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钩，好吃的(16)

　　元顺没当回事，“什么时候？”
　　陈远有模有样，“下个月五号。”
　　下个月五号是许希的生日，陈远说过要给许希过生日。
　　元顺看向许希，“真的假的？”
　　陈远掷地有声，“我还能唬你？”
　　许希没吭声。前面元顺说了，他们俩是一伙的——事实的确如此。


第20章 被陈远给熏陶的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许希准备去陈远家玩，许妈妈突地说身体不舒服，让许希陪她去医院看看。许希紧张道：“哪里不舒服？”她支支吾吾说不清。
　　得，不出意外是装的。
　　但许希怎么也没想到，他妈是给他挂的号，而且挂的是精神科。两人坐在科室外面等号，他妈看起来比他还要紧张。
　　许希宽慰她，“没事，看看就看看吧——所以你是真的觉得我有病是吗？”
　　许妈妈：“……”
　　终于叫到许希了，他喊了一下他妈，两个人一起进去。神经科是可以陪诊的，甚至连座椅都有两个。进去之后，许希关上房门，拉开椅子，让他妈先坐下。医生打量着他们，直到许希坐下后，才确认道：“许希是吗？”
　　许希说：“是的。”
　　医生再次打量他，他样貌清俊、眼神清明，行为举止礼貌得体，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他对许希道：“说说吧——”
　　许希示意旁边的人，“妈，你说一下。”
　　许妈思忖半天，略显紧张地开口，“他小时候不喜欢讲话，和亲戚长辈都不亲近，自己也不怎么交朋友。”
　　医生长长“哦”了一声，稍微揣测了一下情况，“他打游戏吗？”
　　许妈连忙，“不打游戏。”
　　医生又问：“读书成绩怎么样？”因为是家长陪同看病，他以为许希还是学生。
　　许妈答说：“成绩很好，小学初中一直是第一名，高中就没有那么稳定了，有时候只能考到第三名，但是考的大学还是蛮好的，现在的工作也还不错。”
　　语气还有点自豪。
　　医生更疑惑了，他看了看许妈，又看了看许希。许希不得不开口，帮忙切入正题，“是这样的，我最近谈恋爱了，和一位男性。”
　　医生看着他，他摸着手上戒指，神情肯定坚决。
　　许妈激动了起来，“我就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人喜欢——”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明明一直都很懂事，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医生转而问她，“您怎么定义懂事呢？他的行为符合你的预期就是懂事，不符合你的预期就是不懂事？”
　　许妈辩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是说，他要完全按照我的来，但是没有人像他这样的，别人都是和女孩结婚生子——”
　　“有的。”医生说。
　　许妈妈呆住了。
　　医生看了一下电脑，“没有问题就回去吧，我要看下一个了。病例我就不写了，写了会录入系统，对你儿子影响不好。”
　　许妈妈难以置信，“你是说他没有问题，他其实是正常的？”
　　医生告诉她，“是正常的。”
　　许希扶着妈妈起来，对医生道：“谢谢医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医生说：“没事，我叫下一个了。”
　　直到出了医院大楼，许妈妈还有点恍惚。
　　许希开车载她离开，她在副驾驶闷了一会，又自顾自的嘀咕说：“这个医院不行，下次换个医院看。”
　　许希本来不想理的。
　　但是怕她不死心。
　　许希说：“如果我确诊精神病，会失去就业机会，没办法贷款，没办法买保险，在社会上寸步难行，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许妈妈不吭声了。
　　许希开着车说：“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喜欢同性是正常的。除开我们这些，还有更多你不接受的，比如说明明是个女孩，但内心觉得自己是男孩，比如明明当了十几年男孩，突然变性成了一个女孩——”
　　许妈大惊失色，“你敢这样我就…我就…我就直接气死了算了！”
　　许希笑了一声，“没有呢，我就跟你这样一说。开心一点，别想太多，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缓缓。您和爸都是文化人，思想应该都很开明。”不管三七二十一，高帽子先给她戴上。说完之后许希自己都吃惊了，他什么时候这么能言善道了。
　　潜移默化是么？被陈远给熏陶的。
　　许妈妈咬牙切齿，“还没有这么开明！”
　　许希哄她，“好，那就先不说这个事了。”正好开到了步行街附近，许希问她，“逛街去吗，给你买点首饰？”
　　许妈妈更不高兴了，“工作两年了才想到给我买首饰！之前没想到为了讨好我就想到了！”
　　许希说：“我的错，我的错。”
　　找了个地方停车，带他妈下去消费。
　　总的来说，女人还是很好哄的，只要把她往金店一带，她就开心的挑上了。许妈一边挑一边嘀咕，“我不想你给我买这些，更想你给我儿媳妇买三金。”
　　许希当没听见就完事了。
　　许妈挑了一个挂坠，一对耳钉，柜员打了小票过来，许希拿去收银台给钱。柜员一直盯着许希看，看得许希妈妈来劲了，她亲切问道：“你多大啊闺女？”
　　柜员道：“21岁。”
　　许妈妈立马，“我儿子比你大两岁，要不加个微信。”
　　柜员脸一红，“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记得他，他前几天来过，和一个帅哥买戒指。”
　　许妈妈瞬间垮了脸，许希拿上东西追出去，“怎么了妈？”
　　许妈妈怒火滔天，“你出息了啊许希，你跟一个男的买戒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俩什么都没有就敢买戒指！”
　　许希随口道：“买着玩的，他说钱多没地方花。”
　　许妈妈：“到底是有多少钱啊？”
　　许希不知道陈远多有钱，但肯定是他们家没法比的，两个家庭不在一个阶层。
　　回去的路上，许妈妈又道：“说实话许希，你是不是看上了人家的钱？”
　　许希说：“大概也许可能是吧？”或许父母更能接受他图钱，而不是真的看上了一个男人。
　　许妈妈冷笑，“他的钱他会给你吗。”
　　许希想了一下，“可能会给。”
　　许妈妈斩钉截铁道：“你想太多，没有人会这么傻！先不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没有人谈恋爱会把钱给别人。为什么谈了恋爱要结婚？是为了保障双方的利益。结了婚就是有法律保障的，你们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你和男人谈恋爱，是没办法结婚的，所以也没有法律保障，人家想反悔就反悔，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21章 我妻管严。
　　手机在一旁震动许久，许希看了一眼对许妈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是突然想叛逆一下，而是真的慎重考虑过——妈，我先接个电话好吗？”
　　许妈妈撩了下眼皮子，粗声粗气的问“谁呀”。
　　许希坦然说：“陈远，你要听吗？”
　　许妈妈脑袋一别说：“不要！”等人接了电话之后，又偷偷摸摸瞥两眼。
　　许希简单讲了两句，就把陈远的电话挂了，他放下手机对妈妈说：“问你身体怎么样——你不是骗我说不舒服么，出门时我跟他提了一嘴。”
　　许妈妈说：“哦。”半点不为自己骗人去看病感到不好意思。
　　许希又道：“他晚上有表演，我过去玩一会。”
　　元顺的酒馆是有固定演出的，每晚8点、10点、12点各半小时，演出人员基本不变，除非固定成员来不了。今天主唱家里有事，八点钟赶不过来，由陈远代半小时班，元顺特地发了朋友圈通知。
　　许希去酒馆给陈远捧场，在门口和邹思碰个正着，邹思是看了朋友圈来的。