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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体弱多病(254)

作者:鱼西球球 时间:2023-09-29 09:44 标签:甜文 穿越时空 年下 宫廷侯爵 轻松

  容棠再度致谢,一步步向那扇常年落锁,非国丧不开门的楼层走去。
  并没有世人猜测的诡谲神秘,不过一间空旷的阁楼,四周栏杆围起,中间一口青铜制的钟,悬于空中,古朴又肃穆,四周铺着可席地而坐的竹席以及几只蒲团。
  楼阁有风,自四面袭来,抬目远眺,虞京景象尽览于眼下。
  容棠刚走进去,栏杆边坐着的人便抬目望了过来。
  只一眼,那人就笑了:“施主是记起自己从何而来,要往何去了?”
  容棠抬手,指了一下天。
  二者便都心知肚明,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往慧缅的方向走去,坐到他对面,自斟自饮倒了一杯茶水解渴,才道:“大师今夜不诵经?”
  慧缅温声回:“这样的场景,不亲眼看看,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容棠望向他眼睛。
  第一次见面,慧缅说他眼睛里没有欲望,而现在他看向这位高僧眼底,却不见出家人的慈悲。
  高僧离开佛前,也不过是旁人的子嗣兄弟。
  容棠抬目,望向他那一头如绸缎般的白发,问:“兄长还打算出家吗?”
  慧缅微怔了一下,视线从阁楼外收回来,与他对视一瞬,玩味说道:“世子与我佛有缘,可要出家皈依佛祖?”
  容棠闻言先是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没忍住眉梢轻挑,反问:“兄长是不打算兄弟相认了吗?”
  慧缅瞬间哑口,半晌才摇头笑开,握起茶杯弯腰与容棠桌上杯盏轻轻碰了一下,小声道:“贫僧失言,施主切莫告我的状。”
  高僧也入了凡尘,求一求寻常亲朋。
  楼外城墙狼烟熊熊,宫门将要大开。
  容棠饮下半盏茶,将一直收在袖中的光团掏了出来,放在小桌上,正色道:“我来此地,一是想求兄长庇护,二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让它恢复意识?”
  沐景序曾说,二皇子出生当日,天空出现吉相。
  彼时容棠还未曾来这人世,却不记得这吉相与自己有任何关联,而今想来,或许是另一层意义上的吉兆。
  容棠想,他没办法将系统找回来,慧缅说不定可以。


第170章
  虞京乱成了一团糟,宿怀璟在宫里和盛承厉父子斗的时候,容棠在问天塔住了下来。
  慧缅问他:“不去跟小七一起吗?”
  容棠想了片刻,心下微动,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他会分心。”
  宿怀璟成功过两次,哪怕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他也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容棠很想去陪着他,但他好歹有自知之明。
  一副病弱不堪的身子,落入那样的场景中,但凡被谁捉住用来威胁,宿怀璟心绪都会受到干扰。
  他连沐景序都送去了江南,未必愿意让自己这时候陪在他身边。
  更何况……
  容棠弯腰,动作缓慢地泡了一壶茶,低声道:“他有不想让我看见的事。”
  慧缅稍怔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视线垂落,轻声念了句佛号。
  容棠没有再提,而是问他:“那团小东西还有救吗?”
  慧缅点头又摇头:“看它造化。”
  容棠抬眉,疑惑地望他,慧缅说:“耐心等一等。”
  等京中局势安稳,等故事走到结局,便知其造化究竟为何。
  容棠不知道宿怀璟究竟是怎么操作的,京中一连七日,平民百姓几乎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只听报信官在街上喊。
  先说太子殿下并非陛下血脉,已当堂伏诛斩首;又说皇帝病重,立下传位诏书,禅位给五皇子盛承厉。
  就在大家以为时局要稳定下来的时候,金吾卫满城张贴告示,言明五殿下实则狼子野心,传位诏书乃是伪造,是他亲自下毒害得仁寿帝,而今瑞王正奉陛下旨意捉拿叛党,让百姓不要惊慌。
  ……很难不惊慌。
  容棠坐在七层浮屠塔上,抬目远眺层山与风云,慧缅与他喝茶论经,到了第二天开始作画。
  容棠有些好奇,见他在纸张上描摹出一间小院。
  正当容棠等他下一落笔的时候,慧缅却已经放了羊毫,开始喝茶。
  他一天画一部分,随性而起,随性而落,等到第三天,庭院描摹结束,他开始画人物。
  于是容棠终于看明白他在画什么。
  是一副秋日赏菊图,院中各色菊花绽放或含苞,朵朵姿态鲜妍。
  不说画者是一位高僧的话,画作流入民间,百姓或许会说这是某位不出世的风流浪子所做。
  几乎是画上第一个人物成形的时候,容棠便知道他在画谁。
  ——他的父母和血亲。
  最先成形的是宿怀璟,光这一个人物,耗的功夫就有之前画景加起来的时间多。
  容棠望着画作上栩栩如生的小殿下,眉目不自觉染上一层笑意,打趣道:“兄长有点偏心。”
  慧缅不置可否,只说:“我毕竟是凡人。”
  他画宿怀璟的时候,眼眸清澈明亮,又足够温柔多情,并没有高山之上的圣僧那般可望而不可即的神性,不过是寻常人家哥哥,偏宠着幺儿。
  容棠笑了笑,没有多说,而到第四天,慧缅开始画沐景序,他才发现原来不是偏心。
  画花尚且吝啬颜墨,画那少年皇子的时候,却没有丝毫收敛。
  浓烈的红、耀眼的黄,世间最恣意瞩目的色彩,他几乎是不要钱一般往沐景序身上锦衣华服上堆,衣襟袖摆那些反复奢华的花纹,便用头发丝般粗细的毛笔,一点点细心地描绘,分毫不见马虎。
  神情认真地不像是在画画,而是礼佛。
  容棠驻足看了片刻,说不出一声“偏心”的玩笑。
  这哪是偏心呢,这只是为人兄长的私心。
  容棠原期待着后一日他会再用上哪些笔墨描绘人物,可等了又等,却只看见画上多出来的一只金簪、一身宫裙、一串手持碧玉珠、一对交颈鸳鸯灯……
  每一样事物都有其主人,可那些人物,知道画作终了,慧缅也没有描摹出一个轮廓。
  只有宿怀璟和沐景序,记忆里鲜活,画作上明艳。
  画成的那天,容棠定睛注视了许久许久,莫名明白了慧缅未言说的意思。
  他心底那层隐秘的期盼从不曾说出口,但慧缅却知悉。
  这一副画作,既是他缅怀亲人,也在提醒容棠。
  死去的人不该复生,既定的历史也没道理再做改变,否则这跟‘天道’又有什么区别?
  容棠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会有些惋惜与后悔,会不由自主地设想,如果最开始拦了下来,这些年的恩怨是不是都可以一笔勾销。
  但好像又不是这样。
  他看着画作,过了很长时间,才侧过身端端正正地向慧缅请教:“我有一事不明。”
  慧缅:“请说。”
  容棠:“那样多人梦见前世,为何宿怀璟一直不曾?”
  楼外兵戈声已止,慧缅洗净了手,轻声反问:“一场已做完的噩梦,有什么反复回想的必要?”
  那是一场梦魇,无论现实还是梦里,都足以令人沉沦消散。
  于旁人来说是未完成的执念,于宿怀璟,他要走的每一步都完美契合计划,他要施行的报复全都结束,他存活于世的意义,也早在一切尘埃落定的那天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走一次就够累了,想做的事已经做完,执念早已消散,亲友尽死,自然再没有回想的道理。
  容棠沉默片刻,理解了慧缅话中的意思,心下涌上来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楼下似有车马声接近,慧缅轻笑了一下,温声道:“世子爷去收拾行李吧,有人来接你回家了。”
  容棠一怔,从栏杆望出去,看见皇城宫墙上熄灭了烟火。
  他松了心,却又莫名有几分紧张。
  算起来,也仅仅八天没看见宿怀璟,想念就已生长喧闹。
  他起身,本能地就要下楼,慧缅却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施主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了?”
  容棠动作顿住,疑惑地看向他,思绪早就飘到了楼下,一时间竟没理解他这句话指代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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