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追到吗?包的(72)
“不哭了不哭了,不是听到了吗?不严重,没事的。”
想想当时危急的场景,冉照眠还是感到惊惶,如果受伤的只有他一个人,他都不会这么无措,于是只坐在对方身边没有说话。
祁砚衡的心其实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平稳,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回想起来连后背都在发麻,手脚也涌上了寒意,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但他控制着声线,如常温和开口道:“不伤心了,反而是我要跟你道歉。”
冉照眠抬起眼看向他,似乎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祁砚衡解释道:“不是意外,柯巍还记得吗?我之前的那个室友,是他把玻璃推下来的。”
三楼放了一些维修时换下来的旧玻璃窗,还没来得及运走。
本一直放在安全的地方,怎么都不会伤到人,但也防不住有疯子推过去后借栏杆的力故意掀下来。
冉照眠一滞:“他……”
他本来想问为什么,但隐约又察觉到了原因。
祁砚衡继续道:“我小叔查到了他,我就赶过来了,现在人已经被抓了。”
想到刚刚祁浔舟跟他打电话说的内容,祁砚衡听多少次都有些难以置信,觉得无比荒谬。
故事的开端竟然是对方上次回来拿东西时,发现祁砚衡睡觉的朝向改变,他和冉照眠的枕头放在了同一边,几乎是头挨着头。
后面跟了冉照眠几天,发现他俩走得过近,整个人就有些疯了。
难怪寄过去的恐吓快递是一个被划烂浸血的枕头。
冉照眠看向祁砚衡,对方的眸子很黑,黑到几乎要把冉照眠给吸进去,显而易见的心情糟糕。
“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给你一个交代。”
祁砚衡确实很生气,冉照眠差点被伤害到让他很生气。
是因为他才波及到对方,这点更是让他恼怒至极,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糟糕的情绪了。
冉照眠垂着眼睑,看着祁砚衡的手背,那里有着道道划伤的血痕。
是对方捂住他的眼睛时留下来的,否则可能会有碎渣冲进他的眼球里。
在那种危急时刻,对方居然还注意着这些。
他摇摇头:“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
祁砚衡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想了,好好休息一下。”
“嗯。”
两人正静静地说着话,外面脚步声陡然响起,越来越近,他们抬头朝着急诊室外看去。
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看到关屹会过来,冉照眠一点都不意外。
这件事闹得很大,学校里都在讨论,只是为了不引起恐慌,暂时还没有说清楚玻璃掉落的具体原因。
关屹自然也听到了消息,冉照眠一到校医院就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尽管冉照眠说了自己没受重伤不用来,对方估计还是要亲眼看看的。
在其他人眼中也不会奇怪,他和关屹现在是同一个社团关系不错的成员。
发生这样的事,来看看朋友无可厚非。
何况也不只是他,冉照眠和祁砚衡认识的人多,要来校医院看他们的人自然多,只是都被劝住了。
作为当事人,从事发到现在,他们手机就没有安静过。
冉照眠对身旁的祁砚衡轻声开口道:“我过去说几句话。”
祁砚衡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应了一声。
冉照眠和关屹往外走了走。
关屹看了看祁砚衡,又仔细看了看冉照眠,他们的脸上都有划伤,像是双双战损般。
“怎么回事?”
冉照眠简单解释了下,然后气声开口道:“别告诉小姨和小姨父。”
关屹脸色很冷,但亲眼看到人没事,到底松了口气。
正要说些什么,两人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很轻的“嘶”。
他们循声望去,就见祁砚衡似乎是不舒服,皱眉扶着肩。
炽亮的光线下,显得失血过的脸色格外苍白。
关屹还没开口,就看到冉照眠巴巴地跑回去,蹲在人面前,红着眼眶仰头道:“是不是很疼啊?”
关屹:“……”
第45章
关屹眼皮跳了跳, 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本来有点微妙的意见,因为冉照眠本就是无妄之灾,是受祁砚衡疯狂追求者的牵连。
关屹也知道不应该这么想, 他有点迁怒了,但情绪这东西总归有点难以遏止。
可他看到了从会堂流露出去的监控片段。
虽然现在已经被学校删除干净、严禁传播了,但画面还是难以从脑子里散去。
不亲眼看到, 是真的无法感受到当时情况的危急,完全容不得人半点犹豫和彷徨。
就算是不想别人因为自己而被累及凭白遭遇祸端,寻常人也做不到对方那么果断决然。
他将冉照眠护得那么严,玻璃窗就在他的背后炸开。
所有的“伤势不严重”,都是相较被玻璃砸在身上而言。
这种情况下, 不管受什么伤都能称得上虚惊一场。
于是,那点情绪也就散了。
对方又流血又是骨头肌肉受伤的,疼很正常。
再说了,他不就只轻轻“嘶”了一声吗?又没唉声叹气、叫苦连天的。
说服自己按下了那点异样, 关屹视线再次落过去。
冉照眠泪眼汪汪地问完后,祁砚衡眼睫垂下摇了摇头,脸色苍白, 声音很轻:
“是我刚刚动作牵扯到了,没事, 关屹还在那等着,你有事就和他去聊吧,我有些累, 准备先回家了。”
“你等我会儿, 我打声招呼后送你回去。”
说完,冉照眠急匆匆地跑回到关屹面前。
关屹想,算了, 说服不了。
“我冒昧地问一句,可能是我对他不太了解,他一直是这样造作的人吗?”
他的嗓音很低,却让冉照眠的头顶冒出了一排问号。
“他干什么了?”
关屹:“……”形容不出来,“感觉。”
冉照眠想到了当时会堂的场景,没忍住吸了吸鼻子:“是吗?但受伤是真的。”
不管祁砚衡表不表现出来,疼痛和伤口都是客观真实存在的。
“……”
对方这么一说,关屹突然良心有点痛,他好mean.
他脑壳疼,懒得再管他们之间的事。
于是看了看冉照眠的情况,对方模样很狼狈。
浅色的毛衣上沾着血迹……虽然大多都是祁砚衡的血。
脸上也有着血痕,他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后来才看清,是别处沾上去的。
“你伤就在脸上,我怎么瞒爸妈?”
匆匆来了校医院,冉照眠还没看自己的情况,现在感觉脸上有点刺刺的疼。
“我就说这阵子忙,先不回去了,要是被看到,就说是不小心摔碎了东西被溅伤。”
冉照眠还惦记着祁砚衡很累,神思不属道:“那我不多说了,我想快点送学长回家休息。”
关屹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声问道:“那个疯子呢?”
“学长说他会处理。”
关屹放下心来,也不再多问。
他也不便留太久,和人告别后,就转身离开准备回宿舍。
祁砚衡脑袋后抵着墙面,有些出神。
看冉照眠说了几句话后就快速跑了回来。
“学长,我送你回家。”
祁砚衡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等一会吧,刚刚周旭东发了消息要过来,劝不住,现在在路上,见了他我们再走。”
冉照眠就坐了下来:“你是不是困了,要靠着我睡会儿吗?”
祁砚衡也没纠结,直接倚了上去,就像上次在出租车里那般。
只是现在人是全然清醒的状态,不用装醉也能倚。
他开口问道:“关屹怎么过来了?”
“哦,他看到消息的时候就在附近,就发消息问了下。”
“他说井川学长也放心不下,干脆就顺路走一趟确认没什么事,免得井川学长特地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