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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说她非我不娶(110)

作者:梦里呓语 时间:2020-01-18 10:53 标签:重生 天作之合 成长 江湖恩怨

  “正是。”凤城春微微一颔首:“这是当年婵娟与前任何家庄庄主在即将谈婚论嫁之时,交换的定礼之一。婵娟在将这个盒子交给他的时候,我分明看到这个盒子敞着口,里面什么都没放,完全就是留着日后存放两人婚聘的文书用的空盒子罢了。”
  “咱们妙音门再怎么不通机关之术,做个让旁人打不开的盒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这个盒子盖上了的话,没有钥匙,就永远没法对它添加任何机关上去。”
  “就是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了,上一位何家庄的庄主往里面放了什么。门主若是担心的话,尽管交予我就是,我来为门主打开。”
  杜云歌摇摇头,低声道:
  “既然是我母亲的遗物,那自然应由我来打开。哪怕能与素未谋面的母亲亲近一点……也算是一点了。”
  “而且就算这样能说得通,我也还是觉得何家庄说谎了。如果何蓁蓁不是何墨亲生子的话,那么这个亲生子在什么地方?她的生母又是谁?”
  说话间,她已经摸到了盒底的暗锁。杜云歌小心翼翼地把盒子翻过来一看,果不其然,连暗锁的钥匙口都是她眼熟的那把同心锁的样子,真不愧是妙音门自产的东西。
  她从颈间取下钥匙,往锁孔里轻轻一插,随着“咔哒咔哒”两声机关被触动的声音,这个木盒被打开了,里面也果然像凤城春说的那样,被何家庄放了点东西进去,已经不是当初由杜婵娟之手递交出去的那副空空荡荡的模样了:
  在木盒里静静地存放着的,是一卷帛书。
  凤城春立刻递上一副冰蚕丝的手套,不无担心地道:“是否需要由我代劳,门主?”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杜云歌接过手套戴在手上,这是由冰蚕吐出、淬着天山雪莲与万年寒冰之水制成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更能辟易百毒。如果随便有个识货的拳法家在这里的话,肯定要为妙音门的暴殄天物而扼腕的:
  好好一副珍品武器,在她们的手里竟然就成了辟毒的东西,真是太奢侈了!
  杜云歌打开帛书之后,一目十行,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等她看完这东西之后,脸色已经变了好几变,最终重重将其拍在桌上,陡然起身,对凤城春问道:
  “母亲是什么时候将秋月满收入妙音门的?”
  凤城春记性好得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依然能够脱口而出:“八月十五,正好是中秋之夜。”
  “……好得很,好得很。”杜云歌怒极反笑:“何家庄果真深谋远虑、工于谋划,我们这么些年来,全都被他们蒙在鼓里了!”
  凤城春尚不知为何杜云歌会如此动怒,但是她知道,肯定是何家庄又做了什么不地道的事情了,否则向来好脾气的杜云歌绝对不会如此失态的。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便请示道:
  “既如此,是否要传令新任秋护法,让她直接对何家庄尚在负隅顽抗的人们赶尽杀绝?”
  ——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的话,活脱脱的就是慈母多败儿的预兆。
  杜云歌冷声道:“不趁着现在解决掉他们的话,还要留着这帮魍魉宵小过年么?”
  凤城春立刻便起身:“我这就去传令给她们,还请门主稍候片刻,我速速便归。”
  “……你走的时候,顺便把这个也带走吧。”杜云歌按着额角,疲惫地将那份帛书递到了凤城春手中:
  “留待没人的时候再看。看完之后,随便春护法你藏也好,烧也好,我可是真的一眼都不想再看见这东西了。”
  凤城春接过来之后粗粗一扫,便被这封帛书里透露出来的消息给惊了个魂飞魄散、五雷轰顶:
  “何蓁蓁是、是秋月满的亲生女?!!”
  ※※※※※※※※※※※※※※※※※※※※
  预计八月中旬就可以完结!


第86章 难言
  这封帛书应是何墨在与杜婵娟决裂之后, 再怀抱着无穷尽的恶意放进这个盒子里的。
  其实上面也没写多少东西,言之寥寥,要不杜云歌也不会这么快就能看完。然而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读来字字句句皆触目惊心:
  【妙音门门主杜婵娟毁弃婚约, 弃我而去在先;不顾相交之情,以武力胁迫我娶妻在后。既如此,休怪我不讲情面。】
  【何家庄内有一护卫,时年十五, 身怀我子。着此护卫生产之后, 废去全身武功,断去经脉, 然仍留一丝可救之地, 于八月十五中秋之夜,置其于妙音门门主必经之路。】
  【妙音门门主心善, 必定施救。若得以救回,便顺势潜入妙音门,长留于此, 听我号令,不得有误。】
  【夫人临盆在即,与此护卫时间相近, 不逾两月。若护卫生子, 夫人生女, 便以此子代换;除此种情况外, 均将此子记在夫人名下, 取名何蓁蓁。】
  【唯恐百年之后,此子领受何家庄威势作乱,将其身世记载于此,特此存证,以防万一。】
  凤城春也已经从这份帛书中,把当年事情的真相给一点点地拼起来了:
  怀了何墨的孩子、又被在八月十五的时候扔给了杜婵娟的那个护卫,赫然便是秋月满本人了,还有什么比“妙音门里藏着自己的人”更有撼动力呢?何家庄夫人的孩子只怕是个死胎,否则的话,何墨不可能把何蓁蓁记入正房夫人名下的,也难怪两人和离之后,何家庄夫人会把她留在何家庄——那又不是她的亲生子,为什么要带走呢?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何蓁蓁便果然是杜云歌同父异母的姊妹了。
  凤城春一惊之下,便立时向杜云歌看去,心想她们心思细的门主怕是要过不去这个坎儿了。果不然,杜云歌眼下已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白玉也似的手用力握紧桌角,指节都有了失血过多而发白、甚至发青的迹象,倒是更显得她的手丁点人气儿都没有,活像个死物了。
  哀莫大于心死,合该如此。
  凤城春斟酌了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血亲相残,手足内讧,过分复杂纠葛的爱恨情仇之下,她身为一个外人,说什么都不合适,分量也不够,到最后也只能讷讷地挤出句苍白的关心来:
  “门主不值当为这种小人费心,还请千万保重。”
  杜云歌撑着桌子好容易稳住了身形,对凤城春低声道:
  “你先出去,我一个人静静。”
  在凤城春临出门之前,杜云歌又叫住了她,嘱咐道: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师姐。”
  “门主何出此言?”凤城春不解:“先不说不知者无罪,再说了,这又不是门主的错,全都是何家庄那一帮畜生自己做的孽。现恶贯满盈,一报还一报,和我们半点关系也没有,任谁都怨不到门主身上的。”
  她看了看杜云歌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我也不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说‘门主心情不好,你去陪陪她’,这样可好?”
  杜云歌还是摇了摇头,摆出了相当明显的抗拒来:“我今天只想一个人呆着。别让人来找我。你让师姐先回去吧,不必等我。”
  凤城春领命而去之后,杜云歌这才踉踉跄跄、脚步虚浮地跌坐在了椅子上。她甚至不用借着一旁的琉璃樽的反光,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怕不是很好看,因为她最害怕的、也是最荒诞不经最令人反胃的那个猜想,在看到帛书上记载着的何蓁蓁的身世之后,终于变成了现实:
  如果何蓁蓁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的话,那么她上辈子的那段婚姻……
  此事断断不能细想。
  因为只要一细想,便要齿冷心寒,几欲作呕。
  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天色都明显地暗了下来,寒凉的夜风悄然从窗缝里一点点渗入,杜云歌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因为保持同一个动作太久而血脉不通,发麻了。
  她僵硬地活动了一下手脚,不小心将手边的一个茶碗碰到了地上,昂贵的梅子青莲瓣碗刹那间便四分五裂。清脆的碎裂声引起了附近掌灯和守夜弟子们的注意,她们有心前来查看,却又碍于凤城春嘱咐过的“门主想要一个人呆着”这件事,而不敢近前半步;而这道声音也终于拉回了杜云歌的些许神志,她定睛往地上一看,便陡然感受到了某种类似于“命中注定、天意如此”的感觉;
  被她不小心摔碎的那只碗,恰巧便是上辈子她饮过毒的龙泉窑。
  她上辈子死的时候,在她身边的除了何蓁蓁之外,也就是这玩意儿了;没想到这辈子何蓁蓁死了,她却还要被何家庄遗留下来的陈年老事在心口再次捅上一刀,这只碗竟然也还在她的手边上。
  就好像一个不管如何兜转,也挣脱不开的死局。
  杜云歌深吸一口气,觉得再这样枯坐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便缓缓起身,决定回房去。她走到门口,用力一推门——
  就跟悄然怀抱雁翎刀,守在门边上的薛书雁打了个照面。
  山里的白日与晚上温度差异大得很,再加上此刻已不再是盛夏时节,薛书雁的深青衣角已经隐隐有了潮湿的痕迹,几缕散落在额前的黑发也已经缀上了细微的夜露。再加上她怀中抱着那把不知道败过多少人的雁翎刀,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不好亲近得很、也冷漠得很:
  与其说她是“不放心自己的爱人于是前来守在门边的”,说是“终于得到了在逃多年的世仇下落于是上门来清算旧账的”更恰当一点,也怪不得附近的守夜与掌灯弟子不愿前来了:
  议事厅门口堵着这么大一尊修罗,谁会不识相地前去捋虎须呢?
  然而薛书雁却对周围人的退避和愈发低下去的温度均丝毫未觉,只是认真地看向杜云歌,问道:
  “你好些了么,云歌?”
  杜云歌伸手一握,发现薛书雁的手竟然还比她暖一点,或许这就是内力深厚之人的倚仗罢。可即便如此,她的手现已冰凉,薛书雁的手也只不过比她略暖一点而已,以常理来看的话,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便一叠声地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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