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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公主重生了(121)

作者:或许有一天 时间:2020-03-31 09:34 标签:甜文 重生 情有独钟 女扮男装

  聪明人琢磨两下便能明白,三师基本便是皇帝给太孙准备的顾命大臣了,而祁阳与驸马却是他给太孙留下的后手——且不提这两人手段如何,祁阳之前便是坚定的太子、党,如今又接受了太子的托孤,她与驸马对太孙定是全心全意。
  再则祁阳手中也不是没有势力,太子既殁,曾经依附于太子的势力短时间内必然都会落在她的手中。而有她钳制,便也不怕三师在太孙登基后坐大,至少她也能护着太孙成年亲政。
  皇帝既然安排得明白,众人也都长舒口气,紧接着又在心中思量起那没见过两回的太孙。
  然而皇帝的安排还不止于此,他终于瞥了眼脸色灰败的两个儿子,继续道:“齐王与魏王添为叔王,当在新君即位后留在京中辅政。至新君亲政前,不得离京就藩。”
  所谓的辅政,朝中自有三师,暗中还有祁阳,又哪里还有二王的位置?他们本就被太子打压得厉害,在朝中并没有多少势力。等到改朝换代他们连皇子的优势都没了,手下门人不改换门庭就算好了,哪里还能再成气候?
  所以说留在京中辅政,不过是怕他们就藩之后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齐王和魏王再蠢也明白这一点,可他们又能如何呢?只能说太子死得太晚,他们连一点发展自身的机会都没有,没有根基也就无法争夺。
  最后两人也只能白着张脸,咬牙认命:“儿臣,遵旨。”
  这一场混乱持续了一天一夜,等到皇帝强撑起精神将一切交代完,外间天色早已经黑透了。
  皇帝到底伤重,交代完事情后,强打的精神也撑不住了。好在他还记得众人守了他一天一夜,便下令使守夜的众人都回去了,最后反倒是留了五皇子和吴王世子侍疾。
  这两人少了些利益相关,由他们守着,皇帝也算安心。
  祁阳和陆启沛终于能够出宫回家了,然而这一天十二个时辰里却是发生了太多事,足以让人心力交瘁。祁阳是直到走出了宫门,才想起问道:“对了,阿笙呢,阿笙到哪儿去了?”
  昨晚一家三口在宫门外看热闹,后来朝阳楼出事,祁阳不管不顾冲进了宫,陆笙那时来不及安排也是一并抱进宫来的。不过后来她们忙着救治皇帝和太子,忙着料理刺客,忙着处理善后……那安安静静的小孩儿早就被她抛在脑后了。
  此刻想起来,祁阳心里忽的一慌,下意识便要回宫去找。
  陆启沛忙将她拉住了,解释道:“昨晚魏王等人入宫时,我使人送她回府去了。这段时间宫里太乱,我怕她无人照料会出事,而且以她的身份也不适合留在宫中。”
  “那就好,阿笙没事就好。”祁阳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长久情绪紧绷再加上此刻的一惊一乍,使她放松下来后整个人都有些发飘。
  万幸她身边一直有陆启沛,她扶着她往马车方向去,边走边道:“殿下一夜未眠,如今身体疲乏,还是先回府好好睡上一觉吧。别的事你暂且别管,一切还有我呢。”
  接下来的事还有很多,重伤的皇帝且不提,太子薨逝,葬礼祁阳就不可能不参加,到时又是一件费心费神之事。若是皇帝伤重撑不下去,太子的丧礼过后只怕紧跟着又要迎来国丧,一来二去全凑在一起,只怕祁阳的身体便要吃不消了。
  陆启沛心疼,只想让祁阳赶紧休息一番,别被这些事拖垮了身子。
  祁阳自然明白她心意,悲戚的心也因那句“一切还有我”感觉微暖。她轻轻“嗯”了一声,旋即被陆启沛扶上了回府的马车,等真正放松坐下之后也感觉到了身心疲惫。
  陆启沛挨着祁阳坐下,祁阳惯来挺直的腰背便松懈下来,微微偏头靠在了她肩上。陆启沛感觉到肩头重量也微微调整了姿势,将人半揽入怀,也使心上人靠在自己怀中能轻松些。
  车厢里一片静谧,气氛却似温馨。
  直到祁阳闭着眼,忽然幽幽开口:“阿沛,你知道那些刺客是哪儿来的吗?”
  陆启沛的身体僵住了,她知道祁阳能感觉到,或许也猜到了什么。可她此刻面临着对方并不严厉的质问,却只觉得哑口无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祁阳确实猜到了什么,在大理寺卿禀报调查结果之时,她就察觉到了陆启沛的异常。而就算没有这一遭,她也不傻,能悄无声息在宫中安排下这般人手布置的,除了谢远她也想不到第二个人。只可惜这些想到都是马后炮了,在此之前无论是她还是陆启沛,都没想到谢远还有这般后手。
  许久许久,陆启沛别过头,哑声说道:“对不起。”
  祁阳闻言却仍是闭着眼,靠在她怀中,什么都没有说……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责怪陆启沛吗?她和谢远从始至终都是两路人,除了那一点血脉的联系,她真不知道还能迁怒陆启沛什么。可要说释然,当这事全然与陆启沛无关,祁阳又没有那般的率性洒脱。
  公主殿下刚失去亲近的兄长,可能很快还要失去疼爱她的父亲,一时之间很难再维持平常心。她心乱如麻,却又眷恋着陆启沛怀抱的温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第134章 坦坦荡荡
  祁阳的沉默持续了一路, 直到回了公主府, 直到躺在榻上开始补眠,也没有再开口。
  陆启沛同样沉默。她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也没有打扰祁阳的心绪,只一直守着她。守着她回府, 守着她入眠, 而自己与她躺在同一张榻上,疲惫至极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与之相反的是, 祁阳虽也有满腹心事,却意外的很快睡着了。
  陆启沛听到枕边轻浅的呼吸,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她又听着那呼吸声等了好一会儿, 最后在睡意袭来前小心的掀开锦被下了床。
  祁阳没有被惊醒。
  陆启沛重新穿戴整齐,又取了件暗色的披风披上,这才悄无声息出了门。
  就像祁阳问的,这次朝阳楼之事多半与谢远脱不了关系——他虽然死了, 但却不代表他手下经营的势力也随之土崩瓦解, 尤其是在梁国, 谢远的势力根本没受打压。而陆启沛知道, 齐伯想要复仇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且陆家与谢远的势力, 其实也并未分割得十分明晰。
  如果齐伯联络上了谢远残留的势力, 谋划了这一场刺杀……在完全避开陆家势力的前提下,齐伯行事想要瞒过陆启沛也不是不可能。
  陆启沛心情沉重,之所以在祁阳面前底气不足, 也不是因为谢远是她父亲的缘故。更多是因为齐伯,因为齐伯年初见面时就表露出了异常,可她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如果,如果她当时上心了,严查之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昨日之事?
  这个念头自升起开始,便在陆启沛脑海中徘徊不去。使她愧疚,使她不安,使她一刻也等不得,当晚便要去陆府向齐伯问个究竟!
  陆启沛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大半夜又出门往陆府赶去。
  路上她已经想过要如何开口质问了,然而等马车停在陆府后,她下车时却怔了怔——上元刚过,便是为了喜庆,别家门前挂着的也都是大红灯笼。只有陆府,门前挂着的却是两盏白灯笼,在这一片喜庆的色彩中,显得格外寂寥冷清。
  府门外挂白灯,一般情况下都是府中有丧事。然而陆府外只有白灯笼却并没有挂白幡,而且陆府的主人只有陆启沛一个。如今陆启沛好好的,陆府的白灯笼代表着什么,便显得微妙了。
  陆启沛看着那白灯笼有些怔忪,旋即想到什么,脸色微变。
  她几步上前,扣响了大门,门房很快将门开了,陆启沛却注意到对方腰间缠着白色的孝布。门房见她深夜归来也不意外的样子,只让开门道:“公子回来了?”
  陆启沛眉头紧皱,问道:“门口的灯笼,还有你腰间的孝布,是怎么回事?”
  门房听她这样问反而有些诧异,旋即便答道:“是齐伯。齐伯年事已高,今早便去了。晌午府中便使人去了公主府通禀,只是公子当时不在府上……公子这是没得到传报吗?”
  陆启沛闻言眼眸微动,便了然了——当是她与祁阳今晚回府时脸色太过难看,让公主府的仆从不敢通禀吧?毕竟齐伯说到底,也只是陆府的一个管家罢了,陆启沛和陆府还不太亲近,在外人看来实在犯不着为他触了公主与驸马的霉头。
  可想通了这一遭,陆启沛却仍是不敢相信齐伯就这么死了。这么一个可能是罪魁祸首的人,死在这般敏感的时刻,死在她找上门来讨个说法之前!
  有些不信又有些惊诧,陆启沛面上只是沉着,对那门房道:“带我过去看看。”
  门房不疑有他,关上府门便带陆启沛去了灵堂。
  说来齐伯只是陆府的管家,可陆府的老人又有谁不知道,这三四十年间整个陆家都是靠齐伯撑着的。若非他忠心,别说陆启沛姐弟,就连她们的母亲也早就夭折了。所以哪怕如今齐伯交权,陆启沛接手了陆家势力,齐伯在陆府的地位也是不同的。
  所以他死了,不用陆启沛下令,陆府外便挂起了白灯笼,陆府里随之设起了灵堂,就连陆府的下人也都自觉的戴了孝。
  陆启沛入灵堂时,旁边守灵的仆从手中拿着一条孝布,也不知该不该往前递。
  古往今来,便没有哪家主人给下人戴孝的。然而齐伯的地位又有些不同,在陆启沛接手之前,他其实已是陆家真正的主人。可他还是养大了陆启沛姐弟,甚至将权利也都还给了他们,早年间陆启沛和陆启成也是拿他当长辈尊敬看待的。
  可惜,那也只是早年间了,早年间陆启沛虽然有些畏惧齐伯,却真是拿他当长辈当好人的。而如今双方几乎撕破了脸,齐伯更可能给陆启沛留下个烂摊子,想想都让人头疼。
  陆启沛便无视了那仆从,她望着灵前那副棺椁,大步走了过去。
  灵堂停灵,棺椁自然还没有封。陆启沛走到棺椁旁停下,抿唇盯着棺椁看了片刻,就在旁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她忽然便伸手去推那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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