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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门前(7)

作者:佴一 时间:2020-12-24 10:35 标签:HE  情投意合  民国旧影  

  娄怀玉笑了一会儿,终于拿了根树枝过去,也在时季昌的雪人面前蹲下。
  时季昌以为他是想妙手回春一下,因此还往边上让了让。
  娄怀玉拿着树枝划拉雪人的肚子,从上往下的画着什么。
  看了少时,快结束时,时季昌才看出,娄怀玉是在写他的名字,但娄怀玉只写出了具体轮廓,而笔画都是乱的。
  “我记地对吗?”娄怀玉扭头开心地问,“早上看见的,是你的名字吧?”
  时季昌没有指出娄怀玉的错误。
  他点点头,也过去在娄怀玉的雪人前蹲下来。
  两个雪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不远不近地立在树下,看起来还真像是他们两个。
  娄怀玉看出了他想做什么,递树枝过去:“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吗?”
  时季昌说不知道,也没要娄怀玉的树枝。
  他解开马褂的第一颗扣子,不知从哪里掏了一块长长厚厚的小铁条出来,而后又不知道按了哪里,从那铁条的中央弹出一截闪着银光的刀尖。
  刀弹出来的时候,娄怀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想到,这大概就是那天他用来抵着自己脖子的东西了。
  “这是什么?”娄怀玉问他。
  时季昌将东西拿在手里把玩,很少有的,娄怀玉看见他笑了笑,说:“一个礼物。”
  小刀自然是要比树枝好用很多的,时季昌很轻松地在雪上画下一道,征求娄怀玉的同意:“我给你安三个字,好吗?”
  娄怀玉是并不懂的,前半生也没什么机会看自己的名字以文字的形式出现,因此娄怀玉说好,听时季昌边划边写道:“离娄之明,被褐怀玉。”
  娄怀玉懵懵懂懂地暗暗心里跟着念了一遍,问他:“是什么意思呢?”
  “夸你又好看又有才华。”时季昌没看他,娴熟有力地刻出三个字,嘴里这样说。
  娄怀玉人愣了愣,时季昌已经写完,将他的小刀递到眼前来:“看清了吗?写写看。”
  娄怀玉犹豫地接过来,刀柄还有些余热。
  他蹲过去一些,学着时季昌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地画。但很快,他的手背便被时季昌握住了。
  时季昌终于指出:“写字不单单要写得像,还要注意笔画顺序。”
  娄怀玉露出疑惑懵懂的表情。
  他觉得今天的时季昌很不一样,好像变得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轻松,会和他堆雪人,会露出窘迫的表情,会忽然教他写名字,居然说他这样的人有才华,也会笑,终于像娄怀玉认识的所有正常人类。
  就好像现在,他和娄怀玉对视一阵便露出一点不明显的笑意,耐心解释:“笔画顺序就是先写一点还是先写一横,先画这里,还是先画那里。”
  一边说着,时季昌已经握着娄怀玉的手重新靠上去,将娄字摹了一遍。
  “会了吗?”时季昌问。
  时季昌的肤色要比娄怀玉地深,手心很烫,有薄茧粗糙的触感。
  娄怀玉没能集中精力,因此顿了一下,老实道:“…不会。”
  好在时季昌没有埋怨他笨,也没有松开他的手。
  他带着娄怀玉写了一遍又一遍。
  娄怀玉的手背写的渐渐暖了,接着好像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也都暖起来。
  他用余光偷偷地看,时季昌眼窝很深,鼻梁高挺,认认真真地垂着头,好像教娄怀玉学会名字怎么写是件多么重要严肃的事。
  忽然,这张脸转过来,被雪反射的白光映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学会了吗?”时季昌又问。
  娄怀玉有一瞬间的失语,时季昌便用鼻腔嗯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数落他:“你刚刚是不是没听?”
  时季昌说完便笑起来,是露出牙齿的那种笑。
  娄怀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语气不是时季昌平日里会用的,是在学他。
  娄怀玉也跟着笑了,并挽回:“我学会了的。”
  时季昌让他写写看,娄怀玉便认认真真地写了一遍。
  点撇横,竖捺勾。
  离娄之明,被褐怀玉。
  他得意地想邀功,仰着脸看时季昌,但话未出口,院门忽然被敲响了。
  “小玉。”是山口的声音,他拍完门还尝试着往里推,让娄怀玉心跳都停了一瞬,“怎么大白天的还关门?”


第08章
  娄怀玉的呼吸和心跳都有一瞬间地停顿,紧接着又变得急促。
  时季昌的反应速度要比他快的多,他眼疾手快地夺过娄怀玉手里的小刀,用气音说了句“回答”,然后快速而轻巧地走进屋内。
  娄怀玉平复着呼吸,用尽量自然冷静的声音回答:“来了来了。”
  然后假意小跑过去,开了门。
  山口先生穿着很中国式的冬装站在门口。
  眼神透过厚厚的镜片往里望了望,再次问娄怀玉:“怎么大白天的还关门。”
  娄怀玉心跳地很快,从方才就思考地千万条理由中寻了最合理的一条,告诉山口:“刚刚在堆雪人,开着门风很大。”
  不过刚说出口,娄怀玉便后悔了,因为这让本来径直往房内走的山口停了下来,看到了院子里堆的两个风格迥异的雪人。
  山口变换路径,朝雪人走过去,在他没看到的娄怀玉慌乱紧张的眼神中,在距离几步的地方停下。
  时季昌堆的那只雪人身体上还写着时季昌三个字,但由于是刻的,在雪白的地面上很不明显。
  娄怀玉几乎是屏住呼吸的。
  在山口凝视着雪人的几秒钟里已经想了十几种狡辩的话术,以及狡辩后无法而痛苦死去的方式。
  他想起时季昌来的第一天身上的伤,就感觉双腿都有些发软。
  好在,山口很快转过来,从脸上的表情看,并没有看出什么,也接受了他关门的理由。
  “我来晚了。”山口可惜地说,他垂着眼睛,看见了娄怀玉暴露在空气中的手,便伸过去将它牵了起来,“早点过来还能和你一起堆。”
  娄怀玉被时季昌握暖的手因为变故已经飞快变得冰凉,甚至手心还出了些冷汗。
  还好山口以为这是雪水,还搓了搓:“一个人干什么堆两个雪人,别把手冻坏了。”
  娄怀玉心虚道:“一开始也只想堆一个的,雪太多了。”
  山口便笑了笑,不再纠结于两个雪人,带着娄怀玉进了屋。
  带上房间的门之前,娄怀玉远远地看了两个雪人一眼,而后隐匿在关门声中间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从直面死亡的惊恐里走出来,终于来到熟悉的地带,也找回了熟悉的状态。
  山口在凳子上坐下,他便走过去直接坐在了对方的腿上,伸手去搂他的脖颈。
  “原来山口先生还会堆雪人?”娄怀玉阴阳怪气地娇嗔,“也没和我堆过,怕是和什么兰儿绿儿的堆了吧?”
  山口先生闻言果然笑了,手圈在娄怀玉的腰上很珍惜似的搂住了他。
  山口笑着调侃了几句娄怀玉最近像个小醋坛子,明确表示还是最喜欢他,回来了第一个见他。
  又好像真的把娄怀玉当成什么妻子,询问他伤口的情况,与他详细地解释了这几天都去哪里哪里开了什么会议。
  娄怀玉内心没什么起伏,但表面努着嘴巴不大高兴地应:“哦。”
  山口便伸了手去捏他的脸,将娄怀玉满是怨气的表情抬起来,与自己对视。
  为了演技的流畅自然,娄怀玉迅速把眼睛瞥开了,一副委屈的模样,所以山口的吻落在他颊边时,娄怀玉是真的吓了一跳。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了僵,忍不住抬头,就对上了山口很复杂的眼神。
  娄怀玉是三年前随着戏班子进城,在一次表演后,被山口买下带回来的。
  他看着娄怀玉的样子是很痴迷,但一开始,会在除了唱戏以外,勒令娄怀玉不要说话和出声,要他打扮成女人的模样,以前和娄怀玉有肢体接触的话,也难免会僵硬。
  娄怀玉一直以为山口更像把自己当成一个可供观赏的宠物,但是触感令人不喜,偶尔接触已经是熟悉之后能忍受的最大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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