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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 四(31)

作者:童柯 时间:2017-08-24 15:58 标签:强强 重生 宫斗 宫廷


  她都没走路,怎么崴脚的,这谁干的不言而喻,邵华池你是不是有毛病,绑了我就好,还让我崴脚,你到底让我崴给谁看?“你怎么混进来的?还是想杀了这里所有人?我们和你往日无缘近日无仇,你做到这份上,是为了什么?还有,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问题那么多,我回答你哪个?”邵华池坐在坡上,淡然如初,“我知道的消息,比你想象的多,我还知道只要你不见了,会破坏他的计划,以他追求万无一失的性格一定会亲自来找你。”

  也许,我比他自己,更了解他。

  “他,你是说傅辰!?”她后来也是多少了解过傅辰的一些信息,傅辰虽说一开始只是个小太监,但后来可是不得了,宫里的几个巨头几乎都能扯上点关系,甚至后来还成为瑞王的亲信。

  如果假设傅辰曾经是瑞王的人,后来五年失踪,而瑞王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包括泰常山的事情瑞王也是一点没参与,就可以推测出这两人出了问题,不是背叛就是瑞王打算赶尽杀绝但被傅辰逃了。

  真是一出好戏啊。

  这对主仆是在明争暗斗、反目成仇吗?

  “邵华池,你想对付我们泰常山吗?我们不偷不抢,只是在这里安安静静生活,你又何必赶尽杀绝!给人留条活路,也是给自己方便。”

  “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觉得我非要对付个下人,哪怕这下人背叛了我,他又何德何能让我特意追杀他?”邵华池忽然笑了起来。

  这样的质问才是奇怪,你邵华池的手段可从来都不是软和的,西北煞神可不是白叫的,你手下死去的贪官污吏、恶人、羌芜人还少吗,特意过来这里,总不能是叙旧吧,看到旧部焉能放过。

  “我们目前没有冲突,包括这山上的人,您又何必无缘无故给自己树敌?”

  “呵呵,我以为你是叶家人,倒没想到几年功夫,你都把这里当家了。”

  叶惠莉一愣,她自己也才后知后觉发现,当她被叶家放弃,被皇帝放逐,被身边人背叛后,再被梁成文救出来,她似乎已经逐渐把这个地方当成自己的家了,这里的人,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友善,不是为了她的地位身份出生,“是不是家,都和你没关系吧。”

  看着邵华池那张普通到极点的易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缺陷,若不是他直接掀开一半的面具,她也是发现不了的。

  邵华池仔细聆听着山上的动静,分辨着前来寻找的人,又看向叶惠莉,“做个交易,不需要你背叛他,只需要你瞒住我的身份,其他的我会处理,好处就是我会帮你报复叶家。”

  叶惠莉笑了起来,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笑,“这五年,他待我不薄,你是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你不告诉他,我虽怕你,但我更怕他。”

  她不是足够了解邵华池,但却通过薛睿,更了解傅辰折磨人的手段。

  “当年你们来泰常山的事情,无论是傅辰、梁成文、还是你,我都是清楚的,不然你觉得我凭什么做傅辰的主子?”当年这件事傅辰也根本瞒不住邵华池,就像傅辰能够洞悉邵华池一部分计划,反作用到傅辰自己也是一样的道理,特别是遇到邵华池这种并不好糊弄的主子。他们太了解对方的行为模式和势力分布,若是想要互相拆台,也是防不胜防,只是在傅辰看来自己真正的势力并不是泰常山,要不是过来一次他根本没料到这里发展得那么好。加上曾经这么点小事他也不认为邵华池会在意,就算在意了,邵华池想要动泰常山也并不容易,现在可不是五年前。

  最让傅辰觉得邵华池不会动这里的理由,因为这里只是一堆难民,这能有什么价值,他们晋国这些年最不缺的就是难民,更因为他邵华池更多的精力放在朝堂和势力上,哪里会闲得来对付一堆难民。

  不过傅辰却错估了邵华池,就连目的都没算准,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位前任主子还真的闲得发慌的为了混进来无所不用其极。

  叶惠莉察觉到不对劲,“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我比较笨,不然当年也不会被逐出宫墙,我觉得你还是和我直说比较好。”

  “你每过几个月,会寄信给梁成文吧,你或许忘了,他是我的人。”所以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叶惠莉像是被雷劈中,她的确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会被发现,她的确送信过,她向来勇于追求看上的男人,也是超脱这个时代的奔放,不然当年也不会在假山边上就和二皇子邵华阳胡来,最终得到那样的结局,只是这些年的沉淀,她很多事情上收敛了许多。

  “你若真对他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帮上一二,没办法,谁叫我是主子。”邵华池冰冷的容颜透着笃定,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他肯定,以傅辰的性子,肯定发现不了这些,傅辰对这方面太过不在乎,他忘了他的属下是个女人,还是个风华正茂又缺乏爱情滋润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会依赖上曾经救过自己的男人,是无可厚非的。

  而比起忠诚,女子在感情上付出的总是多一些的。

  “你好卑鄙!”叶惠莉咬牙切齿,谁能想到这是当年那个被所有人欺辱的皇子。

  现在的瑞王,已经拥有和任何人对垒的资格,甚至包括连薛睿都害怕的公子傅,他都敢这样毫无顾忌的对上,不计后果的算计。

  “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是必要的。”邵华池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悔改的心情,几乎对所有人,他都强硬而不吝啬手段的。

  “只有瞒着他你的身份,没有其他?”光是梁成文的事情,还不足以让她搭上背叛的代价。

  “自然。”不然你觉得你还有别的作用吗?邵华池觉得她的问题简直愚蠢之极。

  “你以为光是瞒着他,就能对付他了吗?就我所知,他现在不支持任何一个皇子,你就算杀了他也没用,只为了曾经的矛盾,何必劳动你瑞王的大驾,得不偿失。”这些年,她也隐约知道,傅辰这个男人根本不是轻易能杀死的,杀他的人那么多,什么时候见过他被做掉。要那么容易能死早就死在路上了,还轮得到今天这般暗中掌控诸多局面,几乎撑得上真正的幕后黑手的地位。

  就凭他以前是你手下,也千万别看轻他。

  “脑子有坑就去治一治,我杀他干嘛?”脑子有坑,是曾经傅辰偶然吐糟过的话,说的是当年的二皇子。

  这话却被邵华池给记住了。

  邵华池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虽然笑着,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杀个人我堂堂瑞王还要以身犯险,你当我是猪吗?满脑子都是追求男人,也难怪你被流放,脑子里塞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稻草。

  我不否认傅辰的眼光,但我很看不上他选择人的时候,没注意那个人的脑子是不是好用。

  叶惠莉:……

  那你来干嘛的?

  邵华池表情一变,做了个嘘的手势,“他来了。”

  他听到那个人的脚步声了,很轻,踩在泥地上,说起来之前易容傅辰包括走路的频率都改变了,大约是因为现在在山地里,傅辰恢复了本身的频率,听着那靴子踩在枯叶上的声音,邵华池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咚的声音。

  薛睿这次离开,不仅因为在青染这边的打击,更因为傅辰私下布置的任务。

  现在他已经找到国师扉卿豢养密鸟的地方,这里还有几只珍贵的犀雀,其实要找到这个地方不难,只要带上单家兄弟,就能找到这里,扉卿是个相当谨慎的人,包括这些鸟的大本营一部分留在了京城,一部分转移到了西北,两个地方就等于双重保险。在西北这里设立,也是为了防止经过的州县太多而被中途劫走,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在西北送出信给李皇后,经过了笏石沙漠和几个国家,被劫走的概率的小了很多。

  这是一处安静的院落,在湖边,非常僻静,只有一群仆人伺候,几个江湖高手在这附近站岗。

  大概就是连扉卿都不认为这里会被人发现,所以并没有放太多人看守。但偏偏他们身边有世上唯二存活的谴族人,也是天要亡他。

  闻到了谴族人的血液,那群在笼子里的犀雀拼命叫唤。

  于是,薛睿等人几乎立刻确定了犀雀所在方位。

  这些高手都被犀雀狂喊这奇怪的现象吸引过去,但还没等他们走近笼子前,所有人的面部表情都戛然而止,一道剑光瞬间割下了他们的头颅。

  他们纷纷倒在地上,被这出其不意的攻击给完全击倒,根本没有通知其他人的时间。

  而薛睿效率极高,杀了他们后没有任何犹豫,点了一把火。将笼子里的肥硕健壮的鸟儿们一把火全烧了。

  火光中,薛睿的目光透着一丝血色。

  “接下去,我们去哪里?”单于摸着因为见不到傅辰,格外暴躁的单乐。

  不过单乐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兄弟,躲开了触碰。

  “阻断……公子傅说,要不了多久,李皇那儿就会收到他把陆明以及休翰学杀了的消息,必然会限制他的行动或者直接怀疑上他,按照时间来看,扉卿已经将信送过去,我们阻止不了开头,就干脆阻断李皇和晋国这边的联系。”

  “但以李皇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再一次联系上,那公子岂不是?”

  “所以公子傅现在在和李皇拼时间,谁快谁的筹码就更多。他又安排了人在戟国边境捣乱,让李皇忙起来,现在应该焦头烂额处理着乌鞅族和几个小国临时发起的战乱,无暇顾及。”乌鞅族自是不必说,本就是听命他们的“圣子”,至于几个小国,那可就和傅辰之前在水牢里救下的几位皇子有关了。

  乌仁图雅的蛊虫,虽说数量稀少,但是威力却是无人能及。

  不过哪怕公子傅已经如此计划了,但比起几十年雄厚实力积累的李皇,依旧州捉襟见肘。

  他们只有拖一天是一天,至少公子提过,至少他们还有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李皇不会真正和公子傅对上。

  只是为什么是三个月到半年,公子对此事却是缄默的,薛睿猜想这应该是公子傅做了某件让李皇能够彻底丢掉这将近六年感情的事,两人那时候才会真正对上。

  “战乱,公子傅做的?”

  薛睿笑了笑,不然你以为世上有那么多巧合吗?

  “我一直想问你,为何叫公子傅,这不是显得奇怪吗?”

  “我们当然觉得奇怪了。”因为清楚公子称呼的说法之人,都会本能的联想到,傅是名,而非姓,这本就是一种保护色,他人就是听到,也不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傅辰,“但别人不会奇怪,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们接下去,要做什么。”

  “切断西北扉卿用来联系李皇和其他部下的线人。”这些人,都是傅辰花了五年时间一点一滴得到的,他刚来到西北的时候没有打草惊蛇,如今却是到了时机了,“一共五十八条暗线,有可能还有一部分漏网之鱼是公子傅没查到的,这些先放着不管,既然得不到消息的,本就是地位不高的,我们现在需要秘密处理掉那一批人,不能给他们互相联系的机会。”

  “那还等这么,我们走!”单于跃跃欲试,他本就是闲不下来的人,特别是能看到戟国倒大霉,他比任何人都愿意,灭族之仇,谁不是戟国导致的,但也是用了他们族人的血肉炼药,用来控制犀雀。

  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似乎永远都胜券在握的模样,却有一天,忽然失控的模样,他就激动的全身颤抖,想浮一大白。

  .

  乌仁图雅等人已经快到京城了,她手中拿着装着蛊虫的瓶子,在马车上缓缓闭着眼,感受着那些五年前种在皇子们体内的蛊虫一部分融化了,那代表着他们之中有几个皇子已完全归心,但还有大部分的蛊虫还十分活跃,虽然没有归顺,当然这是可以预料的,不过也代表着还在受她控制,目前都没有脱离掌控的迹象。

  呼噜噜。

  身边是她和姜舒扬的孩子刚刚满五岁的苏赫巴兽,傅辰看着长大的凶猛小家伙,正在打着小呼噜睡觉,乌仁图雅温柔的摸着孩子的脑袋,只要有你在,娘就是最强的人。

  姜舒扬掀开帘子,将一只鸟笼带了进来,里面全是密鸟,脚上都绑好了竹筒,里面塞着信件。这是薛睿在他们经过的县城,让自己的手下等待在那儿,为他们准备的。一共十一只,除了戟国的大皇子李锦程外,几乎每一个国家皇子都能通知到。

  “准备好了吗?”

  乌仁图雅点了点头,接过了鸟笼。

  她拎着鸟笼,咔嚓一下打开了笼门,密鸟们飞上了天空,看着它们飞走的影子,轻轻说道:“是你们派上用的时候了。”

 

 

第161章 七夕特别篇

  皇上没想到他不过是用了酒, 都还没用上药,宝宣王就真的把小书房当家了, 每天早出晚归, 有时候过了宵禁的时间,还是禁卫军首领鄂洪峰给特意打招呼,让下面的将士把咱们宝宣王给偷偷放进来, 整的和做贼似的,这整个宫里大概也只有宝宣王有这个特权了。要说傅辰自从当上宝宣王那么多年, 也是没闲下来过,但影响力也是与日俱增的, 用肉眼也能看到皇上和他给晋国带来的变化,两人一个下令一个执行,想要离间他们君臣并不容易。无论初衷如何, 宝宣王都是执行的人,自然就受到阻力, 甚至还有落马的官员直指着宝宣王的鼻子破口大骂, “奸宦之辈, 有何资格插手朝堂, 晋朝将亡啊!皇上被一腌渍之人蒙蔽了双眼!天要亡我大晋!”

  哪怕这段话最后被禁止并未流传出去,但那里瞒得过皇上的耳目, 皇上听闻后勃然大怒下居然也没立刻杀了这位官员, 反而供着他,皇上要此人活着,“那么朕会让你亲眼看看, 朕带来的太平盛世!而宝宣王,不比世间任何一个男儿差!”

  此话自然也被载入史册,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对这段永顺年间的繁盛有诸多记载。哪怕在宝宣王之后再也没有一个朝代出过这样一位奇特的太监,他不拘泥于后宫,不贪恋权势,不谄媚主上,不曲意迎逢,他是开启了晋朝迈向资本主义萌芽的关键人物。

  之后的几年,贪官污吏少了,百姓手里有银子了,生活水平上去了,军队强大了,都脱不开宝宣王的一次次改变,哪怕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他都默不作声地熬过来了,直到朝堂都承认了这位这位王爷的地位和能力。

  谁都看得出来,宝宣王的事也许仅此一次,再也出现不了这样的君臣,没有皇帝会放权给后宫的宦官,后宫的宦官也不会如此拒绝权利的诱惑。在一次下朝后,御书房的朝臣讨论中,宝宣王曾当着史官的面开诚布公说过,皇上是个有大胸襟的人,哪怕看法不一,也愿意听取朝臣们的意见,正因为皇上的信任与开明,才敢于做出诸多尝试。

  史官将原话原封不动的放入记载中。

  王德宁回忆着发生的这一切,若皇上是明君,那宝宣王就是千古贤臣,他们君臣也许能被传颂成千古佳话吧。

  不过,也许所有人都没发现,王德宁看来傅哥和皇上不约而同的,连史书都没放过,秀了一把没人察觉到的恩爱。

  王德宁,邵华池改的名,这位就是曾经傅辰曾经照顾过的小太监吉可,当年还是个小萝卜头现在已经成为大内总管的太监之一,他对史官如何记载并不关心,就像傅哥说的,后人如何评价,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只做自己想做的,该做的。

  一想到当时,他脑子里只想到当傅哥说出皇上英明的时候,皇上忽然转过了身,离开了龙椅,摆手阻止他们靠近。

  拱了拱背似乎在颤抖,这不是哭就是笑啊,但皇上怎么哭,这九成九是笑岔气了吧。他想皇上平日那张冷冰冰的脸那时候大概笑得很可怕,可怕到他根本不打算给其他人看到。哪怕后来皇上转回来也掩不住眼底浓浓的笑意,还有看向傅哥那几乎快要融化的温柔。

  不过这两人也和普通人过日子一样,偶尔闹冷战或者热战,冷战大多和感情有关,傅哥几乎全程沉默,热战多和朝堂有关,两人都会参与争辩。这两人性格差太多,有摩擦也并不奇怪,冷战有八成是皇上单方面的,用他家傅哥的话就是,皇上戏多,他需要做的就是配合,不过戏多是什么意思?

  每次冷战,皇上总有千奇百怪的理由把所有错误都放到傅哥头上,然后等着傅哥变着法儿哄回来,以此来证明自己在傅哥心中的地位。

  傅哥大部分时候也会由着他闹,两人你来我往,过去那么多年反而越来越融洽,也许正因为性格的差别他们才能互补吧。私底下这样的相处模式王德宁是满心羡慕,他多希望自己能有这样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疼自己,哪怕话不多,但却是全心全意的。

  不过有时候皇上闹得过了,傅哥也会采取冷处理。

  比如这次的灌酒诱床事件,从皇上的表现来看,肯定失败了。

  皇上已经三天没笑过了,因为傅辰连续三晚没进养心殿了。

  今日刚下了朝堂,皇上就一脸阴沉,所有的太监宫女刻意放低了脚步声,生怕惹到了皇上。

  从半年前开始修建贯穿南北的运河,傅辰常常睡在竣工的地方,最近更是差点要把那儿当家了。皇上也是知道这次宝宣王的名声更是达到空前的程度,但外人不清楚,可他们之间谁不知道,皇上能命都能豁出去,皇位再重要都比不过一个人的分量。

  这次的河工,不但保证工作的百姓每日有工钱,甚至夏日有足够的食物供应,充足的休息,到了现在入冬更是连冬衣都早早备上,自然引得百姓赞不绝口,络绎不绝的人加入到这条运河的修建中,这与曾经历史上的劳民伤财,哀声哉道形成强烈对比,这次是在晋国有能力开凿这条跨时代意义的运河下,才动工的,这也是傅辰刚开始几年并没有提出这个提案的原因,钱财跟不上来,还没完全掌控晋国的前提下,再好的提案也要放到恰当的时间。

  现在运河的建造已进入最重要的戒断,以前至少一天还能碰到一次,现在倒好,他睡下了那人都还不一定能回来,回来了也是直接进的小书房睡觉,醒了再早都没用,傅辰早就出宫了,他眼里到底有没有自己这个皇帝!他知不知道他是朕的男人!

  “目中无人!”奏折看着看着,邵华池忽然一拍桌子,冷怒道。

  这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安静的御书房里,邵华池这样突然的怒火爆发,是很突兀的,所有伺候的人都悄声无息地跪了下来,不知道是奏折什么内容又惹皇上生气了。王德宁挥挥手,让所有宫女太监先下去,宫女太监们如蒙大赦轻轻离开。自己则是低头装作没听到,也只有他知道皇上可不会为了奏折生气,如今的皇上几乎能让任何人为之震慑,比开国皇帝,被盛传为明君晋太祖都威慑力强多了。最近又没什么大事,能这么动怒的必然只有因为傅辰这一个理由:傅哥可从未目中无人过,对皇上您可谓尽心尽力,傅哥说运河要是通了,让您头疼多年的南北运输,经济不协调等问题就能得到解决,这说到底还不是看您为此日夜辗转难眠,才想的解决办法,心疼您吗。若真要说目中无人,那也大约是您惯出来的。

  作为贴身的总管太监,王德宁师承两位脾性迥异的前任总管刘纵、安忠海,一个擅长做事,一个擅长说,所以王德宁耳听八面,八面玲珑,善于揣摩上意。

  正因为揣摩明白了,才会保持沉默。

  那么多年养成的血与泪的教训告诉他,每当皇上和宝宣王闹矛盾的时候,附和、反对、同仇敌忾,无论哪种皇上都会生气。他们两口子的事,谁都别去插手,皇上也不会允许别人插进来。

  “要是再给他个什么地位都要爬到朕头上来了!朕要治他的罪,这次一定要治!”邵华池边狠声道边打开一本奏折,还没看几眼就扔了下去,里面的页面正好是户部尚书弹劾宝宣王克扣户部的银子,这什么鬼东西!自从三天前他在上朝的时候斥责了宝宣王后,这几天弹劾的折子像是雪花片一样,都在流传着宝宣王要被皇上罢黜了,好日子到头了。

  “一群什么玩意儿!”享受着傅辰给你们带来的好处,背地里见到风向不对就开始见风使舵,都不是好东西!特别是户部尚书,他问你们拿钱不是应该的吗,不拿哪来的钱造运河,天上掉下来吗,不就是又从你这儿刮了一大笔,这老头子,抠门的紧,固执的要死!

  气得扔了折子,眉头蹙着,戾气萦绕其上。

  王德宁听到奏折被皇上拍到桌子上,又掉到地上的声音,眼皮微微跳了下,以最轻巧的姿态走了过去,将那奏折捡了起来,里面的内容自然也很规矩地没看,在宫里无论有多大的后台,都要守着规矩,有规矩的人才能走长远,轻轻合上又放在皇上随手可及的地方。

  缓了几口气,邵华池才继续平心静气地翻开奏折。

  过了一会。

  “什么时辰了,还没回来?”皇帝不轻不重地问道。

  “应该也快了。”王德宁望着外头的天色。

  “……”皇帝的脸色更黑。

  “您也知道,傅哥他向来不喜被算计,您这次……”王德宁劝慰着,称呼傅哥,就是以亲友身份来缓解这两人的矛盾,他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就如同当年的傅辰一样。

  皇帝眼珠子一蹬,没什么威慑力,显然也不是真恼了,他当然知道傅辰不喜欢自己对他用手段。

  当一想到傅辰已经很久没碰自己了,外面那群女人又花枝招展,再加上他很清楚傅辰只喜欢女子,和自己在一起青染、薛睿等人哪个不是暗地里在可惜,就连他自己都无力反驳这一点。

  邵华池目光暗淡下去,看着是真的伤了心了。

  王德宁犹豫了一下,“其实没多久前,傅哥有找到奴才。”

  “嗯。”所以呢。

  邵华池回应的很冷淡,一脸我并不想听的模样。

  但王德宁发现皇上已经停下看奏折,显然是准备认真听的,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就知道您会想听的。

  说到这个,傅哥对不住您了,咳,王德宁也有点羞赧,到底他自己还没个伴儿呢,道:“就是问奴才要了避火图,男子间的,还让奴才问太医院要了……”

  顿了顿,似乎是不好意思说下去,一般主子们这些事情,最瞒不了的就是贴身的太监宫女,到底换洗被单都是他们在做。

  邵华池看向他,他才硬着头皮说下去,“能够不伤……的药,是新研制出来的。”

  邵华池缓了一会儿,才猛然明白王德宁话中内涵,脸上浮现两朵红晕,捂着脸目光闪躲着,“咳,你下去,什么骚话儿都敢往外崩出来,平日里真不该让傅辰那么宠着你。”

  “哪能啊,还不是您两位感情甚笃,不然奴才哪能瞎编。”

  这话说的邵华池身心舒畅,虽然依旧冷冷淡淡的,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王德宁说着,就准备退下去。

  “等等。”邵华池又叫住了他,“把小书房的床给朕砸了!”

  砸了,我看你睡哪里去,还不是要乖乖过来。

  “啊?皇上,这恐怕有些不妥……”王德宁委婉的建议。

  “哪里不妥,朕觉得很妥。”邵华池目光回到折子上,提笔书写着,语气镇定。

  他还记得二个月前趁着他们初吻纪念日的日子里,缠着那人多做了几次,这大概是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后,最激烈的一次。有的姿势实在难度太高,他都几乎快倒立了,也幸好他平日练武没落下,不然这样的姿势腰还不断了。再说他也是愿意的,他从没见过傅辰那么激动亢奋的表情,那张没了从容不迫却透着情欲的脸,真真切切地展现着对他渴望,邵华池知道只有那一刻,这个男人是属于自己的。那是傅辰为了一个叫邵华池的男人展现最特别的一面,对皇帝来说是最好的催情药,看到那样的傅辰他生出了死而无憾的感受。

  一天一夜都没下过床,也幸好那日是沐休日。

  只是那之后的小半个月,腰不是自己的,腿不是自己的,嗓子也不是自己的,那地方也有些红肿了,谁叫那人无论是持久力还是形状,都天赋异禀,每天处理完公事后他都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要升天了,累得连吃饭都没胃口。

  不过也是那段时间,几乎每日都能吃到傅辰亲自下厨的吃食,痛并快乐着。

  他也怀疑是不是傅辰真的憋了太多年了,所以一旦开了色戒,就和八百年喂不饱似的,实在不是普通人应付的了。

  要说红肿了,他自然是不愿意让太医来看的,哪怕是梁成文也不行,这是邵华池从小的习惯,因曾经身中剧毒,不愿意裸露身体给任何人看到,就算后来解毒了也没改过习惯,哪怕是沐浴也一直是自己动手的,现在要他脱裤抹药,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傅辰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的,居然要来了专门那方面用的药膏,监督他每日都要用,一开始他当然是拒绝的,但熬不过傅辰的冷脸。

  “陛下,臣为您宽衣。”拿着药膏,傅辰口中保持着君臣之礼,但行为上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看着还在垂死挣扎的皇帝。

  “傅辰,朕是皇帝!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皇帝!”邵华池咬牙切齿,气得连自称都没了,白皙的脸上,狭长的眼中泛着些许红丝。

  “这很明显,陛下。”这世上有哪个人有资格穿上龙袍,除了你以外,但这和我们上药无关。

  “你别以为……我说没事就没事,不需要药膏,谁要你多事啊。”

  “您需要。”

  “你以为自己是谁!”

  “……”傅辰笑了笑。

  邵华池却看明白内涵了,那是在说:你男人。

  “你别过来!傅辰,你别太过分!你这叫以下犯上,这叫无视龙威!”

  开什么玩笑,一码归一码,虽然自己的身体这人早就看遍了,但在这样几颗夜明珠点着的室内,要是被抹药了,自己身上哪个部位不被看清楚?这太过了,他还有羞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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