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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镜到底(25)

作者:约耳 时间:2019-01-10 13:07 标签:娱乐圈

  林修的背有些僵硬,他顺着沈槐的话深想了,那若隐若现的答案叫他恐惧。
  “林修,作为你的兄弟,你真正的兄弟,我只能提醒你到这里了。”
  沈槐看见有人逆着人群走了进来,虽然灯光晦暗不明,那个人还做贼一样压低帽檐戴着口罩,沈槐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扶着沙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了拍林修的肩膀,朝那个人走过去。
  林修看他要走,想站起来扶他,却见沈槐朝前一倒,倒在了几个跨步迎上来的青年怀里。
  林修收回手,攥起拳头,他过去尚且有资格在沈槐面前仗着发小的身份跟沈槐闹,但现在他不敢了,他差不多是沈家的仇人了。
  抱着沈槐的青年从帽檐底下看了林修一眼,像刀锋一样又亮又尖的眼神,而后他低下头,在沈槐耳边说了什么,沈槐懒洋洋地笑了。
  “沈总还有力气么,我今天想吃甜的。”
  “嗯?”
  “想吃酒酿沈总。”
  沈槐确实醉得厉害,四肢的酸软疲惫好像要把他拖进某种摆脱不了的黑暗,但他的脑子又很清醒,清醒地感觉到任垠予在吻他,抚摸他,指尖一遍又一遍地擦过他的眼角,他被这种诡异的摸法弄得很痒,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已经到家了啊。
  沈槐这段时间对这套房子熟悉了许多,使用频率比之前增加不少,但却不完全是用来休息的,他先后被内忧和外患夹击的日子里,回来只有一件事,找任垠予上床。有时候任垠予在外面工作,也要连夜赶回来,像一根尽职的按摩棒。
  无论怎么看,似乎这一个月里,他们才更加像包养关系,沈槐想看看,任垠予能忍到什么时候。
  而此时此刻,任垠予俯身在他上方,被刻意调暗的落地灯斜斜打过来,在任影帝可人的脸庞上留下朦胧的阴影,如果这小子不是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沈槐会觉得这幅画面很催情。
  “怎么了?”他抬手摸任垠予的脸,任垠予就跟小动物似的,偏过头来蹭他的手心,眼角还是耷拉着。
  “难受。”任垠予说,“你看起来快哭了。”
  沈槐愣了一下,改摸自己的脸了:“那么明显?”
  任垠予垂眸看着他,沉默,继而又凑过来吻他,他感觉到任垠予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吭声。
  沈槐觉得那种疲惫感又把他往下拽了一把,他只有攀住任垠予的背,在任垠予耳边说。
  “不是要吃我么?”
  任垠予勒紧了他。
  “不甜就不吃了?”
  任垠予吻了吻他的颈侧,像以往任何一次,服从他。
  沈槐感觉到任垠予的手从他的上衣下摆摸进来,揉捏他的腰和胸腹,而后任垠予的手往后去了,沈槐想把腿抬起来圈住任垠予的腰,但奈何酒精摄入过多,实在没力气,他就抓一把任垠予的头发,吩咐道:“给我翻个身,从后边来。”
  任垠予心领神会,一手掌着他的腰将他推成侧躺,大约是这个动作太过顺利,让任垠予觉得沈槐柔软乖顺得不似平常,压抑许久的掌控欲,和这段时间积累的某种接近于委屈的情绪,让任垠予手下不由重了几分,当沈槐的丝毫不抵抗的肌肉在他的指尖被挤压出饱满而色情的弧度,任垠予控制不住了。
  沈槐被三两下脱了个精光,任垠予捞起他的一条腿,伸手插入他,急躁地扩张,沈槐觉得有点儿疼,但他没有制止,很奇怪,也许是酒仍旧解不开他的自责,他需要疼。
  任垠予把手指抽出去,换了更疼的东西进入他。
  沈槐的眉毛虬结一团,他突然意识到,不仅仅是自责,他还需要任垠予来开解别的,别的什么?
  恐慌。
  沈槐闭起眼睛,地灯的光映在他的眼皮上,任垠予在他身后喘息,他却觉得自己还在往下沉,又黑又空,五感都在消失,有好多东西在他被酒精搅混的脑海中闪过。
  沈珂在新闻发布会上疲惫的脸,林修通红的眼眶,爷爷近乎枯槁的叹息,还有任垠予,任垠予。
  任垠予对他说过的所有甜腻的话,和那一闪而逝的怨恨的眼神。
  身后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任垠予的手伸到前面来,摸到他的毫无反应的下身。
  “你没硬。”
  任垠予说,声音冷冷的,像一支刚从地窖里拿出来酒,又冷又硬。
  沈槐睁开眼睛,把任垠予的手拉开,撑住床一起身,任垠予就从他身体里滑了出去。
  “不做就走……”
  任垠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槐没扭头,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任垠予已经说他看起来快要哭了,操,他要是真哭了怎么办?
  沈槐这么想着,身后却传来了哽咽声。
  不是吧……
  沈槐回过头,看到任垠予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床单上。


第三十三章
  “你说要跟我谈恋爱的。”
  任垠予低着头, 又两滴眼泪掉下来,好像砸在沈槐心脏上,沈槐瞬间就不行了。
  “不是,你先别哭……”
  “是你说可以跟我谈恋爱的,结果现在你对我还不如之前,我做错了什么?”
  任垠予总算抬起头,沈槐倒抽一口气。
  青年努力控制表情了, 但挂了满脸的眼泪脆弱得那么坦然, 沈槐不仅酒醒了,满脑子翻涌杂驳的情绪也被刺激得所剩无几,像个小孩一样慌乱,内疚, 束手无策。
  “我,你,对, 对不起。”
  也没想什么就道歉了,任垠予却压根没听进去的样子, 还是用那双委屈大过控诉的黑眼睛望着他:“你后悔了吗?”
  “后悔?后悔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的联姻会顺利,后面也不会牵扯出那么多事情来,你还是沈家当家, 你姐姐也……”
  沈槐这时候才找回一些神志:“我从没这么想过。”他认真地望着任垠予,“我发誓我从没这么想过。”
  沈槐望着脆弱的任垠予,想起在这一切糟糕的事情发生之前, 他坐在车里,捏着手机,像是捏着礼盒的丝带,他对任垠予说出“我们谈恋爱吧”这句话时,满足又雀跃的心情,以为自己会打开一份让人愉悦的奇妙礼物。
  结果……
  “那你在想什么?”
  任垠予突然出声,沈槐回过神来。
  青年上一刻还眼泪汪汪的眼睛,此时充满洞悉和探究地逼视着他。
  沈槐背上一凛。
  下一秒任垠予垂下眼帘,抬手抹了一把脸,放弃似的:“你不想说就算了,你今天也没兴致,我先走吧。”
  沈槐还来不及消化刚刚涌现的惊悚感,看任垠予要起身下床,条件反射地伸手抓住了对方。
  任垠予回过头,鼻尖还红着,声音也残留嗡音,却冷冷道:“沈总还要需要什么服务么?”
  沈槐叹了口气。
  算了,继续这样也没意思,他下一步还要投入工作,跟林远那个老狐狸斗,不把情场的事解决了,还怎么上战场。
  “你先走,你要走哪儿去?”
  任垠予倒是底气足:“我好歹也有几套房子。”
  “也是,你现在恐怕比我有钱。”沈槐凑过去,往任垠予耳朵里吹气,“那任先生有没有兴趣包养我?”
  任垠予明知道那是转移话题的玩笑,还是控制不住胸口怦怦跳了几跳,扭过头去,沈槐半张脸在暖黄的灯光底下,半张脸看不清楚,虽然笑着,但谁都看得出他疲倦,又有些压低自尊后不太乐意显露的脆弱。
  任垠予知道目的达到了,就像无数次跟他演对手戏的演员,要么被逼出潜力,要么被逼出丑态。
  而沈槐要被他逼出的是实话。
  “如果我说我这段时间太累了,性功能出了问题,你肯定不信吧。”沈槐头疼似的捏了下太阳穴。
  任垠予皮笑肉不笑地牵了下嘴角。
  “我……唉,这要怎么说。”沈槐很踌躇,眼睛有些刺探而羞涩地看过来,“你没有给我戴绿帽吧?”
  任垠予全神贯注地听着,于是愣住了。
  空气里纠结的,暧昧的,甚至痛苦的因子,悉数迸散,像是被一颗乌龙球命中而震颤不已的球门,将球迷们憋在喉咙里的所有激烈呼喊都冻住了。
  “啊?”任垠予顿了顿,又喊了一声,“啊?!”
  沈槐脸上越发挂不住了,他拧起眉:“你和袁喊,那些八卦写得很详细,而且我,我觉得能对上。”
  任垠予这才心虚了一下,但又立刻理直气壮起来:“你怎么能信那些东西,都是瞎写的,如果不是公司觉得可以配合电视剧做宣传,早就把这些东西删了。”任垠予想了想,脸都快皱起来了,“而且那还是你的公司。”
  沈槐当然不信:“怎么个瞎写法,你倒是说说。”
  任垠予拽过被子盖好自己的下身,那出要解释战略图的姿态:“你要我从哪里开始?”
  “就从我去探班,你半夜跑出去买烟的晚上说起。”
  第一个问题就把任垠予问住了,他抬眼看沈槐,沈槐倒不在乎自己半裸着,从床上下去,走到桌边点了根烟,又转过身来:“你真是去买烟了?”
  最好的圆谎方式是什么?就是说九十九句真话,隐瞒一句谎言。
  “袁喊对你念念不忘,我是去下最后通牒的。”
  任垠予巨细无遗,对着沈槐隐在衬衫下的腿间,和那双在烟雾后头怀疑地望着他的眼睛,镇定自若,把自己描述成为了爱情和偶像决裂的痴情种。
  什么都好解释,这其中最不好解释的,就是让沈槐相信,袁喊真的对沈槐这个前任金主念念不忘。
  任垠予没办法了,毕竟这一环是故事的基础,于是他掏出手机,打了袁喊的电话。
  沈槐叼着烟,惊讶地扬起眉毛。
  手机放在床上,开了免提,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袁喊的声音还惺忪着,估计也没看来电显示。
  “喂?”
  “喊哥,我是任垠予。”
  那头没出声,过了一会儿,出现布料摩擦的声音,袁喊好像起来了,毫无防备的声音变得十分警惕。
  “你为什么会有我电话?”
  其实到这一步就可以收手了,任垠予得意地看向沈槐,沈槐已经忘记吸烟了,烟灰攒了一截,脸上终于出现“卧槽,这俩连电话都没打过?”的表情。
  “进组的时候存的,工作需要,你应该也有,只是我俩从来没用过。”
  “……找我干什么。”
  “问你件事。”
  “说。”
  “你当初跟沈槐分手,离开伯劳,不过是觉得跟沈槐谈不了真感情,还不如抓住上升机会,也离开伤心地,虽然你爱沈槐爱得要死?”
  “你想说什么?”
  “你先承认,你是不是爱他爱得要死?”
  “任垠予,你到底……你旁边是不是有人?”
  袁喊太敏感了,搞得沈槐一下子慌了,从倚着的桌子边站直,又心虚地看了一眼自己没穿裤子的下半身,然后就听到任垠予吐字清晰地说:“是,沈槐在。”
  电话没声了,房间安静,片刻后,或者比片刻要长一些,袁喊说话了,他似乎更靠近了话筒,声音变得更加真实。
  “是,我爱你爱得要死。”
  沈槐叼着的烟掉在地上。
  任垠予蹙了蹙眉,深吸口气:“这是帮你也是帮我,挂了。”而后他按掉手机,从床上下来,走到沈槐面前,蹲下来,把烟头捡起来,复又站起身,一手将烟摁熄在烟灰缸里,一手揽住沈槐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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