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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12)

作者:七六二 时间:2018-03-03 12:10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东方玄幻 江湖恩怨

  金麟儿摇头:“可是,我是我爹的儿子,外公必定不喜欢我。我听说他很正直,说不得会将我们绑起来送去武林盟。”
  孙擎风:“在云柳镇上,我们已然露了行踪,有心人一听便知。比起四处奔逃,不若藏身在正派里。”
  金麟儿拊掌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是让我隐姓埋名,扮作寻常人上华山当学徒,而非同外公相认?”
  孙擎风:“我扮作你兄长,去门派里做工,寻个僻静的山谷住下。华山剑法不错,但只是不错而已,你愿学就学,不学便罢。过了年关,你便成人,我将正式传授你《金相神功》里的功夫。”
  金麟儿疑惑道:“我们直接住在山中就好,何必要拜入师门?”
  孙擎风:“整个华山,俱为华山派所有,非本门人士不可动山中私产。武者耳聪目明,想藏身其中而不被发现,不可能。薛正阳是你外公,纵然发现你的身份,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金麟儿把包袱一捆,迫不及待地拉起孙擎风往外走:“现在就走吧!”
  孙擎风止住金麟儿,带他回了一趟青明山,去同赵朔作别,往后的路,实在难料。
  白海雪原苍茫无垠,积雪终年不化,若遇阵风狂暴,积雪被卷上半空,纵是盛夏亦有降雪,仿佛是这天地间最北、最寒的地方。
  三十年前,白海兵站被撤。三十年间,白海界边只有孙擎风的木屋,青明山上只有金光教众。
  如今,白海雪原上多了一座军营,通往青明山的道路上,处处有兵士巡守。可见当初赵朔所言非虚,推动武林盟围攻青明山的,正是当朝天子。
  天子或许没有觊觎《金相神功》,或许只是对金印有些好奇,他的想法无人得知。
  但是,有一件事却是板上钉钉的——天子要卸磨杀驴,将白海界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毕竟,鬼方已有近三十年未曾侵攻雍国,赵家执印人的强大武力,若不能用在对付鬼方大军上,便由朝廷的助力变成了莫大的威胁。
  孙擎风带金麟儿经山间小道入秋枫崖,用一条绳索、两把破冰凿,背着他一步步爬下山崖。
  金麟儿并不担心两人的安危,时而替孙擎风擦汗,时而望向下方的冰雪深渊,时而放眼遥望北方的群山,问:“孙前辈,鬼方国是什么样的地方?”
  秋枫崖深不见底,雪花飘落无迹。
  孙擎风:“鬼方是不毛之地,鬼方人是畜生,但同样是肉体凡胎。”
  金麟儿:“鬼方国的武士既然是人,为何会那样残忍?”
  孙擎风:“你可知柘析白马?”
  金麟儿:“我最爱听《白雪奴》的传奇。柘析白马本在匈奴为奴,辗转来到中原,为他被诬谋反的将军父亲平反,受封清河侯。五百年前,梁周内乱,他替刘氏汉国打下长江以北,但汉国二世而亡。他手握大权,只因是胡汉混血,进退两难,竟一夜白头,最终为了平息战乱,将传国玉玺拱手送与淮南王,与岑非鱼放马天涯。再后来,他们创立了武林盟。”
  金麟儿的脸渐渐红了起来,道:“传说,他们在战场上成婚,厮守一生。岑非鱼大白马十五岁呢。”
  孙擎风怒吼:“老子比你大一百九十八岁!”
  金麟儿很是纳闷,掐着手指算了半天都没算明白,心道:“孙前辈真厉害,这么快就能算清楚。
  难道,他早就算过?”
  碎石从崖壁上剥落,飘散风中。
  孙擎风吼罢只觉气闷,感觉像是不小心挖了个坑,险些把自己埋掉,强行无视金麟儿,继续说:“柘析白马急流勇退,促成胡汉和平共处。淮南王建立新朝后,接纳胡人进入中原。但有些胡人不甘心为汉人统治,因作乱被赶到昆仑山以北,百年后建鬼方国。”
  金麟儿唏嘘不已:“如今中原的汉人,身上流着不同部族的血,早已不单单是汉人。若鬼方人当年肯与汉人和平相处,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平白送命。”
  孙擎风:“是这么说,但又不是。三百年前,白海雪原裂开一道缝隙,万妖入人间,大战过后,大部分妖被赶到昆仑以北。鬼方国人与妖物结合,比寻常人强健,但身上的兽性日渐大于人性,跟我们不同,你不必可怜他们。”
  金麟儿忽有些斗志激昂:“我若能像柘析白马那样,不说建立不世功业,纵只是行侠仗义,轰轰烈烈地活上几年,亦不枉此生了。”
  孙擎风:“抓紧我!你先活十年再说罢。”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行至谷底。
  距赵朔坠崖已有三年光景,他的尸骨早已不复存在。
  金麟儿只能在空旷的谷底中,朝着天地四维跪拜,借凛风将思念带给亡父的灵魂。
  孙擎风四处搜寻,终于找到被埋没在黄土与荒草下的却邪剑,将剑挖出递给金麟儿:“据说,穹顶上有灵山魂海,人死后魂魄归于其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人死魂不灭,你不必过度悲伤。”
  金麟儿抚摸着却邪剑的锋刃,郑重道:“我必不让父亲失望。”
  孙擎风:“看你这副窝囊样,哪像个魔教教主?若我是你父,必定抛块石头下来砸你。”
  “哎?”金麟儿仰头望向上空,忽然大喊一声,抬手护住脑袋,“真有石头!”
  “当心!”孙擎风一把将金麟儿搂紧怀里,带着他闪至别处。
  金麟儿轻轻推开孙擎风,笑得眉眼弯弯。
  “你!”孙擎风发现自己被耍,气闷得说不出话。
  “孙前辈,我父信你,在人间无有眷恋,魂魄早已升上灵山。如今,我虽是个不称职的教主,但只要你不嫌我就好。”金麟儿爬起来,收剑入鞘,回眸看了孙擎风一眼,转身向前走去,“看来,你并不嫌我?”
  孙擎风:“胡说八道!”
  离开秋枫崖后,两人朝着华山进发,再度携手穿越白海雪原,走过苍茫荒野,穿过层叠群山。长途跋涉,入长安城休整时,已是两月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 完啦~换地图,换副本,感情升温=w=


第18章 长安
  长安城位于秦中险固之地,举天下形胜所在。前朝都于此近三百载,最盛时城内百姓逾百万,有“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气象。
  三百年前,白海裂缝,昆仑万妖入人间,前朝分崩离析,开启了长达近百年的乱世。
  大雍开国后,弃关中、都建邺,但这十三朝古都底蕴深厚,纵经战火战,现亦日渐恢复昔日盛况。
  孙擎风与金麟儿未免行迹暴露,一路行来都避着人群,多在山野间餐风饮露,弄得灰头土脸。
  他们对彼此的形容并不在意,但到了繁华城市,跟衣着光鲜的公子哥们比起来,穿着打扮实在寒酸。
  幸而,长安街头有汉人、有胡人,甚至有目色不同的西域番邦人,衬得他两个不算太突兀。
  朱雀街头,小雪纷落。
  “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厉害。”金麟儿吃着糖葫芦,大摇大摆地走着。
  他感受到旁人异样的目光,怕孙擎风不好受,便出言安慰,捏了捏孙擎风的手,狡黠一笑:“只有我知道,但我不告诉别人,不让他们占便宜。”
  孙擎风很受用,正想应答,扭头便见金麟儿边说话边四处张望,心思全在别处,料想他方才的话不过是随口说说,不由翻了个白眼:“蠢东西。”
  “你看这个,真好玩!看那个,真稀奇啊!你以前来过长安吗,见过那么漂亮的糖人吗?”金麟儿牵着孙擎风,在人海中左冲右突,这里看看、那里瞧瞧,高声笑喊,不知顾及形象,活脱脱一个头回进城的乡巴佬。
  这坐拥金山的小教主,因背负着不同常人的重负,常年隐居世外,活到十五岁,才第一次来到如此繁华的地方,实是可叹可怜。
  孙擎风丝毫不嫌金麟儿,更不在意旁人目光。他一人背着两把剑,面冷剑寒,满身风尘,像个亡命天涯的杀手。
  街市上虽是人山人海,却少有人敢靠近他。但他仍像只老母鸡似的,伸手护着金麟儿,念叨着:“好生看路,吃东西时不许说话。”
  “我们过去看西域杂耍吧!”
  金麟儿兴奋得无以复加,吃完糖葫芦,把竹签随手一扔,拉着孙擎风往人堆里挤。
  孙擎风不喜人群,烦闷至极,单手抱起金麟儿,强行把他带离集市。
  金麟儿很是遗憾,但不想违背孙擎风的意愿,依依不舍回望闹市。他转头看见孙擎风眉头紧蹙,瞬间收起玩心,问:“大哥,你累了吗?”
  正值冬月,金麟儿翻年便满十六。
  他头戴顶乌黑皮帽,身穿灰棉袄,脸上蒙着土灰,唯有一对眼睛黑白分明,乌溜溜的眼珠转个不停。他笑着与孙擎风说话时,会露出一排雪白细牙,俨然已长成眉清目秀的青春少年。
  然而,时光在孙擎风的身上已被冻住。
  他仍旧英俊挺拔,模样依稀如昨。虽因金麟儿不饮人血,他的身体受着些煎熬,但眼中的阴郁早已消散,面貌愈发精神,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光阴流逝,金麟儿的天真稚气渐渐脱去,孙擎风的少年意气又倒流回来,两人若再以父子相称,实在不太合适。而且,他们在云柳镇上身份败露,谨慎起见,须得稍作改变,于是改以兄弟相称。
  孙擎风听习惯了“孙前辈”,忽然听见一声“大哥”,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僵着脖子摇摇头,道:“人多口杂,易生是非,以后少往人堆里凑。”
  金麟儿跟着孙擎风,行至一家客栈。
  孙擎风站在柜台前,摸出一吊铜钱拍在案上:“一间上房。”
  伙计扫了他们一眼,见两人蓬头垢,便冷下脸来:“今日客满。”
  正在此时,另有一行人下马进店。来人俱是少年,各个衣着光鲜,背负长剑,像是大门派的弟子。
  伙计将布巾一掸,满脸笑容地迎上去:“几位客官里边请,打尖儿还是住店?”
  走在最前的圆脸少年取出一块碎银,中气十足道:“五间上房,两桌好菜,烦请速速备齐,再弄些上好的草料喂马。”
  “好咧!您几位楼上请!”伙计接了银锭,笑得露出满口白牙,躬身扬手迎众人上楼。
  金麟儿很是疑惑,拦住那伙计:“这位大哥,开门做生意,讲的是诚信二字,店里明明还有空房,为何方才又说没有?”
  那伙计随口道:“方才是有空房,可现在没了。两个臭乞丐,莫要胡搅蛮缠。”
  金麟儿:“我不是胡搅蛮缠,只是同你讲道理。你骗了我们,难道是我有什么失礼之处?”
  金麟儿态度温和、有礼有节,那伙计不知该如何圆谎,怒道:“有也不给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们要上房,付得起钱么?”
  金麟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看看刚来的那一行少年人,自觉相形见绌,明白那伙计的顾虑,亦不想同这等市井百姓争论,只想息事宁人,便道:“算了,大哥,咱们走吧。”
  孙擎风的手本已按在剑上,听金麟儿叫了声大哥,又将手松开,牵着他转身步出客栈。
  “二位留步。”
  金麟儿刚刚走出客栈大门,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道极好听的声音,像是雪夜铜炉里半明半灭的炭火,温暖而不灼人。
  他转身回看,当先闻到一股淡淡的冷香,继而看见一位乌衣少年朝自己缓步走来。
  孙擎风将金麟儿护在身后:“阁下有何指教?”
  那乌衣少年气质清俊谦和,见孙擎风一脸警惕,便自觉地停下脚步,拱手道:“指教不敢当,在下华山派周行云,二位有礼。凡事都讲先来后到,两位先我们一步进店,反被我们占了房间,在下过意不去,已让师弟们腾出一间房给你们。”
  周行云说罢,伸手递出门牌。
  “那真是太好了,多谢小哥哥。”金麟儿从孙擎风背后探出脑袋,伸手去接门牌。
  “不得无礼。”孙擎风听到两个“哥”字,耳朵一抖、眉头一皱,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把金麟儿的脑袋按了回去。
  但他转念又想到,这周行云气度不凡,定是华山派的重要弟子,金麟儿要拜入华山,须同他处好关系,便努力摆出谦和态度,道:“多谢阁下美意,你们住下,不必麻烦。”
  金麟儿一贯听孙擎风的话,虽不知他所思所虑,但不多言,只道:“是我失礼了,小哥哥你们住吧,我跟我哥找个落脚的地方不难。”
  周行云将手收回,诚恳道:“两位俱非常人,一时落难,受俗人冷眼,切莫放在心上。”
  孙擎风目光如刀,看向周行云。
  周行云笑道:“这位大哥背着两把长剑,剑身虽为黑布所蒙,但剑柄露在外面。在下是爱剑之人,观其形制便知绝非凡品。我已将房间让出,断无收回的道理,纵使你们不住,房间亦将空出。我把门牌放在柜台上,二位自便。”
  周行云说罢,转身离开。
  金麟儿:“大哥,我们住不住?”
  孙擎风:“怎见谁都叫哥?”
  金麟儿:“啊?”
  孙擎风似乎气不太顺,反问:“啊?”
  金麟儿摸不着头脑,道:“那、那我总不能管他叫弟弟吧?我要拜入华山,不好失礼的。”
  孙擎风没好气道:“你还知道失礼!他既已如此相让,我们不住则更加失礼。走了,别傻愣着。”
  金麟儿开心起来,牵着孙擎风走进店里,边走边说:“大哥,我觉得咱们来对了,华山派教徒有方,那位小哥……周行云真的很好。”
  孙擎风脾气坏,但气量不小,难得见到一个非常人物,心中自然欣赏,点头道:“修为倒不如何,但确实是个君子。你往后可以结交。”
  年关临近,长安府年味渐浓。
  孙擎风看金麟儿开心,且华山开门招徒的日期未至,许他在此地盘桓十日。
  这十日间,金麟儿日日拉着孙擎风出去看热闹,几乎要将长安城的十二条大街全都踏平。
  孙擎风不再让金麟儿坐在自己肩上,而是将他护在身前,按在怀里,用大髦紧紧裹住,名曰遮风避寒,实则是限制他的行动,免得又惹出什么麻烦。
  金麟儿看不到远处,便把心思放在街边小摊上,常常是嘴里吃着、手里拿着、怀中抱着,眼睛还到处看着。
  长安繁华,但孙擎风对所有事物都兴趣缺缺。
  穿过繁华的街市,敲得震天响的铜锣、被风抖落如瀑般的枝头雪、从杂耍艺人口中喷出的巨大火云、在雪地里冻得瑟缩的猴子、冒着白烟的阳春面,对他来说都如梦中烟云。
  他唯一看在眼中的,只有金麟儿圆溜溜的后脑勺。
  孙擎风有时候也会有玩心,悄悄伸出指头,对着金麟儿的后脑轻轻一弹。等到金麟儿回过头来,他又装模作样地望着远处。
  金麟儿起初很是惊恐,以为被鬼摸了脑袋,后来发现是孙擎风在作怪,心里顿生一种感慨:“我长大了,大哥不会变,那他同我相比较起来,就是每年都在变小。我不可拆穿他,往后要多担待些。”
  孙擎风并不知道,自己在“蠢东西”的心里,成了另一个“蠢东西”。
  又是一日清晨。
  雪在落,孩子们在街上放爆竹。
  “大哥起床,要出去玩了!”金麟儿猛地从床上跳起,马上跑出门着伙计烧热水。
  孙擎风身上没带银两,只带着一包金砖。初入住时,因有华山弟子在店内,他不敢露财,过了两天紧巴巴的日子。
  等到华山弟子们离开,两个人“落魄”的兄弟就摇身一变,成了大财主。
  伙计殷勤地送来热水,金麟儿客气地道谢、给赏钱,弄得那伙计很是难为情,不住地给他道歉。
  孙擎风总是半夜起床,宰鸡取血,白日里困倦不堪,此刻仍在蒙头大睡,俊脸惨白憔悴。
  金麟儿站在门边,远远地望着孙擎风,感觉很心疼。他不想看孙擎风这样的睡颜,故意在房间里跑动,在木楼板上踩出“笃笃笃”的声音,想把对方吵醒。
  无奈,等到金麟儿洗漱完,孙擎风仍在安眠。
  金麟儿眼珠子骨碌一转,用热水把布巾沾湿,悄悄走到床边,突然把布巾往孙擎风脸上一蒙,喊道:“太阳都晒屁股啦!”
  孙擎风突然起身,一手握住金麟儿的腰杆,一手放在湿布巾上,顺势回推,让金麟儿自己用湿布巾捂住自己的脸,问:“你才几斤几两,敢偷袭我?”
  “哎,我只是想帮你擦擦脸哈,哈哈哈!”金麟儿被孙擎风按进被窝里,与对方紧紧裹在一起,被捏到了腰上的痒痒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敢不敢偷袭我?”孙擎风把金麟儿摁住,专捏他腰上的软肉。
  金麟儿笑到飙泪:“大哥,你要笑死我吗?”
  “你若能笑死,早死了百八十回了。”孙擎风放开金麟儿,慵懒地躺着,“再睡会儿。”
  金麟儿低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孙擎风:“我两百多岁的人了,不比你小孩子家精力旺盛。儿时,我最期盼的,就是有朝一日,白海再无战事,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金麟儿:“我娘说,觉是永远睡不完的,人一辈子能醒着的时候太少了,要少睡觉多玩耍。”
  孙擎风实在疑惑:“你他娘……你娘到底说过多少话?别总打着她的旗号蒙我。”
  金麟儿消停下来,趴在孙擎风胸前,道:“我也不想起床,可是,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若我们真的只能活十年,我希望,这十年里的每个时辰、每一刻、每个须臾刹那,都和你一起度过。”


第19章 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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