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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枉(42)

作者:余酲 时间:2020-06-07 09:30 标签:HE  年上  先婚后爱  狗血  情投意合  

  “这世上的男子大多三妻四妾,我也做好了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的准备,可他、他怎么能……在我还没进门的时候就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即便不懂人族男子为何都爱妻妾成群,虞小满也知此事荒唐,安慰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便是这样一个人,好在成亲前看清了,省得日后受委屈。”
  刘晚晴哭得很凶了:“可是、可是我以后不能叫你嫂嫂了。”
  “那叫哥……” 虞小满险些说漏嘴,“叫姐姐也行啊。”
  刘晚晴乖巧地叫了声姐姐,虞小满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待拭干眼角的泪,刘晚晴道:“我和二爷缘尽于此,姐姐和陆大少爷可得恩爱百年啊,不然我、我就……”
  说着说着,竟又嘤嘤哭了起来。
  少女破碎的心不易安抚,虞小满说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傍晚回去时歪在马车里宛如一条废鱼。
  他与陆戟共乘一辆马车,两位长辈带着陆钺坐前头一辆,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陆老爷当街斥骂陆钺的动静。
  虞小满心想骂得好,再打一顿就更解气了。安逸听了一阵,忽而想到什么,问:“我们在这儿给他擦屁股,他亲娘怎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被禁足了。”陆戟说。
  想来与陆钺的事脱不开干系,虞小满幸灾乐祸,心道恶人果然自有老天收拾。
  到陆府,从马车上下来,进门时听到陆老爷不容商量地对陆钺说:“待孩子生下来,立刻抱回府里养,至于那舞女,给笔银子打发了吧。”
  “打发了?不行。”陆钺顶着张被揍得五彩斑斓的脸,很有骨气地道,“我答应过要娶她过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陆老爷胡子又吹起来了:“这会儿你倒守诺了?刘家多好的一门亲事生生给你造作没了!”
  陆钺嗤道:“谁稀罕,我娘可说了,这门亲事是他们家高攀。”
  陆老爷指着不成器的小儿子:“人家攀亲也要看个好赖,就你这不成器的鬼样子,拜相封侯也没家世清白的姑娘肯嫁你!”
  提及封侯,陆钺想到陆家世袭的爵位,想到母亲的叮嘱,眼珠一转:“那爹你便将爵位早些给了我,不然我真讨不到媳妇儿,您面上也不好看。”
  “你——!”陆老爷着实被气个不轻,甩了手负于身后,“回去告诉你母亲,别再妄想此事,论长幼论贤才,这爵位都该是你大哥的。”
  言罢便大步往里去了,留陆钺独自呆立原地,一脸难以置信。
  误打误撞听到这番对话,虞小满心里舒泰,回院的路上推着陆戟哼起无名小曲儿。
  将段衡打发去休息,行到人迹罕至处,陆戟说:“自今日起,待在家中少外出。”
  虞小满收声不唱了,琢磨半天没明白,遂问道:“为何?”
  “入秋了,北方寒地不比你老家,仔细吹风受凉。”
  虞小满心说我冷水鱼不怕冷,到底还是被陆戟的关心弄得熨帖,乐颠颠应道:“好,那我明日起便不出门了,在家等你回来。”
  陆戟点头,过一会儿,又想起什么:“近来府上不太平,你可会害怕……”
  说到一半,忽闻急促脚步声自路旁竹林窜出,猎猎风声混着枝叶摩擦的粗粝响动,人声都被稀释得模糊不清。
  虞小满听觉敏锐,视线亦比凡人清明,一道反射自刀刃的寒光闪过,他立刻意识到危险,丢了手中的灯笼,推着四轮车侧过身。
  陆戟与他几乎同时有所察觉,奈何腿不能行,手臂刚背到身后捉住虞小满一只手腕,并未来得及发力令他转向,偷袭者已经跑到跟前了。
  “去死吧你这个瘫子!”
  与陆钺的嘶吼同时落入耳中的利刃刺穿皮肉的声音。
  这声音,陆戟再熟悉不过。
  沙场上刀剑无眼,如何血肉横飞触目惊心的场面他都见过,临了枪还是要挥,敌人还是要杀,作为战士,他从不会为这微不足道的动静停止征伐的脚步。
  然这回,他停住了。
  他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转过身去的,待到虞小满惊惶的面孔闯入眼中,佝着的躯体慢慢下滑,陆戟才醒神似的,捞住他的腰将他往怀里带。
  另一只手还握着他纤细的腕,随着指腹下的脉搏渐弱,触及的目光游离涣散,犹如攥不住的生命在飞速流逝。
  心脏仿佛就此停跳,陆戟气息颤抖,哑声唤他:“小满……小满……”
  偷袭者见捅错了人,匕首也顾不上抽走,连滚带爬地跑了。
  无人抽得出空去追。
  歪在地上的灯笼发着微光,虞小满许是吓坏了,又许是痛感迟滞蔓延,眉心蹙起,喘得很急,两片唇都在哆嗦。
  即便如此,他仍固执地背朝袭击的方向,将丑恶与鲜血留在身后。
  而后弯起唇,对着陆戟扯出一个自以为明媚实则凄楚苍白的笑容:“总算……总算轮到,我救你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天刚破晓,城东陆家大少爷在家中遇袭的事便闹得人尽皆知。
  沈寒云策马赶来,到门口翻身而下,缰绳都顾不上递给小厮,一阵风地冲了进去。
  整个陆家上下都乱了套,陆大少爷的院子尤甚,仆妇小厮门进出不歇,个个面带愁容脚下生风,忙得没空待客。
  里头倒是出奇安静,唯有弥散的草药气味昭示着此处有位受伤的病人。沈寒云走近时,陆戟正从卧房出来,面容憔悴,似是一夜未眠。
  沈寒云伸长脖子什么都没看到,抬脚要进去,陆戟先一步将门扉合上,问:“你怎么来了?”
  沈寒云并未作答,而是问:“是陆钺吗?”
  得到陆戟的肯定回答,沈寒云又问,“他怎么样?”
  “方才醒了一刻,又睡下了。”
  陆戟整个人疲惫又低迷,好似还未从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中抽离,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答非所问,又道:“未伤及要害,已无大碍。”
  “无碍?”沈寒云听了这话非但没放心,反而激动起来,“陆钺是个什么东西,会干出什么事,旁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吗?街头巷尾都在传那匕首足有九寸长,陆钺想要你的命,眼下小满为你挡了,你说他无碍?”
  陆戟本就神思飘忽,被如此质问,越发迷茫了。
  “你说不会让他有事,我才没有把他带走,结果你让他为你挨刀,这便是你口口声声的‘不会让他有事’?”
  “是不是回头他说挡刀是自愿,你还能当他在你身边待得很开心?”
  沈寒云脾气上来,说话便不怎么客气,句句往陆戟心口戳。
  陆戟张了张嘴,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再度被抢了话。
  “陆启之,这叫卑鄙。”急火攻心顾不上许多,沈寒云愤愤不平道,“你知他爱慕你,便把他当做上天赐予的慰藉,不管会将他推到如何危险的境地,都可以仗着他对你的爱慕把他留在身边,这就叫卑鄙!”
  眼波狠狠一晃,“卑鄙”二字令陆戟蓦地怔住。
  垂眸望向动弹不能的双腿,又看那绑在身侧的蛋络子,陆戟深深吸进一口气,却连“我不是”都说不出口。
  任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陆钺会如此沉不住气。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如今闭上眼,灰败发青的面孔、满手淋漓的鲜血仍历历在目,除却得知母亲亡故那日,陆戟从未如此心慌惧怕过。
  他怕怀中的人静悄悄地没了声息,所以他拼命攥紧他的手,从夜深至天明攥了整整一宿,试图留住他,不让他离开。
  就像先前虞小满发烧卧床,手是在睡梦中无意识牵的,最后舍不得放的却是他陆戟。
  如今虞小满毫无生气地躺在里面,皆是因为他挟恩图报,分明自顾不暇还要将人留在身边,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付出。
  陆戟扬唇,自嘲一笑,放弃了辩驳。
  这可不就是卑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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