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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囚禁了心爱的摄政王之后(3)

作者:箜篌响 时间:2019-09-01 18:33 标签:短篇 甜文 双向暗恋

  我怕被守卫看出端倪,只好退回空荡冷寒的朱红大殿,轻拂着冰冷的金丝楠木座椅,幻想着他的体温,阖上双目,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们说我天生没有人的感情,其实不是的。
  我只是不哭不笑不说话罢了。
  不然胸口那沉钝恍如刀割的痛又是为何?
  接下来几日我都心不在焉,他好像更生气不愿见我,我也不敢主动找他,怕更惹他厌烦。然而后来却出了件大事,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
  秋收之际,荆州暴雨连绵,百姓流离失所,流民泛滥成灾。
  大雨冲刷山谷,竟冲出一块石碑,石碑云黄天诏告,当朝君主乃祸乱天下之人,故天降灾厄。
  不过半个月,益州地震,灾民遍野。
  接着由于先前赈灾的粮款层层克扣,下达的不过三成。天地不仁,饥民得不到粮食,却有名白衣公子搭棚布施米粥,百姓以为是菩萨降世,纷纷跪拜,竟信这小公子不信朝廷。
  先前的碑文在民间流传开来,终化作叛乱。
  事态紧急,这两个月朝廷每日开朝。
  过去灾祸不是没有过,却都没这回严重。我毕竟做了多年皇帝,心中亦是烦躁,虽面上不显,却已寝食难安。
  待那小公子的画像传到手上,寒仲看过后,默默递给我。
  我一怔,那张绝美的脸化成灰我都不会忘记。
  是奸妃的脸。
  那小孩比我小三岁,自小备受宠爱,又形貌甚美,皓齿明眸,如小太阳般明朗娇艳,是众人追捧的对象,一朝沦落,更难接受。寒仲也是嫌他不识时务才退而求其次选了我。
  芸芸众生,我偏遇到了他,他也选择了我。
  或许这便是缘分吧。
  这个想法让我心头阴霾散去几分,又悄悄看他。出了此等大事,他亦是愁眉不展,见我看他,便道他已派兵前去镇压。
  我点头,道多谢仲父。
  不知怎的,他原本俊采飞扬的眼正极为阴沉地盯着我看,却什么也没说。
  怎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入冬,塞上飘起大雪,匈奴再度来犯边境,又有楼兰暗中支持,前去平乱的兵力未来得及调回,他便只带不及五万人马亲赴边疆抵御外敌,那个看我不顺眼的叶姓副将也随他同行。
  我不愿他离开,但他根本不是在问我的意见,只是告知我罢了,甚至直到临行前夜才让我知晓。我情愿他打我骂我,却无法忍受他漠视我,当我不存在,便换身衣服擅自前去他的行宫找他。
  由于我未先行通传,刚行至院外,却先听到他的手下在窃窃私语,道:“彼时圣上年幼,王爷对大周鞠躬尽瘁,谁料想圣上长大却忌惮他功高震主,欲夺回大权,就连朝堂上也不假辞色。先前叶副将早说过他过分能忍,劝王爷早做防备,王爷偏是不听。”
  另一个道:“圣上太过多疑,王爷若真想夺他江山,哪会让他活到现在?”
  我顿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些话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这不是颠倒黑白吗?我虽爱慕他,却也知他野心不小,可我何曾忌惮他功高震主了?又有哪次与他说话不是毕恭毕敬,难道他认为我只是在忍吗?
  我抬手止住身后欲说话的宫人。他房中透出的橙黄烛火,那抹光将他颀长的身影映在窗上,我沉默地凝视着他的倒影,满腔情意几欲破胸而出,只想什么都不顾地闯入他行宫,对他为所欲为。
  可我什么未做便被说成那般,若今夜这么做了,恐怕又会生出更多闲言碎语。
  我不怕旁人如何看我,他们说我是怪物,说我祸害天下,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怕他会相信。
  最终我只是默默离开,丁点都没敢惊动他。
  我的居所在曾经的延福宫,回寝殿后我才发现戴在腰间的玉佩不知丢在何处,又心神不宁,想他此行只带五万人马,若是遇到危险该怎么办?翻来覆去整夜未眠,睁眼等到四更便起了。
  侍女为我梳发,我对着铜镜发呆,看着自己不苟言笑的脸,眼下泛着淡青,心想这样的脸是否真的讨人嫌?让他这样躲着我。
  若我也会说会笑,如明艳的太阳那般就好了,他或许就愿意多看我一眼了。
  天未亮,我早早地等在城门为他送行,不想他比我到得还早。
  正是隆冬腊月,满城阴霾,城墙上却落了雪花,如鹅毛般,飘满苍穹。
  他身披铠甲,身姿挺拔,眉目英朗,依旧威风凛凛。我呆呆看着,只觉神魂具被勾走,已忘了自己姓什么,身在何方。
  待回过神,宫人正手捧托盘已等候许久,褐色檀木盘上盛着三杯美酒。我端起一杯酒双手奉上,道:“第一杯敬仲父,盼您大破楼兰,凯旋归国。”
  他沉默地饮尽。我再端酒杯递给他,道:“第二杯也敬您,盼您平安顺遂,遇难成祥。”
  他又一饮而尽。我端起第三杯酒,却不知该说什么,第三件事,或许只是奢望罢了——盼您也能多看看我。
  他却先我开口了,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
  “第三杯敬陛下,盼陛下做个盛德君主,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不必挂心。”
  我受宠若惊,忙道朕定当铭记于心。
  说完却后悔答得太快,不知接着该说什么了。
  两相沉默片刻,他还欲再开口,仆从却再度来催,该出发了。
  他翻身上马,我不觉紧随两步,意识到身为天子不能失态,才故作矜持地停下。这时却见他回头望了我一眼,绝尘而去。
  此时天边东方未明,西方残月未消,大雪纷扬,静默地铺满天地,将他的银甲映得雪亮明耀,大千世界中,我只能看到他一人。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他离去,身影消失在苍茫天际。
  这一刻,我终于想起多年前母后离开时的画面,泪水汹涌而下。时隔多年,我再度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走上战台。
  可直到她离去,都未能听我说过一句,我爱她,我不想她走。

第五章:
  寒仲走后不多久叛乱便被镇压,那小公子逃走,不知去向。
  我听从他的话,将丞相召来商谈赈灾之事。丞相是我的心腹,当年殿试我见他品貌不凡,妙笔生花,飘若谪仙,便收为己用,听闻他亦是剑术高手。
  他尊崇法家,与我道这些官员连赈灾粮款都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自请前去彻查此事。我便将斩马剑御赐给他,可先斩后奏,另将跟随闹事的流民释放,分与钱粮安抚。
  一个月后,前线初战告捷。丞相查办之事迁扯出相关大小官员,连累各派势力已有几百人,统统押送京城问斩。
  六个月后,寒仲大败匈奴。
  我以为他终于肯回来了,刚要高兴,他却毫不停歇地转战攻打楼兰报一箭之仇。带兵攻到楼兰城下时,却见城门大开,原来楼兰王惧怕他军神之威,以为是天降神兵,将公主献给他为妾,以求平息盛怒。
  他是否盛怒我并不知晓,我却是盛怒的。
  我本就不笑,那几日更阴郁寡言,朝中阴云遍布,人心惶惶。那桩贪污案中,也牵扯出他那派的不少官员,可部分粮款却不知去向,前后人数牵连上千。
  刑部尚书瑟瑟发抖地磕头道:陛下,刑部大牢已被挤满,法理不外乎人情,再查下去恐会杀得朝中无官可用!
  我心里犹豫,面上却冷漠道:大牢已满,就地处斩便是,无官可用,再封便是。
  大概是我神情太阴沉,诸大臣战战兢兢,人人自危。
  八个月后,那桩贪污案已杀大小官吏数千人,丞相将贪污官员当众斩首以平民愤,所贪粮款也开仓拨给百姓,但确有部分粮款凭空消失,无法查到去向。
  同时前线却传楼兰是诈降,城中藏有毒蛇,寒仲虽大获全胜,斩下楼兰王首级,却不慎重伤昏迷,正在回来路上。
  我听到这消息时只觉天将塌了,眼前一片漆黑,我以为我会昏过去,实际上我只是清醒地站着,甚至看起来很冷静地说朕知道了。
  不多久副将便将他送回宫,他正昏迷不醒,我派了最熟悉他脉象的太医脉,太医看过后与我道寒王虽受重伤,但导致昏迷的原因却是中毒,开了些药,想必不久便能转醒。
  我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道朕知道了。
  他不在的日子里连封书信都吝啬给予,我思之若狂,做梦都在想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他回来,不想到却是这个样子,自是心痛如割,恨不得替他承受。
  但我站在床边,垂眸盯着这张俊逸的脸、苍白的唇时,心底却升起股异样的情绪。他总是高高在上,不屑地俯瞰众生,从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我连多看一眼都需小心翼翼,如今他正如此脆弱展现在我面前,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可以亲吻他的长发,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可是只要他醒来,又会像过去那般冰冷如神袛般,不来参朝,不看奏折,甚至连惩罚都不愿施与,冷漠拒我于千里之外。我拿他毫无办法,根本不敢靠近。
  我从没渴望过一样东西,唯有他,我想紧紧抓住。我想将他藏起来,让这双漂亮的眼睛除了我看不到任何人,让他再无法对我视而不见,无法逃离,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苍天怜悯,赐予我机会。
  我岂能不珍惜?
  于是我寻了个与他体型相似的尸体换了张脸皮道寒王已病死,再派人去杀他副将,若不是打狗也要看主人,我早除去他了。
  我又令一名哑巴侍女将寝宫地下的密室打扫干净,这里只有我知晓。密室地面铺着大块洁白的狐皮毛毯,墙壁搁着鸡蛋大小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将幽暗的房间照得如同白昼,床铺是柔软滑腻的丝绸,衣柜中每件衣裳都照他尺寸做的,也有最能衬出他英资的银甲战靴,柜旁装饰有他喜欢的珊瑚树,这一切都按照他的喜好装扮得美轮美奂,再珍贵的东西他都值得。
  除了自由,他什么都可以有。
  但除了我,他什么都不能看。
  我愉快地欣赏着这座为他精心打造的华丽牢笼,看着他沉睡的脸,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我可以就这样守着他一辈子。
  不知当他看到这场景时,那双向来从容不迫的眼里是否也会露出惊慌的神色?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晓了。

可惜我却因早朝错过他醒来的精彩瞬间,待回去时他早已清醒。
  即便我没与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现今处境,他也能看到自己手腕正扣着的精铁打造的镀金镣铐,锁链末端被牢牢钉入石墙之中。这本困不住他,可他的内力也被我灌药封锁,使不上劲,甚至稍稍挣扎便能听到那屈辱的锒铛声。
  他的反应与我想象中差不了多少。他惯来喜怒不显,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身处如此境地仍未有丝毫慌乱,从容地坐在床边,动都未动,仿若那两条锁链并不存在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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