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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驸马爷(128)

作者:春溪笛晓 时间:2018-10-26 13:41 标签:爽文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十日之后,谢则安带着赵英遗旨抵达京城,求见赵崇昭。
  大半年不见,谢则安看起来成熟了不少,晏宁的去世仿佛已经把最后一丝稚气从他脸上带走了。他朝赵崇昭行了一礼:“陛下。”
  赵崇昭看了谢则安许久,直至左右都忍不住频频望向他,他才抬手免了谢则安的礼。
  赵崇昭说:“谢卿一路上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上任吧。”
  谢则安说:“谢陛下。”
  久别重逢,他们只说了这么三句话。
  太常寺卿由参知政事徐延年兼任,徐延年是个万年小透明,虽然和徐君诚一样姓徐,却不像徐君诚那样有家族在背后支撑。他是寒门出身,一路跌摸滚爬挤进了政事堂,平时却总是处于隐身状态,基本不上线、不发言——连谢则安这样的活泛人,以前都没和徐延年说上过话。当初赵英将徐延年定为顾命大臣之一,许多人都吃惊不已,大部分的心理活动都是:卧槽这谁啊。
  谢则安见完赵崇昭后并未立刻回家,而是去政事堂拜见徐延年、姚鼎言和徐君诚。
  姚鼎言和徐君诚都是他的老师,可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势同水火。姚鼎言要搞的制置三司条例司等于要夺徐君诚的权,徐君诚再怎么大度都不会高兴。再加上前面秦老太师一系遭贬的遭贬,流放的流放,徐君诚不少同门和知交都被波及了,徐君诚对姚鼎言已不复是当初的欣赏与期许。
  徐君诚开始犹豫。
  他在自己是否真的应该继续对姚鼎言的种种行径坐视不管。
  而姚鼎言一点都没变,不管是对自己的新法还是对谢则安的态度都一如往常。
  谢则安见完两位老师,心中微沉。姚鼎言和徐君诚意见相左,将来的反目似乎是注定的,到时他可能连去见他们之中的某一个都得慎之又慎。
  谢则安去拜见徐延年。
  徐延年长得白白胖胖,脾气也像团棉花,怎么揉捏都可以恢复原状,从来不和人生气。见了谢则安,徐延年笑呵呵地招呼:“谢状元回来了?你还没到,我就听不少人说到你了。后生可畏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谢则安说:“徐参政可千万别这么说。”他认真地行了个晚辈的礼,“太常寺的事务我不太熟悉,以后还得徐参政您多指点。”
  徐延年说道:“谈何指点,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七八年前你已经跟着姚参政处理大理寺和刑部刑狱案件,协同徐参政和陛下整改过太医署、弘文馆,这两年来又在地方任职,什么事能难得倒你?”
  谢则安说:“每个职位的只能都是不一样的,做得好这些,不一定做得好太常寺的事。”
  徐延年对谢则安谦逊又恭谨的态度很满意,原以为谢则安少年得志,肯定会是个趾高气昂的家伙,没想到谢则安远比朝中许多人要成熟稳重。
  难怪姚鼎言和徐君诚都对他另眼相看。
  徐延年说:“你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先问问同僚,实在拿不了主意的你再来问我。”
  谢则安再三拜谢,才离开政事堂回家。
  谢府上下都洋溢着喜气。
  一来是谢则安回来了,二来是谢大郎的婚期近了。谢则安原以为自己没法赶回来,如今回京任职,心情也特别高兴。
  这可是谢府这几年来的第一桩喜事,谢则安非常上心,托张大义将金玉楼腾了出来,准备大操大办,好让二娘风风光光地嫁入谢家。
  若是以前谢季禹肯定不会赞同,可今时不同往日。以前谢季禹是不想出头,现在谢季禹却不能不出头,大郎婚事办得大一点儿,也等于是对许多人发出一个讯号。
  潼川谢家要回归了。
  谢则安既忙正事又忙家事,回京小半个月,竟没有与赵崇昭见过几面,更别提与赵崇昭说上话。直至太常寺的交接平稳完成,孟元绍才向赵崇昭提出谢则安应该尽快接手另一个职务:中书舍人。
  赵崇昭听到孟元绍的建议时并不言语,过了两日,他才把谢则安召进宫。
  本应是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如今终于有机会朝夕相对,却谁都没有多说半句话。

  第一三五章
  赵崇昭依然勤勉,忙得仿佛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谢则安就在不远处候着,拿起赵崇昭没来得及批阅的奏折在看。这原是越职了,御书房内却无人开口阻止,大多对这样的状况已经习以为常。
  谢则安看完几份奏折,对百官炫技般的骈体有些莫可奈何。他无奈地揉了揉额角,抬眼一看,却见赵崇昭不太对劲。
  赵崇昭脸有点发红,手撑着额头,眉头紧皱,像在忍着痛楚。赵崇昭处理政务不爱有人打扰,内侍都被打发得老远,竟没人发现他的异状。
  谢则安手微微一顿,站起来喊道:“大德,快叫太医,陛下好像头疼。”
  赵崇昭本来神智已经模糊,听到谢则安的声音后猛地清醒过来。他用力睁大眼,抬头看向谢则安,眼睛带着几分狠戾。他抬起乏力的手握紧身侧的茶杯,重重地往谢则安跟前一砸。
  谢则安退了两步。
  赵崇昭说:“滚!给我滚!我今天不想看到你!”
  谢则安眼睫微垂,毕恭毕敬地说道:“是,陛下。那我叫李学士来接班,明天再过来。”
  赵崇昭试图站起来,结果身体一晃,重心不稳,直直地往旁边栽倒了。
  谢则安吓了一跳,上前探看,发现赵崇昭昏迷了。谢则安没再顾及那么多,弯下腰把赵崇昭抱了起来。他看起来比赵崇昭小一点儿,臂力却不错,抱起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则安将赵崇昭抱到横榻上安置好,转身问张大德:“叫太医了吗?”
  张大德点头:“叫了。”
  谢则安伸手探了探赵崇昭的额头,说道:“这是发烧了,这几天你要好好照看陛下。”
  张大德忧心忡忡:“早上是没事的……”
  谢则安说:“病来如山倒,这东西本来就不讲道理。”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入秋后天气凉得快,早上又下了场雨,陛下的衣服可能被雨打湿了。陛下他自觉身强体壮,对这些事都不太走心,你得多劝着点。”
  张大德听着谢则安的殷殷嘱托,蓦然想起了这些时日谢则安和赵崇昭之间的疏离。不知为什么,张大德忽然鼻头一酸。他说道:“三郎你放心,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出现。”
  等听完了太医的诊断,谢则安才离开御书房。
  赵崇昭昏迷了一个时辰才醒过来。
  他睁开眼环顾一周,没有瞧见谢则安的身影,又重新闭上了眼。
  赵崇昭暗恨自己的没出息。
  明明两个人已经狠狠闹翻了,听到谢则安那淡薄到无所谓的语气,心脏还是疼得厉害。这根本不是他的三郎,有什么好期盼、有什么好气怒的,这根本不是三郎……
  赵崇昭练武多年,病好得也快,当晚烧就退了,第二天又恢复了一向的生龙活虎。这么一场来去匆匆的病,把他们之间那种怪异的气氛斩得一干二净。
  谁都没再避开谁,可惜即使面对面地开口,也只剩下公事公办的交谈。
  谢则安最近在准备秋祭,眼看事情已经快要告一段落,他终于清闲下来。难得有了空闲,谢则安反倒有点不自在。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有人来报说端王世子不见了。
  赵英临去前以“怕赵崇昭孤单”为由,把诸王世子都给留在京城“陪伴”赵崇昭。端王世子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和传言中的好丈夫好父亲不同,端王对自己的王妃和世子并没有多深的感情,至少端王在他面前极少提起这么两个人。
  听到端王世子失踪的消息,谢则安皱起眉头。
  谢大郎马上要成亲了,谢则安不想谢大郎分心。幸好戴石已经回来了,谢则安找来戴石:“怎么回事?”
  戴石如实回禀。
  端王世子今年十岁,有一定的行动力。他其实是在五天前失踪的,可他平时没少溜出去玩,伺候的人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次端王世子一去不回,竟是再也找不着了。瞒了两天之后,行馆那边的人再也顶不住压力,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谢则安皱紧眉头,说道:“到底是皇叔的儿子,你派人帮忙找找。”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取只飞奴来,我给皇叔写封信。”
  戴石领命而去。
  谢则安的动作并未刻意隐瞒,赵崇昭当晚就知道谢则安做了什么。虽然早知谢则安和端王感情极好,看到谢则安倾所有力量去帮端王找人,赵崇昭还是特别不喜。
  第二天谢则安起草诏书时,赵崇昭让他反反复复改了十几次。
  谢则安写得有点手软。
  赵崇昭拿着最后的成果不咸不淡地说:“谢卿不是姚参政和徐参政的得意门生吗?连诏书都写不好。”
  谢则安要是还看不出赵崇昭在找茬,那还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他说道:“好竹还会出歹笋,何况只是老师与学生。”
  赵崇昭见谢则安握笔的手有些不稳,好像在微微抖动,腕侧也被磨红了,还是心软下来。他说道:“那就这样吧,你回去再好好练练。”
  谢则安说:“谢陛下指点。”
  赵崇昭听谢则安来了这么一句,怒极反笑:“行,你这声谢我收下了,以后我会多指点你的。”
  谢则安对赵崇昭的息怒无常早就习惯了,也不反驳。不过是多写几遍罢了,根本不是多为难的事,赵崇昭要是觉得这样能消气,那他会好好配合的。
  谢则安还真回去苦练“诏书体”,从字体到文体都来来回回地练习,诏书写得越来越无可挑剔。
  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段时间,难得的平静被一个消息打破了:端王回京了。
  端王回京的理由是现成的,他儿子丢了,心里能不急吗?能坐得住吗?当然,那并不是他亲儿子,端王心里一点都不着急。
  端王抵达京城后先去见赵崇昭。
  看见端王一脸沉郁,赵崇昭也放下了心中的猜疑。他说道:“皇叔莫要忧心,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一定会尽快把堂弟找回来的。”
  端王叹息着说:“陛下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心里还是记挂着,总想自己回来找找看。”
  人家儿子在京城失踪,赵崇昭自然不好撵人,只好答应让端王暂留京城。
  端王一出宫,便去了谢府。
  谢则安这几日已经有些眉目,见端王到了,引他入内,说道:“我的人有见过他的,不过是四个月前的事了。当时他向驿站买了张北上的简要地图,好像看得挺认真的。”他顿了顿,“三天前,有人在北边一家旅舍里发现一张拿来包过油饼的地图。我们的地图上是有编号的,那张地图正是当初你儿子买的那张。”
  端王皱起眉头。
  虽说他对这个便宜儿子没什么感觉,可这儿子到底是记在他名下的,要是就这么不管不顾好像说不过去。他说道:“你的意思是他是自己走的,而且四个月前就有预谋?”
  谢则安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全是这样。”他摊开地图,圈出那个旅舍所在的地方,“到了这个旅舍,地图其实还是有点用的。可他却在那里把地图丢了,这说明到了这里可能有人在接应他。他大概很高兴可以远离这一切,所以把地图直接扔了。”
  端王对“儿子”的去向不太关心,对谢则安的情报网很感兴趣:“你们这些事做得太细了吧?”
  谢则安说:“要是不做细,怎么能派得上用场。”
  端王说:“也是,要是没有你培养出来的这种人,西夏那边不一定能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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