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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133)

作者:青竹酒 时间:2023-08-17 08:52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轻松 朝堂

  阎云舟喝了口茶,目光微顿:
  “但是现在看来,林统做这个护陵军的统帅却反倒是一件好事儿了。”
  护陵军虽然是存在感最低的军队,但是也整整有三千人,这一次太后带着那些武将的家眷还有景郡王到皇陵祭拜,有林统在至少他一定会护太后等人周全,而景郡王想在这个时候从皇陵脱身也少不了林统的助力。
  毕竟太后去皇陵,皇帝也不好公然派太多的羽林卫跟着,所以林统的位置就格外重要了。
  宁咎这一天几乎就是在房间中吃和睡,中午他又睡了一觉,之前的梦再没有出现,“宁咎”也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没事儿坐在那就在想这个事儿,难道真是他太累了做了一个梦,做的这么真实?
  还是说是阎云舟用了那个混着血的糯米粥给他招魂又招回来了?他今天感觉身上好了很多,按着三顿吃的阿司匹林,现在已经不烧了,虽然还是拉,但是比昨天在车上的时候那可是好了太多了,一下午也就只跑了三趟厕所。
  他不禁想到在现代的时候也有一种说法,就说小孩子和生病体弱的人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在他家那边其实早年也有所谓叫魂的说法。
  就说人吓着了,或者病了,可能是魂儿丢了,只不过他们那叫魂方法没有这里的这么血腥,不用血,只是中午12点的时候用做饭用的大勺子敲门框,然后喊,谁谁谁回来吧。
  宁咎一直觉得这是封建迷信,一贯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现在,好像也不是那么的没有道理哈?宁咎不由得按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前几天他做梦的时候正是他做磺胺最累的那几天,那几天他人又累又乏的,还可能已经感染了痢疾,所以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弱,所以才做了那个梦以至于能看见那个背影?
  而昨天他发着高烧,病的是最厉害的时候,所以他才看清了那个梦中的脸?还和“宁咎”对话了?而今天他的身体逐渐恢复,所以他就看不见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宁咎发现顺着这个思路好像还能解释的通。
  所以这就是牛顿和达尔文最后舍弃了科学而投身神学怀抱的理由吗?
  不过这一次确实也让他有了些惊警醒,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时间先向阎云舟透露一些他的身份,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回去了,那人也不至于无措。
  打定了主意之后宁咎按时吃了晚饭,又让暗玄差人去和阎云舟说他已经没事儿了,让他别担心。
  阎云舟接到别院消息的时候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宁咎是第四天左右的时候不再拉了,他又吃了三天药,差不多在第七天的时候症状已经全部消失了,不过他没有急着进城,而是在这别院又待了三天,确定身上没有异样之后才给他住过的这个屋子来了一次全面消毒。
  而在这将近十天中,白城和北牧,羯族之间的战争爆发了,阎云舟虽然打的是拖延时间的主意,但是也不可能不迎战,不然羯族便真的攻上来了。
  有随州之耻在前,北牧和羯族都是带着一腔怨愤来的,激怒之下,这一战即使阎云舟主动避其锋芒,又用了些火药,但还是免不了死伤的。
  宁咎是从南门进的白城,一进去便看着很多的兵将抬着伤员往里面送,阎云舟亲自出来接他,他一身银白铠甲还没有换下来,宁咎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开战了。
  阎云舟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便,看着他又好好地站在自己眼前这一颗心才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他走了过来,若非身边的人实在太多,他现在便想将人抱在怀里。
  “总算是好了,走,先进去。”
  阎云舟打量宁咎的同时,宁咎也在打量他,说起来他们也七八天都没见了,这人的脸色说不上好,这几日的信件中他只提些轻松的话题,从不提战事,也不知道这打了几天了。
  宁咎随着阎云舟到了白城的军护府,到的自然是阎云舟的屋子,他上去便帮他解开了披风:
  “打了几天了,一会儿还出去吗?这身铠甲要不要换下来?”
  这冰凉又沉重的铠甲,能不穿还是不穿。
  阎云舟按住了他的手:
  “一会儿还要寻营,没事儿的,来,坐下我看看,瘦了一大圈。”
  进了屋阎云舟才算是卸下了一身的力道坐在了椅子中,僵痛的双腿得到了片刻的缓解,他抬眼看着眼前的人,黑沉沉的目光专注又有些心疼,宁咎笑着搬凳子直接坐在了他面前:
  “来,给你看,哎呀,瘦是正常的,谁这么拉谁不瘦啊?放心,几顿好的就给我补回来了。”
  阎云舟笑着点了点头:
  “嗯,还是这样精精神神的看着舒服,前几日都成了小可怜,那模样…”
  宁咎无语开口:
  “哎哎哎,忘掉忘掉吧,谁拉肚子的样子不可怜啊,我这已经身体素质非常好了,一周就好了,不许想了。”
  阎云舟纵着他点头:
  “嗯,不想了,以后都健健康康的就好。”
  宁咎听着他这话心中无端有些酸涩,他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夫,但是说到底是给人家看病,这疼啊痛啊的也到底是没有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次的痢疾可以算得上是两辈子加起来他得过最严重的一次病了,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就说高烧的时候那浑身的又酸又无力的真是让人想想都想发疯。
  但是想想阎云舟病了这么长的时间,身上还有那么多的伤,别说是发烧了,他身上应该就没有哪个地方是好受的,这一天天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就这样这人也没有无端发过火,情绪稳定的一比,他敬佩之余剩下的就是心疼了。
  “那你也要听话,吃药,休息,都要听我的。”
  阎云舟无有不应:
  “嗯,听你的,不是一直听你的吗?”
  这人哪次让他吃药他没吃?
  宁咎笑了,阎云舟却忽然张开手臂:
  “来,让我抱一下吧,方才外面人多,也没好意思。”
  宁咎看着他张开的手臂忽然有些感动,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站起身,也张开了手臂,凑过去俯下身将人给抱住了,冰冷的铠甲抱起来其实一点儿也不舒服,但是无端让他安心,其实那天晚上他是有些害怕的。
  毕竟得痢疾他也是第一次,还是这各个医学完全落后的地方,要说看见拉出来的那些脓血心中没有一点儿慌是不可能的,又是在马车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很可能晚上就要睡在荒野中,心中那种强烈没有归属感的感觉会随着生病变得更加强烈。
  即便宁咎不肯承认这样的脆弱,但是也不能否定这种脆弱情绪在当时是客观存在的,作为医生的理智让他不赞成阎云舟那个时候来看自己,但是作为情绪本身的一面,他不得不承认在阎云舟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心中是安定的。
  他将下巴搭在了阎云舟肩头僵硬的铠甲上,眼睛微微向上看,他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脆弱,直到他平静下来才开口打趣:
  “原来王爷脸皮也这么薄啊?只敢在屋里抱?”
  阎云舟听着他这话甚至都能想到这人取笑他的嘴脸:
  “我是怕你不好意思,我一个习武的粗人要的什么面子,你若不怕,下一次我在三军阵前抱你。”
  宁咎…
  “还是算了吧。”
  阎云舟直接便要拉着人坐在他的腿上,宁咎一个撑身止住了他的动作:
  “哎哎哎,干嘛呢?飘了?你这腿能坐吗?”
  宁咎瞪了他一眼,从外面这么长时间回来,这会儿指不定怎么疼呢,还让他坐。
  阎云舟不出声,不触霉头,宁咎看了看时间:
  “也快中午了,上午去寻营吗?不寻营还是换下来吧,这一身穿着多累啊。”
  “没事儿,我得出去看看。”
  “对了,你还没说呢,哪天开始打的?我刚才看见好多伤兵。”
  阎云舟叹了口气:
  “前天,一直到昨天白天,你看见的是比较重的伤员被抬到里面的院子,还有外面的在打扫战场。”
  “那,胜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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