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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15)

作者:七夕是大头喵 时间:2024-05-11 09:31 标签:生子 甜文 情有独钟 轻松

  古代科考,考官漏题,有一方法被称为“通关节“。
  考官率先给考生一个或数个约定好的暗号,这些暗号多是不那么常用的词语或诗句,让考生在科举时,将其插入文章之中,方便考官阅卷时辨别。
  岑砚审问的词汇诗句,便是所谓的暗号。
  “既然忘了当日答题的思路,那大少爷便跟我们走一趟,好好想想吧。”
  大少爷答不上,夫人已是方寸大乱,听得岑砚发话,被心腹妈妈扶着,还想说些什么。
  被岑砚一个眼神定在原地,“如若夫人还要阻拦,那本王只有将夫人一道带走了。”
  夫人一滞。
  岑砚挥手,“带走!”
  大少爷旋即被强押出了门。
  等官差都走完,岑砚才抬步,离开前,蓦的往庄冬卿的方向瞥了一眼,极快,但庄冬卿就是知道,对方瞧的是自己。
  手脚仿佛都被定住,还来不及反应,岑砚已然转身离开。
  庄府再次不准许随意进出。
  夫人被三少爷四小姐掺着走了。
  人陆续散了,庄冬卿与六福也回了院子。
  心神不宁地坐了会儿,实在是静不下来,庄冬卿无法,又拾起纸笔写字。
  手头有了事情做,渐渐的,呼吸又匀了。
  当晚再次做了不好的梦,不过这一回,坐在上首看戏的那双眼睛不再带笑,俱是冷凝了。
  次日庄冬卿醒来,得知夫人一大早就出了门。
  拧了张帕子擦冷汗,他想,他恐怕是有些怕岑砚的。
  无意识将手放置于小腹,庄冬卿茫然——
  难道,他真的只有去找男主了吗?
  *
  后几日,上京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风声鹤唳之下,舞弊案也一日比一日查得更严,兼之太子派系的官员接连被贬黜,眼看着此案已是不能善了,不少大户人家选择闭门谢客,但求独善其身。
  夫人日日都外出。
  庄冬卿虽然还没拿定主意,但李央的贴身太监,三德先来庄府了一趟。
  找的六福,带了几句话。
  话也简单。
  问庄冬卿可好,可否需要帮助,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留了个联络地址。
  让庄冬卿如有需要,只管派人去报。
  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有此做派,说不感人,是假的。
  须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自古如此。
  但——
  感动归感动,庄冬卿仍然下不定决心。
  阴差阳错来了这里,并不是他本意。
  他……骨子里并没有奴性……
  若是要把自己每一块血肉,连同腹中骨肉都利用起来,报答李央的这份恩情,他怕是做不到。
  一想到投向李央,以后要遭的罪,庄冬卿甚至会觉得,这样的结束,也不失为一种善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也就是一刀的事。
  为了苟活,反而把全身伤得千疮百孔,今天肩膀上挡一枪,明日胸口挨一箭,慢刀子割肉也不是这么个割法,还得出谋划策,心力交瘁,这样的活法,又有什么意思呢?
  庄冬卿想不好,左右为难。
  六福也在问他,到底是个什么主意。
  庄冬卿只叹气,“再等等看。”
  等什么没说,但语气坚定,六福也听着。
  庄冬卿心不静,练字愈加频繁,一天除去吃饭休息,时间俱都扑在了书法上。
  之前的宣纸底部,还翻到了原身练的大字。
  写得……实在是不知道比他的好出几何。
  庄冬卿觉得好看,便也放在了书案上,照着写。
  大部分字都比较难,也有简单的,禾啊,之啊,于啊之类的,字简单,写法便多。
  庄冬卿还数过,一张禾字,从头到尾足足换了七种写法。
  不得不感慨,原身果然是个有才的。
  一对比,他真像个废物,想活,怕苦怕难,想死,又怕痛。
  夫人外出数日,庄老爷没回来不说,毕家也跟着有官员下了狱。
  皇后母族,与夫人同气连枝,消息回来的当天,夫人便病了。
  整个庄家人心浮动。
  下午一些时候,庄冬卿正对着那张禾字练着,夫人院里的心腹妈妈到来,说夫人想见庄冬卿。
  不徐不疾把最后两划写完,庄冬卿放了笔。
  站直身,平静道,“那走吧。”


第11章 拙慕
  庄夫人,即毕淑玉,一开始是没有想到庄冬卿的。
  近来她回了娘家,又相继找了庄老爷的上峰与同僚,可谓办法想尽,冷板凳也坐了个够,甚至连厚着脸皮登门求助的事也做了,却不见半分成效。
  她家本就是毕家远支,靠着大树好乘凉的那类,纵使爹爹娘亲心疼她,但到底在族内说不上话,这种人人自危的关头,族长是不会让本家冒一点风险来相助的。
  至于庄兴昌的同僚上峰,同僚帮不了她,上峰不愿意帮。
  也……都是人之常情。
  前几日,毕淑玉得了消息,刑部其实私下已经放了几位大人与学子归家,但……其中没有庄兴昌和她的长子庄越。
  本已煎熬如热锅上的蚂蚁,今日又得了毕家堂叔下狱的消息,一时间急火攻心,竟是晕了过去。
  大夫把了脉,等药煎好,心腹刘妈妈一边伺候着她喝药,一边低声宽慰着。
  强撑了这么些日子,毕淑玉到底再扛不住,痛苦万分道,“你说,是不是我对越儿要求太过严苛?”
  “他不多聪慧,学业本就平平,打小我便知道,他文章不如庄冬卿。”
  “当然,那崽子也惯是个会藏拙的,知我不喜他,总是做小伏低,表现得略逊于越儿一筹,但到了科举这关键时刻,谁又肯再屈居人下……可怜我越儿不知,我也未曾点破过……”
  “如若不是我督促太紧,越儿这孩子,怎么会去想那些歪门邪道?”
  “他定然是为了争这一口气,才听了那些表哥表弟的馊主意……”
  说到最后,已是两行清泪滚下,悔不当初。
  刘妈妈只得劝着。
  帕子都哭湿了一条,等情绪全然地发泄出来,毕淑玉这才记起,春闱前,庄冬卿其实是来找过她一次的。
  “不对。”
  “不对,不对!”
  连说了三个不对,毕淑玉猛的坐直了身。
  刘妈妈诧异。
  毕淑玉抓紧了她的手,喃喃道,“他什么时候关心过老爷的差事了,除了读书,旁的事,他平日是绝不会多问一句的,这不对劲……”
  “除非……”
  毕淑玉看向刘妈妈,陡然提起了精神,“除非他早就知道些什么!”
  “对,是了,是这样……快,你去,让庄冬卿过来见我。”
  刘妈妈无措,“可,夫人你还病着,我先伺候您起身吧?”
  毕淑玉推开刘妈妈的手,坚决道:“寒露伺候我起身就行,你去找庄冬卿来,立刻,马上,换了别人我不放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妈妈只得应下。
  细细叮嘱了一遍丫鬟们,纵然还有些担忧,刘妈妈也出门了。
  *
  庄冬卿一路都没什么话。
  刘妈妈几次打量他,不见他脸上有任何慌张,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如此镇定,刘妈妈心下已是信了夫人的判断。
  将庄冬卿安置在客厅,禀过夫人,刘妈妈又将人带到了主屋的外间。
  打过一个照面,纵使仍然穿绸戴玉,但气色的衰败是掩盖不了的,夫人脸上已不见平日的红润,面色蜡黄,嘴唇发白,想来是连日的奔波,外加骤然病倒,才如此憔悴。
  庄冬卿心下叹息,面上恭敬问安。
  “来了,坐吧。”
  毕淑玉说话声音也是飘的,没什么力气。
  只那一双眼睛,死死凝着庄冬卿,内里燃着隐秘的热望。
  低头行礼的庄冬卿毫无所察。
  等人坐下,也不说话,一盏茶都要喝完了,毕淑玉才耐不住,开了口:“最近家里的事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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