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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124)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时间:2018-11-16 22:54 标签:重生 天之骄子 清穿

    “哦。”胤祺老老实实点了点头,顺着他的力道坐得笔直,又冲着一旁仍有些怔忡的贪狼轻笑道:“刚才吓着你了吧?我没事儿的,别担心……”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贪狼依然觉着有些发懵,仔细打量着自家主子仿佛确实无碍的面色,一时只觉着实在有些费解,“您方才——”
    “我方才是装的,二哥画风一变我就知道皇阿玛肯定在门后头偷听了——他不就是想提醒皇阿玛赶紧把我给圈在边儿上,好由着他拼命折腾,反正也有我收拾残局么?这世上什么都懂的疯子最难伺候,他想可着劲儿作死,又想有人镇着局面不崩盘,哪儿就有这样的好事?”
    胤祺撇了撇嘴,堵着气似的地把枕头摔在榻上,倒头便躺了下去:“皇阿玛这些日子本来就一直动心思要把我留在京里头,听他这么一说,岂不是更有法子把我留下了?我要是不趁着伤还没好闹一闹,等好得活蹦乱跳了,皇阿玛又该打算着叫我管这没完没了的烂摊子了……”
    “可方才也是真叫人被吓得不轻——眼见着您都该昏过去了,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看着实在不像作假……”
    贪狼心有余悸地轻叹了一声,耐心地扶着他坐了起来,替他解了外头的衣裳搁在一边。胤祺任他上上下下的折腾,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笑道:“你喘你也晕——只要气儿倒得快一点儿,坚持上几百息,就算是个身体健康没病没灾的大好人,也能把自个儿弄得差不多昏过去。”
    他说得理直气壮,倒叫贪狼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无奈一笑,微微摇头道:“主子每次都是不声不响的,到了末了再来个大的吓人……”
    “不是我偏要吓人,是皇阿玛毕竟为君已久——我知道皇阿玛是真疼我,可有些事儿不是单靠皇阿玛疼我就能解决得清的。偏得隔一段时间就这么咬着牙割下一刀来,才能把伤口上的脓彻底都去干净了,慢慢儿的好起来……”
    脱了外头的衣裳钻进被子里,胤祺只觉着身心俱疲,放松地把自个儿撂在榻上,又阖了眸轻笑着低声道:“再说了,其实我这心里头也是纠结着拎不清的,一会儿恨不得远远的甩开手再也不管,一会儿又忍不住担心若是半点儿都不管,他们又会闹成什么样子。若不是今儿被二哥那不讲理的犯浑给气着了,兴也未必就能下这么一份儿狠心……才刚儿我也忽然想明白了,怎么都是过,这世上少了谁不一样呢?又不是没了我就不能转了,保不齐反倒是有了我兜底儿,他们才越折腾越离谱的。”
    “看似豁达,其实还是执念未散。”
    影七抱着胳膊靠在一边,忽然意味深长地缓声道:“身在局中,往往难以看清,暂且跳出局外,或许也是件好事。”
    “七师叔此言不虚。”
    胤祺淡淡一笑,抬手挡在眼前长舒了口气,正要再说些什么,外头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三人对视一眼,神色皆是不由微变——此时已近深夜,这时候忽然闹腾起来,若不是京中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只能是前线的战报了。
    胤祺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裹着被子双目炯炯地等着消息。贪狼已快步出了门去,不多时便捧了一封鸿翎急报回来:“主子,是前线的战报。裕亲王特意写了两份叫人送来,一份呈递给万岁爷,一份给主子过目——您看。”
    胤祺一把接过鸿翎急报,撕开泥封抖开了细细看下去,眼中便带了些如释重负的笑意:“好——这下索额图那一车猪脑子,我可算是赢定了……”
    在胤祺这个熟谙战况的外挂指导下,三军的包围圈蹲守了小半个月,总算是靠着假作的松散引诱着噶尔丹冒了头,随即迅速收拢了包围圈,把噶尔丹残部死死的围在了一片林子里头,也不跟这些个绝命之徒短兵相接,直接拿红衣大炮不歇气儿地轰了一整宿。直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才终于派了一队人钻进那一片焦黑里去,从一匹早已断气的骆驼下头翻出了昏迷的噶尔丹,如今已押在军中,顺利地班师往热河行宫回来了。
    “可算是有了件好事儿——七师叔,您赶紧把这一封也给皇阿玛送去吧。呈递给皇上的战报是有正经规制的,写不了这么细,皇阿玛看了这个准定高兴。”
    胸口的郁气被全胜的喜讯一扫而空,胤祺笑着将那一封急报递给影七,却忽然反应过来个蹊跷的事儿来:“不对啊……七师叔,您不是该贴身护着皇阿玛的吗?怎么动不动就不跟着,不怕被抓住了翘班儿么?”
    “七星卫有七人,少一两个也不至影响战力。”
    影七坦然地应了一句,抬手接过那封急报揣进怀里,又心平气和地继续道:“况且影卫平日里便是隐匿的,就算不时时跟着,其实皇上大抵也都发现不了……”

  ☆、第116章 告白

毕竟不知道这个间歇性不按剧本来的噶尔丹究竟要打多久,胤祺跟康熙都是做了打到年末的思想准备,连因故推迟秋狝的计划都是拟定好了的。这么猝不及防地就得了个大胜,再待在这热河行宫装病也实在没意思,父子俩连夜一拍即合,居然就这么决定同时回军,又传令福全不必至热河行宫,直往北京会师就是了。
    还没来得及按照原本计划作死的太子跟一共就只陪着挨了顿打又跪了一宿的三阿哥连个安稳觉都还没睡上,在到了热河的第二日就又不得不随驾回京,也只好把这笔账含恨记在了噶尔丹实在太不禁打上头。大军浩浩荡荡的又走了大半个月,等回了京城,时节便已到了五月末,眼见着就该入伏了。
    总算回了自个儿的小院子,早已觉不出自个儿还有哪儿不舒服的五阿哥心情大好,抱着流云的脖子用力地蹭了蹭,兴奋地大步迈进了熟悉的屋子。
    床榻早已被贪狼提前收拾好了,一贯的垫了不少的棉花垫子,又为了防暑在上头铺了两层丝绸的床单,躺上去清凉丝滑惬意不已。胤祺放松地仰面倒在榻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贪狼跟着快步进了屋子,含笑将用凉水打湿了的帕子递给他:“主子擦把脸,内务府刚送来的西瓜,我叫他们搁在井里冰着呢,过会儿咱切来开吃。”
    “这天儿热得可真够快的,早知道就不催皇阿玛回銮了,咱在热河避过了三伏再回来多好。”
    胤祺撑着身子坐起来,接过帕子用力地抹了把脸,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后悔了一句。贪狼无奈浅笑,探身把窗子又敞开了些:“皇上也是无心在外头多留……主子身子这是还未好,才会老是对这天气比旁人格外敏感些。等回头内务府把冰送来,在屋里头镇上,就会好受得多了。”
    “我一共就跟着皇阿玛栽了两回,居然都是在这噶尔丹的手上——等他被押回了京,非得好好儿的会会这个老小子,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胤祺轻笑一句,随手将帕子搁在一旁,抖开扇子不紧不慢地扇着风。自打自个儿的身高达到了能拿扇子耍帅的程度,他就迫不及待地解锁了前世练得炉火纯青的玩儿扇子耍帅的技能,甚至一度还动过能不能拿扇子打架的心思。只可惜想象跟现实总是有着残忍的差距的,在仔细研究了把扇子改装成兵器的技术难度后,他还是不得不遗憾地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要是真弄出一把铁骨金丝的扇子来,先不考虑打人的时候能不能比上同等长度的匕首一半儿好使,就单说没拿住掉在脚上,都能硬生生给人砸出个血印子来。
    想起自家主子这伤的来由,贪狼的目光却也是略沉了沉,微抿了唇低低应了一声。胤祺知道他心里头还在介怀那一日没能拉住自己的事儿,忽然就泛上些心虚来,扯了扯他的衣裳,弯了腰望着他好声好气儿道:“好啦,我那时候也是一时情急……以后保准不再任性了,我发誓——”
    “主子三天一小誓五天一大誓,可还不如不信的好。”
    贪狼无奈一笑,轻轻理了理他的衣裳。望着那一双清亮如旧的眸子,心中不知怎么的蓦然微动,微垂了眸放缓了声音道:“其实主子也不必说这些——总归贪狼怎么都会守着主子的,无论是走是留,是生是死……”
    胤祺心里头微微一缩,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微蹙了眉低声道:“不准胡说,谁的命不是命,你的命就不金贵啦?咱可早就没了殉葬的恶礼了,你要是敢做那般的蠢事儿,就算在地底下我也要亲手揍你一顿。”
    “要是能到了地底下都陪着主子,可也是件好事儿。”
    贪狼这一回却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听他的话似的,含笑应了一句,不闪不避地迎上那双怔忡的眸子,扶着他重新坐回了榻上:“主子或许不相信——可我们做暗卫的,原本就是要跟着主子活,跟着主子死的……”
    “那个——其实七师叔都跟我说了,龙鳞匕所辖暗卫只要在主人身死后就能恢复自由,也只要暗中护卫即可,用不着每天这么贴身的伺候……”
    到底也没想明白自家撒个谎都会同手同脚的侍卫是怎么着就能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跟自个儿飙演技的,胤祺试探着戳了戳仿佛忽然在自己面前石化了的贪狼,又忙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说——咱俩这儿都该日久见真心了,也就甭论什么规矩定论的了,你别把廉贞他们一块儿坑进来……”
    “主子……”
    贪狼怔忡着呢喃了一声,垂了眸苦涩地笑了笑。他也分不清自个儿心里究竟是什么心思——明明是自个儿的心思被泄露了出来,却觉着莫名的隐隐庆幸期待,可纵然心里头有惊有喜,却又都盖不过愈发强烈的怅然若失。古人曾说这“多情却被无情恼”,却原来人心当真是这般的贪婪,这般的不肯知足。明明是早已习惯了的身份,早已接受了的未来,却依然越来越贪心,想要的也越来越多……
    “贪狼,你听我说。”
    胤祺却也忽然沉默了下来,静静地望了他一阵,才忽然垂了眸缓声道:“我也许清楚你的心思,也许不清楚……可我就是这么个人,说牵挂的时候是真牵挂,说走也能走得头也不回。你跟着我,我只怕有一日再委屈了你,辜负了你的心思……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好歹前世也活了三十来年,没吃过猪肉也总看过猪跑,他又不是真的不通人事,哪就真半点儿都察觉不出这个朝夕跟自个儿相伴的侍卫的不对劲儿来?无非是始终本能的不愿往那方面多想,又总是刻意叫自个儿忽视一些东西罢了。可眼下话都已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他却也实在不忍心再这么得过且过地把日子耗下去。
    贪狼面色骤变,愕然地望了他半晌,退了一步便要跪在地上请罪,却忽然被胤祺一把扯住,死死的将头抵在他的胸口:“也不知是不是转世时佛陀当真忘了给我开这情窍,有些东西我能感觉得到,可也真就仅仅只是能感觉得到。所以——你若是真动了那种心思,你要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才行……胤祺何德何能得这么一个人倾心相守?纵然我这一辈子或许都回应不了你什么,可我也会学着去做那两人相伴该做的事儿……可你要想清楚,我其实是这世上最无情、最虚伪的人,我活着不过是在演一场戏,就连对着皇阿玛,我也会为了自个儿的目的耍心思——就这么陪着我这么个人,你或许会有一日忽然觉着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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