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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老攻(23)

作者:梨子甜甜 时间:2019-10-24 10:59 标签:种田文 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市井生活

  顾仁怀的眼光一向都很独到,一句话就可以基本确定一个人今后的命运。
  王林杰倒也没有失落,“梧桐县本就是一个落魄小镇,恩师失望也是在所难免。”
  “倒是初时回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那位学子有点意思,我看不透他。”
  顾仁怀沉吟了一会儿,初时他也以为江景元跟别的学子一样,想着巴结王林杰,但是后来看到江景元对这是并不热衷,倒是跟一个衣着破烂的学子聊的起劲。
  后来他的书童落水,他又奋不顾身去的救,他都是看在眼中,越是看下去,他就越看不懂这名学子。
  说他淡漠名利,不像不像,说他追逐名利,不像,不像。
  “哦,难得遇上一个恩师感兴趣的人,何不如在大同多待些时日。”王林杰看顾仁怀有感兴趣的人,趁机想多留些日子。
  “也好。”顾仁怀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接下来几日江景元和徐水舟都在忙着筹备书坊开张的时,多亏了有徐水舟的帮忙江景元才能这样快的把书坊开起来。
  没办法谁叫他江景元不通人情世故,让他招人,他都不知道去哪儿招,还是徐水舟一把接过,在村中招了几个识字的人。
  其中就有江景元的表姐陈红梅,还是陈钰泓推荐的。
  陈钰泓经过江景元一手操作,成功进入梧桐县县衙做上了主簿的位置,这也给江景元大开了不少方便之门,最起码以后自己的书坊可没有人敢招惹。
  这一忙就忙到了清明这一日。
  江景元和徐水舟都在筹备去扫墓之事,在县城里买了些香烛纸钱,又备了一些糕点水果,素酒,两人的心情看上去都挺肃然。
  江父去世的时候,贺雨竹在江父的坟旁边也立了一个衣冠冢,每年的忌日和清明都会来祭拜。
  江景元带着陈秀秀,徐水舟带着贺雨竹,两人自个在到自己的父亲坟前祭拜。
  江景元一言不发的摆上水果糕点,又点燃香烛,手中拿着一踏纸钱,一张接一张的烧着,沉默着不说话。
  倒是陈秀秀在江父的坟前唠唠叨叨好一阵子,最后徐水舟和贺雨竹都完事了,她还没有说完。
  “景元你带着水舟他们先回去,娘跟你爹,还有好些话要说。”陈秀秀挥了挥手,让他们不必管她。
  江景元想了想还是带着徐水舟和贺雨竹离开了。
  陈秀秀等江景元走后,这才从坟后的草堆里从新拿出一套香烛纸钱,在江父的坟旁的空地上,单独开始摆了起来。
  这次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烧着纸钱,但是脸上早就已经泪流满面,等纸钱烧完了,她还静静的坐在地上,很久过去后,她才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开始往家的方向走。
  江景元在家一直担心着陈秀秀,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他的心才放心,看到陈秀秀红肿的眼眶也没有多问,还以为是陈秀秀不愿意在自己的面前掉泪,所以才把自己给支走的。
  清明节一整天,家里的气息都很低沉,江景元的内心同样也不好受,他也想给“江景元”点上一炷香,可他怕陈秀秀察觉,所以在江父坟前他一言不发,纸钱买的也是双份的。
  ——————
  清明节过后江景元和徐水舟筹备开店的事情,全部都已经筹备完,他们想到之前说过要邀请谭靖远来参加开业的,准备去谭家村邀请他,顺便问问他的书稿写的怎样了。
  谭家村不似别的村子挨着梧桐县近,在一个小镇的偏远处,两人只好借了一辆牛车赶去。
  看到牛车的时候,江景元脸色一白,想到之前坐的时候,吐得昏天黑的狼狈样,他莫名的有些抗拒,但不坐又不行。
  一路上徐水舟的的驾驶得很平缓,倒是让江景元好过不少,行驶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赶到丰收镇,向人打听了一下谭家村的位置,就直奔谭家村而去。
  谭家村是一个小村,村子里就住着十来户人家,与江渔村根本没法比,江渔村的人虽然穷,但好歹还过的下去。
  但是到了谭家村,江景元看到那瘦弱皮包骨的大人,和一点菜色都没有的孩童,身上的衣服也大多也是衣不遮体,相比之下谭靖远穿的那一身都算是好的了。
  江景元和徐水舟赶着牛车从他们身旁走过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羡慕和嫉妒的眼神,那种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景元哥,我总算是明白谭靖远为何会穿成那个样子,相比之下,我觉得我们生活得挺不错的。”
  徐水舟有些心酸,心里堵得慌,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江景元的心情也不好受,穿越过来到现在他都觉得古代的百姓过得都还挺不错的,但是到现在他才发现是他狭义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依然还有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是白白饿死。
  两人心情沉重的问清楚了谭靖远家的方向走,一路沉默,直到找到那个隐藏在山水之间的小茅屋,才渐渐缓过劲来。
  “大姐,小妹又在哭,家中还有没有米啊,熬些糊糊给她喝吧。”一个清澈而又稚嫩的声音从小茅屋里传出,隐约间还能听见婴儿的哭声。
  在小茅屋外几米地远的溪流旁正蹲着一个八岁的女孩,抱着一大框的破衣服在小心翼翼的清洗,那样子就好像在洗一件绝世珍宝一样。
  “家里就只有一捧米了,你抓半捧给小妹熬糊糊吧,多加些水,等米软了把水舀出来,这米水等着大哥回来给他下点野菜,可千万别倒了啊。”
  那七八岁的女孩如同一个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的,生怕这茅屋里面的女孩不懂事把米水给倒了。
  江景元和徐水舟一听都颇为心酸,从来没有想过煮米的水居然还可以重复利用。
  “小妹,谭靖远在家吗?”徐水舟不好意思去茅屋里打扰,只好走到那洗衣服的女孩身边问道。
  女孩一脸警惕,“你是谁。”
  “我是来找你大哥谈事情的,我们几天见过。”徐水舟声音很轻怕吓到她。
  谭玉殊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日大哥带了好多好吃的回来,还说遇上了两个有趣的朋友,想必就是你们吧。”
  徐水舟点了点头,“是的。”
  谭玉殊把衣服放在框里整理好,不慌不忙地说道,“远道而来既是客,两位客人,我大哥去镇上给人写信挣钱去了,你们到寒舍一座吧。”
  谭玉殊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八岁的孩子,反而像二十八岁的妇人,给徐水舟和江景元安排得井井有条。
  “三妹,去找两个凳子来给客人坐,有客人上门了。”谭玉殊脚还没跨进家中,就嚷嚷着,瞬间从屋里出来六个小萝卜头,其中有一个背上还背着一个婴儿,都好奇的打量着江景元和徐水舟。
  “你们好。”江景元和徐水舟尴尬的和他们打招呼。
  有个小个子的女孩就给江景元搬来两张歪歪扭扭的凳子,怯生生的看着他们。
  “请坐,大哥很快就会回来,”谭玉殊和她大哥谭靖远一样,非但没有表现的尴尬,反而大大方方的,让人心生好感。
  江景元原本想找些话题与她们聊聊,又不知道该跟她们聊什么。
  谭玉殊就端着两个缺了口的碗到递给江景元和徐水舟,“两位,家中无茶叶招待,一碗清水还请不要嫌弃。”
  “不嫌弃。”江景元笑笑,没有当回事的接过喝了一口,徐水舟也跟着把水给喝了下去。
  谭玉殊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哥教的面对气势比你强的人一定要稳,却对不能岔气,这样别人才不会小瞧你。
  “我叫谭玉殊,你们称呼我为小殊就成,这是我的二妹、三妹、四妹、五妹、六妹、七妹,小妹。”谭玉殊看江景元和徐水舟和完水,气氛有些尴尬,把自己的妹妹们都拉出来介绍了一遍。
  “我叫江景元,这是我未婚妻徐水舟,是你们大哥的朋友。”江景元也开始介绍自己,想了想又问道,“虽然觉得不合理,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你们的父母呢。”
  谭玉殊一脸的落寞,不在意的道,“我们没有父母,我们都是大哥从路边捡的,从生下来就被抛弃了。”
  谭玉殊说着话的时候一点都不伤感,就好像很自然的一件事情一样。
  “对不起。”江景元这才明白谭靖远那句父母很早过世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妹妹是什么意思,看着永远脸上挂着笑的人,没有想到背后居然这样伟大。
  “没事,习惯了。”谭玉殊不在意的笑笑。
  锅中的米糊糊就熬好了,谭玉殊把米碾碎,拿着一根小勺子,一点点的把米喂进小妹的嘴中,其他几个孩子只是羡慕的看着,还有两个暗暗咽口水,但都没有吵闹。
  “对不起啊,家中贫寒,小妹饿了一早上了,这才煮了点米糊糊,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别介意。”谭玉殊说话的时候,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一点都没觉得尴尬。
  “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江景元和徐水舟倒是显得有些局促,尴尬的直喝水。
  “妹妹们,你们大哥我回来了,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屋中的孩子们脸色一喜,纷纷冲出房门,开心的嚷嚷,“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就连沉稳的谭玉殊脸上也挂着笑容。
  江景元探了个身子出去,就看到谭靖远再给孩子们发糖,他轻咳了两声,“咳咳咳。”
  谭靖远抬头,一脸惊诧,“你们怎么来了。”
  “之间跟你说过,邀请你去参加我们书坊的开业。”江景元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路过丰收镇的时候居然没有碰到谭靖远。
  “哦,我家妹妹们没有怠慢你们吧。”谭靖远不在意的点头,看着一脸开心在吃糖的妹妹问道。
  江景元摇了摇头,“她们都很好,很乖。”
  “大哥,糖哪儿来的,该留着的,说不准还能去村里换两斤米呢。”谭玉殊喂完小妹,出来看到在吃糖的妹妹们,撇撇嘴。
  家中已无米下锅,她得精打细算一点才行。
  谭靖远点了点谭玉殊的鼻尖,“知道了,小管家婆,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位地主娶小妾,抢到的糖,你看我带了些米和肉回来。”
  “大哥明白就好。”谭玉殊板着的小脸,瞬间开心起来,欢喜的提着肉跟米到厨房藏好。
  江景元和徐水舟对视一眼,眼前的谭靖远让他们既陌生又熟悉,之前的谭靖远为人有些木纳,但现在他妹妹们面前又变得像个邻家大哥哥似的。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啥也没有,可招待不起。”谭靖远安排完妹妹们,对着江景元摊了摊手。
  江景元淡笑,“无妨,我今日来就是想来看看你的书稿写的怎样了,要是好的话,还是四六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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