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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长相守(46)

作者:tangstory 时间:2020-06-09 09:55 标签:虐文  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再没人戳着秦敬的头骂他缺心眼认死理,人这东西到底还是本性难移--沈凉生如此缺乏温情地对待他,他却愣没感觉出对方有太大的不是。
    一来秦敬本就以为男人和男人做这事儿,下头那个肯定要痛得死去活来--后头那么小一个眼儿,硬塞根不合尺寸的东西进去,不痛才是见了鬼了。
    二来他也的确不是真傻,虽说不晓得自己究竟是哪里入了沈凉生的眼,但也多少晓得对方其实并不像前段日子表现出来的那样喜欢自己。只是明白归明白,却管不住自己仍然真心陷了进去。
    所以痛便熬着吧,活受罪也是自个儿乐意--谁让你非要喜欢上人家?
    然而活该归活该,到底还是不免觉得有点难过。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难过,而是闷闷地,像十五岁那年他一手喂大的阿毛跟别的猫跑了,小秦嫂闷闷地想,他对它那么好,怎么说跑就跑了呢?
    由此可见快十年过去,秦敬这人仍旧没一点长进。
    依然死心眼地,多少期望着自己付出的感情能够被对方珍惜。
    不知统共挨了多久,秦敬迷糊觉出身后那物终于打住,慢慢抽了出去。身上蓦然一轻,压着自己的人就这么离开了。
    小会客室里有扇侧门通着主卧,沈凉生赤身裸体地穿过那道门,摸黑经过卧房,进到浴室里,开了灯,又开了热水龙头。
    他站在洗漱台边,于水声中望着镜子里头自己的脸,望了一会儿,抬手抽了条毛巾,放在水龙头下面,感觉到热得烫手的水浸湿毛巾,顺着手背淌了下去。
    秦敬静静躺在黑暗中,依然维持着俯趴的姿势。手动了动,仍箍在衬衫打出的死结里头,一时半会儿也挣不开。动作大了,便带得股间锐痛,像有把小刀子抵着那处,自己一动,就吞进一寸刀尖。
    于是他不再动了。无声无息地趴着,似是成了这屋子里的一件摆设家具。没有呼吸,也无法言语。
    沈凉生拿着毛巾走回来,跪在地毯上,借着壁炉火光,为他擦干净股间血渍--倒是与方才迥然不同,小心翼翼地,像在擦着什么价值连城的脆弱古董,磕碰到一点都是罪过。
    “沈凉生,先把衬衣解开行不行?扳得肩膀痛。”
    尽管心里有些不能明言的难过,秦敬这话说得却也没什么怨气。反是沈凉生听他好言好语地跟自己打着商量,握着毛巾的手僵了僵,随手把染血的毛巾扔到一边,默默为他解开了衬衫打出的死结,又帮他脱了皱皱巴巴缩在脚踝处的裤子,方低声道了句:“再等我会儿。”
    方才沈凉生已往身上套了件浴袍,言罢便从客室正门走了出去,唤了个下人去西药房买药。
    他特挑了个嘴最严实的--是个白俄女人,布尔什维克革命后忠心耿耿地跟着主子流亡到了中国,住了十几年,会的中国话仍然有限,惯常只和沈凉生讲英文,听到他要买的药用途尴尬也只板着脸道:“好的,先生。”
    “等下,”沈凉生叫住她,又吩咐了句,“先去找条羊绒毯子出来。”
    实际秦敬并不觉得冷。沈凉生把羊绒毯子严严实实地盖在他身上,只露出个头,捂得他有些闷热,便挣了挣,想把毯子弄下来点。
    沈凉生却以为他到底是怪自己这么对他,只是现下才发作,顿了顿,也没说什么,重站起身,走到客室咖啡桌边点了支烟,又走回来,在秦敬身边躺下,默默抽着烟,烟灰积得长了,无声地掉在浴袍上。
    秦敬俯趴着侧过头,正望见沈凉生的侧脸。看他微蹙着眉,显得有些郁郁不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句:“怎么了?”
    沈凉生没想到秦敬会先说话,闻言也侧过头看他,意外地发现对方面上并无什么不悦的神气,只是眼眶微微发红,不知是方才哭过,还是炉火微光下的错觉。
    “没事……疼哭了?”
    “没有啊。”秦敬诧异地眨了眨眼,下瞬便见沈凉生突然吻上来。
    眼镜早在先前折腾时就不知掉哪儿去了,沈凉生直接吻上他的眼,轻轻地啄吻着,低声保证道:“别哭……下回一定不这么着了。”
    “我真没哭……”秦敬下意地闭上眼,放松身体任他吻着,觉得那一点闷闷的难过全然消融在这样的吻里,不由小声说了句真心话,“就是有点想我妈。”
    话说出口,两人都是一愣。秦敬是因为觉得这般光景下想起自己的娘实在不像话,心里头惭愧得很。沈凉生却是因为太善于揣摩人心,秦敬自己都没想明白的弯弯绕绕,他反替他想得通透--这人想必是觉得委屈了,跟个小孩儿似的,委屈了就想妈妈,真是……
    真是如何呢?沈凉生突地意识到,这人其实是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孤零零一个人过日子的。
    烟卷烧至尽头,灼痛沈凉生的手。他回身把烟头扔进壁炉里,静了几秒钟,又再凑近一些,胳膊伸过去,环过秦敬的肩,轻声讲了句:“我妈也早不在了。”
    “……嗯。”秦敬勉强侧过身,亦伸臂抱住他,恍惚觉得此刻两人间竟有些懵懂着的,相依为命的味道,身后痛楚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沈凉生……”抱了一会儿,秦敬回过神,又觉出一点不对来,有点尴尬地小声道,“你……”
    “嗯?”
    “……你这精神头还真好。”
    沈凉生愣了愣,方才晓得秦敬是指自己下头还硬着--其实他刚刚本就半途而废,并未做到最后,现下抱着对方,浴袍衣襟散开来,阳物抵着柔软的羊绒织物,身上又被炉火烤得暖意融融,不免勾起些未曾发泄出的情欲,可也不是当真还想做些什么。
    “……”沈凉生不答话,秦敬却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后面那处虽说穴口生痛,里头倒没什么粘腻的感觉,想是对方刚才根本没泄出来,顿了顿,试探地问了句,“刚才你……没那什么?”
    “哪什么?”沈凉生见他问得含糊,故意逗他说清楚。
    “算了,当我没问。”
    “是没那什么,怕你受不了,”沈凉生却顺水推舟地卖了个好,“不是心疼你。”
    “……还真没觉出来。”
    “等下回吧,准定让你觉出来……”沈凉生凑前吻住秦敬的唇,在吻与吻的间歇说着缠绵的情话,“觉出不光前头舒服,后头也……”
    “得了吧,”秦敬听他越说越离谱,连手都从毯子缝里潜进来,来回轻抚着自己的臀,赶紧打断话头,把他的手从毯子里拽出来,“别乱动。”
    “今晚上别走了,你这样也走不了,”沈凉生却又突地正经起来,反握住他的手,“一会儿给你上点药,明早挂电话去学校请几天假,就住我这儿养养吧。”
    “还请几天假?不用吧。”
    “你觉得你能站着上完一节课么?”
    “……”秦敬方后知后觉地琢磨出事态的严重性,这下倒真有点生气了,把沈凉生推了开来,正色道,“学生的课不能耽误,也不能老叫人代课,我后天就去学校,你下次……”顿了顿才补道,“你下次想做就拣周六吧,也不耽误事儿。”
    秦敬面色虽有些不愉,沈凉生听到他找补的那句话,却觉得他是真心喜欢着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肯这样说。心中不由觉得满足,可又满足得诧异。
    “……嗯,下回一定不这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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