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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倾国(48)

作者:诗花罗梵 时间:2020-03-24 19:47 标签: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不好,此路不通。
  我垂下眼眸,隐匿到暗处打算另行去路,抬眼却看到已是穿戴好的徐静枫从侯府后门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支明显操练良好的精兵,亦堵住了我的退路。
  “……”
  眼下我进退维谷,见双方都已明明白白地朝我隐匿的树后看过来,便只好咳嗽着走出来,扬着一双沾着灰尘的脸颊朝巷口的来人看去。
  迎面而来的若干孔武有力的兵士中,为首的一人骑在黑蹄银鬃的高头大马上,如瀑般的黑发被高高地束起,美丽矫健的身躯披着轻薄得体的戎甲,一袭火红的抹额下一双胡血象征的碧眸,看起来颇有几分少年将军的意气风发。
  我看着他,忽然就想起了西域那个在中原流传甚广的神话。
  传闻已经过世的老哈密王能在过去的几年内接连收复十余座边陲小城,气势之壮阔曾令周遭的于阗、疏勒等国如临大敌,并非是他哈密王庭得到神眷,而是这本已摇摇欲坠的西域小国,竟凭空出了一位攻无不克的战神。
  中原这边不知那位战神是何方神圣,只在书中将他的名姓记为安沐里,再无法打探到更多。传闻此人天生才华盖世,自幼熟读各家兵书谋略,又生为一半得天独厚的混血,打起仗来既有中原人的多谋善虑,又有胡人的凶猛果敢,很快在短短的几年内为哈密王收复了原本沦陷的城池。
  这之后萧浓情随着罪臣萧璞大赦归京,这位少年战神也随之销声匿迹,有人道他是已被鸟尽弓藏的哈密王秘密处死,也有人道他是功成名就之后便隐居山林,再不复留恋于俗世间。
  ……
  我早该意识到那个日夜睡在我枕边的人并非一介任人宰割的文臣,而是年仅十三岁便孤身一人为母复仇,十四岁便披甲上阵、战无不胜的一方传奇。
  可惜我此生最爱慕的画中仙和最崇拜的战神合在一起,却成了最惹人发笑的谎话。
  萧浓情下了马,面无表情地朝我看来;须臾目光向后,又落到不远处的徐静枫身上。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时,我看到巷口的夜雾中缓缓现出一架御辇,而那辇上坐着的,竟是前一日还卧病在床的皇上。
  皇上在御辇上静静坐着,额前垂下的玉藻遮住了面上的情绪,却不见有半分病容;然后萧浓情轻一抬手,那些原本守在身后的骑兵便纷纷下了马,手执长矛将我与徐静枫层层包围了起来。
  朦胧的视野间,我看到萧浓情红唇微启,在这静寂的夜风中高声道:
  “恭宁伯裴东赫之子,自幼化名为徐静枫的逆贼裴子淮,暗通叛王李燝、骁定将军孟彪于今夜逼宫谋反,现下人证物证,一并俱在。”
  ……
  早已被数不清的官兵所包围的老巷,耳边的动静除却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外,静得好似空气就此凝结了一般。
  皇上垂眸不知说了些什么,我余光看到徐静枫已是被身后的人动作粗暴地压制起来,当即锁上了镣铐,推搡着押了下去。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是震惊是愤怒,抑或是像我这般根本已再无余力留给更多的情绪,只平静地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萧浓情,以及尚坐在御辇上面容模糊的皇上。
  侯府的大门已被破除,还在梦中的仆役根本不知晓外头发生了些什么,他们备受盛宠的侯爷又何以被当作逆贼包围了起来,便惊骇无比地被纷纷锁上镣铐,满头雾水地押往了刑部大牢。
  我仍是在这群皇上的亲兵前站着,一言不发,没有逃跑,也没有动弹。
  眼看侯府已空,为数不多的镇南王余党在这京中被彻底清除,身后有人执着镣铐不敢上前,略有些为难地朝我看来,似是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昔日被皇上视作亲儿来疼宠的极乐侯。
  而萧浓情背过身去,缓步走到御辇下,面上一派忠诚之貌,对那尚未发令的皇上道:
  “皇上,镇南王世子李晟鸣伙同恭宁伯蛰伏在京,欺世盗名十余年,更是策划此番造反之事的幕后主使;理应,一同下罪问斩。”
  ……
  自始至终,他再没有看过我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手榴弹:阿寒今天摸鱼了吗、L苏苏苏7
  感谢地雷:猪攻大大 、Biu~
  感谢营养液:
  太帅了很烦恼 9瓶、汤蓉? 5瓶、墨墨 2瓶、“” 10瓶


第43章
  ……
  ……
  梦里耳边有来去匆忙的脚步声,我乏力地睡着,似乎被意志昏沉地搬上了床榻,身下虽还是熟悉的柔软与舒适,却没了平日里的安心和沉稳,总觉得这一觉睡得尤为冗长,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迟迟不愿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朦胧的双眼,发觉自己还在侯府洒满阳光的寝卧中,窗外天清气朗,而萧浓情正坐在床头,像往常一样读一本我前几日买来解闷的市井小说。
  一切触目如故,好似昨晚的异变只是我的噩梦与错觉。
  见我迷迷糊糊地醒来,略有些干渴地张了张嘴唇,萧浓情便会意地下了床,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送到我嘴边。
  我就着他手小啜了一口,想要伸出手来接过茶盏,却见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朝我垂着的右臂瞥去,然后动作轻柔地坐到我身边,自己低头喝了一口,凑过来便以唇相哺。
  察觉到这野鸡美男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我微蹙起眉,哑声道:
  “你……不去上朝么?”
  萧浓情含糊地嗯了一声。“我这回平定叛乱有功,皇上给我放了五日假来好好休沐一番,所以……晟鸣……”
  话音未落,我蓦地清醒了过来,猛然抬起的身躯被沉重地拽回床榻间;低头朝右臂看去时,那玄铁制成的镣正明晃晃地锁在腕上,仿佛在嘲笑着我的自不量力。
  昨晚的种种走马灯般一幕幕在我的脑海里回放起来,见萧浓情已是被我推到床尾,端着倾洒的茶盏无辜地朝我看来,我咬了咬牙,指着手腕上长长的锁链质问道:“萧浓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升温的情愫在一瞬间冷却下来,萧浓情挑了挑眉,似乎这才想到要跟我解释自己昨晚的那番作为,便将那原本褪下的衣衫尽数穿了回去,叹气道:
  “既然晟鸣说不想当皇帝,也不想让现今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出事,那我只好先帮他把朝中镇南王的余党收拾干净,再稍微使些手段,教他终生无法立晟鸣为太子就是了。”
  “……”
  我听着萧浓情这番云淡风轻的说辞,忽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昨晚他亲自领兵讨伐,在最后关头摆了徐静枫一道,还口口声声称我才是此事的幕后主使,既使得众目睽睽之下的皇上再无法在日后寻得借口,立我这个血统不明的逆贼极乐侯为太子,又趁机表明了他对皇上的忠心,现下恐怕皇上非但不会再计较他戴罪的身份,更是深信他是个连情人都能割舍的沥血叩心之臣。
  自此扶摇直上,成为势倾朝野的一代权臣,亦指日可待。
  想起他要求皇上即刻将我下罪问斩时的冷漠模样,又看着眼前仿佛全然没将昨晚的一切放在心里的枕边人,我努力地撑起身来,许久才听见自己压抑的声音:
  “……你忘了先前答应过我什么?若日后有重要的计谋和打算,必须要一一知会我这个当家的才行。眼下这么大的事,你却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若皇上当真将我这个逆贼之子斩首,你待如何?”
  萧浓情闻言顿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反省的样子,只是略有幽怨地朝我看来:
  “可我若提前告诉你,像晟鸣这等容易关心则乱的人,在皇上面前演得出来么?我既说过不会做背叛你的事,便绝无可能再让你为这些争权逐利的琐事操心。”
  我皱了皱眉,便见他又极冤枉似的看着我道:“至于我确乎声称要李烑即刻将你同余党一道治罪不假,可你不信我便罢了,又如何不信将你当作亲儿来疼宠十八年的皇上?你当他真舍得杀你?”
  “……”
  我听得胸口烦闷,没了与他继续争辩下去的心思,揉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额角,回忆起了昨晚被我遗忘的种种。
  萧浓情出言要将我下狱问斩后,便有羽林军上前打算铐我同徐静枫一起押往大牢,却被皇上淡淡地出言拦下,要萧浓情暂且将我软禁在这侯府内,容他缓几日去思量该如何处置我这个逆贼之子。
  于是原本轰轰烈烈的一场足以载入史书的逼宫谋反,成了雷声大雨点小的笑话;因为出了萧浓情这个最为关键的内奸,皇上只出动了不到几百人的兵马,没有引起城中任何百姓的骚动,便将镇南王残余在京中的势力剿灭得一干二净,而他本人此时还尚在云南等候消息,孰不知他已这辈子再无可能卷土重来了。
  好半晌我才回过神来,仍是皱着眉问道:“徐静枫呢?”
  听我提到这个名字,萧浓情似乎不动声色地拧了下眉,目光也跟着沉下来,好半晌才弹了弹指甲,若无其事般悠闲道:“裴子淮么?他呀,必死无疑了。”
  我一怔,沉默了下来。
  便隐约想起我与萧浓情互通心意的那晚,他曾模糊地道了一句若是我不愿当皇帝,某人可就倒大楣了,现下想想,这人指的便是徐静枫了。
  可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若我愿意当皇帝,他便会与徐静枫联手一起对付皇上么?那他究竟是谁的人,又究竟是想要向谁复仇?
  我看向萧浓情,想要开口去问他,却见他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慢悠悠地饮下,顺手将垂在面颊边的长发撩到耳后,面色看不出丝毫的异常,仿佛那惊心动魄到足以改变我极乐侯命运的一晚,在他看来不过是饮了杯闲茶那般不足挂齿。
  于是我终也泄下气来,拖着长长的锁链倒回床榻间,眼见他又爬上床来窝进我的怀里,没好气道:“那你日后究竟是如何打算?如今裴家已败,我极乐侯亦成了遗臭万年的逆臣贼子,不被砍头倒罢,难道还要把我铐在这侯府一辈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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