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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今天也在艰难求生[穿书](4)

作者:今夕故年 时间:2019-09-14 18:45 标签:甜文 穿书 仙侠修真 年下

  直到沈知弦悄无声息地离开,他们都还在对那一队儿傻愣愣的枯叶小声说笑着。
  ……
  这大晚上的折腾了几轮,回到屋里时已快天亮。
  沈知弦一夜未眠……啊,大概是两夜未眠,精神上有些疲惫,倒了杯冷茶饮了,静了静心,将接下来要做的事一件件顺清了。
  手背上磕着冰碴子留下的伤并不严重,他随意处理了一下,生肌丹碾碎了敷上去,一阵冰凉过后,就好了大半,瞧着只剩些微红肿。
  沈知弦瞧了瞧,抖了抖袖子,垂下来掩住了。这肤色太白了,白皙如瓷,那一点儿红肿也就格外显眼。
  等到天亮透的时候,沈知弦去翻了翻原身的衣柜,略生疏地换了身新衣,又仔细整理了一番,才施施然出了屋,目的地——宗门领导人们开早会的地方。
  凭心而论,宋茗剑修一道上算不得宗门第一,这个宗主倒是当得不错。
  每日勤勤恳恳地开早会,批阅宗门事宜,修炼,主持各种大事,林林总总繁琐事项,他为人圆润周全,皆处理得游刃有余。
  若是让原身来当这个宗主……怕还真不如他。
  沈知弦眼神放空了一瞬,回忆了一下原书中对原身简单的描写,再联系脑海里单薄的记忆,勉强塑造出原身的一个性格形象。
  约莫就是孤高自负的一个人——倒有点像林黛玉,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不过这好像都是历练受伤有了心疾后的记忆,历练之前……不知怎的,记忆总是十分模糊,只偶尔会有几个短暂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捉不住。
  暂且将这些都抛到脑后,沈知弦掐着点,在宋茗他们离开前推门而入。
  开早会的厅堂并未设置禁制,只掩了门——当然也没有别的弟子敢当着宗主和几位长老一干大管事的面不得吩咐就擅入。
  原身是五长老之一。
  其实最开始清云宗只有四位长老的,分管人事、财政、外交以及内务,原身失了宗主之位后,前宗主为了表示保证在宗门的地位,为他特辟了一座主峰,让他成为了第五个长老。
  这事儿当时还折腾得挺大,可惜前宗主还来不及为原身筹谋更多,自己就先走火入魔死了。
  五长老这个身份就有些尴尬了。因着前宗主的缘故,他地位极高,上至宋茗下至各位管事明面上都对他极为尊重,可偏偏又没有个明确的实权,堪称一句身份微妙。
  早几年原身还偶尔来开开会,后来心疾迟迟不能解决,原身就不耐烦这些琐事,再也未踏足过此地。
  ——于是沈知弦今日出现在此的时候,连宋茗都是微微一怔。
  “知弦师弟?”
  沈知弦朝他微微颔首,不咸不淡地喊了声“宗主”,便神情自若地在旁侧找了个位置坐下,示意他们继续。
  这个早会本就快到尾声,沈知弦进来前,宋茗端坐在上首,□□着惯常的结束语,底下寂静无声。沈知弦进来后,众人都立刻把视线投在了沈知弦身上。
  宋茗眼神深幽一瞬,旋即便挂上了温和的笑意,停下了话头,若无其事道:“知弦师弟难得来一次。”
  沈知弦见他们没有再继续讨论的意思,懒得说废话,只问道:“宗主讲完了?”
  宋茗不知他是何意,略一点头,紧接着便听他道:“既然如此,我有件事要与你们讲。”
  他说的是“讲”,而不是“商讨”,平静的话语间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晏瑾闯藏剑阁的事,我要再细查。”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了,宋茗立时便敛了三分笑意。
  昨天一顿折腾,宋茗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不过事后才从在场众人口中问出了“晏瑾擅闯藏剑阁意欲偷剑”的话并就此定论——那时候沈知弦已经将晏瑾打了一顿赶上思过崖,又心疾发作晕倒被送回他的主峰去了。
  宋茗以为沈知弦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他们师徒俩的关系并不好,而且昨天他去看沈知弦的时候,对方也未提出什么异议,怎么现在又……这人总是这么不顾及他的面子,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不就是明晃晃地打他的脸面么!
  宋茗压下心头的三分疑惑七分恼怒,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镇定道:“这事确实是晏瑾做的不对……”
  “宗主。”沈知弦面带微笑,平稳地打断了他的话,“昨天晏瑾曾说,他是‘不得已’,不过我当时气头上没想太多,问也不问,就先重罚了他一顿。”
  “后来一想,这事有些可疑。一则晏瑾性子沉稳,做不出这种荒唐事,二则他始终在一层徘徊——就算是刚入门的弟子都知道,一层的剑不过是些普通品质,晏瑾犯不着为这冒险。”
  他这话说的,简直有些强词夺理,没有一点儿证据。
  有个大管事忍不住多提了一嘴:“沈长老对您那大徒弟或许不太了解——兴许他能力不足,就只能在第一层止步呢?”
  沈知弦面不改色地反问:“你也说了他是我徒弟,我能不了解他吗。”
  众人:“……”
  众人心头不约而同地浮上了一丝荒谬感,沈知弦和他大徒弟晏瑾两人之间的不和是人尽皆知,什么时候沈知弦居然还会替他大徒弟说话了?!
  还了解?!
  怕是了解怎么揍他吧!
  一干人各自腹诽,神色各异,而宋茗此时的神情心态大概就是脸上笑眯眯心里咩咩呸的典范了,维持多年的“好师兄”形象不能毁于一旦,他忍着一肚子火,作无奈状同意。
  沈知弦见他点了头,立刻打蛇随棍上,说要去接晏瑾下思过崖。
  最近宗门里没什么大事,除了身份尊贵的宗主宋茗、一贯冷漠高高挂起手握财政大权的大长老,以及忙着管弟子们调动事宜的二长老,其余两位长老都积极表示了愿意协助的态度。
  沈知弦睨了他们一眼,觉得这俩八成是闲着没事干想凑热闹。
  不过他也没在意,人越多,事儿就能闹得越大,闹得越大,就越合他心意。
  于是时隔两个时辰,沈知弦再一次带着两位长老,几位管事,站在了晏瑾思过的山洞外边。
  地势狭窄,众人便在石阶边站着,并未上前,只等沈知弦去将人叫出来。
  沈知弦走到浅浅的山洞里,背对着众人,不动声色地用积雪把一片绿叶儿给埋了起来,然后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声色并茂:“阿瑾!”
  这一声,痛心与怜惜并存,关怀与担忧齐飞,别说是外头众人被吓了一跳,就连闭眼装晕的晏瑾都忍不住一抖,险些儿“醒”过来。
  众人先是???,再是!!!,最后一脸懵逼又震惊地看着沈知弦将昏迷不醒的小少年抱起来,冷着张脸,掷地有声地留下一句“此事必要细查”,就急匆匆地下山而去。
  众人:“……?”
  这个时候心疼个什么劲,你那徒弟,不就是给你打成这样的吗!


第6章 刺猬
  有的人,表面上镇定如常行走如风,实际上内心又慌又怂怕得一比,偏还要硬着头皮装下去。
  这话说得就是沈知弦。
  ——让一个摔死在楼梯道的人反反复复地爬高山,简直是公开处刑。
  他目不斜视,只当怀里抱着把轻飘飘的竹竿子,憋着一口气,凭着这具身体的本能,飞快地往下跑。
  两位长老倒是优哉游哉地跟在后头,不远不近,神情自得——反正又不是他们的徒弟,他们就是来凑热闹的。
  “小沈体力真好,抱着个人还窜得这么快。”
  “年轻人总是充满活力的。”
  这两位长老是前宗主时期便在职的,是沈知弦的师伯师叔,说是看着沈知弦长大的都不为过,对他的称呼也比较随意。
  曾经沈知弦和他们也是很亲近的,后来有了心疾才逐渐疏远。昔日的天之骄子变成这般模样,他们还挺唏嘘了一阵。
  “小沈今日有了点以前的样子。他对他那徒儿的态度好像也不一样了。”
  “这事确实有点蹊跷。不知小沈想做什么……不过不管他想做什么,我还是希望他们师徒俩关系和善些。”
  虽说他们不会插手别人师徒间的事,但晏瑾那孩子确实是个根骨不错的,沈知弦如今的情况……好好教导徒弟,来日徒弟成才了,他也算有个好助力啊。
  “算了,让年轻人自个儿折腾去吧。老四走,下棋去——你们也该忙啥忙啥去。”
  下了思过崖,前头沈知弦抱着人早已走得没了影。三长老挥挥手,叫后头跟着的管师们散了,两人随后也悠悠然溜了。
  沈知弦一路上亲自抱着人回来,毫不遮掩地表示了对自家徒弟的关爱,这一幕落在了大大小小诸多弟子眼里,立时便传开了去。
  “沈长老那大徒弟要翻身了?刚打了一顿关上思过崖,第二日就给抱了回来?”
  “他们关系不是一向糟糕的吗?怕不是沈长老又想着了什么折磨人的法子罢。”
  “谁知道呢,我们也管不着,先看着……”
  各种窃窃私语传入严深耳中,他眼神微沉,哗啦一声抖了个剑花后,反手收剑,下一瞬换上了开朗的笑容,佯装不在意地站在讨论得正欢的弟子们旁边:“你们是在讨论晏瑾师兄?他怎么了?”
  严深年纪虽小心机却深,平时里在众人眼里装得个好形象。弟子们见他发问,便都热情地拉着他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
  “你那师兄可幸运了,擅入藏剑阁闯了这般大祸宗主都不计较。”
  ——那是因为他那位师尊先下了狠手,宗主碍于仁善形象不好再罚,严深心知肚明。
  说起来他那位师兄,受了如此重伤又被驱上思过崖,等回来必定是元气大伤,到时候他再运转一番,迟早有一日师尊眼里只能瞧见他……
  严深脑海里转过无数念头,脸上适时地挂上了担忧的神色,忧心忡忡道:“师兄受了伤又被罚上思过崖,身子怕是受不住。我有心与师尊说说情,又担心……”
  “嗐,那你可不用担心了。”一个小弟子笑嘻嘻的,“沈长老亲自去把人带下来啦!——亲自!抱着!”
  他夸张地比了个抱着的姿势,惹得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严深刹时止声,突如其来的错愕让他神色看起来有些古怪,他定了定心神,在一片嬉笑声中强作欣喜道:“师兄被接回来了?可太好了!”
  “可不是,亲自抱下来送回了他屋里。”平时和严深挺合得来的一个小师兄拍了拍严深的肩,试探道,“阿深,你和晏瑾同为沈长老的亲传弟子,对他们俩的关系最了解不过,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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