,脑子一阵阵疼。
  陆淮卿的目光就没从温瑢身上移开过,见他脸色难看,连忙扶住他,“怎么了?”
  温瑢勉强回答:“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他本就偏白的双唇现在更是没有血色,陆淮卿握住他的手,皮肤冰凉,没有一点温度。
  陆淮卿凤目中亮起赤红,穿过温瑢的肉身,看向他的神魂,原本加印在封印的道灵真印隐隐松动,甚至有裂开的迹象,其下包裹着的神魂从一丝丝缝隙中透露出温润内敛的光泽。
  温瑢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颜绘吓懵了,“我说错话了吗?我们家瑢瑢怎么了?”是不是她的问题?不然为什么她刚说完话,温瑢就不舒服了?
  陆淮卿小心抱着温润,低声道:“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心里奇怪:好好的,封印怎么会裂开?难道是颜绘刚才的话……触动了什么?
  对,阴阳抱合。
  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颜绘凤眼很快漫上水意,惶然无措。
  豫州鬼王,应陆淮卿与温瑢阴阳二气重生,天生里就亲近他们两个,虽然和温瑢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那种镌刻在骨血里的亲近却让颜绘不能接受温瑢有任何差错。
  陆淮卿被怼的时候是真气,但也是真的心疼她,道:“不是你的问题,温瑢没事,缓缓就好了。”颜绘什么都不知道,说来还是周鸿殊的问题,叫他没事问这些乱七八糟的。
  好在封印还算稳固,暂时不会崩毁。陆淮卿低头在温瑢眉心一吻。
  这一次,他要陪在他身边,即便当初的不堪要被撕开来,全部暴露在阳光下,任人嘲讽。
  你是我所向披靡的全部勇气。

  ☆、疤痕

  温瑢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正执着笔,站在书桌前,身后有人热烈地拥抱上来。
  冰凉的月丝缎落在他肩颈,对方问,“谨玉,你在写什么?”是陆淮卿的声音,但更神采飞扬,语调却亲昵柔软。
  温瑢低下头,洁白纸上是四个字,于是他答道:“写的是阴阳抱合。”
  陆淮卿笑了,“我为至阳,谨玉至阴,阴阳抱合,两仪相生,那岂不是说,我与谨玉本为一体?”
  温瑢望着纸上四个字,不禁莞尔。回过身,看见对方双眼覆着的月丝缎,心中微疼。他抬手,指尖缠着月丝缎,手指再往下时,在一片温热的肌肤上摸到疤痕,没等他拽开衣服查看,陆淮卿已经亲昵地低下头,温热的双唇贴在他脖颈,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温瑢的扣子。
  “你说的,我们本为一体……”
  ……
  温瑢从梦中惊醒,深秋里没感受到冰冷,身后就是热源,大氅盖在身上,腰间还环着一双手臂。
  温瑢疲倦地依偎在陆淮卿怀里,陆淮卿手背贴在杯子,温度正好。
  “喝点水吧,”陆淮卿拿起杯子,“温的。”
  温瑢就着他的手喝水,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口中很渴。卧室的窗帘拉着,屋内亮着灯,温瑢也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
  陆淮卿道:“我点了外卖,你要不要吃一点。”
  说着他起身要去拿外卖,温瑢牵住他的袖子。陆淮卿以为他不舒服,连忙坐下来,紧张道:“怎么了?”
  温瑢抬手,指尖快要触碰到陆淮卿眼睛的时候忽然停住。
  陆淮卿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想摸自己的脸,于是美滋滋地低头,脸贴上温瑢的手。
  “以前这里受过伤吗?”想起覆在陆淮卿双目上的月丝缎,温瑢小心抚摸着陆淮卿的脸颊,却还是不敢触碰他的眼睛。
  陆淮卿道:“这个啊,早就好了。是海水泡伤的,现在完全没有问题。”他缓缓眨动眼睛,睫毛浓密,目中流转着神光,“我讨厌龙族。”
  堂堂圣君,怎么会被海水伤到身体?温瑢皱眉,还有陆淮卿后背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在梦中只是匆忙触碰到,似乎是一条长而窄的伤疤,但绝对不是利器割伤,因为伤口没有那么窄。
  温瑢沉默片刻道,“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伤?”就算知道对方是煞神,争战四方,杀神证道,但也不能想象他受伤之后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疗伤的样子。
  陆淮卿摇头,“也没什么伤,那些疤都是很久以前的了。”
  并不是没受什么伤,而是因为神力的关系,那些伤疤都复原了吧,而那些留下来的,一定最惨痛,烙在身上完全无法磨灭。
  温瑢起身,紧紧抱住陆淮卿。
  陆淮卿张着双臂,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低下头,只看见温瑢柔软的黑发。他伸臂环抱着温瑢,道:“我不疼。”
  温瑢用力咬着牙,道,“可是我疼。”
  他推开陆淮卿,拽开陆淮卿的赤红绣金的外袍和梨白的中衣。而且陆淮卿背上是两道显眼的疤痕,十字形印在陆淮卿白皙的皮肤上,连留下疤痕的凶器形状都深深烙在皮肤上——是锁链。
  只有被看押的阶下囚才会身缠锁链,不得脱身!
  “这是怎么回事?”温瑢拽着陆淮卿衣服的手指不自觉用力。
  陆淮卿不防被他拽开衣裳,上身赤裸,他呆呆看了温瑢一会儿,没回话,脸上却慢慢红了。他根本没注意到温瑢的话,目光下移,落在温瑢的手指上。
  温瑢白得惊人,手指修长骨节精细,指甲透着微微的血色,被修剪得圆润可爱。这样一只漂亮的手陷在他赤红的外袍中,因为主人的恼怒而紧握。
  陆淮卿眨眨眼,想起这双手臂无力地环住他,双手因为情潮而紧绷。陆淮卿的脸越来越红,默默看着温瑢的脸,双眼放空。
  每回温瑢难以隐忍时,就会蹙起眉心,牙齿咬着下唇,修长手指无力搭上他的手腕,依偎在他怀里。
  孱弱得只能依靠他的模样。
  我问你话你脸红什么?温瑢道:“你别闹啊。”
  陆淮卿渐渐靠向温瑢,温瑢道:“我饿了,你去拿一下外卖。”
  陆淮卿凤目比以往更亮,唇角微微翘起,俊美逼人的脸还是往温瑢面前凑了凑,温瑢迟疑着凑过去,双唇在陆淮卿脸上碰了碰。
  陆淮卿心满意足,去外间拿外卖了,临走前小心翼翼道:“刚才是做梦了吗?有没有梦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温瑢道:“没有,就是睡了一觉。”
  他说什么,陆淮卿就信什么,闻言点点头,转身的时候松了口气。因为温瑢封印了过去的记忆,他倒不担心温瑢全部想起来,就怕是似是而非地记起来一些片段,产生各种误会。
  他向来不善于言辞,即便是解释,恐怕到了最后也会变成欲盖迷章。
  既然现在温瑢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
  屋内
  温瑢凝视着帘幕,竭力从一片空白的大脑里找出点前尘往事,但很遗憾,他什么都想不起来。越是急切地想去接近真相,越是觉得头疼欲裂。
  到底遗忘了什么?
  温瑢盯着摇晃的窗帘,余光瞥见一点白色的毛尖尖,窗帘上印出一只狐狸的形状,“狐祖?你在外面干什么?”
  狐祖道:“……圣君在外布了结界,我进不来。”
  温瑢只好上前打开窗户,九尾狐就矜持地蹲在窗台上,窗户一打开,就抖抖毛钻进了室内。华光闪过,白衣俊美的狐祖立在温瑢面前,拱手施礼。
  “先生,”狐祖道,“我此行是来拜访圣君的。”
  温瑢道:“你们狐族拜访都走窗户吗?”
  狐祖桃花眼轻轻眨动,艳丽的唇角上扬,“美艳男女最喜花情柳事,不走窗户难道走门吗?”
  温瑢:“……狐祖,淮卿没走,就在外面。”而且,卧室门没有关严,屋内的结界是张开的,以陆淮卿的耳力,绝对是听得一清二楚。
  狐狸一族都喜欢都喜欢在死亡的边缘蹦迪吗?明知道这里最有可能碰见陆淮卿,还敢调戏他?
  狐祖盯着那道通向死亡的门缝,道:“圣君,您相信我,我只是回答了先生刚才的问题而已。”
  在两人的注视下,陆淮卿端着粥碗,推开卧室门,凤目沉沉望着狐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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