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中药调理好了(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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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没再回消息,可能是有病人在忙。闻根也就没再打扰他,把家里收拾了一番,消磨时间。
但实则心不在焉,脑子里一再回味今天和阕开霁相处的每一刻。
又想到那家首饰店的主题是梁祝,说什么“从此我不敢看观音”
闻根搜了下这句的典故。
是黄梅戏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戏词。
祝英台女扮男装和梁山伯同窗读书,梁山伯问祝英台不是女儿身为何又耳环痕。祝英台解释自己酬神时扮观音,反问梁山伯读书为何不专心,不想前程想钗裙。
梁山伯说,从此我不敢看观音。
闻根看了戏词,又把整出戏听了一遍。
为梁祝爱情悲剧怅然若失外,莫名更坚定了。
祝英台女扮男装混进书院读书。
阕开霁一定是女生。
他把这个结论告诉神医。
神医很快回了他:“……”
“这两者有任何联系吗?推理逻辑链呢?”
闻根:“这很好的解释了她为什么不穿裙子又有耳洞。”
健了身洗完澡,现在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思考等会儿喝哪瓶酒的阕开霁突然觉得酒精很无趣。
一点没有隔壁那个瞎了眼的死鱼有趣。
可怎么会呢。
他就是一个连兴趣爱好都没有的普通人,网名都叫平凡小闻的普通人,这么木这么呆。自己为什么觉得他有趣?
想不到。
就像他想不到闻根为什么对耳洞这么耿耿于怀?这么喜欢?
就这么想看带耳钉的样子?
神医又不回复了。闻根也没在意,只当他又忙起来了,只是想到梁祝爱情,再想到阕开霁说他有那样的蝴蝶耳饰,搜索一番,找到那家饰品店的官网。
他这才发现这个品牌好像还挺受欢迎的。没有代言人,商业图就是首饰,但底下很多好评。还有女生拍照片发上来。
小小的耳垂上,银色带水晶的蝴蝶耳钉。
闻根却想到阕开霁。
对方的耳朵很薄,皮肤也是白的,但就是太白了,白到透明,好像能看到皮肤下紫色的血管。
他那么多耳洞,是戴耳钉多一点,还是耳坠多一点?
这个品牌新款阕开霁已经有了,那他会不会其他其他款式的耳钉?
评价页有人说是在小红书上种的草。
闻根半知半解,点去小红书再次搜索耳饰品牌,挑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耳钉。
但刷了一会儿后,又抑制不住想到Qamar。
他其实已经好几天没再看对方主页了。在中药和邻居的双重治疗下,他真觉得自己快好了。
但现在看着小红书,还是情不自禁找到黑名单,看着里面唯一的那个用户,点进主页,手指在解除拉黑上悬了许久。
两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大声吵架。
一个无比严厉的谴责,用叉子狠狠戳他的脑袋,大吼你不要看了!再看你喝的那些中药就都没用了!你就接着当可悲的同性恋吧!
另一个无比温柔的劝解,轻柔抚摸他被戳疼的脑袋,循循善诱,看看也行,想看就看,你现在不是喜欢邻居吗?你已经调理好了,说不定看完之后发现自己没一点波动,而这就是最后一个关卡。
闻根耳根子软,觉得两个声音都有道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手机弹出新聊天框。
阕开霁:“在家吗?”
闻根飞快回复:“在的。”
阕开霁:“下午说带耳钉给你看,还想看吗?”
闻根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把这句话看了好几遍,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平凡小闻又开始长久的“对方正在输入”。
阕开霁扫了眼首饰盒里的耳饰,拍照发过去,加多饵料。
鱼儿果然上钩了。
还有点颤颤巍巍不敢相信的问:“我吗?”
阕开霁:“除了你还有谁。”
闻根心脏都停了一下,什么同性恋什么Qamar都被忘到一边。
他打字,再三确定:“可以吗?”
阕开霁吹干头发换好睡衣,回复:“可以。你来我家吧。”
闻根看了看时间。
现在晚上九点。
这个时间……孤男寡女,不太好吧?
他脑子一片浆糊,不知道如何是好。
阕开霁却飞快后悔:“算了,我去你家吧。”
“给我开门。”
第12章 戴耳坠
闻根捧着手机,好像捧着块随时会碎掉的玻璃。
他再三看阕开霁发给自己的消息,艰难找回理智。
来自己家?
还没分析出这四个字代表什么,门被敲响了。
闻根支棱一下,下意识起身开门。
门外,中午还一起吃饭的阕开霁站在门外。
他洗过澡,穿了件黑色带金织暗纹的睡袍。头发散下来,窝在睡袍领口处。腰间绳子系着睡袍,明明捂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闻根却唰得红了脸。
阕开霁抱着个黑色匣子,自然迈步走进来。
平凡小闻家里的装修,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普通。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就是刷了白墙装了吊灯,家居也不是非常昂贵的那种——可能因为闻根现在还没有结婚,大家默认会在结婚时重新买上女方更喜欢的家具。
但日常用具一应俱全,墙上挂着十字绣,阳台的高脚椅上有针织垫,窗台摆着着盆栽,盆栽里的植物有些枯萎泛黄。
注意到阕开霁在看窗台的盆栽,闻根不好意思,欲盖弥彰的拿起空空如也的水壶,作势浇水,实则解释:“这两天太阳太晒了。”
阕开霁看出他的紧张,却还是忍不住逗:“水壶里没水了。”
闻根好像这才发现水壶里没水了,晃了晃水壶,去卫生间接了水,认认真真给盆栽浇了水。
他结结巴巴吭吭呲呲,问阕开霁:“你要搬两盆回家养吗?”
阕开霁:“会开花吗?”
闻根:“不会。”
阕开霁忍不住笑了下:“不用了。”
就是个呆子。
喜欢一个人不求在一起,养植物也不求会开花。觉得自己是男同,一个劲的喝药,却这么执着于一定要调理好。
闻根给所有盆栽浇好水,把水壶放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顾着浇水,都还没有给阕开霁倒水。
又拿了杯子接水递过去。
阕开霁接过来,没喝,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非常自然坐下。
黑织金睡袍搭在腿上,中间自然分开缝隙——其实什么都没露,但闻根却紧张兮兮的,从一边找出毯子递过来。
毯子和高脚椅上的垫子一样,毛线织的,很热闹的花纹,大小刚刚够盖住腿。
阕开霁仔细看了毛毯针脚,然后把毯子放在一边,甚至刻意叉开腿。
闻根整个人都要冒烟了,眼神根本不敢往他这边看。
阕开霁没管他,自顾自打开匣子,给闻根看自己满满当当的耳饰,问:“带什么?”
匣子看起来不是很大,打开后足有六层,每一层里都是亮闪闪的耳饰。
果然是公主!
会用漂亮的首饰把自己打扮得很好看!
闻根完全被蛊惑,眼神虚虚扫过那些首饰,老实巴交:“不用……”
但死鱼眼里的闪烁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阕开霁没说话。
闻根一句“不用”,尾音拉得很长很缓,又小声接上一句:“看你喜欢就好。”
阕开霁扫了他一眼。
闻根总觉得这一眼里有些说不出的嘲弄和纵容。但还没具体琢磨出是为什么,就看阕开霁抬手,修长手指捻起一对耳钉。
正是今天在商场他一眼挑中的蝴蝶耳钉。
闻根看他手指间的耳钉,也看他指节泛粉的修长手指。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双手有点熟悉。
试图追溯这点熟悉感从何而来,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比如这只手拨弄锁骨上的项链。
如果这只手拿着手机对着镜子,另一只手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