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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男(13)

作者:蛇一匡 时间:2019-04-27 09:11 标签:黑道情仇 腹黑

   我掐着脖子,一边喘一边骂:“你这是什么他妈的破车,下回好好修理修理,想卡死我呀?”
  出租车司机没看着刚才象被夹子夹住的老鼠一样的我的窘相,所以被骂的莫名其妙的。因为是深夜,拉的又是两个看似很莽撞的小子,他没敢多说什么,按亮了头顶的小灯,前排的李小宇从兜里掏出钱给他,打开车门,跳下了车。我也推开车门,掉下了车。怎么说是掉下来的呢,因为我现在的状态就像一个快要报废的车一样,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勉强的站在原地,一动就“哗啦哗啦”。
  车卷着尘土冒着烟的走了,一片漆黑的马路上就留下了我和李小宇。我的正右侧,是马路下面的一片高低不平的漆黑的平房,估计我今天晚上就得住这儿了,想起李小宇的民国宿舍,一句伟大的格言不由得顺嘴而出:“黄鼠狼下豆触子(比黄鼠狼小的鼬科动物)--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哈哈哈哈。。。。。。”李小宇笑了。一口白牙现出了1/2。夜是铁蓝的,他的牙是钢白的。我仿佛能看得见他嘴角里闪出的星状的寒光,就是那样,“飕”的一掠而过。
  “宝贝,你还挺幽默啊?今晚咱们就得住这儿了,破是破了点儿,不是有我呢吗?”
  “我住得是房子,又不是你,你能干什么啊?”我冷冷的嘲弄着他。
  “我能给你当被子,呵呵呵呵。”他小声笑着顺着土路向平房群深处走去,“别小看这些平房,这可是苏联红军的毛子坟,上面建的房子,房子下面坟摞着坟,有的地方上下三层,平时挖地都能看见死人骨头和铜扣子。”
  高高的墨蓝色的天空上汪着清白的冷月,周围的一切都默不做声,李小宇的脚步缓慢的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我募地想起来小时候看见的同样的月光下漂行的那个小姑娘了。身影,漂过,躺下,原地挖出,半腐烂肿胀的棕黑色的肉挂在还很纤细的骨头上,唰啦,唰啦……
  前面的野草里一个东西猛然跑过。我一下子窜到李小宇身边,几乎撞到他身上。李小宇一回头,鼻子贴着鼻子的问,“怕了吧?”
  我铁青着脸说:“你别拿这吓唬我,我见过鬼。”
  “哦?那正好了,你看,这满山遍野都是鬼,告诉我,你现在看见几个了?”
  “操,滚!。”
  忽明忽暗的胡同里,前面一个漫不经心潇洒的走着的男孩,后面一个重心不稳的紧跟着的男孩,低矮的瓦制的屋檐,低矮的木制的篱笆,残缺不齐的红色的砖垛,密密层层的青青的蒿草,地下的泥沟蜿蜒,眼前的小虫飞舞,如果这是一幅画,那应该起个什么名字?“夜行图”?不要骂我,我也觉得俗,不如叫“坟地行”。哪天上再飞几只猫头鹰就称景了。
  拐了不知道多少拐,绕了不知道多少绕,最后,他在一个独门独院的房子前停下了,伸手在裤腰里摸出那串钥匙,找了一个,打开黑木门上绿色的小锁头,推开门,回过头,示意我进去。我瘸瘸地进了黑门,门后一条不算长的门斗,里面有个红砖铺地的小院子,院墙不算太高,后面有个30多平方米的水泥屋。银白色的墙,银白色的房盖,偶尔哪个角落里还长着几根安详的草。
  “这是我的别墅。”他关好大门,向前走了两步搂住了我,下巴放在我肩上轻轻的说,“不算太破吧。”
  我冷笑了一声“好能好哪儿去?”说完一晃肩膀,甩去了肩上的“癞蛤蟆”。
  他“噗哧”笑了一声,把手里的钥匙弄的“叮当”乱响,晃晃悠悠的向房门走去,错过我身边的时候冷不防的舔了我耳朵一下,我反射性的一拳向他的脸打过去,他下盘未动,一闪脸轻松的躲过我的袭击,接着笑着跳到房门旁打开了门,“进去吧,小心外面有鬼盯着你。”
  我尽量慢的进了门,他在后面哗的关上了门,随手用门框上的铁链锁链上了门。“嗒”,屋子里的日光灯眨眨眼亮了,突然从黑暗到亮处,眼睛仿佛被剑扎了一样,我用手遮住光亮仔细一看,这间屋子被火墙分成了两个部分,外屋地面是银灰色的水泥地,有一个水泥灶台,一个长脖子的水龙头,一个白瓷的洗手池,墙是很久没刷了,白一块,黑一块,上面挂着流苏一样的灰条,几只瘪头瘪脑的苍蝇蚊子粘在上面,看样子已经死得有年头了。一扇天蓝色的门上面四格玻璃,里屋有一个小炕,炕上铺着白地红花的人造革,傍边一个黑色的木质炕琴、炕旁一张米色带抽屉的木桌,下面挂着粉红色的到地的桌帘。就这么多摆设,哦,对了,桌子上还有一个装着半下灰的玻璃杯和一个好像是蓝色的大暖水瓶。看来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李小宇站在门口,含情脉脉的看着我,那眼神,带着兴奋,带着贪婪,还带着胜利,就好像对面有一条他在大街上抓来的有经济价值的值得饲养的狗一样。
  “小骥,把灰擦了,咱们睡觉。”
  “我凭什么擦?”
  “!”,我的额头上挨了强劲的一个指弹。他看着我,眼睛在说:你再不动弹,可不是弹你那么简单了。
  好好好,我忍,我忍。古人有训:人在屋檐下,就得低着头。
  “抹布呢?你让我拿衣服擦啊?”
  “那你就用衣服擦吧,明天我给你买新的去。”
  “怎么不用你。。。。。。”看到他渐渐野蛮的眼睛,我把后半句强咽了下去。
  我又瘸瘸的脱下外衣,失落的打量了一圈,从哪儿开始擦啊?我又没干过这活,这擦擦抹抹的事情只有女人才会作。“先擦炕,炕琴,桌子,一会儿把杯子洗了,烧点开水。”
  指示得倒挺明确的,操。我一边擦一边嘴唇不动的暗骂“操你妈,操你奶奶的。。。。。。等操到他太奶奶再从他妈开始操。”
  他在外屋里“乒乓”的鼓动了一会儿,好像是在烧水,一会儿开门进来“擦完了没有?这么慢?行了,我替你洗杯子吧。“说完,拿起那个唯一的杯子出去“哗哗哗”冲了一会儿,一边甩着杯子里的水,一边进来。看到满屋子都是我搅起的灰尘,他立即打开了窗户,“去,抖抖再擦,和泥呢?你。”
  我走到窗边,奋力一抖衣服,大片的灰腾了起来,刚组成一副美丽的云彩图就又被外面的风吹回屋里,站在窗边的李小宇没提防,正被吹了一头一脸,气得他回头要扇我耳光,没成想,我已经在离他很远的炕的最里面,不紧不慢的擦着炕琴顶部了。他瞪了我半天,什么也没说,看着我擦完,伸手要来我手里满是灰尘的衣服,顺窗户就扔到院子里去了。我坐在炕沿上,捂着白天受伤的手,不知道干点儿什么好。
  他脱鞋上炕打开了炕琴,拿出了一个浅蓝色的褥子,铺在炕上,褥子很大,满打满算的盖住了整个炕。然后是两个枕头,两个被子,哎,居然还有一个白色的毛巾。他忙完后就开始脱衣服,等他脱剩一个三角裤衩的时候,那个让我狠的要死的但健美身体就又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了。胸前还贴着一条绷带,呵呵,那里面是我白天用玻璃划的伤口,我呆呆的想:要是能给上面撒点辣椒面就过瘾了。
  “把衣服脱了,一会儿水开了,洗脸去,我给你拿个新牙刷。”我懒得说话,反正他也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多余。
  “呜~~~”外屋的水壶尖叫了起来,像个微型小火车从房子中间开过去一样,他出去拎了吐着热气的水壶进来,哦,还是个电的,灌上水,往玻璃杯里到了一点,摇摇把水扔在地上,然后倒满。
  “去洗脸去。”他掀开粉色的桌帘,拿出一个黄色的塑料盆,里面有香皂、牙刷、牙筒、牙膏。把盆递给我,又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新牙刷,撕去包装纸,扔在我的盆子里。我默默的走出屋子,在洗手池里,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象猫洗脸一样在脸上抹来抹去。他也跟到了我身边。开始刷牙。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在不惊动伤手的情况下做完了清洁工作,回到了炕边,用毛巾擦干了脸。
  “脱衣服,睡觉。”他拉过我手中的毛巾,擦着麦色的结实的胳膊和脸,湿湿的几缕黑发顺直的搭在前额上。我操他什么什么的,他什么时候把头也洗了,还居然洗的这么快。
  眼前的房间和赤裸的他,给我造成了一种温馨的错觉。我在想,不知道为什么老天有时候很会开玩笑,明明一个人是恶魔,可偏偏不让他长得丑陋而变成真的恶魔。美丽有时候会迷住人的眼睛,让人失去方向,即使恶魔侵害到某人,某人都会逐渐承受,这是什么道理?你现在让我拿刀去砍他?我总觉得有人在后面拉我,说这样使不得。人常说的好了伤疤忘了痛是不是就是这么回事?还没怎么着儿呢,我对他报复的念头就逐渐的缩小了,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蛇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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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冷不防脸上让他亲了一下,“想什么呢?是不是想我为什么长得这么英俊?”我反胃。“你够幸运的了,让我这么喜欢你,其他人不管男的女的,想要我得看我心情好不好,呵呵。”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我脱口而出。他的笑容眨眼即逝,换上了一副翘起嘴角冷笑的表情,转过身,把毛巾顺手往炕上一扔,晃到桌子前面,伸手在桌子底部摸,“咔吧,咔吧”两声胶带断裂的声音,一把木头鞘的短刀和他的手一起从桌帘下现了出来。他用两手将剑擎在脸前,慢慢拉开,一道寒冷刺眼的金属光泽“唰”的迸了出来,将才弥漫开的温馨切开了一道笔直的裂缝。他抽出了剑,一下将刀刃压在我的肩头,嘲弄的笑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微眯着一个眼睛问:“怕不怕?恩?”
  我努力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你吓唬谁啊?我没看见过刀还是怎么的?有能耐你一刀砍死我。”他突然一抖手,冰冷的刀一下划过了我的脖子,我的心“砰”的一下跳到了顶点,脑里一阵震颤。完了完了,我让你砍你就砍吗?傻B!
  又一下,刀在我脖子上滑过,然后来回两下。很过瘾是不是?杀鸡也不过一刀就结了,我惊恐的睁开眼睛看着他,哪知道他却哈哈大笑,“你没觉出来我用的是刀背吗?还说不害怕,说实话就那么累啊?”我一感觉,果然,脖子上既没有伤口的痛觉也没有血留下的热呼呼的感觉,想起刚才的惊恐,脸“呼”的一下红了个遍,僵硬的直盯盯的看着对面的墙角。
  “快点上炕吧。”他用刀鞘捅捅我,我赌气的甩了鞋,扒下衣服,钻到被子里,背对着他。被子应该很久没晒了,一股发霉的气味顺着我的体温,一阵一阵的漾到鼻子里,我稍微动了动身体,准备迎接他紧跟而来得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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