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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说她非我不娶(47)

作者:梦里呓语 时间:2020-01-18 10:53 标签:重生 天作之合 成长 江湖恩怨

  “此人虽然生前有与他派勾结之嫌,还贪墨了如此之多的白银,但是受了这么多天的罪……还是死者为大,好生将她收殓了吧。”
  她垂着眼将这些过分艰涩的东西娓娓道来解释给旁人听的时候,还带着点难受的意思,声音却依然努力柔和得很,让人不禁就心生怜惜与敬爱之情;兼以秦淮舵主德不配位在先,杜云歌还要厚葬她,如此大度,倒也算得上妙音门门主好一番情义深重了。
  一时间天在水无人不信服,只想着门主果真是传说中那样顶顶好的人,不仅不计较,还如此仁厚亲善,真不愧是一派之主。顷刻间不知是谁先拜了下去,小小地喊了一声:
  “多谢门主宽仁大量,愿为门主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这一下终于把过分沉默的、都能听得见楼外传来的琵琶弹唱声给听得清楚的气氛给打破了,天在水的人们纷纷长揖了下去,齐声道:
  “多谢门主宽仁大量——”
  外面传来的琵琶声骤然悲切了起来,杜云歌耳力尚可,对诗词歌赋更是偏爱,依稀能辨认出那是一首山谷道人的《南乡子》,被这萧萧的寒风一卷,便尽数送到耳边了:
  【万事尽随风雨去,休休——】
  “我等定为门主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人人景仰、无不叹服之下,只有薛书雁看见了杜云歌过分难看的脸色,随即轻轻一皱眉。
  ※※※※※※※※※※※※※※※※※※※※
  来个小剧场活跃一下气氛,莫慌_(:з」∠)_
  【小剧场】
  路人:妙音门门主竟然能驯服薛书雁这么凶残的人!真不愧是个人物!
  路人:那她岂不是更加凶残?!好可怕,我要回家!
  路人:溜了溜了,幸好我跑得快,回家还能跟老婆吹一波我是从妙音门门主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一脸懵逼杜云歌:??????我干啥了我??????
  附上黄庭坚的《南乡子》全文:
  诸将说封侯,短笛长歌独倚楼。万事尽随风雨去,休休,戏马台南金络头。
  催酒莫迟留,酒味今秋似去秋。花向老人头上笑,羞羞,白发簪花不解愁。


第38章 花魁·二合一
  在负责天在水的秦淮舵主没了之后, 杜云歌要处理的事物便骤然增多了起来, 饶是有薛书雁在一旁帮衬着,她也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幸好从别的地方被临时调上来的新舵主再过几天就要到了,趁着这几天,杜云歌她们要搞清这几件事情:
  第一,清算前任秦淮舵主的党羽, 如果她们中有人对为什么要背叛的这件事知晓一二的话就好了, 将功折罪也不是不可以的;第二, 要把天在水的账再理一理,以防有什么沉疴犹存;第三,金陵秦淮人来人往,消息灵通得很, 其中更不乏名门大族之人,要是能打听到九霄环佩的消息就更好了。
  但是未曾想,仅仅是第一件清算之事, 就越查下去就越扑朔迷离。
  也就是说,所有的线索都断在了那好生霸道的“簪花”之下。但是如果当时就在场追究起来的话, 未免也太寒天在水的诸人的心, 以至于杜云歌不得不先许诺厚葬此人,等安顿下来之后再好生探查。
  此人美其名曰“自我了断”, 还是受了整整三天三夜活生生的穿肠烂肚之苦才死的, 乍一想, 比按照正常流程死在妙音门手下遭罪多了, 但是细细想来的话,她提前服下簪花,岂不是更有时间销毁证据,处理后事?
  但是等她们细细追查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管前任秦淮舵主会不会销毁证据、转移人证,她们是真的一点都查不出来的。
  此人真是把“独”这个词给演绎到了极致,没有亲信,没有至交好友,没有兄弟姊妹和双亲,更没有爱人,连平日里负责她日常起居的侍女也要隔一段时间就完全换一批,根本不给别人接近自己的机会,细细算来唯一跟她比较熟的人就是秋月满了,可是秋月满常年不下山,送上山的信件也要经过重重盘查,根本无从查起。
  因此对这件事的盘查不得不暂且先告一段落,取而代之的是对后两件事的探查。杜云歌看上去就比薛书雁要格外可亲可爱上那么几分,再加上薛书雁看账本的本事也不是盖的,于是两人一分工,便让薛书雁在楼上看账本,让杜云歌去吩咐天在水的姑娘们打听九霄环佩的事情了。
  等分好了工之后,杜云歌正往楼下走呢,突然就听见薛书雁叫了她一声:
  “云歌。”
  杜云歌立刻便应声道:“在呢,师姐。是有什么事要嘱咐我么?”
  薛书雁沉吟了好一会才问道:“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知道‘簪花’。”
  “师姐莫要太小看我了呀,我又不是顶顶的那种不学无术之辈。”杜云歌轻轻笑了笑,解释道:“在春护法那里看书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点。”
  “原来如此。”薛书雁垂下眼睛微微一颔首,声音还是一样的冷,但是说的话却有别样的关心之情,不过按照她的这个架势,估计也只有和她朝夕相伴了这么多年的杜云歌才能听出来了:
  “何家庄手段阴鹜,损得很,你莫要对这种东西上心。”
  “师姐放心,我当时也就是随便一扫,看见这个名儿好看才格外记了一下,断断不会沉浸在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里的。”杜云歌信誓旦旦地举手保证道:
  “那如果师姐没有别的什么事要嘱咐我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薛书雁突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才点头应道:“去吧,我查完账就下楼去找你。”
  得了薛书雁的“过会来找你”的保证之后,杜云歌便转身下楼去了,只是在她走到拐角那里、绝对没人能看见她的时候,她的眉梢眼角才流露出了丁点的悲苦的意思来,随即还自嘲地笑了笑:
  她上辈子可是被捏开了下巴,生生灌了满满一碗的簪花下去,怎么会对这种药不了解呢?可以说当时的故意激怒何蓁蓁一举,让这位脾气阴鹜的何庄主一不小心没能忍住给了她一剑,倒是给了她个解脱。
  三天三夜,穿肠烂肚,还被吊着一口气求死都不能……想想就骇人得很。相比之下还是一剑毙命来得爽快些。
  但是如果瞅准了这个点倒着推下去的话,那么能让前任秦淮舵主宁愿忍受这种苦痛也不说出来的事情,会是怎样骇人的秘密?绝对不是她区区一个舵主与何家庄的人有勾结这么简单。
  杜云歌刚从楼梯上下来,就被天在水里热情的姑娘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莺声燕语环绕在她的周围,香风阵阵,环佩叮咚,颇有点众星拱月的意思了。自打杜云歌和薛书雁来这里查账,天在水就没再开张过,不过倒也没人抱怨,毕竟能被自家门主前来亲自查账,那叫耽误生意吗?那叫给面子!
  “门主劳累了这么些天,是该好好歇歇啦,我去后厨给门主端碗银耳羹来如何?专门给门主炖的,还加了雪莲和枸杞呢,清心明目,补气润肺,在这个时候吃是最好不过的了。”
  “门主是要投壶猜枚,还是看书作画?抹骨牌也是可以的,咱们人数足够,刚好之前有副上好的象牙骨牌送到了我们这儿,我们还打算拿去放在年礼里送上忘忧山的来着,赶巧门主来了,那就拿出来玩几把?”
  “这感情好!门主快来,我给你喂牌怎么样?”
  “你可算了吧,像门主这么风雅的人,肯定要跟我一块儿下棋的。”
  杜云歌被天在水的姑娘们如此汹涌的热情给着实惊了一下子,差点都要忘了自己是要来吩咐打听九霄环佩的事情的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玩乐就不必了,我有别的吩咐,有个事儿要你们平日里打听着些。”
  待到杜云歌细细讲完九霄环佩之后,天在水的姑娘们便个个都像是被开水烫过的鲜花一样——蔫儿了,良久之后才有人不死心地开了口,还想留下杜云歌,毕竟妙音门的门主几乎世世代代都镇守忘忧山上,偶尔下山也是出去找些良才美玉回来,或者像杜云歌这次下山一样,有紧要的事需处理,寻常日子里能见到妙音门门主的,也只有同样在忘忧山上的那帮人了。能和妙音门门主亲近一下可是莫大的荣幸,不赶紧把握住这个机会,等杜云歌回去了之后她们可哭都没地儿哭去:
  “九霄环佩的消息我们平日里一定会留意着的,但是门主难得来天在水一次,就真的不给我们些亲近门主的机会吗?”
  “天在水唱曲儿好听的不是没有,但是总归不如外面的那些专门唱这个的好,门主若是想要听曲的话,我们这就从外面找个精于此道的人过来。”
  杜云歌本来想说不用的来着,结果她无意间眼波一转,就看到了一袭倚在天在水窗外的红衣。
  由于距离略远,那人又是背对着她们的,低着头在调弄手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所以杜云歌即便尽全力望去也只能看见明显是女子样式的发髻,并据此判断出那人的性别来。但是就是这么一瞥,也足以令她心生疑惑了:
  这么好看的头发……怎么就越看越眼熟呢?
  “那是谁?”她伸出手去,遥遥指了指窗外的那一袭红衣、即便是一个背影都有种格外的风流韵致的人:
  “是我们天在水的人吗?”
  天在水的姑娘们立刻齐刷刷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快就有人认出来这是谁了,笑道:
  “门主好眼光,只是她不是我们天在水的人。那是秦淮花魁,昨晚刚刚凭了一首山谷道人的《南乡子》当选的。”
  杜云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道:
  “秦淮的花魁都是怎么选出来的?”
  天在水的姑娘们立刻争先恐后地给她解释了起来:“各家推一人——若有人愿意独自参赛也可以,或登上花舫,依水而歌,或描眉梳头涂脂抹粉,靠容色取胜,总之在选花魁的当日,能够得到最多的客人送来的花的,就是花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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