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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50)

作者: 时间:2018-10-04 13:14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一只手拦住孟长亭,轻笑响起。陆迁看向月息:“我乐意。”
  三个字,彻底把月息砸得没了脾气。
  “既然齐云对我苍炎俊杰无意,那就不必多言。贺礼已经送到,路途遥远,明日诸位还是早些上路为好。”
  齐云一个同来的武将有些看不下去,这个苍炎新帝是不是太狂了点。“苍炎帝不觉得自己过分了!”
  只是个刚登基的毛头小子罢了,见他们来朝贺就真以为苍炎比齐云强多少么。就算苍炎有最强的供奉,那也只有一人,真打起来,谁也讨不了好。
  石岭要拦没拦住,顿觉不妙。他能看出来,苍炎新帝敢这么说,绝对是知道了什么。如此危难关头,宁愿谁都不得罪,也不可树立一个新的敌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孟长亭挑眉:“看来这位还不知道啊……”
  石岭哪敢让他说完。赶紧截住话头:“是我们的人冲撞了陛下。本王代为恕罪。”这里可还有西澜的人在,若是西澜看他们齐云现在遭逢大劫,也想分一杯羹。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孟长亭笑看石岭一眼,没有再说。从这一点来看,这齐云果然重文轻武得都傻了。怎么不想想,如果能说动西澜去攻打蜀昭的后方,那齐云之困不久能缓解了?
  如此便罢,让他们苍炎出兵当然可以,可这仗打完,齐云还是不是现在的齐云,他孟长亭可不保证。
  “摄政王言重了。不过此宴是为诸位接风洗尘,还是末谈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为好。若是留连我流炎城的景色,也不妨多留几日。”
  石岭松口气,如此看来,倒是还留有余地。
  酒宴过后,众人纷纷散去。就在此时,沈逸兴却又返了回来。
  早有预料的孟长亭靠在陆迁身上,手里还拿着串葡萄,怎么也看不出帝王的样子,反而像是权贵家的纨绔子弟。
  “陛下能得如此良人相助,真是好福气。”
  游云殿中的残羹剩饭早就已经被宫人撤去,只留空荡荡的桌案摆放其中。沈逸兴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就这么直接坐在案上。
  “呵,都说西澜的三皇子君子如玉,怎么如今看起来倒像是市井之人?”孟长亭打趣地看向沈逸兴。从见识到陆迁的能力开始,这个人的态度就变了。在宴上更是向他示意有话要说。说实话,他对这个人比对那个石岭要感兴趣的多。
  “苍炎帝说笑了。本也就是市井之人,什么君子如玉不过是恭奉之人的说辞,当不得真。”沈逸兴笑笑,似乎真的露出了本性一般,满身无害的气息。
  孟长亭要能信了他就见鬼了。“行了,扯皮的话勿要多言。殿下还是直奔主题为好。”
  “行,那本殿下就不打扰苍炎的时间了。”沈逸兴起身,躬身说:“还敢问陛下身边的那位将军,可是仙长?”
  孟长亭敛去神色,“哦?殿下怎么会有此种错觉。”
  “沈某绝不会看错。这位大人的身法,要比我西澜供奉的还要精妙许多。”而且那些虫将的速度,与供奉相比不遑多让。能轻易看破他们的行动轨迹,一招制敌,怎么可能不是仙长。
  更何况此人知道那些虫将的弱点。就算是普通的供奉家族,估计也是做不到的。
  “是个聪明人。”陆迁也有些欣赏这个人了。他其实并未可以掩盖自己,可惜一贯的思维定势让他的身份至今还捂得好好的。有时候也是无奈。
  既然被认出来了,孟长亭也没打算继续藏着掖着。“你知道陆迁是仙长,打算如何?”总不可能是蠢到以为掌握了把柄吧。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沈逸兴忽然跪地,求到:“不知仙长大人有无治愈我皇兄的办法。”
  “沈逸辰?难道不只是肺痨么?”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沈逸兴苦笑:“苍炎帝果然察觉到了。”
  他真的没想到,这个男人能洞察到如此地步。刚见时他竟然把这个家伙当作未见世面的小子,看来可笑的是他才对。“不错。我的皇兄并非是肺痨,而是一种毒。”
  他的皇兄自小聪颖,即使在母妃去世以后也没让他吃多少苦。可惜有人要置他们于死地,趁着一次机会,皇兄把他送出皇宫,寄养在一户农人家里,在手刃仇人,一切安定之后才将他接了回去。
  若没有皇兄,他估计早就死了。可不知什么时候起,皇兄开始咳嗽。一开始只是很轻微,他们一直以为是感染了风寒,并没多么放在心上。直到皇兄的咳嗽延续了半年后,不但没好,还愈演愈烈,最后竟然有血咳出。
  为了不让朝中的政敌察觉,皇兄不得不服用莲祁抑制症状。可到底治标不治本,每到深夜,没了药物压制,皇兄的症状都会更严重。看着皇兄一天天消瘦,他怎能不急。
  若不是有那个人陪在身边,谁能知道皇兄到底撑不撑得下去。
  “怎么,你竟然觉得你们西澜的供奉也不可靠么?”否则怎么会求到他这里。
  “哼,就那些眼高手低的家伙?”沈逸兴冷笑。“恐怕我皇兄的毒就是拜他们所赐。找他们无异于自寻死路。”
  孟长亭抓过陆迁的手玩着,捏捏指头,扣扣手掌好不惬意。“我这里可不是善堂。你怎么肯定我会帮你?”就算是善堂,不也要赚个名声么?
  “自然不会让苍炎帝吃亏。”沈逸兴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苍炎帝可知我西澜因何闻名?”
  “自是商贸。”这可难不倒孟长亭。西澜临海,商路四通八达。国内商族繁盛,不仅贯通内陆,连海外岛屿也联系紧密。这也导致西澜十分富有,几乎凡俗界有的东西都能从那里找到。
  “苍炎帝既然清楚,那么我也明说了。如果陆大人能治好我皇兄的病症,那么我承诺,我能掌握的商路,分陛下一半。如何?”
  “原来三殿下把我当傻子耍。”孟长亭面含嘲意。“从这里我一点都得不到好处啊。”倒是聪明,只说他掌握的商路,那还不是凭他一句话?
  沈逸兴咬牙,“我自不会哄骗陛下。”心里却暗自腹诽,一个刚二十岁的小子这么聪明做什么。
  “立誓吧。”陆迁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张纸来,放到孟长亭身前。“此为录誓贴,写上誓言内容,将指尖血滴到纸上,所立誓言就能被天道知晓。如有违背,必遭天谴。”
  孟长亭眼睛一亮,“好东西。”说罢阴恻恻地看向沈逸兴。“来吧,三殿下~”
  沈逸兴额头冷汗都下来了。只好收拾起心里的小九九,在陆迁的冷眼下写上自己的承诺:“……若陆迁能治愈皇兄之疾,沈逸兴将自己目前掌握的商路分一半给苍炎……”
  写完后,他将自己的指尖血滴了上去。
  孟长亭也要如此,手却被抓住了。陆迁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在纸上。
  “喂!”孟长亭皱眉。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影响到陆迁。
  “无碍。”陆迁拍拍孟长亭的脑袋。他刚才已经算过,那种毒并非无解。“我自不是莽撞之人。长亭莫要担心。”
  沈逸兴倒是惊喜立誓之人是陆迁。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苍炎违背诺言了。
  在誓言成立的一刻,他感觉到心中多了什么东西。这让他真正相信陆迁所说。
  “既然如此,一月之后,我将带皇兄来此,还望二位守诺。”说完这句,沈逸兴才告辞离去。
  “哈~困了。”孟长亭砸在陆迁的身上,伸了个懒腰,“总算完了。估计明天来的就是齐云了。还有的忙啊~”
  陆迁把人抱起来,直接回到了长春殿。
  “困了就先睡吧。不用想太多,还有我。”陆迁打了水,给孟长亭洗脸泡脚,最后搂着已经迷糊的一团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齐云的石岭和月息就前来求见孟长亭。两人的面色都不好看,可见齐云的状况的确不好。
  月息似乎相通了什么,开门见山的说到:“请苍炎出兵助我齐云退敌!”
  孟长亭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掠过月息看向石岭。这位要是还搞不清状况,那就算了。借兵是一句话的事?难道他吃饱了撑的那苍炎士兵的性命去给他国保卫国土么。这姑娘绝对是皇城待多了,天真。
  石岭自然知道孟长亭等的是什么,纵使心痛,却还是说到:“如果苍炎此次借兵解我齐云之围,齐云……齐云将洛河山以西的地方,划给苍炎。”
  月息瞪大眼睛,这个事情她怎么不知道。“摄政王!这怎么可以。那是我们齐云的国土啊。”
  石岭暗自叹息,公主还是太年轻了。
  孟长亭嘴角抽搐,好么,搞得他像个恶人似的。“月息公主,现在的情况你是不是还未搞清楚?”点点手前的地图,“你们除了国都,现在还有国土么?”
  就像他和陆迁说的那样,齐云整体重文轻武,地域见的联系还不紧密,遇到这种疾攻的情况,根本来不及反应调度。
  “不可能!我们还有供奉啊。”就算是丢失城池,怎么可能丢掉这么多。
  “公主,你还不明白?我们有供奉,蜀昭也有。而蜀昭的虫将,要比常人胜出太多。除非仙家出手,普通的军队根本拦不住。可仙家根本没有空暇帮助他们,甚至在那些虫将的围攻下,自身难保。”
  这个苍炎的新帝,到底怎么知道的消息。
  “怎……怎么会?”月息彻底愣了。
  孟长亭两手分别搭在扶手上,看着屋内的两人:“朕也不与二位多言,只一句。苍炎将蜀昭赶出齐云后,齐云,不可能还是现在的齐云。”他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石岭放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脑子里一团乱麻。若是答应,齐云将会成为苍炎的属地,若是不答应,就是灭国之祸。如何抉择……
  “如果摄政王做不了主,我们就此作罢。”孟长亭可不着急。陆迁已经告诉他破解虫将的方法,唇亡齿寒的顾虑在他这里并不存在。他要做的,只是为苍炎争取更大的利益。
  “不……我同意。”只是一瞬间,石岭的声音就已经哑得不成样子。甚至他都有些恍惚,那真的是他的声音?
  “好。”孟长亭拿出录誓贴。“如此,便定下契约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不配合,嘤嘤嘤~
  哼唧,日7000,不日万了,生气
  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起来。


第79章 休沐
  石岭第一次感觉到, 一根笔能沉重到如此地步,让他拿惯武器的手都有点颤抖。从此以后, 他就是齐云的叛徒了吧……一个卖国之人。
  颤抖着写下承诺, 石岭的眼睛泛红, 似有水光氤氲其中。
  孟长亭也不摧,就在桌后静静地等着, 算是给这个摄政王一份无声的尊重。
  在两人的血滴落纸页的那一刻,一道绿光隐隐闪过。天边闷雷炸响, 像是在回应什么。
  孟长亭收回那张录誓贴,看向苍老许多的石岭:“那么以后就要多多劳烦石将军了。”既然齐云不复,那摄政王的官职自然也不存在。
  “……微臣……谢陛下。”一滴泪从石岭的眼角滑落,亲手把护了半辈子的国家拱手让人, 到底是何感觉, 石岭至今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心中一时有些空荡,似是忽然没了着落一般。
  月息觉得自己还是在梦里。
  他们难道不是来送贺礼的么?怎么只是几天的时间,她的国家就没了。明明她离开的时候, 一切还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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